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家裏來信了?一定是二嫂生了,快給我看看。”剛洗漱完的趙書瑜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從燕歸手裏接過了信展開。

看到開頭,趙書瑜喜不自勝,她拿着信在花落燕歸面前晃了晃後笑道:“居然還真是呢,而且還是對龍鳳胎,二嫂真是好福氣。”

花落燕歸聞言也是替趙琛與于氏高興,于氏嫁到楊家六年,頭三年便抱了兩,如今又是兩,真是個極有福氣的。

不過趙書瑜越看到後面,臉色卻越來越差了。把信看完後,趙書瑜沉着臉坐了下來,把信往桌上一放。

花落燕歸不解,忙問怎麽了。

趙書瑜頓了一下,喝了口茶後才氣憤道:“也不知道是哪個挨千刀的,居然一不小心讓我二嫂聽着了那李氏的事兒,你們也不是不知道,我那二嫂可是個極膽小的,這麽一驚吓,可不就難産了,大夫說是傷了根本,再難有孕倒是不打緊,反正她跟二哥都四個娃了,主要是我那可憐的二嫂的身體可就這麽垮了。”

花落燕歸聽她這麽說也是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二少夫人着實可憐啊。

趙書瑜是越想越記恨那李瑞雯,害了她娘親,毒了她閨女,如今死了都要禍害她二嫂,而且還不知道兩個侄兒有沒有被禍害到。

經歷了這樣的大嫂後,她還真是越來越覺得她的二嫂可愛極了,二嫂除了懶點不愛走動外都挺好的,畢竟她也不是個勤快,沒臉去說別人,結果如今可愛的二嫂卻被害成了這樣,唉,想想就難受啊。

然後她便又無奈地想到,她這回一次性添了一個侄子一個侄女,也該備份厚禮才是。

她最讨厭挑禮物了,她皺着眉頭想了想後看向了身旁的燕歸:“燕歸呀,你去把我前些年買的那個嵌了,嵌的到底是什麽寶石我也忘了的金鑲玉項圈找出來吧,比照着價位再買一個,再替我送去楊宅,錢你自己拿便是,收據記着拿給我看。”

不等燕歸說什麽,她就又看向了另一邊的花落道:“對了,花落呀,瑾瑾現在起床了沒?她都休養了大半個月了吧,身體也該全好了,天天讓她呆在家裏也不好,悶得慌,或許我今天可以帶她出去溜達溜達逛逛街散散心了。你去看看她吧,起床了,就立馬叫她過來,沒起床,等她起床了再叫她立馬過來。”

又不等花落說什麽,就揮了揮手讓她們快些去了。

這夫人今兒個是上火了麽?怎麽這麽煩躁。花落燕歸納悶地想,她們搖搖頭,替趙書瑜關好門後便各忙各的去了。

花落剛走到那西廂房,就被桃紅柳綠告知瑾瑾有些難受窩在床上還不願起床,她本不想打擾,又想到了自家夫人的吩咐,還是走了進去跟瑾瑾說明了來意,那瑾瑾一聽說趙書瑜叫她,還睡什麽睡啊,只恨不得能長雙翅膀立馬飛過去。

她立馬從床上爬了起來,正打算洗漱,不過,這些人怎麽都不動呢?她一擡頭,只見桃紅柳綠花落正一臉驚恐地看着她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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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瑾不解,也順着她們的目光回頭,在看到床中間那塊雞蛋大小的血污時,她一個沒忍住,直接尖叫了出來。

花落忙過去摟着她讓她別害怕,告訴她,這沒什麽的,這說明她長大了,說完她又踹着桃紅柳綠去準備熱水紅糖水月事帶之類的。

安排完這些後,她幫瑾瑾換下了床單,還給瑾瑾拿了幹淨衣服。

等大家手忙腳亂地給瑾瑾換了衣服洗漱好後,花落拉着瑾瑾的手安撫着她,還細細告訴瑾瑾一些禁忌,瑾瑾一臉的不懂,但還是乖乖記住了什麽不可以做之類的。

花落一邊說着一邊也忍不住在想,這瑾瑾的月事會不會也來得太早了點?看上去不過才十二歲啊,難道是中毒的緣故麽?中毒會有這樣的影響麽?

不過,她好像居然忘記讓人去通知自家夫人了,她扭頭看見桃紅柳綠正要出去,便跟她們說讓她們待會踹一個小丫頭過去通知夫人了。

而另一邊的趙書瑜還在靜靜等着花落帶瑾瑾過來,一邊等一邊腹诽,這倆人也未免太慢了些。

她眼看着有人來了,還以為是花落瑾瑾她倆呢,結果,這是那個芬還是那個芳來着?好像不是芬也不是芳,是那個秋月吧。

“秋月,什麽事啊?”趙書瑜問。

秋月畢竟年紀小,不過十六七歲的小姑娘,還有些不好意思,半晌才紅着臉回道:“夫人,那個,桃紅姐跟柳綠姐她們說,瑾瑾小姐她,癸水來了。”

什!什麽?!這話吓得趙書瑜差點就從羅漢床上摔了下來。

她家小瑾瑾今年才點多大,有十二歲了麽?誰家姑娘的癸水來得這般早,雖然別人哪個時候來的她也不清楚,但至少花落燕歸她是知道的,畢竟打小就在一塊了,彼此間有啥瞞得住的,她仔細想想,那時候最早的燕歸當時都十三歲半了。

這種事可是要緊得很,她得趕緊去陪在她的小瑾瑾身邊。

此時的秋月還待想再說什麽,卻被火急火燎地打算向西廂房趕去的趙書瑜給一把推開了。

待趙書瑜到時,那邊已經什麽都處理完了。

趙書瑜看着瑾瑾好不容易養得紅撲撲的臉又有些發白了,心下也是有些心疼,忙上前拉着瑾瑾的手跟她一起坐下,語重心長地囑咐着她不要碰涼水,不要吃辛辣的食物之類的。

此時,花落在一旁弱弱地插了一句:“夫人,這些,方才我已經囑咐過了。”

趙書瑜聞言回頭瞪了她一眼,就你能!就你啥都知道!就你事兒多!

這不是她這個做娘的才該說的話麽,當年……當年她娘親就是這麽拉着她的手囑咐的,這花落也真是,到底誰才是瑾瑾的娘了。

這該就是所謂的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吧,信不信她克扣她月錢,不對!她可以直接不給。

這時,瑾瑾伸手扯了扯她的袖子,耷拉着腦袋內疚道:“花落姐姐的話,瑾瑾,給忘記了。”

居然忘記了?趙書瑜點點頭,一臉的還是瑾瑾乖,她花落說再多也沒用,瑾瑾通通不記得,就要聽她這個娘來說。

她摸了摸瑾瑾的頭,笑道:“沒事沒事,大不了為娘再跟你說一遍。”

看着母女倆其樂融融的樣子,花落不禁眯了眯眼睛,當初是誰說這是個傻子的,這不慣會讨她們夫人開心嗎。

在趙書瑜還在跟瑾瑾說着這些事宜時,柳綠的紅糖水也已經端上來了。

趙書瑜直接從柳綠手裏把碗給接了過來,“我來喂瑾瑾吧。”

瑾瑾聞言本來因着不太舒服嘴角有些微微下撇的臉上瞬間又揚起了笑容。

趙書瑜吹了吹碗上的熱氣,舀了一勺在嘴邊碰了碰,感覺不冷不熱剛剛好後,便一勺一勺地送進瑾瑾嘴裏。她最近還真是越來越喜歡給人喂東西吃了,看着瑾瑾乖巧地張開口吃下她親手喂的東西,真是謎之有成就感啊。

當然前提還得是對方乖,若是都跟她二嫂當年喂趙燦吃東西一樣鬧得個天翻地覆的,趙書瑜估計自己非得氣得摔碗不可,或許是直接扣對方頭上。

她喂得快,瑾瑾喝得也快,暖暖的紅糖水一下肚,瑾瑾的臉色也變得好看了些。

趙書瑜看着瑾瑾貌似好受多了的模樣,笑着摸了摸她的頭,心裏頭也是放心了些。

就是,趙書瑜突然想到,她貌似當年打來了月事後就再也沒長過個頭了。

若是她的瑾瑾也是如此的話,呵呵呵呵,她趙書瑜就不見得是個高挑的,瑾瑾貌似現在才剛到她嘴角吧,別是個小矮子啊。她覺得,自己作為一個母親是應該為此憂心的,但為什麽卻莫名的有點開心呢?若瑾瑾一直都是這樣的小圓臉,再加上矮個子,她就可以把瑾瑾當小姑娘養很久了。

想想居然還挺不錯的。

扯遠了,趙書瑜搖了搖頭,驅散了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自己最近怎麽總愛想這些亂七八糟的了,這樣不好,這樣不好。

瑾瑾見趙書瑜發愣,便抱住了趙書瑜的手臂,在她肩膀上蹭了蹭,道:“想什麽?”

趙書瑜搖搖頭,“沒什麽呢。”

總不能說是在想你可能永遠長不高了吧。

瑾瑾撅了撅嘴又道:“我怕。”

趙書瑜輕笑,寵溺地摸摸瑾瑾的頭,“傻瓜,怕啥,女孩子都會有的。”

恩,可憐的女孩子。

“我讨厭,這感覺。”瑾瑾擡頭看着她,小臉都皺了起來。

趙書瑜覺着,瑾瑾讨厭也實屬正常,到了她這個年紀,再讨厭都習慣了,哪天推遲了還得恐慌呢。

為了哄她的小瑾瑾開心,趙書瑜略加思索後,便從手上褪下了一只翡翠镯子,那镯子水頭極好,在陽光底下晃一晃,竟就像一汪流動的綠水,煞是好看。

花落她們見此還以為夫人這是要送镯子給瑾瑾,拉近感情。

結果,只見某個敗家娘們,捏着那镯子在桌上一轉,那镯子便飛速旋轉着在桌子上轉起了圈,好在沒摔出去,敢情這是拿镯子當陀螺玩了?

不過,這轉動的镯子還真是好看。

瑾瑾倒是有些沒心沒肺,笑得很是開心,花落她卻只想去跪在桌旁随時盯着,好能在有掉落趨勢時趕緊接着。

那镯子可是個古董,它的價錢,把她賣了,不對,再加個燕歸,不對,比把他們全宅子的人都賣了的價錢還要高得多了。

不過,夫人都不急她急什麽,又不是她的東西,不過,這麽漂亮的物件,摔了多可惜,送她多好。

這邊的花落還在緊張着,那邊的趙書瑜卻轉得開心,她仿佛想到什麽突然扭頭朝花落粲然一笑:“花落,記得很久以前你就是這麽哄我開心的呢,真是懷念啊。”

花落扯了一抹幹笑點點頭,是呀,我那不過個耐摔的素銀镯子,哪像你這個敗家……哪像夫人您一樣啊。

瑾瑾見趙書瑜還待要轉,伸手把那镯子拿了過去,抱在懷裏,“這個,瑾瑾,喜歡。”

趙書瑜一愣,瑾瑾居然看中這镯子了?瑾瑾可從不問她要東西呢,趙書瑜抿嘴一笑:“你喜歡的話,那就送給你了。”

說完她又伸手把那镯子從瑾瑾懷裏拿了回來,親自把它給戴到了瑾瑾手上,雖然大了一點,但也大不多,不會掉,然後她伸手想把另一只也取下,畢竟镯子都是一對的嘛,哪有只給一只的道理。

可這時瑾瑾卻拉住了她的手,笑得露出了一口大白牙:“一人,一只。”

一人一只?趙書瑜懵了,這是什麽情況?拆着戴。

哎呀,早知道她就不取這勞什子镯子了,誰家镯子只戴一只的啊,不都成雙成對的麽,一只手有镯子,另一只手空的還真讓她有些不自在。

但瑾瑾難得提要求,她不想違背瑾瑾的意願,她想了想,倒想出了個好主意來,她忙招手讓花落過來,“花落,你去再取一對镯子來,跟這份量差不多的,快去。”

花落一時間有些不明就以,但還是乖乖聽話趕緊去了。

在她拿到趙書瑜要的镯子時,她才頓時想明白,原來這夫人是打算再拿一對來跟瑾瑾小姐一起再一人戴一只啊。

待她捧着那對镯子回到西廂後,無語地發現居然還真是這樣,這兩人也還真是奇了怪了,她可是從未聽說過誰家是這麽戴镯子的,不過看着一雙手戴着不同的兩只镯子什麽的,也還挺有趣的。

瑾瑾看上去貌似還挺喜歡那翡翠镯子的,她拉着趙書瑜那也戴了那只镯子的手一起在陽光下晃來晃去的,兩汪綠水配上她們白皙的手腕,倒真是好看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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