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忠心

解決了白瑤瑾的事，又因着前幾日生病，白瑤婳今日難得的睡了個懶覺，臨近中午才起來。

芸兒安排人送了吃食進來，又把早上柳姨娘那邊發生的事講了一遍。

“這麽說白瑤瑾是被禁足了？”

“嗯。”芸兒輕應了一聲，又接着道：“二小姐被禁足以後，姨娘那邊就去求了，但不知道為什麽，老太爺就是不同意放二小姐出來，還差點将姨娘也一起禁了。”

因着快要吃午飯，她也不敢吃多，随便吃了些，便擱了筷子：“這事你們別管了，就當不知道這事兒就行了。”

芸兒遞了塊熱帕子給她擦手，倒也沒再說什麽。

只是別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事關平南王府近百口人的性命，老太爺那邊定不會輕饒的。

剛用完早飯，外頭丫頭來報：“大小姐，青姨娘求見。”

“請進來吧。”從她穿過來，除了偶爾在柳氏那頭會碰到，她還鮮少見到這位青姨娘。

青姨娘原是青樓頭牌，容貌自是不必說，仔細算下來，也不過二十五六歲的年紀，在她原來那個世界，正值青春，但此時的青姨娘，雖然模樣依舊動人，但卻像是少了生氣一般。

“姨娘怎的這個時候過來了？”外頭下雪的天氣，屋裏生了碳盆倒還好，可外面，可是冷的不行，況且青姨娘的天香閣離她的院子還隔着好些路。

憐兒上前替她取了身上的藍色披風，又順手遞了個手爐，将她手中那個換了下來，才拿着沾了雪粒子的披風走了出去。

青姨娘有些受寵若驚，畢竟她是妾，而白瑤婳是嫡女。

稍稍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瞧着大小姐病了幾日，妾做了些小點心拿來給大小姐嘗嘗。”

她剛說完，身後的小丫頭就提着個食盒走到了桌前，打開蓋子，将食盒裏的東西一一擺了出來。

白瑤婳剛吃飽，這會兒實再是騰不出肚子來吃，但又不好拂了她的意，便道：“姨娘這點心做的五顏六色的，倒是煞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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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姨娘見她只看，卻不動手，以為她不喜，忙道：“大小姐可是不喜歡，要是……”

她話沒說完，就見白瑤婳擺了擺手：“姨娘多慮了，只是瑤婳今日起的晚了，才将将吃過早飯，這會兒實再是吃不下。”

聽她這樣說，青姨娘臉色才好了一些，拉拉雜雜的又說起了別的。

白瑤婳大病初愈，精神本就不太好，這會聽她扯了這麽多，顯得有些昏昏欲睡。

青姨娘顯然也是注意到了這一點，但像是顧忌着什麽，咬了咬唇，終是沒有再說什麽，便站起身告辭。

芸兒将一早就準備好的食盒遞給她身後的小丫頭，又将人送出門口，才轉了回來。

“把這些點心倒了。”

“啊？”芸兒不明所以。

連憐兒也不由的問道：“這些點心瞧着挺好的啊，為什麽要倒掉？”

白瑤婳皺了皺眉，目光晦暗不明的掃了眼那幾盤點心：“那點心有毒。”

兩人聞言都驚訝的合不攏嘴。

憐兒倒還好，一直跟在她身邊，這些事即便沒見過，聽也聽過不少，驚訝過後，便沒再說什麽，開始收拾桌上的東西。

但芸兒不一樣，她從小就沒有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裏，半晌後，才回過神來，眼中顯得有些懼怕。

白瑤婳看着二人的表現，嘆了口氣，既然跟着她了，以後這樣的事情，怕是不會少，但願她們不會讓她失望才好。

不過，她不着痕跡的掃了一眼芸兒，想了想道：“憐兒，你把東西收拾下去倒掉，別讓人看見，芸兒，你留下。”

很快屋裏就只剩下白瑤婳跟芸兒兩個人。

白瑤婳斜靠在軟榻上，斟酌着開口：“芸兒，你來府裏多久了？”

芸兒雙手緊抓着衣角，顯得有些局促不安：“回大小姐，芸兒來府裏七天了。”

“那今天的事，你怕嗎？”有些事，必須要說明白，趁着現在，她還可以放她走，她不想等到以後，被人背後捅刀子。

芸兒咬了咬唇，想到剛才那一幕，如果不是大小姐知曉，那麽不管是誰吃了那個點心，結果都只有一個。

“回大小姐，怕。”這是實話。

白瑤婳點頭：“你走吧，我會讓憐兒把你的賣身契給你，出府後找個好人家嫁了。”看在她說實話的份上。

她說完，便瞌上了眼。

“小姐是要趕奴婢走？”芸兒聞言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白瑤婳語氣清淡：“你現在走便可以遠離這些事。”畢竟是一條人命，她做不到無視。

哪知芸兒聞言，重重的在地上磕了個頭：“大小姐，芸兒不懂什麽大道理，但是哥哥經常講，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芸兒兄妹二人的命都是大小姐救的，今日之事，芸兒的确是怕，但是請大小姐給芸兒一些時間來适應，不要趕芸兒走。”

她一番話說的情真義切，白瑤婳嘆了口氣，倒是她想多了。

試問作為一個正常人，哪個第一次見到這樣的事不會怕？

倒是她操之過急了。

她從軟榻上走了下來，一股不怒之威的氣勢油然而生：“你可知道，今天的事可能只是剛開始，你既然決定跟着我，後面這樣的事，不會少，甚至比這個更狠更嚴重的事，都有可能發生，你也可能因此性命不保，那麽你還願意跟着我嗎？”

芸兒幾乎是毫不猶豫的答道：“奴婢願意。”

白瑤婳彎腰将她扶了起來：“好了，你去忙吧。”

芸兒低頭應是，默默退了出去。

白瑤婳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不可能憑着她幾句話，就輕易的相信她，今日這些不過是提前跟她打個預防針，她的身邊缺人，如果這些人能用起來，那麽最好，如果不能用，她也絕不會手軟。

至于青姨娘那邊的事，她想了想，喚了憐兒進來：“你去打聽下青姨娘那邊的事，越詳細越好。”

青姨娘今天過來，肯定是有什麽事情要說，她不知道，為什麽到最後，她卻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