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皇室頭上一點綠

“誰,是誰胡說八道!”

魏情氣得大吼,随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殿下,這是诽謗啊……是,臣妾承認,确實是有人跟臣妾舉報,說太監裏有女子假扮,才想着驗明正身,以免有宵小混進來,臣妾都是為了您,為了整個東宮的安寧啊,殿下,您要相信臣妾!”

“那太子妃的意思是,你确實是有意刁難本宮身邊的奴才了?”

太子妃頓住。

樊沉兮輕輕一笑:“小貝子只是個奴才,你身為太子妃,也确實有資格管教奴才,但你偏偏挑着本宮的內侍公公整治,是在給本宮沒臉呢?”

“不是,臣妾只是……”其實,要真做了也就做了,太子就算事後追究頂多訓斥她兩句,還能如何,偏偏是要做還沒做的時候被抓住。

怎麽就那麽巧呢,她剛把貝公公帶過來,太子就追過來了?

魏情心中各種猜測,正想破罐子破摔,反問太子是不是很看重這奴才時,卻聽樊沉兮又道:“這件事暫且不提,本宮此時過來,是有另外一件事,本宮聽說,在本宮不在的這段日子裏,太子妃本事高超地進了庫房行偷盜之事?”

魏情大驚,她确實沒想到樊沉兮會再提這件事,太後不是跟她說,太子已經不計較了嗎?

小桃立馬跪下磕頭:“殿下、殿下,娘娘當時是發現有人闖進庫房,擔心竊賊才追上去的,殿下您要相信娘娘啊!”

“哦?這話的意思是,本宮那群看守的侍衛,和當時抓賊進去看到的靜寧他們,全都眼瞎看不到真相嗎?”

“殿下,殿下……”

“想知道現在外面的人都是怎麽笑話本宮的嗎,說本宮這是沒用呢,讓太子妃寂寞得只能找太監來消遣,還想着掏空本宮的錢財,等本宮這病治不好薨天了,你就能帶着本宮所有錢財跟情郎私奔了。”

這話,堪比當初在皇上太後面前說的“死在她身上”的話了,要說宮中最肆意妄為的,當屬太子殿下,別看平日裏教養什麽的一樣不差,比誰都矜貴,把他惹惱時,他才不管你是誰,該殺就殺,該罵就罵,邪肆得管他禮教為何物。

魏情再任性受寵,也沒受過這種侮辱啊,簡直羞憤欲死:“殿下,臣妾是冤枉的啊,您怎麽能、怎麽能說這樣的話……”

“是本宮說的嗎,外面都傳遍了!”樊沉兮從旁邊的桌子上抓來一只毛筆,挑起魏情的下巴,“你覺得羞憤?覺得沒臉是吧?”

他微微一笑,忽然暴起,毛筆“啪”地朝魏情扇過去,當場就将魏情打趴在地,樊沉兮陰狠地将斷了的毛筆扔在她身上:“沒臉的是本宮,羞憤的是本宮!”

“啊——”小桃叫了起來,跪着挪到魏情身邊,“娘娘,娘娘您怎麽樣了?殿下,您怎麽可以……”想要指責太子的話,在對上太子的眼睛後就不敢說出口了。

“本宮怎麽可以?”樊沉兮嗤笑,“她都敢做出這些事來了,本宮怎麽就不可以?怎麽,你還想質疑本宮嗎?”

小桃往後一噎,随即趕緊給樊沉兮磕頭:“是奴婢的錯,是奴婢的錯,一切都是奴婢的主意,殿下,您饒了娘娘吧,娘娘真是無辜的啊。”

樊沉兮點了點頭,慢悠悠地說:“這樣啊,那就是你的錯了。”

小桃忽然害怕起來。

“做奴才的反過來教唆主子,這可是大罪啊,來啊,先将這奴才的嘴縫了。”

輕描淡寫的兩句話,讓小桃瞬間臉色慘白,她捂着嘴巴拼命地搖着頭,侍衛進來拉人時,她尖叫着想抓住什麽東西想來阻止自己被拖出去,卻聽樊沉兮道:“把手砍了。”

吓得小桃立馬松了手,之後就毫無懸念地被拖出去,魏情雙手撐起身,一邊的臉都腫了,一條紅痕跟蟲子似得趴在她臉上,她驚慌地看着小桃被拖出去,她想為自己的婢女求饒的,卻怕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在小桃被拖出去好久,她都保持着一個姿勢不敢動。

曾經因為挑釁而被他掐着脖子就知道樊沉兮不能惹,她為什麽還要……可、可她原本只是……只是什麽?只是想懲治一個小太監,只是想找出懷有身孕的女人,還是只是想找到那個令牌?

現在倒回去想想,她好像确實做了不得了的事情。

樊沉兮只是聽到了另一種“真相”就如此氣憤,要知道真正的真相還不得真掐死她?

她原想着太子不會因為一個小太監對她怎麽樣,可太子壓根就沒有一句是為小太監開脫的。

“太子妃。”

被點名,魏情顫巍巍地擡起頭朝樊沉兮看去,就怕樊沉兮也下令縫她的嘴。

她怕得都忘了自己哪怕不是太子妃,也有非常深厚的背景。

“太子妃,無良無德,不守婦道,本宮是無權處置你了,你就好好待在你的寝宮裏,別出去丢人了。”

這話是要禁足太子妃了,可就算沒有,魏情估計好一段時間不能不敢出去了,她的貼身婢女受到那麽嚴酷的刑罰,就是打了她這個主子的臉,等于昭告天下,那些不利于她的謠言都是真的。

以後誰提起太子妃,想到的都是找太監解饞的賤婦,偷盜丈夫錢財可能以後要跟情人私奔的**,她的名聲是徹底敗壞,就算跟太子和離,也沒有哪戶人家再敢要她,還會牽扯到魏國公府,她的哥哥姐姐。

“殿下?殿下!”她想跟樊沉兮告饒,但樊沉兮已經讓人推着輪椅往外走了,早穿好衣服的仇小貝跟在旁邊,魏情沒抓到樊沉兮的腿,就改去抓仇小貝的,但仇小貝靈巧地跳開了。

魏情爬了一段,直到被遠遠地甩在後面,她趴在地上凄慘地叫起來。

剛到門口的仇小貝聽了,回頭看了一眼。

“心軟了?”樊沉兮見了,淡淡地問。

仇小貝搖搖頭:“沒有,走吧。”

真要說同情,那個小桃更可憐一點,嘴被縫了多痛苦先不說,沒辦法用食是肯定的,也就是說,小桃忍着嘴巴被縫的疼痛不說,還得活活餓死。

生活在健康的家庭裏,她覺得這手段有點狠毒,可樊沉兮在盛怒之下,她也不敢說什麽。

魏情要只是想檢查她是否女人,樊沉兮大概還不會那麽生氣,因為本就是樊沉兮有意讓她被檢查一番,徹底坐實她是“男子”,好避開以後的麻煩,誰知道檢查完後,氣不過的魏情還想罰她板子。

樊沉兮的怒火,魏情本能的畏懼最能體現了,那麽嚣張的女人都怕成那樣,她這會要為那小桃求情,估計樊沉兮就不僅僅是縫小桃的嘴了。

只是,之前魏情威脅要縫了她的嘴,現在小桃的嘴就被縫了,也不知是不是巧合?

“是餓了吧,都這個點了,”樊沉兮看似雲淡風輕地說,“今晚做了你喜歡吃的魚,還有紅燒肉……”

“殿下,奴才今天想吃點素的可以嗎?”

一想到那被逢嘴的畫面,她就有點……

樊沉兮掃了她一眼:“好,那就炒點你喜歡的青菜。”

他心裏則想着,以後這種事背地裏處理就好,不必讓小貝知曉了。

這事鬧得挺嚴重的,大家明着不敢說,暗地裏議論紛紛的,有太子妃看太監身體的,有太子妃偷太子錢財的,倒是太子妃想要懲戒一位太監的事被徹底忽略過去。

大家都在想太子這次是氣大了,又覺得換做其他男人肯定也是受不了的,估計比太子還憤怒,因此,誰也不知道太子其實是沖冠一怒為紅顏,還是為的那被大家忽略的小太監。

事情鬧成這樣,皇上太後肯定是要過問的。

“情兒是有點任性,可她對你的心是好的,再怎麽說也是你妻子,你怎麽能……”太後說着,重重一嘆,像是對樊沉兮做法很失望。

皇上也道:“現在太子妃名聲盡毀,你滿意了?看你怎麽跟魏國公交待。”

“交待?為何要交待?”樊沉兮哼笑,“他女兒做出這種事,還要我去交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魏國公比我們皇室還大,父皇,你們要皇室的顏面,這樣屈尊,就是你們所謂的顏面了?”

“這……”皇上竟語塞了。

樊沉兮再轉向太後:“皇祖母,您覺得這只是她的一點任性嗎?恕孫兒說句大不敬的話,她現在是太子妃,将來,若有幸成為皇後的話,以她做出的這種事,如何母儀天下?呵,母儀天下?是母天下之笑吧?”

“你……”太後也語塞,半天才擠出話來,“可你從別院回來時,不是答應過哀家不計較了嗎?”

“是,兒臣是不想計較,畢竟錢財乃身外之物,可兒臣是原諒她,她又是怎麽做的,她有絲毫悔改之意嗎?她竟然在自己寝殿裏,讓整個東宮所有太監在她面前脫衣服,皇祖母,太監,也是男人啊!如此不知羞恥,還要兒臣原諒,是覺得咱們皇室的腦門上,缺點綠嗎?”

“放肆!”皇上拍桌瞪眼,簡直恨不得掐死這個滿口荒唐話,偏又很有道理的兒子。

“兒臣就問父皇一句,”樊沉兮垂眉,“若父皇的嫔妃,也做出同樣的事情,父皇是忍還是不忍?若父皇也能選擇原諒,兒臣馬上昭告天下,說兒臣錯了!”

皇上将手中的杯子砸了過去,樊沉兮恭恭敬敬地杵在那不躲,任由杯子打在他身上,一聲悶響。

“滾,”皇上喊道,“給朕滾出去。”

樊沉兮面無波瀾的拱手:“兒臣告退。”又朝着太後拜了一拜,才讓人推着離開太後的寝宮。

仇小貝焦急地等着,總算等到樊沉兮回來,忙起身迎上去:“殿下,怎麽樣,有沒有事?”

樊沉兮握住她的手,發現有點冰涼,便用雙手給她包住:“能有什麽事,也就訓斥我兩句,還能把我怎麽着不成?”

“那我也不願意啊。”要不是現在她的身份太敏感,她真想跟着他去的。

摸摸她的頭,他笑着道:“你不是在學琴嗎,學得怎麽樣?”

仇小貝被轉移了注意力,興致勃勃地打開她戴着護套的手指:“學了一點,我給你來一首?”

樊沉兮一點沒有面對皇上時那氣死人不償命的模樣,溫柔得很:“好。”

兩人來到放置古筝的地方,仇小貝按照靜安教她的在琴後坐好,雙手像模像樣地放在琴弦上,坐好準備,一旁站着的靜安忽然低下頭摸了摸鼻子。

然後,仇小貝開始了。

她顯然并不熟練,彈得很慢,一下一下地來,但還是能聽出串聯起來的旋律。

樊沉兮撚起一顆葡萄放進嘴裏,很認真地聽着并點評:“有進步,不過這曲子,未曾聽過?”

靜安曾生于富貴人家,也被精心培養過,只是後來家道中落,她被嬸嬸給賣進宮,在宮裏受盡苦難,幸好遇到當時已經病重的皇後,皇後給她和另一名姐妹改名為靜安靜寧,就是希望她們不被過去的苦和恨所困,能夠生活安寧,知道她們讀過書習過字,更是重新請人教導她們。

只可惜,她和靜寧剛感受人間難得的溫暖,皇後就去世了,她們便當報答恩人一般照顧太子,哪怕皇後去世後,太子在宮中生活艱難她們也沒放棄。

不過她們也得到了報答,當太子黴運沖天,也依然憑着自己的智慧逐漸站穩腳跟,她們的生活便開始好起來,還讓她們重新學起知識,偶爾還會親自指點她們。

外人只道太子殘暴,又怎知,只要是忠誠于太子的,太子亦何曾虧待。

偏題了,鏡頭轉回來。

樊沉兮對靜安會哪些曲子是清楚的,所以他很确定,仇小貝現在彈的這首,肯定不是靜安教的。

靜安福身,道:“是貝主子,自己琢磨出來的。”

“哪是我琢磨的啊,”仇小貝謙虛地搖手,燦爛的笑容洩露了她的得意,“這首曲子叫小星星,我家鄉裏的兒歌,簡單容易上口,嘿,也容易上手。”

樊沉兮笑着道:“那唱來聽聽。”

仇小貝學了點琴,很有擺弄的意思,她知道跟靜安沒法比,可樊沉兮又不會嫌棄她,她還挺自娛自樂的,還真的清清嗓子,跟着手指慢慢彈起的節奏慢慢地唱,簡直就是放慢五倍版的小星星: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挂在、天上、放光明……”

別說,聽着還是好聽的。

仇小貝重複了兩遍才停下來,然後雙手在腿上規規矩矩地放好,非常淑女的微笑着,眼裏就差寫着“快誇我”三個字了。

樊沉兮很給面子地鼓了兩下掌,然後撚起一顆葡萄,去了皮後遞到她嘴邊:“唱得真好,這是獎賞。”

仇小貝“嗷嗚”一下吃進嘴裏,樊沉兮手指沒有馬上撤離,流連在她唇邊,給她擦拭溢出來的葡萄汁。

靜安:“……”

靜安簡直沒臉看。

太折磨人了這是,她也想談戀愛。

“還會什麽,再給本宮彈一曲。”

“額,其他的還在練呢,哪有一下子就能學會的。”仇小貝嘿嘿一笑,“您給我彈吧,我想聽您彈的,彈好了,我來給你剝葡萄。”

樊沉兮故意板起臉來:“好啊,都敢要求本宮了是吧?”

“是啊是啊,”仇小貝還真不怕他,伸手就打了他胸口一下,“您就別拿喬了……您怎麽了?”

雖然樊沉兮沒有發出聲響,表情也沒變化,可仇小貝還是從他細微的瑟縮中發現了不對,在樊沉兮笑着說“我能怎麽”邊要擋開她的手時,她毅然地拍開了他的手,揪着他的領子就拽開了。

袒露的左邊胸口,赫然有一塊烏青。

“之前明明好好的,這是誰弄的?”仇小貝驚叫着。

這可是胸口啊,不像手臂,偶爾晃動時不小心還能磕着碰着,他就坐在輪椅上,怎麽會碰到胸口,看着青中發紫的,肯定傷得不輕:“靜安,你快去請林太醫。”

靜安點點頭,不等太子下令就趕緊出去了,樊沉兮“不必”兩個字還在嘴裏,什麽時候,他身邊只聽他一人命令,忠誠不二的底下人,也能聽起仇小貝的話了。

當然,他沒有生氣,反倒該想着怎麽平息她的怒氣。

樊沉兮最後拗不過她,只好告訴她實情。

“是、皇上砸的?”仇小貝眯起眼睛。

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坐着,樊沉兮溫柔輕哄:“別看青了,但沒有傷到裏面,過兩天就消了,別擔心,別氣壞了身子。”

說着,還摸了摸她的肚子。

不是說他要為皇上辯解,父皇對他來說從來不是親人,而是蒙着一層親人表皮的仇人,但他不想仇小貝為他惱火,氣壞身子怎麽辦,她現在可嬌貴得很。

他再次剝了葡萄皮喂她嘴裏,看她氣得砸吧砸吧地用力嚼着,笑着道:“別自己牙齒磕到牙齒了。”

被她白了一眼。

“剛不是想聽我彈琴嗎,想聽什麽,我給你……”

“不用了。”仇小貝按住他沒受傷的另一邊胸口,“都受傷了還彈什麽呀,給我好好休息。”

樊沉兮哭笑不得:“就這點傷,礙不着的。”

“怎麽礙不着了?讓你別動就別動嘛。”

“行行,那我是不是還要去床上躺着?”樊沉兮玩笑地這麽一說,發現她還真的在考慮後,無奈地把她抓過來,吻了下去。

親得她神魂颠倒,再沒心去生氣。

可她真的不計較了嗎?

皇上,她忍得夠久了!

……

魏情快瘋了。

過了兩天,雖然臉上的紅痕還沒消退,可她倒也緩和過來,知道那天是被樊沉兮的氣勢吓到了,她當時要能反抗一些,說不定不至于讓情勢這麽糟糕。

現在說什麽都遲了,她臉上有傷倒沒想要出去,可她想讓身邊的人出去給自己的父親遞封信都不行,她的寝宮被團團包圍,不僅僅是她被禁閉思過那麽簡單,她身邊所有人,哪怕養的一只寵物,都別想出去。

她醒悟過來,樊沉兮說什麽男人的尊嚴,氣她所做一切,還不如說,他知道她在找懷孕的女人,所以才要把她困在這裏,無法出去告狀,她特別懊惱之前,因為只有安胎藥的藥渣,怕這不足以成為有力的證據,便沒有告訴任何人,只她和小桃,在盡快地要把人揪出來。

只要人揪出來了,還有什麽比那肚子更有說服力的?

現在懊惱也沒用,她還是得盡快想辦法出去,哪怕父親的人來看望她也行啊!

不然,等太子将那女人安排妥當的話……正焦急着,外頭傳來聲響,是太後派人來傳,要見太子妃。

魏情心中一喜,她的機會來了!

……

趁着樊沉兮在書房裏忙,仇小貝以想睡覺不要打擾她為名,自己進了寝殿的寝室裏,再,偷偷地溜出去。

她走很隐秘的小路,有小甲小乙在前面探路,只要有巡邏的侍衛、或者碰巧經過的宮女太監都會提前告知,讓她藏好,就這麽一路沒被發現的來到了正乾宮,皇上的居所。

宮門旁有石像,她就躲在那後頭,前方就站着侍衛,她給自己弄了小障眼法保證不會發現後,蹲着身,快速地折出一只紙鶴。

平舉紙鶴在眼前看了看,覺得滿意後,她在紙鶴的嘴裏“喂”了粉末,然後将紙鶴放在自己面前對着自己,兩手手指結着手印,末了逼出一滴血滴在紙鶴身上。

紙鶴動了起來,而仇小貝始終閉着眼睛,現在她的感知和紙鶴的連在了一起,能感應到紙鶴去過的地方,當然,距離還是不能太長,但只是正乾宮外頭和裏頭,是沒有問題的。

紙鶴低空飛行,偶爾有人往它的方向看來,就停到地面上,或着找個稍高一點的地方擋着,它也就一個女子拳頭的大小,比它高的太多了。

就這麽蹭蹭蹭地進了正乾宮裏,樊沉兮很少在見皇上太後時帶上她,但還是去過一兩次,雖然那兩位不一定記得她,以防萬一,樊沉兮還是帶她去了一兩次,免得皇上真記住了她然後多心。

所以她勉強能記住正乾宮的格局,紙鶴貼在牆角邊,小弧度移動地移動,正好一位太監看樣子是要給皇上送茶點,紙鶴一個快飛,沾在了太監身上,跟着太監來到了皇上所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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