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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書瑜不打聽不知道一打聽可是吓一跳,看着打聽出來的結果又驚又怕的她臉都皺成了一個苦瓜。

什麽荷華姑娘,人家那是堂堂的寶樂公主!她何德何能居然喚了這麽久公主的小字,不對,她喚的明明是公主讨厭的荷花。

若是換成別的公主也就算了,這寶樂公主嘛,她其實曾經也有聽說過她的事跡,不就是那個曾用鞭子把今上的才人打流産的天下第一殘暴公主麽!今上給她選驸馬,人家直接放一群惡狗咬,還有,她還聽說這位公主最好毒打下屬,每個月都要換一批宮人!因為這份暴戾,所以二十二歲高齡了都雲英未嫁,畢竟驸馬能有幾條命夠她打的。

她又想起這位殘暴公主說的父母雙亡,這普天之下估計也就只有她能有這個膽子去咒今上和貴妃了。

她怕了半天後才又想到,這公主的妹妹?難不成瑾瑾居然也是公主!

這個猜測吓得她腿一軟差點就從羅漢床上栽了下來。

不對不對,她記得這殘暴公主行二,今上就是因為女兒少這殘暴公主又極稱他心才如此寵愛的,比這殘暴公主還小的,嘉陽公主?人家早嫁人了,順平公主?人家前不久也嫁人了,榮樂公主?人家才七歲呢。。然後就沒有了。。

沒有了就好,不然她的心真承受不來,公主閨女什麽的,她擔心會折壽。

不過這沒了公主還有郡主啊!堂妹也是妹嘛!哎呀!這瑾瑾到底是誰家姑娘啊!急死她了!

公主也好殘暴也罷!她現在就要去找那殘暴公主問個清楚!

她推開瑾瑾的房門,看着正說話的倆人,她讓瑾瑾出去玩她的去後,跟荷華大眼對大眼了半晌,最終還是認命地行了個大禮,她都快忘了所謂的禮節了,她平日裏又用不上原本也覺得這輩子都用不上。

“恩?”荷華不解,忙扶起了她,“這是做什麽?”

“那個,民女,不對不對,民婦!對,民婦已經知道您的身份了。”

“啊?!”

荷華吃驚不已,沒想到她居然低估這趙書瑜了,以這人的腦子居然還會想到查她身份,而且還給查對了。

趙書瑜低着頭絞了絞手帕,猶豫了一下後還是鼓起勇氣把自己的疑問說了出來:“那個,殘……寶樂公主,您能告訴我,我家瑾瑾,到底是誰家姑娘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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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暴公主荷華搖搖頭:“我不能說。”

“為什麽?!”

因為那臭丫頭不讓啊!

不過,她看着這趙書瑜眼睛水汪汪的像是要哭出來了一般,想着那丫頭一直瞞着她也是不厚道。

“得了得了,我還是告訴你吧,就是那姓穆的家夥的妹妹,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她家不過是個看似體面的破落戶,誰都可以踩一腳。”

不是公主,也不是郡主,她長舒了一口氣,一瞬間都覺得,自己跟瑾瑾的距離其實還是挺近的了,她莫名的就放心了。

她走之前,還是小心翼翼把另一個疑問也給問出了口:“那個,今上的才人那件事……”

“假的。”

那就好。

“放狗的事?”

“真的,不過他們一看到狗就吓破膽了,壓根沒咬上。”

“那打殺宮人?”

荷華擡頭納悶地看了趙書瑜一眼,這人廢話真多啊。

“假的,你到底聽了多少謠言啊?”

趙書瑜立馬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就這些了。”

趙書瑜走了後,瑾瑾就又進來了。

她看了看趙書瑜的背影,不解地問:“诶,您跟書瑜說了些什麽?”

“沒什麽呀,大概就是你到底是什麽身份啊,她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你的身份嘛,她再費心找找總能知道的,我也是幫她省力嘛,不然她估計得要找一年,不得不說,你家這位絕對是我見過的無數漂亮姑娘中腦子最笨的!不過,你真不應該一直瞞着她,你最好跟她說實話,讓她慢慢發現的話,她會越想越氣的,沒人喜歡一直被蒙在鼓裏。”

“可你什麽都說了的話,我還有什麽借口接着賴在她家啊!估計她明兒個就得把我送回家!”

“她舍得?”

“舍不得,但她絕對會哭着打着為我好的旗號送我回去的。”

不得不說,瑾瑾絕對是最了解趙書瑜的人之一。。

趙書瑜一個人想了很久,很久之前想着的把瑾瑾關起來也就是想想,況且她家現在可是有位公主大駕光臨,難不成一起關?宋知蘭的事就是殘暴公主寫信過去的,殘暴公主失蹤絕對找到她頭上來,她是想被滿門抄斬?還是滿門抄斬?還是滿門抄斬?

可瑾瑾既然有家有父母有兄長的,她有什麽理由留下她,換位思考一下,若她是瑾瑾父母,知道自己失蹤的閨女一直被另一個人霸占着,那個人明知道瑾瑾身份卻不還來,她想她估計得會扒了對方的皮。

不過,她不是一直在懷疑瑾瑾其實不傻麽,那瑾瑾為什麽不回家呢?她是不想回家麽?瑾瑾要是不想回家的話,那她要不要,就當什麽都不知道?

不行,家裏還坐着個殘暴公主呢,不把這個知道一切的殘暴公主送走她心不安,雖然殘暴公主否認了那些可怕的事跡,但萬一是诓她的呢?萬一她真的就是個殘暴公主呢?

但若是殘暴公主把瑾瑾的事說與瑾瑾的爹娘聽呢,她和她的家可承受不來他們的怒火。

她跟瑾瑾終究不是一路的,人家是大家閨秀,她不過是個商戶女,原本就不該有什麽交集的。

她再次去推開了西廂的門,“公主,我想同瑾瑾說幾句話。”

荷華點點頭識趣地出去了。

趙書瑜坐在瑾瑾面前,一言不發,一雙手不停地絞着一方手帕,很是局促不安。

“怎麽了?”

趙書瑜搖搖頭,眼淚突然就冒了出來,“我送你回家可好?”

果然是這樣。。

“我不想回家。”

趙書瑜擡眸詫異地看着她,雖然有過猜想,但這人,居然,真的是騙她的麽?若不是念着這人的好,她早該發火了。

“你知道你有家?什麽時候知道的?”

瑾瑾原本還想編,但一想到那荷華說過的話後就還是決定實話實說了。

“一直。。”

“你從沒傻過?!”

感受到了趙書瑜怒火的瑾瑾頭也越來越低。

“是。。”

“一直騙我?什麽都是騙我?”

這個要是認了她就完了。

“沒有沒有!不過書瑜,我表現得都那麽明顯了為什麽你一直發現不了呢?”

“哦!現在你是在怪我蠢,怪我發現不了了?到頭來都是我的錯了?你明明可以坦白的啊!”

“可我坦白你就得把我送回家啊!”

這人還一直頂嘴,趙書瑜氣極沒有再搭理瑾瑾,直接走人了,跟丫頭們說讓她們第二天把瑾瑾送回家後就哭着回娘家去了。

瑾瑾從未見她這麽生氣過,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不停給出馊主意的人飛眼刀。

而罪魁禍首卻跟個沒事人一樣又挪到了她面前提了個建議:“要不,你回家去?”

瑾瑾微笑着朝她點點頭:“好呀,然後被嚴加看守,過段時間就把我給打包嫁出去,以後就再也見不到書瑜了,恩,真好的事呢,謝謝公主。”

荷華扁扁嘴,這丫頭,被那趙書瑜養得膽兒倒肥了不少,都敢這麽跟她說話了。

“我是覺得,你先回去,等那位冷靜了,然後再來打探你消息時卻發現你不見了,她估計就得慌了,這樣就能讓她知道在她的心裏你究竟有多重要有多不可缺少了!到時候她只會哭着來找你呢。”

“真的?”瑾瑾半信半疑。

荷華拍拍她的肩笑道:“那是自然,姐姐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飯都多呢。”

呵呵呵,公主您口味還真重。

“可是,您不是也一直沒抱得美人歸麽?”

荷華低下頭清了清嗓子,這臭丫頭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你不是不想一回去你爹娘就趕緊給你定親麽,接着裝傻不就成了,你都裝這麽久了。”

也是哦,不過,她家的人都跟這邊的一樣蠢麽?

總之第二天上午,兩人真就這麽坐上馬車走人了。

她們前腳剛走,趙書瑜後腳就派人去探消息了,結果差點被氣死!讓她走她就走,這人怎麽突然間就如此聽話了?這時候不該趕緊跟過來跪下求她原諒麽!她就知道,那臭丫頭說的話全都是假的!全都是诓她的!

她喝了口茶,看着手裏頭的杯子,突然狠狠将它摔了出去,摔完她就更難受了,這摔杯子還是跟瑾瑾學的呢。

“誰惹阿瑜發這麽大火呀?”

趙書瑜擡頭一看,她二嫂于以湘輕輕提着略長的裙擺由身邊大丫鬟柳兒扶着進來了。

這麽長時間的休養,于以湘原本瘦削的臉上也多了些肉。

趙書瑜讓小丫頭們趕緊打掃一下後,忙上前扶過了嫂子的另一只手。

“二嫂,你怎麽親自過來了?你讓下人跟我說一聲我過去就好了。”

于以湘笑道:“以前身體強健時不愛走動,現在身子骨不好了倒想多走走了,不過這麽點路,不礙事。”

可那趙琛就未必覺得不礙事了。

扶着于以湘坐好後,趙書瑜便坐到了她身邊,“二嫂你來有什麽事麽?”

“你難得回來一趟,我想來看看你而已,對了,為何這次沒帶上瑾瑾呢?”

一想到那瑾瑾,趙書瑜就生氣,她一邊絞着袖子,一邊跟于以湘抱怨道:“她呀,回她自個家去了,人家可是公侯千金,爹是公爺,哥哥是小公爺,嫂子聽說是什麽縣主,她姨母的小姑還在宮裏頭當貴妃呢,就是我還未出閣時跟你聊到過的那個愛打殺宮人的寶樂公主她娘,我們這種小門小戶的,哪高攀得起她啊。”

趙書瑜說完看着嫂子一副受到了驚吓的表情,也是自覺失言,她這次回來原本什麽都沒說的,結果這會子又全抖給了自家二嫂。同樣的地方怎麽就栽了兩次呢,二嫂可千萬別暈啊!她又沒吓唬她。

于以湘似乎還沒消化完她的話,她扯着嘴角笑了笑道:“沒事沒事,阿瑜,我先回去了,改天再來跟你說話。”

她站起身,由柳兒扶着,剛走了一步就一個踉跄差點摔倒在地,好在身邊有個人呢。

趙書瑜覺得,她恐怕又得很久很久見不着嫂子了。

瑾瑾就這麽乖乖地跟着荷華回到了自己原本的家,那富麗堂皇的輔國公府,她在這座府邸呆了足足十四年,錦衣玉食的,可她一點也不開心。

她沒有快樂的童年,她的童年全是一樣又一樣的課程,她才十四歲就要被父母推給她那走丢多年的表姐宋知蘭的未婚夫,若不是表姐走丢,那人再次議親時父親卻正好去世了要守孝三年,那人還真不是她高攀得起的,那人孝期一過便十九歲了,就因為那人透露了幾分不打算要等她及笄的想法,她的父母就要急急忙忙地想把才剛剛十四歲的她給嫁過去了,黃道吉日啊,越近越好。

十四歲,是可以嫁人了啊,這個年紀出了嫁的姑娘确實不少,但從來沒有人去稍稍考慮過她的想法,畢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嘛,她并不想嫁人,所以在知道已經定好日子時選擇了逃跑,她很久以前就想過逃跑,自己制定過很久計劃,沒想到她還有真正實施這一切的時候,當時夜深人靜的,從未單獨出門過的她一邊跑一邊害怕,當時已是深秋,外頭的夜間冷得很,她跑了很久很久,也摔了許多跤,鞋子都磨破了,當她累得再也跑不動了時,她便縮在了一戶人家的牆邊,就想稍微睡一會兒。

她那時候也真的是傻透了呢,好在她真的很幸運很幸運,遇見了一個世間最好的女子。(恩,已經完全忘了救她的明明是她的親表姐了。)

她乖巧地跟着荷華走進國公府,還一副我什麽都沒想起來的模樣,怯生生的。

荷華也是納悶,這丫頭也沒看過幾出戲呀,演起來居然還挺像回事的。

見到爹娘,瑾瑾很平靜,她爹娘在向荷華行了禮後看着她的樣子倒是真高興,可她也明白,她若是再過倆年依舊找不回來,她爹娘肯定是會宣布她病逝了不找了,然後迅速忘掉她的存在。

荷華在跟她父母解釋清楚了後便捅了捅她的後背,“樂兒,喊你爹娘啊。”

而她就是緊閉着嘴一聲不吭。

輔國公跟夫人見此也收了笑意,國公夫人不禁問荷華:“公主,樂兒這是怎麽了?”

荷華看了一眼瑾瑾,道:“樂兒她當年發了高燒,燒傻了。”

“什麽?!”聞言輔國公皺起了眉頭,這,誰家會樂意娶個傻子媳婦啊,簡直白長了這如花美貌。

他們家現在都快要沒落了,好在兒子還算争氣,女兒生得極美,就像生來就是給他們解決難事的一般,他們家再怎麽樣也是公侯世家,再加上女兒的美貌,給女兒說上樁極好的婚事絕對不是件難事,前兩年眼看着女兒就能當王妃了,結果剛定下日子這丫頭就跑了,人家還等着你女兒啊,他們托病後也就派人來慰問了一下,沒過幾個月就退了他家的婚事又開始議親了,他們也只能眼睜睜看着原本該是自家的乘龍快婿又聘了那程家女,如今他們已經成婚一年了娃都快有了。

他們也是氣得冒煙,一邊私下找,一邊又惦記着還有哪些未訂親的青年才俊,一直找到女兒都十六了,他們都想放棄了,結果寶樂公主卻把女兒給找到送回來了。

今兒個他們驚喜地看到越□□亮的閨女走進了門時,也是高興極了,女兒十六了,與她年齡相仿的大多訂了親也不要緊,有幾個比女兒略小些歲數的也不錯嘛,女大三抱金磚嘛,況且還沒大三呢~

結果,女兒是回來了,但卻傻了,這簡直氣得輔國公胡子都要倒立了。

他只能先讓下人把大小姐帶下去好好休息,然後去請名醫,他非得把女兒治好不可!

荷華摸了摸瑾瑾的頭給了她個你保重的都笑容後就離開了,她可不打算在這裏住,太膈應人,只能委屈瑾瑾孤軍奮戰了。

瑾瑾又回到自己這個熟悉又陌生的房間,看着面前四張兩年未見的秀麗臉龐,她忍不住想,這個房間比書瑜家那個大得多,春風夏風秋風冬風生得也不比書瑜家那幾個被書瑜精心挑出來的漂亮丫鬟遜色,但她現在,還是只想回書瑜的家。

她怎麽就真信了那荷華的邪呢,那人淨出馊主意也就算了,她居然還回回都聽了,她原本也是沒料到荷華會走啊,這會子她一個人在這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這個家裏最高興的估計就是看到主人終于回來了的狗了。

春風小心翼翼地問她:“大小姐,你要吃點什麽麽?”

瑾瑾只是搖搖頭,捋了捋狗的毛,呆在這兒,她哪來的胃口啊。

一連數日,她見了無數大夫,不管對方問什麽,她始終都一言不發,連爹娘也不喊,就是不說話,把輔國公同夫人急得跟什麽似的。

直到瑾瑾看到他們一副只要她開口說點什麽他們什麽都答應的樣子後。

她才終于再度開了口:“我要書瑜。”

他們也是有點懵,書瑜是誰?

他們再問,瑾瑾卻不說了,他們只好又跑去問穆雲康,他們總覺得這小子應該知道些什麽。

穆雲康抓了抓頭發道:“啊?你們問書瑜啊,她就是收養了雲樂的那個寡婦啊,知蘭表妹也是她救的呢,敢情爹娘你們這都沒了解啊,她全名叫趙書瑜來着,就一商戶女,不過看得出來她對雲樂挺不錯的,也難怪雲樂會想她。”

輔國公同夫人也是沉默了,女兒呆在自己家想的卻是另一個照顧了她不到兩年的通身銅臭味的商戶女,真是失敗,不過他們又怎麽知道撿了閨女的這個女人居然跟買了外甥女的那個趙氏女是同一個人嘛,外甥女畢竟隔一層哪會去了解太多,閨女兒又是被寶樂公主帶回來的。為了閨女,他們也只好派人去請那趙書瑜了,還備上了極厚的謝禮,這點面子不可少,他們這些天因為閨女的病也是急糊塗了,都忘了感謝那撿了他家閨女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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