18 功虧一篑
顧長寧看着她不屑一顧的臉,頓了頓,方才道:“那要看你想不想出去了。”
寧榕兒眸色微微定了定,雙眸凝望着顧長寧的臉,稍後片刻卻是頹然的重新坐了下來,背對着外面,再不回頭。
“榕兒,我的話,你好好考慮考慮,過幾日我還會再來看你的。”顧長寧等了一會,卻是見她沒有說話的意思,方才腳步沉重的離開了天牢。
……
馬車徐徐前行,外面不知什麽時候又是飄起了微微細雨,顧長寧想起寧榕兒的凄慘處境,心情不由越發的灰暗起來。
“姑娘,前面就是煙雨閣了……”忍冬朝外面看了一眼,低聲提醒道。
顧長寧微微睜開眼睛,掃了她一眼,輕點了點頭。
煙雨閣的大門口,因為陰雨的關系,并沒有如同往日那般,人來人往的模樣。
在櫃臺裏面細細核對賬目的掌櫃擡眸看了眼前的顧長寧,眸色微微一愣,忙是低頭對身旁的夥計交代了幾句,便是打了個笑臉兒,快步走上前來:“顧姑娘來了,請随老奴去裏間稍後……”
顧長寧心情不好,只淡淡的點了點頭:“公子如今可在煙雨閣裏面。”
“是的,公子一直在等候姑娘。”掌櫃的一邊在前面引路,一邊連連點頭。
顧長寧微微皺皺眉頭,不再多話。
煙雨閣二樓,秦元景立在滴着雨水的窗前,沉思不語,秦子琨朝敞開的院門看了一眼,走上前來,壓低聲音提醒道:“公子,顧姑娘來了。”
秦元景好看的眉毛微微跳了跳,順着秦子琨的目光朝樓下看了過去,正瞧見顧長寧随着掌櫃的身後才這邊走了過來:“這麽快就回來了,看來事情并不如她思量的那般順利。”
言畢便是擡起腳步,朝旁邊的桌子旁邊走了過去。
秦子琨則是依舊立在他的身後,靜候着顧長寧的到來。
“公子,顧長寧到了。”掌櫃隔着門板,在外面恭敬的開口道。
“外面下着雨,姑娘既然來了,就先請進來吧。”秦元景端起茶盞,低眉輕抿。
掌櫃這才上前推開門,對顧長寧做了個請的姿勢,自己卻是并未進門。
秦子琨則是看了顧長寧一眼,對一旁的秦元景道:“公子,昨日東院那邊好像漏雨了,屬下去查看一下。”
秦元景自是明白他的意思,聞言沒有不同意的道理,微微颔首之下,秦子琨腳步匆匆而去。
“打算一直站在門口嗎。”屋子裏只剩下兩個人了,秦元景略等了片刻,方才擱下茶盞,眸色微微眯了眯。
顧長寧終于邁開步子走了進來:“你答應過我,會放過榕兒的,可是你失信了,你欺騙了我。”
秦元景嘴角微微翹了翹:“你錯了,我是答應會放過她,可是你也看到了,她根本就是自尋死路。”
“豫王殿下也是早知你的計劃的,是不是。”顧長寧盯着他,語氣灼灼的問道。
秦元景也不隐瞞,點了點頭:“是的,我總不能拿皇後的性命冒險,事實上,你也确實沒能阻止住她。”
顧長寧擰擰眉頭:“我以為,她不會動手,可是她還是那麽做了,眼下她被送進天牢,你可有法子相救。”
秦元景看了她一眼,道:“你方才在天牢,她對你說了什麽。難道将同夥兒供出來了。”
顧長寧卻是搖頭,緩緩的坐了下來:“公子早該料到,她不會那麽輕易供出同夥的,何必還如此想問呢。”
“我只是想确定一下,而且我也是想讓你明白,這件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簡單。”秦元景漫不經心的道。
“公子如此說,莫不是已經查到同夥之人的身份了。”顧長寧眸色亮了亮,開口道。
秦元景頓了頓,伸手替她倒了一盞茶,淡淡道:“今日一早,在禦花園發生刺殺皇後事情的同時,在城門的亂民發起了騷動,将送入京城的永王親信的囚車劫走了。”
“劫囚車,你的意思是劫持囚車,才是這次行動的真正目的。”顧長寧腦子一翁,似是恍然。
“可是便是如此,這些押送囚車的軍士,應該不在少數,怎麽可能就被劫走了呢。”顧長寧細細想來,又覺得手太過容易了,不解的道。
秦元景站起身來,緩緩合上敞開的窗戶,這才搖搖頭:“的确,這押送囚車的人不在少數,我也沒想過他們會如此大膽,竟然膽敢在京城動手,所以,才親自去禦花園中,确保皇後安危。”
顧長寧點了點頭:“所以刺殺皇後只是幌子,劫持囚車才是真正目的,而且他們用刺殺皇後調開了你,動起手來就更加容易了。”
“原本我不能确定,這兩件事情是否為同一夥人所為,不過發生之後,我才真正斷定了他們的關系。”秦元景複又坐了下來,飲盡杯中的殘茶。
二人沉默了片刻,顧長寧方才道:“可是傳言不是說,這喬氏是被冤枉的,并無實際證據,表示支持過永王的謀反,可這次榕兒如此行事,難道其中,還有隐衷?”
“其中情形如何,不得而知,還需要榕兒開口,看榕兒精通印染之術,對喬家之事,必定比我們清楚,能不能出天牢,還是要她肯開口才行。”秦元景看了眼前的顧長寧一眼,接着道。
顧長寧低下眉頭,細細思量着方才在天牢之中,寧榕兒欲言又止的模樣,似有隐衷,雖然她的模樣,自然也是不甘心就此被抓,可是最終卻還是心甘情願的做了,與其說在她心裏相信這些人會為她家人報仇,倒不如說,她或許是有什麽把柄落在了這些人手中,不得不冒險行事。
見顧長寧只是雙眉緊蹙緊,一言不發,便是看了她一眼,似是看穿她的心思一般,漫不經心的問道:“再想什麽,莫不是還在思量寧榕兒的話嗎。”
顧長寧心裏一驚,攢了攢手心,剛要開口,眼前的房門便是被秦子琨從外面大力打開了,面色急切的道:“公子,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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