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歡迎來到域外之民的世界。”
面對這地獄一般的場景, 卡爾文看上去卻異常的淡定,仿佛他早就已經習慣了這一切。他甚至可以輕描淡寫地聳聳肩膀,在面對艾倫驚駭的面孔時候, 露出一抹帶着諷刺的笑意。
其實艾倫在震驚過後很快就察覺這些可憐的域外之民們究竟遭遇了什麽。
這并不難猜。
在不久之前納迦人襲擊天女座人類軍事基地的那一場戰役中,即便是基地裏的作戰力量, 也就是那群經受過精密訓練,有着優良裝備(當然所謂的優良裝備實際上還需要摻一點水分)的士兵們都死傷慘重。
艾倫曾經親眼看到過那副凄慘的場景, 在原本用來談情說愛的高級的咖啡廳裏, 無數士兵躺在投影儀模拟出來的地球景色之下不斷哀鳴, 呻吟, 忍受着痛苦。
但當艾倫滿懷心痛地關注着那些因為受傷而倍感絕望, 只能苦苦捱着等待排隊進行醫療艙救治的士兵時候——艾倫确實沒有想過,同樣是在基地表層作業,但是完全沒有防護,而且人數更多的域外之民們遭遇的是什麽。
在基地的例行播報中。
在那些醫療小隊每一次對雷蒙德進行檢查時……
在與拉菲爾和薩基爾的面談時……
從來沒有任何一個聲音,提到過域外之民的存在。
他們似乎已經從整座基地裏消失了——雖然他們實際上依舊承擔着整個基地裏最辛苦, 最原始, 死傷率最高的活。
當然, 即便是對天女座人類軍事基地狀況一無所知的艾倫還是能勉強猜到,被主流人類所排斥, 一直到這些年才逐漸被納入地球文化政治體系的這群域外之民即便是在戰争後,肯定也不會有多麽良好的醫療環境。
可艾倫還是覺得,他所看見的這一切還是超乎了常理。
這裏甚至連一臺基礎救治儀器都沒有,更不要說用于治療嚴重身體損傷的治療倉……
這些人只是躺在這裏, 因為痛苦而發聲……或者幹脆連聲音都不曾發出來。
就在艾倫因為自己的所見所聞而震驚到不能言語時, 從傷員中緩緩走來了一個佝偻的身影。
那是一個彎腰駝背瘦骨嶙峋的老人。
老人身上穿着白袍, 只不過下擺早已被域外之民的血液染成了斑斓的顏色。
他的背上背着一只手編的背簍, 裏頭放着些許晃動的針劑,不過,更加顯眼的是占據着背簍裏大部分位置的不明植物。其中有幾片葉子上閃着熟悉的銀光,讓艾倫不由自主地想到了被養在中軸區底部的那棵銀樹。
順便……艾倫還想起了烏劜雅達端給他的那一碗草藥。
“那就是……醫生?”
艾倫試探性地問道。
“沒錯,那就是我們的醫生……”
卡爾文點了點頭承認道。
“這裏的情況很糟糕,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如果不是醫生的存在,這裏的狀況只會更加糟糕。”
他說。
卡爾文口中醫生看上去已經很老了,只不過在他前行的時候,他的身邊總是簇擁着許多跟他一樣穿着白袍的年輕人。
老頭的臉色平靜,就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身邊那些擠擠挨挨的孩子們。他親力親為,挨個兒檢查了一遍地上躺着的傷員。
有的時候他會彎下腰去,從背簍裏,扯出一根植物放入自己的口中咀嚼片刻,接着将一口黑綠色的奇怪粘液吐在自己的掌心,塗抹在某個傷員血流不止的傷口創面上。
即便隔了這麽遠,艾倫還是可以看出來,那些奇怪草藥的作用下,其中一些域外之民的傷口看上去會比之前好一些。
還有的時候,老頭會小心翼翼地從背簍中取出針劑,将幾滴銀色的液體滴在傷員的口中。
“那是銀樹的汁液。”
卡爾文突兀地在一旁說道。
“那棵聖樹的汁液對于我們來說非常重要——有的時候,它是我們唯一能夠擁有的藥物。”
所以,你和烏劜雅達才會達成如此緊密的協助關系嗎?
艾倫總覺得卡爾文似乎在對他解釋怎麽,但卡爾文随後又沉默了下來。
與此同時,場中那簡單粗暴的治療也忽然發生了改變——老人突然停下腳步,靜靜地站在一具血肉模糊的軀體面前。
他的臉上浮現出了悲哀的神色,随後用手指在自己的胸前畫了一個古怪的手勢。
無需過多的等待,很快,之前圍在他身邊的年輕人便會跑過來,他們幹淨利索地抱住那具軀體的手和腳,然後像是拖着什麽貨物一樣粗魯地将其拖出這露天席地,無比簡陋的“病房”……
艾倫的呼吸停頓了片刻,而卡爾文卻在這時候再次開口解釋道:
“那個人死了。”
“我知道。”
艾倫悶悶地說道。
他只是沒想到……在這裏,死亡似乎已經變成了一件非常尋常,非常輕描淡寫的事。
就在艾倫與卡爾文交談的這個瞬間,已經有人背着另外一個一動不動,十分虛弱的域外之民來到了那個空位前。
新的傷員無比迅速地填滿了死者留下的位置——
這場生與死的交替中,唯一的儀式大概就是有人收走了先前那人已經被鮮血染成了黑色的軟墊吧。
“雖然看上去有一點殘酷,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們必須盡快地将死掉的人從這裏轉移出去。即便只是屍體也有可能成為感染源,而我們這裏其實早就滿員……這也經不起任何過多的負荷了。”
卡爾文一字一句,不帶任何情緒地對着艾倫說道。
“……”
艾倫還是沉默。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夠說什麽——以他的身份來說,無論說什麽都顯得有些輕飄飄的。
而也就是在這一刻,那名醫生已經熟練地巡查完了整片區域。
他擡起頭,對着卡爾文望過來。在發現卡爾文身邊的艾倫之後,老人慢吞吞地邁動的步子,以比之前更加蒼老更加疲憊的姿勢來到了兩人面前。
“&&……%…?”
“k*&¥#……”
看到老人的舉動,一直圍繞在老人身邊的年輕人們忍不住相互交頭接耳嘀咕了起來。
作為域外之民,他們之間的交談大多使用方言,即便是聽力超乎常人的艾倫,唯一能夠聽懂的似乎只有“該死的人類”“為什麽會有督察官”之類的句子。
不過僅僅只是這麽幾句只言片語,已經足夠讓艾倫察覺到,這群人并不歡迎他的存在
好吧……
如果艾倫跟那些孩子換個角度,他大概也會有同樣的心情吧。
艾倫想。
一直到現在,艾倫依然穿着筆挺結實的督察官制服(如果沒有督察官制服內置的恒溫系統,恐怕艾倫現在就早就已經被凍僵了),他是如此光潔亮麗地在這群傷員之間,确實顯得與所有人都格格不入。
“女神在上……”
老人這個時候已經來到了兩人面前。
他像是同卡爾文打了個招呼,艾倫注意到老人的白袍中央也有着跟卡爾文一樣的女神面相。
緊接着老人便轉過頭來凝視着艾倫。
醫生看上去仿佛已經有300歲了,但眼神卻依舊溫和而慈悲,宛若清澈的泉水。
“我很高興看到你已經恢複了健康,銀色的星星……”
老人柔和地說道。
跟自己的同伴完全不一樣,老人在面對艾倫的時候,沒有展現出絲毫的抗拒或者厭惡。
艾倫不知道是否是自己的錯覺,他甚至覺得,老人的态度比面對卡爾文時更加溫柔,更加……謙卑?
艾倫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老人帶給他的感覺,他只是單純地覺得有點不太自在。
而且……
“銀色的星星”?
老人使用的通用語已經非常過時了,艾倫微微一愣,有些搞不清楚老人最後那句稱呼究竟是怎麽回事。
不過,在面對醫生時,艾倫還是心生感激的。
他很清楚,恐怕自己來到這裏之後,負責救治他的人正是面前的醫生。
早在帳篷裏的時候,雷蒙德就曾經說過,醫生曾經讓他以阿爾法的身份待在Omega的身邊,因為阿爾法和歐米伽之間的信息素交融有助于傷勢的恢複……
想起雷蒙德無意間透露出來的信息,艾倫的目光更是微微一閃。
而雖然之前對方展現出來的治療方式是那樣的古老,古老地近乎原始,可他卻依然清楚地知曉地球上Omega與Alpha之間微妙的關系(AO接觸性療法甚至還是最近在地球上流行起來的現金醫學)。
艾倫可以肯定,面前的老人絕不是什麽窮鄉僻壤,不知世事的外星野醫。
恰恰相反對方所擁有的醫療知識,恐怕比環形區那些總是戴着眼鏡,身穿白袍,手中操縱着高級器械的醫療官們更加淵博。
畢竟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在這麽簡陋的條件下,将這些嚴重受傷,奄奄一息的傷員們的生命穩定下來的。
“謝謝你的救助。”
艾倫幹巴巴地沖的那個老人說道。
“哦,請不要對我說謝謝,白色的星星……只要你存在,我們便擁有希望……你是必須的存在,你是自高的存在,能夠對你有所幫助是我的榮譽……”
老人聽見艾倫的聲音後,聲音頓時顫抖起來。
好吧,現在艾倫可以确定,他之前在老人身上感受到的恭順與崇拜确實不是自己的錯覺——
當醫生輕聲沖着艾倫喃喃低語時,他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名醫生在于自己的患者說話,反而更像是……更像是謙卑的仆人在對自己的神靈祈禱。
艾倫有點僵硬——他完全不知道對方為什麽會是這種态度,更不知道自己究竟該如何應對對方。
同樣的,在場還有很多人都沒有想過,自己族群中備受崇拜,德高望重的醫生,竟然會在那個男人面前露出這樣恭順的态度。
他們頓時傻眼了。
傻眼之後,随即湧上心頭的便是迷惑和不服。
“醫生大人!你,你……這家夥可是人類!地球上的那種人類!”
一個看上去非常年幼的小孩,忽然之間探出頭來嚷嚷道。
話音落下之後,他便直勾勾地盯着艾倫,臉上是毫不掩飾的仇恨。
“對啊……為什麽要對這種人類這麽好?為了救他,我們可是浪費了好多珍貴的草藥,那些草藥原本可以讓迪克哥哥沒那麽痛苦的……”
緊接着另外一個年輕女孩也不由自主地嚷了起來。
老人立刻就皺起了眉頭。
沒有等到他開口,手邊年長的助手已經代替老人,兇神惡煞地轉過頭去沖着按捺不住情緒的年輕人們吼了起來。
“住嘴——”
他喊道。
“你們沒有資格在這種時候開口!”
一邊咒罵,助手一邊在心底搖頭。
如果不是之前與納迦人的戰争實在太過于突然,導致卡爾文偷偷送回自治區的傷患數量太多,根本沒有足夠的人手……
這群毛毛躁躁的年輕人壓根就沒有資格靠近醫生——後者同事也是整個自治區最重要的長老。
同樣的,更不會有人膽敢在醫生說話的時候打斷對方。
不過助手雖然表面嚴厲,從實際行動上來看卻算不上嚴苛。
畢竟在內心的某個角度,他或多或少也能理解對方。
就在幾分鐘之前年輕的女孩還有那個男孩,就親手将自己的父親拖往停屍臺。
域外之民沒有資格,也沒有多餘的精力去舉行葬禮或者進行哀悼,如果你不小心受了傷,你又運氣不好沒撐過去直接死掉了,那麽,你的屍體将在反應爐中迅速地化為灰燼,你不會留下任何的遺物……死亡唯一能夠帶給人們的欣慰,只有那個虛無缥缈的穿若,若是聽着那個人的歌聲的話……你的靈魂會漂往更好的天堂!
只不過,在如今的情況下,在場的這些人們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聽過那個人的歌聲了。
畢竟,這個世界就是這麽殘酷。
在這樣的悲痛之下,确實很難強求年輕的孩子們對着這一名明顯是從環形區來到這裏的人類督察官擺出好臉色來。
助手無聲地嘆氣,然後就看到醫生擡了擡手。
一個小小的動作讓所有的竊竊私語和不服氣瞬間沉寂了下來……
“請用恭敬的态度對待他……”
老人開口沙啞地說道,艾倫不由凝神,但緊接着,老人又叽叽咕咕說了一連串混沌不清的古語,話音落下之後,之前還顯得桀骜不馴的男孩兒和女孩兒僵硬地走出了隊列,然後朝着艾倫跪了下來。
“很抱歉,長官——我們對你失禮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在艾倫眼裏還是幼童的男孩,從腰間忽然拔出了匕首,緊接着就要往自己的臉上抹去……
“不——停下!
艾倫立刻喊道。
那個男孩眼看着就要用匕首劃開自己的嘴唇。
老人輕輕地咳了一聲,男孩兒這才顫抖地松開了匕首。
武器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而此時此刻女孩已經因為恐懼而哭了出來。
——剛才老人的吩咐其實很簡單,作為出言不遜的懲罰,他們應當在督察官面前直接切下自己的嘴唇。
“請不要這樣做。”艾倫雖然聽不懂老人的詳細吩咐,但眼前兩個孩子的動作卻已經說明了足夠多的事情,這讓他的回應也變得幹澀起來,“……對于你們來說,我可能确實是一個外來者,你們剛才不過就是聲音大了點,這壓根就沒什麽。
艾倫說道。
只不過,他的話剛說完,就發現醫生正用一種吃驚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就好像……他剛才的舉動十分出乎意料似的。
“醫生,他跟其他人不太一樣……”
卡爾文一直到這個時候才開口,打了一下圓場。
也許是察覺到了艾倫的緊張,卡爾文又吹了一聲口哨,之前還簇擁在醫生附近的孩子們帶着緊張和迷茫的表情迅速地散開了。
甚至連醫生都稍微走遠了一些。
一直等到場中只剩下自己和艾倫,卡爾文這才轉過頭來朝着艾倫解釋道:
“抱歉讓你受到了驚吓,之前那群從上面來的督察官對于域外之民非常的嚴苛,如果我們自己的人不擺出這副模樣,可能這些可憐的孩子會遭受更加殘忍的對待……”
他要是不解釋還好,這麽一解釋,艾倫便覺得自己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更加沉重了。
“我不知道……”
他幹巴巴的說道。
“是的,關于這個地方還有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
卡爾文苦笑了一聲。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卡爾文并沒有想過自己會做出這樣危險的舉動。
在人類的監管下建立出一個如此設備完備,人數衆多的自治區。
可是如果他不這麽做的話,實在有太多人會死去了。
域外之民對于真正的地球人類來說,似乎連“人”都不算——盡管在法律上他們受到了一些保護,可是天女座人類軍事基地離地球太遙遠了。
表面上是用來保護域外之民的律法,在這裏卻成為了域外之民的枷鎖和牢籠。
環形區定期派來進行督查的官員有權利留下或者是驅逐在基地裏工作的域外之民。當然,他們使用的名義不可能是這麽赤裸裸的“驅逐”。
更加确切的說法是保護性外遷…
“年紀小的孩子,已經失去了勞動力的人或者是即将步入老齡期的個體……全部都可以這種名義驅逐出天女座人類軍事基地。”
哪怕這些人就在一天之前還為了基地付出了自己所有的健康和人生。
但是一旦督察官下令,第二天,他們就将被押上救生艇,然後被放逐到距離他們最近的星球去。
那些星球實際上壓根兒就不适合人類生存……
“大部分都是采礦星,或者是資源星。可是在軍事基地的記錄上,這些星球對于域外之民來說卻是……所謂的生存地。”
多可笑,之所以會這麽設定,純粹是因為,因為某些域外之民或許在很久以前摻雜了稀薄的外星人的血統……
就比如說,沙利斯特獸可以在灼熱的赤沙中,不吃不喝生存100年到200年。
但這并不意味着摻雜了沙利斯特獸血統的沙利人可以在荒無人煙的炙熱礦星上,無水無食的活那麽久…
在軍事基地的“主母”系統之中,沙利斯特獸和沙利人……卻是一模一樣的生物。
“……所以我壓根就沒有辦法放任不管。”
卡爾文坐在一座已經廢棄的金屬腳架上,沖着身側的男人說道。
将身份銘牌放置在廢棄的生物原材料上模拟域外之民送出基地,然後将徹底失去了身份的幸存者們安置在中軸區下方的廢氣區。
想辦法收治老人和年幼的孩童——這些孩子都是被系統認定為容易浪費系統資源的存在。
利用廢品重新改造機器,制作出屬于自己的氧氣和水源供給儀器……
偷竊來自于主系統的能源為整片區域供能……
“我們甚至還擁有了一片自己的農田,還有藥田,只不過出産非常稀少,一旦遇上大的事故就供不應求……”
說完卡爾文慢慢地偏過頭望向了另一邊的“病房”。
那一群受傷的人還躺在那裏,只不過短短片刻時間,艾倫就眼尖地注意到,那裏似乎又多了幾個空隙。
又有人死了。
“……為什麽要把這些告訴我?你別忘記我也是督察官。”
卡爾文聽到艾倫這麽說,他垂下眼簾,露出了一個複雜的微笑
“我有沒有告訴過你……”
“待在如此黑暗寂寞的廢棄區域,這種垃圾場一樣的鬼地方,然後貢獻出自己的一切,耗費了自己幾乎全部的人生監理起這麽一篇自治區……這真是像地獄一般的經歷。而在這期間,我們總需要些東西來鼓舞士氣,讓我們對自己的未來,對自己的人生有所希望……”
卡爾文輕輕地說道
艾倫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忽然間他腦海中飛快的閃過了一個單詞。
“銀色的星星……”
之前那個老人是怎麽稱呼他的。
當時就覺得這個單詞有點熟悉,而現在……
“那是一枚留影球,我們從一個陣亡的士兵懷中得到了它。說來好笑,在那個時候我們甚至都不知道,這個圓乎乎的東西究竟是幹什麽的,我們只是單純地覺得那個士兵一直到瀕死的時候都珍惜地這樣東西藏在自己的胸口,一定是非常珍貴的事物吧。就這樣我們将那枚留影球帶到了當時還什麽都沒有的廢墟之中……”
“然後,它啓動了。”
一邊說着,卡爾文的臉上一邊浮現出了虛幻的微笑。
仿佛他又穿越了時空,回到了當時的那一刻。
“那是多麽多麽美妙的歌聲啊……”
他輕聲念道。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