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登徒子

柳衛明瞧了瞧她一身的打扮。

因為剛起不久，又想着去陪老太爺用飯，所以白瑤婳并沒有怎麽精心打扮，身上穿的是澹澹色的素絨繡花襖，腳上穿一雙乳煙緞攢珠繡鞋，用料也并非特別講究的那種。

“你是哪房的丫頭？”

芸兒聞言，剛想 出聲，卻被白瑤婳制止，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退到了白瑤婳身後。

柳衛明被她瞪的有些惱怒：“小爺可告訴你們，若是老老實實的從我了，我再跟你們夫人求下情，說不定到時候還能提你們做個平妻，跟着爺吃香的喝辣的，若是……”

他說到此處，頓了頓聲，一雙眼睛不停的在兩人身上游走。

白瑤婳扯了扯嘴角：“若是怎麽樣？”

柳衛明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眼中亮光不減，嘴上卻說道：“若是不從，我就去告訴你們夫人，說你企圖勾引我，到時候，她定會将你發賣了出去。”

白瑤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勾人的眼眸中，卻盡是冷意：“來人啊，有刺客。”

她話落，立馬便有人冒了出來：“大小姐，保護大小姐。”

“給我抓住他。”

柳衛明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的有些懵，還來不及逃跑就被人綁了起來：“你們放開，小爺可是你們夫人的外侄，你們就不怕我告訴你們夫人嗎？”

芸兒冷哼一聲，說出的話擲地有聲：“平南王府只有兩位 姨娘，哪來的你口中的夫人？你個不知哪冒出來的登徒子，今天不打死你，那是我家小姐積德了。”

她說完，又朝着邊上的人道：“堵住他的嘴，給我打。”

柳衛明還來不及再反駁，下一刻就被人堵上了嘴，很快棍棒打在身上，伴随着一聲聲悶哼就響了起來。

白瑤婳估摸着差不多了，叫了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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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兒上前兩步查看了下：“小姐，昏過去了。”

“那就把他丢出去吧。”

下面的人領命，擡着己經沒有知覺的柳衛明，徑直往外走。

經過這麽一耽擱，白瑤婳到的時候，老太爺己經脫了朝服，換上了一身便服，看到她過來顯得有些意外：“阿婳怎麽來了？”

白瑤婳笑了笑：“阿婳特意上爺爺這裏蹭吃蹭喝來了。”

白忠朗聲一笑，立即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看着她的眼神顯得更加慈愛了：“我家阿婳真的長大了，知道疼爺爺了。”

白瑤婳臉色微紅，她不過是陪着吃飯而已：“那爺爺是不讓我蹭咯。”

“讓，讓，誰敢不讓。”

清蒸蝦餃，水晶包子，紅豆棗糕，配上兩個小菜，外加熬的軟糯小米粥，就成了爺孫兩的早餐。

白瑤婳一邊吃，一邊将剛才柳衛明的事，說了一遍。

柳衛明的真正身份，兩人都是聰明人，也都明白。

但故意抓住他話裏的錯處，不過是為了打壓柳氏而已。

她這會兒選擇告訴老太爺也不過是因為，一會兒她要進宮，柳氏知曉事情後，怕是少不得要鬧騰一番，提前給老太爺打個招呼。

馬車在宮門口停了下來。

昨天來傳話的那位嬷嬷依言等在了門口。

白瑤婳福了福身：“有勞嬷嬷了。”

嬷嬷忙扶了一把：“白小姐這是折煞奴婢了。”

三公主生母為四妃之一的德妃娘娘，因為深受文帝的喜歡，所以，即便是及笄了，賜了公主府，三公主大都數時間也是呆在德妃的翠寧宮。

翠寧宮離的有點遠，白瑤婳跟着嬷嬷走了許久才到，說實話，這還是她頭一回進宮，難免有點緊張，一路上除了偶爾跟嬷嬷搭幾句話，基本上都是沉默的。

“溫良縣主到。”公公尖利的嗓音拉回了她的思緒。

話落，陸月媛就從屋裏走了出來。

白瑤婳福身：“參見公主。”

陸月媛趕緊去扶她：“快起來，阿婳你是本宮的救命恩人，不必如些見外。”

“公主乃千金之軀，臣女不過盡了本份而已。”她又是一福身。

陸月媛撇了撇嘴，有些不滿意的道：“你怎麽跟那些老頭子說話一樣，一點意思都沒有。”

白瑤婳微愣，輕扯嘴角笑了笑：“君臣之禮不就應該如此？”

陸月媛拉着她的手進屋，語氣中滿是不耐：“好啦好啦，別說什麽君不君臣不臣的，今天本公主準你不行君臣之禮。”

白瑤婳失笑，這般孩子氣的話，怕也只有嬌寵長大的孩子才會有吧？

“是，公主。”

屋內，德妃側躺在貴妃榻上，三十來歲的婦人，因為保養得宜，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

“臣女白瑤婳叩見德妃娘娘。”

“起吧。”德妃揮了揮手，坐起了身子，将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你就是那天救了媛媛的人？”

“回德妃娘娘，是的。”

德妃點了點頭，對于她的表現，還算是中肯。

擡手招了個丫頭說了句“賞”

陸月媛看了眼站在下首，連頭都沒擡的白瑤婳，上前搖了搖德妃的胳膊：“好了，母妃，兒臣好不容易有個對眼的伴兒，一會兒您再把人吓跑了怎麽辦？”

德妃伸出手指，點了點她額頭：“這倒成母妃的不是了？”

随後話鋒一轉，又道：“罷了，罷了，你們自去玩去，母後也乏了。”

陸月媛忙笑道：“那兒臣就帶着阿婳先走了。”

德妃應了一聲，臉上不無寵溺：“去吧。”

話落，陸月媛便伸着拉着白瑤婳往外面走。

白瑤婳擡眼看了德妃一眼，匆匆的行了個禮，便跟在陸月媛身後走了出去。

陸月媛将她帶到了她的寝殿。

寝殿中央擺了一張長桌，桌上擺了十幾個碗。

白瑤婳失笑，合着她這麽着急拉她過來，就是為了讓她教她這個？

果然，陸月媛前腳踏進寝殿，後腳就走到了長桌邊上，扯着她問道：“阿婳，為什麽你可以彈出曲子，本宮試了很多遍，卻是連音都發不出呢？”

這個問題白瑤婳不知道要怎麽跟她解釋。

想了想道：“公主能把你的手法演示一遍給我看麽？”

陸月媛聞言，便照着她那天的樣子動了起來。

但整個寝殿裏，卻沒有半點聲音，更別說曲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