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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他的手,半晌舍不得放開,面上卻依舊毫無痕跡:“說兩句還較真了,怎麽在上海待的幼稚了。”
洛風影端起剛剛送上的咖啡輕嘗了口,不比茵茵煮的差,唇齒留香。風輕雲淡的樣子,似乎毫不在意被說是幼稚,滿意地看着對方品嘗他做的蛋糕。
“很棒,你可以考慮改行做西點師。”不出意外的評價。
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淺笑着挑眉:“你知道我為了做它費了多大精力嗎,尤其是煉乳……你什麽表情,我可……”是找了好久呢。
風錦打斷他,面色有些不好看:“你說你加了煉乳?”
“不然呢?調味呀。”
緊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複又睜開:“你忘了麽?我對煉乳過敏。”
你沒說過!
在心中嘀咕一句,匆忙起身:“趕緊的,我們去醫院。”也許是關心則亂,他竟沒想起找Christina來。
本只想叫私人醫生的風錦莫名地沒開口。
直接到負一樓提車,時間緊迫,某罪魁禍首這次不得不充當司機了。“AstonMartin rapide s,銀灰色,你居然選這麽騷氣的顏色。”看着風錦愈來愈難看的臉色,洛風影調侃了他幾句,希望他能稍微分散點注意力,好不那麽難受。
還不是為了和你搭。風錦不吭聲,只是在心裏默默地回了他一句。
縱然洛風影車速再快,等到了醫院時風錦手背上已經起了紅疹。
見此情景,他哪能老老實實挂號等着,直接進入醫生辦公室,取出皮夾,數也不數,将裏面的現金掏出來拍到辦公桌上:“我買這個號!拿着錢重新挂去。”本想安慰他說沒事的風錦,難得看到風影為他着急,竟是半句話也說不出。
誰能看見這一大疊錢不動心,況且來這兒的都是些小病,正在看的人麻利地站起來,抄起錢,讓出了位子。
診斷結果無疑是食物過敏,洗胃倒是不用,只是幾瓶吊水就挂到晚上快九點,還得由洛風影開車送他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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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幹道上車流依舊熙熙攘攘,扭頭看看風錦已經緩和的臉色,提起的心終于放下。
“小心!”風錦喊的再快也沒有前面車停下的速度快,轎車已經一頭撞了上去。
事實證明一心二用果然容易出事,洛風影剎車踩得還算及時,兩人倒是全須全羽地下了車,只是可憐的車,不得不進維修站了。
“你的車技,退步了。”半晌,風錦只能苦笑着擠出這麽一句話。
最後不得不麻煩他的帥哥助理過來處理後續,兩點多出的門,生生到快十一點才到家,還被單怡茵埋怨了一通。
☆、Chapter20
自回R市後,洛風影就知道有些事情是逃不掉的,所以對于單怡茵說是出門采購卻再也沒有回來的事,他不着急也沒有去尋找。
除了那一通電話,洛家那邊一直沒有什麽動靜,還以為許倩真不準備管他了,原來在這兒等着呢。
直到風單聯姻的請帖送到他手上,也算是給他的猜測一個肯定。
婚禮那天,他未多加打扮,拿着請帖就去了,悠閑的态度就像是去參加普通朋友的聚會。
見他來了,風錦并未多說什麽,只是投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他也不甚在意,完全沒有去找單怡茵的想法。徑直前往自己的位子,和同桌那些以前關系還湊合的朋友聊起了天。
不知是否為故意的,阮廷珺不是他們這桌的,甚至離他不近。是怕他壞事嗎?洛風影閑閑地略帶惡意地揣測其中的用意。
但從他進來後,周圍人遠沒有正主那麽淡定,自以為小聲的議論不絕于耳,他們能聊的無非是從前R市廣為人知的傳言,婚禮主角與某賓客的暧昧關系啦,新娘怎麽怎麽啦,分析搶親的可能性blabla……
所以可見,有人的地方就有八卦,這話着實不假。
漸入正午,被精心打扮的新娘終于出現在紅毯的另一頭,一個年輕的姑娘走在她的另一邊,虛扶着她。
步履緩慢,姿态略有些奇怪而扭曲,女子雖然面帶溫婉的笑,可那笑卻好像畫在臉上般,不曾有一絲變化。
這一切,洛風影看在眼裏,面上卻無任何表情波動。
原本呆滞的新娘在看到他時,先是詫異,然後淚水一下子湧了出來,卻詭異地止于眼眶,半滴沒有落下來。
行動無法自控,聲音無法發出,現在就連流淚的權利都不屬于自己。只能像個提線木偶般受制于人,看着離自己愈來愈遠依舊無動于衷的阿影,以及在紅毯盡頭等着她的男人,單怡茵恨透了那天嫌在家悶而主動攬活要出門采購的行為。
可她不知道,那是遲早要發生的,只是她的心血來潮讓計劃提前罷了。
那日她不過閑來無事和程媽去了離阿影家最近的超市挑選小排,想着慫恿他再次下廚,自己就有口福了。誰知排隊付款時,突然頸後一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再醒來時已是黃昏,周圍環境是自己住了十多年的房間。
接下來父母一次次進門來找她談心,單家如今的現狀,聯姻的利弊,風錦的為人……各種站位立場全面分析,各種威逼利誘軟硬兼施。就是塊石頭也該被說動了,可她就是不松口,死鬧着要回去。
眼看婚禮的日期臨近,單怡茵還是不同意,單父單母受不了了,盯着風錦給的藥物半晌,彼此一狠心,下定了決心。
而這幾日少女也在尋思着如何逃跑,她突然不告而別阿影會不會擔心,可惜單父讓人時時刻刻盯着她,絕了她出門的念頭。
她心急如焚,恨不得硬闖出去,誰知一天早上醒來她躺在床上再也動不了了,對上單母夾雜着心疼與少許愧疚但絕無後悔的目光,她好像明白了些什麽,安安靜靜地任他們擺布了。
只是在內心默默祈禱:風錦哥說是給阿影送了請帖,但請你,一定不要來。
我不想你看到我為別人穿上嫁衣的樣子。
即使腳步再慢,紅毯終有盡頭,木然地聽着司儀在說,眼睛卻始終離不開那個熟悉的人影。
漠然的态度,看不出情緒的精致臉龐。她的絕望越積越高,最後,崩堤。
阿影,阿影。
阿影!你不要我了嗎?
壓抑在心底無聲的呼喚又有誰聽得見。
洛風影心中早不複面上的冷靜,看不見的地方,左手緊握成拳。
茵茵這個症狀他太熟悉了,連帶着這種藥是怎麽從洛家到風錦手上,又注射到了茵茵身上的過程也分外明了。
這麽多年來,許倩也只會做這種事情。
再心疼也沒有辦法,之前在錦郁咖啡廳和風錦談妥的事容不得他意氣用事。
只是,從認識單怡茵後他做過很多前後矛盾的事,一遇上茵茵的事,他良好的自制力就灰飛煙滅。
交換戒指,看到她的淚的那刻,身體脫離了理智的控制,一句等等就這麽喊了出來。
全場側目,先前的議論似乎即将被證實。洛少等了那麽久,果真是要搶親來了麽?只是風錦的臉上,看不出喜悅,只有一絲沒來及隐藏的憤怒。
既然已經開了口,洛風影再沒有理由猶豫,走上前對風錦說:“不好意思我食言了,可我還是要帶她走。”手指狀似無意地劃過她的手臂。
單怡茵只覺得手臂一痛,整個身體的主控權又回來了,興奮撲到他懷裏,眼淚卻怎麽也止不住,略帶愧疚地看着那個本該成為她丈夫的人:“風錦哥,對不起。”
如果沒有阿影,她将會很願意成為他的妻子,然而……這個世上沒有如果。
風錦不語,任着洛風影半抱着少女離開,黑色的眸中蒙上一層微痛和隐忍的殘戾。
風影,她已經重要到只是這樣你都舍不得了嗎?
洛風影把她帶回家,親自幫她洗了妝。
事實上,很多話單怡茵沒有問。雖然她想知道為什麽那些賓客都覺得阿影是為了風錦哥才搶的這個親,就像她想知道為何阿影能輕而易舉地解開她身上的藥性一樣,但她更願意等洛影自願和她解釋。
她也絕不會去問既然能解了藥又安然無恙地帶走她,那他之前的那麽多時間又在猶豫什麽。
記得舍友看的動畫片中有一集加菲貓走丢了,最後喬恩是在寵物店裏偶遇了加菲,然後買回它,皆大歡喜。在那集結尾的夕陽下,加菲說:我永遠不會去問為何那天喬恩會去寵物店。
這也許就是她的心态,所謂自欺欺人,便是如此。
“我們這樣,你不會有麻煩嗎?”憋到晚飯時分,少女還是忍不住關心道。
安撫性地朝她笑笑:“不會,我可以找朋友幫忙,想必風少還是會賣幾分薄面的。”
明天,還得和風錦談談後續處理問題,他鬧出的爛攤子怎麽着也必須自己收。
這倒事小,只是那人……估計正在氣頭上呢,誰讓自己莫名地出爾反爾,洛風影在心中自嘲地苦笑。
見他如此,單怡茵也不好再問。
☆、Chapter21
次日,錦郁咖啡廳。
一疊報紙丢到他面前的桌上:“我能問問那個嚴肅認真的洛風影嗎,你到底想幹什麽?”可能是太憤怒,風錦難得沒點他喜歡的小蛋糕。
洛風影不用看也知道上面登了什麽內容,可他偏偏無可争辯:“是我的問題,那時沒想那麽多。”
“你十七歲時都沒現在任性!”也許是意識到自己口氣不善,猛灌了口咖啡才強壓下怒意。
他知道按照洛風影的性格,下一句話就是“你想怎麽解決”,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徑直道:“單怡茵可以跟你走,但前提是:你留下。”
“不可能!”不加思索的回答。
重重放下咖啡杯,直視他的眼睛:“不然免談,用你來代替她,不會很難吧。”
“Nishiki又不是同性戀。”想像往常一樣開個玩笑緩解下氣氛。可對方的下一句話如驚雷般把他劈在原地“我确實不是同性戀,可你,是男人嗎?”
洛風影臉色瞬間煞白,強撐着自己表情不要太難看:“告訴我,你是在開玩笑,對嗎?”他是怎麽知道的,又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風錦沒回答,但黑眸中明明白白地寫着“我是認真的。”
有些被他刻意忽略的事實再一次浮了上來,那樣的感覺讓他心驚,強笑道:“看來今日我是來錯了。”離開時卻有些慌忙,略帶落荒而逃的嫌疑。
半晌風錦都沒有動,僵硬得像一尊雕像,被修長睫毛遮蔽的眸中看不出過多的情緒。
每一次都是我在看你離開時的背影,從來都是被無情的丢下的那一個。風影你,是否有些太自私了。
洛風影回去後,再不敢讓茵茵出門,報紙也讓人處理掉,生怕她看見什麽不該看的東西,想着過了這幾個月便好了。
時間雖已推移入秋,可風錦那天的話卻始終萦繞在耳旁,久久不散。
……
“叮叮叮”床頭的手機瘋狂地響起來。洛風影将其拿過,挂斷,下床,小心的不吵醒熟睡中的單怡茵。
到書房重撥回去:“阮四,大早上的什麽事?”
“約你談談。”一點不含糊,直奔主題。
默默計算好時間,應該用不了多久:“行,在哪?”
“錦郁咖啡廳。”
“嗯。”對方挂斷,電話那頭一陣嘟嘟的忙音。
真是的,現在一次兩次的跑來找他談心,有意思嗎?
還有錦郁,他幾天前剛和風錦在那兒不歡而散,阮廷珺又選在這兒,真不是個讓人愉悅的開始。
下樓吩咐管家幾句,看了看報箱,空的,估計是程媽提早處理掉了,車子絕塵而去。
單怡茵則是被敲門聲吵醒的,程媽來詢問早飯的式樣,少女回答後卻也了無睡意,幹脆直接起床,此時距離洛風影出門還不到一小時。
“阿影去哪兒了?”少女把骨瓷小勺往碗裏一丟,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她不開心了,平日裏阿影這個點總是陪她吃飯的。
程媽不知從哪兒取報紙回來,邊走邊看,漫不盡心地答道:“洛少出去了。”話音未落卻像是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般快速捂住了嘴,報紙也落下半張,又被她一把抄起。
“什麽洛少?”整個R市能被稱為洛少的唯有她風影哥一人,雖然她沒怎麽見過本人,但通過父母還是知道了不少,可是他這幾年不是一直卧病在床嗎?連洛氏的事物都是許倩阿姨在負責,用她父母的話說洛風影就是個傀儡。
“我是說洛先生,一時口誤,口誤。”程媽讪笑着把手中的報紙向身後藏了藏。
對于那麽蹩腳的解釋,單怡茵才不信:“你別當我傻。”眼尖地看見她往身後藏報紙的動作,“那是什麽,拿來!”
“沒沒,沒什麽。”
見她不給,少女很幹脆地上前搶,仗着自己嬌小靈活再加上程媽的半推半就,報紙很快到手,厚厚的一打,從婚禮一直到現在的所有報紙。
迫不及待地打開,第一張便是:“風單聯姻再創佳音,洛氏少東橫刀奪愛”
轟如一道驚雷劈下,單怡茵腦中一片空白,手中的報紙如雪花般散落一地。
那張熟悉的臉龐,是她日夜相對的人。
多日來刻意被忽略的細節顯露無遺,難怪他不敢讓她看報紙;難怪作為一個小作家的他竟能在上海的城區還有R市買起那麽貴的房子;難怪那次他能及時趕到,這幾年自己其實一直生活在他的監控之下而不自知;難怪金玲會那麽怕他,她那句沒說喊完的稱呼怕是洛少吧。
他能那麽輕松地認出風錦,而且輕易地從風少的婚禮上拉走她,風錦竟默許了。
風少和洛少是什麽關系?
兩小無猜,竹馬竹馬的存在。她傻傻地以為阿影是為她搶的親,還感動得要死,現在看來,那人是為了風錦吧。
明明是自己的花好月圓,竟成了她挖未婚夫的牆角,既然郎有情郎有意,何必要扯上她。
那麽多的破綻,他甚至都沒刻意隐瞞,是她眼瞎,居然完全視而不見。
呵,真是可笑。
“阿影到底去了哪裏?”聲音尖銳到扭曲的地步。
程媽支吾半天,終于在她逼迫下松口:“我隐約聽到是錦郁咖啡廳。”洛少的下午茶一貫喜歡去哪兒,況且到底是不是也并不重要,她的任務只是在必要的時候将這個幼稚的小姑娘騙出門。
不和她多啰嗦,少女去車庫提了車子就走,她必須去找阿影問明白。如果過往是假的,身份是假的,那麽他對她的感情呢,是不是也是假的?
程媽只是在後面很假意的攔了幾下便回屋了,一條簡訊發出:“風少,已辦妥。”
真正焦急的是管家,他才一會沒去客廳就發生了這麽大的變故,讓他如何向洛少交代。
顧不得管程媽了,立即指使幾個人去找單怡茵,一時半會壓着不敢讓洛少知道,唯願單小姐能趕快平安回來。
“風子,你到底有沒有聽我在說什麽?”阮廷珺有點抓狂,風子從過來之後就有些心不在焉。
當然他也承認自己說的是有些老生常談,但……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我不知道你和錦君鬧了什麽矛盾,但你應該知道聯姻只是個形式,錦君對你……”
“我不知道!”洛風影打斷他,所有人都在說風錦等了他七年,說他忘了一切,辜負了那人的情意。
可他們只是兄弟,有各自的生活和價值觀,這又不是他的問題,憑什麽都來指責他。
說的再直白一點,風錦變态可他又不,那人将自己打扮成受害者的模樣,責任倒成他的了。
阮廷珺被他一搶白,愣了半晌,剛想再說些什麽時,洛風影随手放在桌上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了。
是管家的號碼“我接個電話。”阮四點點頭,憋屈地用勺子攪起咖啡。
“茵茵跑出去,你們竟讓她看到報紙了?程媽沒有清理掉嗎?”全然質問的語氣。
不知對方回答了什麽,阮廷珺明顯看見洛風影臉色變了:“被解決了?全部?好吧,我明白了。”他留下的可不是草包,派出找她的人居然全軍覆沒,這麽幹脆利索的手法,R市只有一個人能做到。
挂斷手機,幾秒鐘後一條簡訊傳進來:風影,如果你還想見她一面。盛世二十六樓我等你。
知道對方是誰,他反倒放下心來,至少對方沒必要傷她:“不好意思,有點事我先走了,下次再聊。”倉促和阮四道個別,開車直奔盛世總樓。
☆、Chapter22
站在總統套房門口,洛風影擡手叩門。
“門沒鎖。”熟悉的聲音。
他幹脆的擰開門,進去,任房門在他身後咔的關上。環顧四周,寬大的沙發上只有風錦一人,一邊的茶幾上是瓶新開的紅酒和幾個高腳杯:“她呢?”
風錦捏着高腳杯站起來:“現在還沒到。既然兄弟一場,何苦為了個女人反目?”
“我覺得上次說得夠清楚了。”見他沒提那次的話題,洛風影的态度也緩和下來。
“你真的想清楚了?”語氣平靜的詭異,“那好,我不為難你,喝了這杯酒我們到此為止,關于逃婚的後續問題風氏會處理。”
洛風影心中不是不遺憾,多少年的兄弟了,居然淪落到如此境地,要一杯斷情義,然而茵茵卻又是不可讓步的存在。
接過風錦遞來的另一杯酒,一飲而盡。
見他喝完,風錦神色暗了暗,半晌才開口:“她就那麽重要?你愛她?”那個愛字幾乎是擠出來的。
你肩上的刺青都還未褪色,你竟愛上了別人!
他慢慢放下杯子:“是呀,我愛她。”
風錦痛苦地閉上眼,再睜開時又是另一番神色:“但是我的條件是你留下。風影,你說過會永遠陪着我的,在哥的葬禮後。”
那只是你一句随口的謊言,我卻信了那麽多年。
“對不起Nishiki,我做不到。”一陣酸麻感突然從小腿傳來,并向上蔓延,酒紅色的眸中溢滿驚慌,“你在酒裏放了什麽!”
這個味道!
許倩對他下了那麽多次,他早該嘗出來的。只因為對Nishiki的不設防,才導致了此時的疏忽。
意識到不對,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沖到門邊,那是最後的希望,可門不知何時已被風錦上了鎖,握住門把的手無力地垂下。
輕輕松松從後面抱起他,把他丢上床:“清淩。知道你們洛家稀奇古怪的藥多,我專門下了兩倍劑量。”
直到背部觸到柔軟的床面,洛風影這才發現天花板上竟裝了一個巨大的液晶顯示屏,未及掙脫,那人已随即壓了下來。
不由得掙紮更甚,風錦卡住他的手,單手扯下領帶,束縛住他的雙手。
“你上次一走就是七年,你知道我過得都是什麽日子嗎?這一次再你任走了,可能你這輩子都不會再回來了。所以我絕不會再放你走!”
他忍得了他的花心,忍得了他的薄情,因為他知道,風影只是玩玩而已,可這一次,他竟想和那個女人在一起!
這樣的事實使得心中的憤恨已然不受控制,他低下頭猛然堵住那人的唇,這是從他十六歲那年開始,就想做的事。
洛風影見掙紮不脫,竟是迎着他的薄唇狠狠咬上去,流入口腔的血液微甜,有着熟悉的味道。
男人似乎是笑了笑,緩緩放開他。殷紅的血液從嘴角緩緩流出,紅色蜿蜒的曲線在雪白皮膚的映襯下,美麗觸目驚心!
漆黑的眸子看向應聲滑落在那張華麗的大床上的人,那雙清亮的眼眸,那具幹淨的身軀,瞳孔不由得收縮,這個人自己幻想了那麽久,久到多想狠狠撕碎他。
襯衣被他完全撕落開的瞬間,洛風影終于力氣用盡停止了無謂的抵抗,清淩的藥效一但發作起來,迷倒一頭大象都不成問題,他身上那點微弱的抗藥性毫無用處。
最後的遮蔽被他一把扯掉時,他在他身下沙啞的問:“風錦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現在知道我是誰嗎?”
風錦只遲疑了一下:“因為洛風影,我愛你!”話音未落,他完全打開他的身體,沒有前戲和擴張狠狠地挺身貫穿。
長期的體質改造使得某處幾乎長合,突然被分裂的疼痛,帶着恥辱的味道重重襲來,他幾乎要招架不住。悶哼一聲,張口咬上他的頸間,任鮮血橫流也絕不松口。
風錦沒急着繼續,到底是心疼他的不适:“你不是想知道單怡茵的去向嗎?好好看着。”
擡手拍上床頭的按鈕,一直黑着的顯示屏突然跳出畫面,正在駕車的少女,極快的車速,緊繃的側臉,喧嚣的風聲無一不透露出她的焦急。
是茵茵!
她在哪裏?
似是不滿意他的注意力全給了他人,男人擡高他的腰,加大力氣在那緊致的甬道中沖撞起來。
還顧忌着他的身體,風錦解開他的雙手,緊緊按壓在枕頭兩邊,進出的動作卻越發狠絕了起來。
洛風影緊盯着屏幕,咬緊牙關半聲□□都不發出,絕不給他一絲一毫的反應。
男人見此情景,無謂地冷笑:“你就再看看她吧,反正再也見不到了。”
洛風影雙眼通紅地盯住他:“你……什麽意思?”
“還有一分鐘。”
像是明白了些什麽,傾盡最後的力氣想要掙脫身上的人,卻被風錦死死按住,力道之大幾乎要掐碎他的骨頭。
茵茵,他的茵茵,明明說好要永遠保護你,可是……如今怎麽可以……
轟!
巨大的爆炸聲響徹房間,所有的反抗驀地頓住,洛風影眼中的生氣被瞬間抽離,只餘一片荒蕪般的絕望。
那一天晚上,他本想将所有隐瞞的秘密全數道來,如今……卻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風影,你不是愛她嗎?我就要她的命!可是,你又……怎麽……可以……愛上別人。
就連名字都是如此相似的我們,從來都應該在一起。
是你将我帶入地獄,如今你自己卻想要離開,怎麽……可以!
風錦将瞳底的痛苦斂盡,修長的手指輕輕覆蓋上那雙酒紅色的眸子。
不去看他眼中的恨意,是不是就不會這麽痛?
漫長的折磨後,男人終于緩緩将頭埋入他頸間。
冰冷的聲音劃破房間的寂靜:“殺了我,不然後悔的一定是你。”
“你休想!”他恨得要死,那個女人就那麽重要,重要到你情願為她殉葬?
顧不得他現在身體狀況,風錦只想再一次狠狠地要他,這是他能擁有他的唯一證明。
爆炸過後,洛風影如同死去般,無論他怎麽動作,殘忍□□或是柔情似水,他不說話也不反抗,只留給他一個幹澀僵硬的身體。
可縱然從頭到尾都是他一人的獨角戲,抱着那人微涼的身軀,他依舊滿足的像得到了全世界,一個因他而存在的世界。
☆、Chapter23
洛風影睜開雙眼,環顧周圍熟悉的環境,這裏是……錦郁苑。陽光被厚厚的窗簾隔絕在外,房間裏只餘陰冷。
他坐起身體,一陣難言的刺痛順着脊柱攀沿而上,就算是上過藥還是疼得難以忍受。
摸索着下床,卻聽見清脆的叮咚聲,右腳腳踝處一片冰涼。那是一只環,精致的設計,繁雜的雕刻。一條細長的鏈子,從腳踝延伸到到冰涼的床柱。
就算是親眼所見,他也不相信風錦會用這種屈辱的方法限制他的自由。不死心地用手拉了拉,雖然極細卻很是結實。
腳落在地上,卻無力支撐身體的重量,軟軟地滑落在床角,洛風影一怔,似是明白了些什麽。
清淩!
那個該死的藥!
在同類藥物中藥效最持久,對身體傷害性也最小的清淩,是誰給風錦的已不用再多言說。
許倩,你這麽一次次賣兒子,難道就不會覺得良心不安嗎?
風錦也是怕他自殺吧,所以下了這麽重的劑量,讓他連拿東西的力氣都沒有。
走廊上的燈光照在他身上,擡眼望去,光影交錯間,是風錦推門進來,端着一個托盤,整死地擺放着清粥小菜。
“有意思嗎?想要的不是已經得到了嗎?”洛風影冷笑着開口,語氣中滿是嘲諷的味道。
對方放下托盤,将動彈無力的他抱回床上:“你說呢?”你的心丢在她身上,得到身體又有何用。
“休想!”嘴上這樣說着,卻一口口吃掉他喂入的粥。表面上的順從,只有看不見的眼底,深恨在翻湧。
風錦收回碗:“我還有事,你好好睡一覺。有些事情你不用多想,我會處理。”
他突然覺得可笑,往日這句話都是風影去安撫女伴的,如今……卻輪到他對風影說。
那人安安靜靜地躺着,沒有對他的話做出任何反應,仿佛死去般。
寂靜的夜,落雪無聲。
本應該睡熟的人此刻卻睜開了眼睛,無言地盯着枕邊人良久,強撐着身體下床。
四肢乏力,完全不聽使喚。他已經恢複了一天了不是嗎?怎麽可能?
清淩的作用始終沒有随着時間消退,這點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莫非又出了最新的改良版,不過也難怪,他畢竟已經離開洛家七年了。
既然沒力氣,那就直接滾下床。幸虧房間裏鋪了厚厚的長毛地毯,将人體墜落的聲音消音。
他伏在地上重重地呼吸,半晌都撐不起自己的身子,雙腿間被撕裂的痛一陣陣傳來,吃力地一點點向前爬去,鏈子在地上發出拖拽的娑娑聲。
他不知道的是,床上的人其實根本沒睡,就這樣看着他,心如刀絞。
打開電視,随便調到一個新聞頻道。他沒有等很久,電視裏播的正是單家的消息。
“單家繼承人單怡茵,昨日于範尼西路爆炸案中不幸身亡,據可靠消息透露,炸彈正是安裝在其油箱下方。這與先前風單聯姻失敗究竟有沒有關系?單大小姐在失蹤數月後突然出事究竟為哪般?”
畫面不住的搖晃,單怡茵的表情,天真的微怒的撒嬌的,交替出現,最終化作一地燒焦的黑。
記者仍在喋喋不休,他們關心的是如何挖出更八卦的東西。
緊緊盯着鏡頭中轎車的殘骸,洛風影眼中最後殘存的光亮消失殆盡,手指輕附上眼睑,輕笑。
茵茵你果真是……不在了吧。
“這是本臺二十一號發出的報道,據前方記者近日跟蹤報道,單家準備于近日在西山墓地……”
電視啪地被人關上,保持着原先的姿勢,怔怔地靠在床角,直到風錦忍無可忍地抱起他:“我告訴你了,她已經死了!死無全屍,西山的那是什麽?衣冠冢!”
“閉嘴!”恨意爆發,手不受控制地甩過去。
風錦側過臉去,眼神黯淡而哀傷。風影根本提不起力氣,那一巴掌甩在臉上,痛得是心。
無言地去浴室放水,經過方才一系列的動作,洛風影身上全是汗,連衣服都浸透了。
風錦打開卧室燈,站在他身邊,看着他癱在地上一動不動,男人輕嘆口氣,單膝跪下,将他攔腰抱起,抱進浴缸後,溫柔放下。
接觸到溫水時身體不自覺地一顫,緩緩擡起頭,像是生鏽的零件摩擦,空洞的眸子死死盯住他:“出去!”
男人沒說什麽,默默退出浴室。
慢慢來,他該給風影适應期的,不是嗎?
微微地阖上眼睛,任由身子軟軟地往下沉。風錦放的水還沒有關,漸漸蓋過了胸口,漫到了脖子,擋住了眼睛。浴缸裏的水越放越慢,幾乎到了邊沿。洛風影隐隐地笑笑,将整個頭完全沒到了水裏。
你永遠都不可能得到我,風錦。
燈光透過水面折射的亮斑愈來愈暗,世界慢慢變得寧靜而遙遠。
“嘩啦!”
他被人狠狠從池底拽起,水花四濺,俯壁輕咳,好半天方才清醒過來。
“洛風影!你就這麽想去陪她嗎。”風錦簡直憤怒到極點。若不是浴室的水聲一直沒停,他感覺不對才進來看看,天知道他看到風影悄無聲息地躺在池底時有多驚慌。
單怡茵!又是為了那個女人,她就那麽重要嗎?能讓你連命都不要。
“對,我是想去陪她,她一人該多害怕。”
風錦突然自嘲地扯出一抹笑,眸中是化不開的冷意。
他的等待,他的擔心,他的感情,對于風影來說不過是一場跳梁小醜般的戲,那何必再在意他的感受。
這樣委屈求全的風錦,連他自己都覺得賤了。
随意地扯下身上的睡衣,跨入浴缸。畢竟是特大號的浴缸,容納兩人絕對不成問題,只是本就放滿的水再一次湧出來。
“你想做什麽?”心中警鈴大作,欲要後退的身子卻直接滑落水底,溫熱的水從口鼻嗆入,只靠他自己自然是爬不起來。
一反常态的,風錦只是冷眼旁觀,沒有絲毫插手的意思。
直到池中呼吸泛出的一串串水泡逐漸減少,風錦才深吸一口氣埋入水中渡給他,順手拔去池底的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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