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貝公公被查

“這畫的都是太子殿下?可這女的又是誰,這什麽地方?”

聽到小桃的疑問,魏情搶過那些畫,一張一張地看起來,神色凝重:“是雨虹別院,本宮小的時候有幸去過一次,還有點印象,這畫裏的男子應該是太子沒錯,這女的……”魏情仔細看了看每張畫裏的女人,确認為同一人,但也确實未曾見過。

“娘娘,您說,懷孕是不是就這女的啊?”

“有可能,但本宮從未在東宮裏見過。”

“娘娘,您忘了,太子從不讓您進寝殿,萬一人就藏在寝殿裏,您上哪看去啊?”

魏情擰着帕子,胸口起伏:“不管她藏在哪,本宮都要把她抓出來!”

……

仇小貝睜着眼睛,時不時地眨兩下,你說她在發呆,眼裏卻迸發着探尋到什麽的光彩。

樊沉兮放下手中的地圖,低頭看向躺在身邊的她:“怎麽了?”

她俏皮地揚了下眉,抓起他的手鑽進被裏放到肚皮上:“怎麽樣怎麽樣,感受到了嗎?”

樊沉兮靜靜地感受着,忽然掌心下的肚皮動了一下,就跟有個小小的東西撞了他的手,一種奇異的感覺傳遍四肢百骸,酥麻酥麻的,讓他這個大男人都覺得眼睛酸澀,有想哭的沖動。

俯下身,他前所未有的輕柔地吻上她的額頭。

這個孩子,他知道存在時只想着怎麽利用,後來因為小貝愛屋及烏想過好好待他,哪怕知道這孩子是自己的,也是因為他在仇小貝肚子裏,換做別的女人,他兒子又怎麽樣,他都不會讓他降生。

直到這會,他體會到了血脈相融的感動,很玄妙的,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感動。

除了母後,他從不在意親人這種東西的,母後死了,他當自己是個孤兒,現在,他終于又有親人了。

“謝謝。”

仇小貝不解地看着他,好端端的,怎麽跟他說謝謝?

樊沉兮笑了笑,又吻上了她的眼睛,跟她溫存一會,才說起正事:

“回宮後,魏情一定會想盡辦法要把你找出來,你自己要多注意一些,關鍵時刻,先避着她點,別覺得委屈,以後,我都會給你讨回來。”

“不委屈。”仇小貝笑笑,“裝慫嘛,我的拿手好戲。”

“哦?”樊沉兮挑眉,手指輕輕拂過她的眉宇,“你這話的意思,以前在我面前的害怕都是裝的?”

“那哪能啊,您自己多可怕您自個不知道嗎?”仇小貝想到最初屢次被他吓的就很有怨氣,嚷嚷出來後見他微笑地看着她,忙心虛地抓住他摸得她癢癢的手,“那個、說正事、說正事。”

他保持微笑地等着她說。

清口嗓子,仇小貝拿出正經的樣子:“我現在肚子就開始大了,這會倒還能藏得住,可再過一兩個月就很難藏了,更別說生的時候,怎麽瞞得過啊?”

樊沉兮并不擔心,眼角流轉着邪魅:“這天,很快就要變了,到時候,我們就要換地方避雨了,放心,我一定讓你,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來。”

剩下的時間,仇小貝一點不受影響的享受“放假”時光,她甚至沒過問樊沉兮拿到那塊好像有很大作用的令牌,和那張地圖準備怎麽做。

樊沉兮也好似真的無所事事來這休假的,成日裏陪着妻子這邊逛逛,那邊玩玩,将整個雨虹別院都逛了一圈,倒找出不少需要修繕的地方,他重新規劃一遍,将仇小貝不喜歡的,或她比較滿意的,要麽改建要麽增強。

只要她想要的,他一定給她找來,送到她面前。

仇小貝笑他跟昏君似得。

“那又如何,我、甘願。”

……

“恭迎太子回宮,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子妃魏情領着人,在宮門口迎接總算回宮的太子儀仗。

太子淡淡應了聲,說了句“太子妃這幾日辛苦”,便讓人繼續走,越過了還跪在地上的魏情等人,連句讓他們起身的話都沒說,走出老遠了,才有太監提醒,太子很平靜地說自己忘了,再派人去看看,可別讓太子妃貴壞了。

樊沉兮先去給皇上和太後請安,皇上倒還好,太後則跟他說了不少話,無非就是能跟自己相互扶持的是自己的妻子,一定要對她多加寬容,一點小事千萬不要計較。

樊沉兮假裝不明白地笑笑。

回到東宮,在正殿裏,魏情再一次正式的參拜。

“若沒什麽事便退下吧,旅途勞累,本宮要歇息了。”

魏情沒有生氣,反而揚起溫柔的微笑,不動聲色地掃了殿內的宮女:“殿下,臣妾知道,可能因為臣妾不是您所喜愛的,又礙于父皇的旨意您不得不娶了臣妾,但既已是夫妻,哪怕是做給外人看的,咱們和和睦睦,對您也是好的。”

她輕輕一嘆,眉宇間柔弱而憂愁:“其實我們這些做妻子的,哪個不盼着丈夫好,您不喜歡臣妾,是臣妾自己不夠好,可子嗣一事事關重要,殿下,世上女子千千萬萬,您要是看上哪個,可以告訴臣妾,臣妾會為您準備妥當的。”

“哦?”樊沉兮慵懶地揚眉,“太子妃就這麽寬容大度?”

“這都是臣妾應該的,身為您的正妻,就該守臣妾之責,您的孩子,無論誰生的,都是臣妾的孩子。”

樊沉兮嗤笑:“先管好自己吧,這事不勞煩你操心。”

“殿下?”

“沒其他事你就退下吧。”

魏情還想說什麽,想到過猶不及,太子豈是她三言兩語就能糊弄的,便繼續保持溫柔的微笑退下了。

一出去,她就咬着牙對小桃說:“想辦法将那些跟去別院沒檢查過的宮女,都給本宮叫來,太醫呢?”

“回娘娘,随時候着呢。”

可魏情心裏還有很大疑惑,她剛看了正殿裏外的所有宮女,沒有一個長得像畫上的。

果然,她想盡各種辦法,頂着會被樊沉兮責罰的風險,将剩下的那些宮女一個個叫到自己宮裏把脈,還被靜安笑着指桑罵槐了一番,結果什麽都沒驗出來。

她又急又怒:“樊沉兮到底把人藏在哪?”

小桃找到的藥渣被證實是好幾包煎完後倒在一起的,一副藥可以煎個兩到三次,甚至更多,誰知道在此之前有多少藥渣被處理過的,她怕再等下去,人家連孩子都生出來了。

小桃眼珠子一轉,躬下身湊到魏情身旁:“娘娘,您說,有沒有可能她扮成了太監?”

魏情捏着帕子坐直了身子,但馬上又坐回去:“這不太可能吧,每個太監都是淨過身的,再一一登記,就怕有真正的男子僞裝成太監混進後宮,這是不是太監,有沒有這麽個人,只要一查不就知道了?”

“娘娘,您怎麽這事上糊塗啊,現在內六司被太子掌控,他要暗地裏給一名女子安一個身份,不是很容易的事嗎?”

“你說得對,”魏情點點頭,手掌掰着扶手,眼神尖銳,“那麽,我們再來查查這些太監,只要她在東宮裏,本宮看她能藏到什麽時候。”

在一個個宮女到太子妃寝殿裏被把脈後,太監也被一個個地叫進去了。

倒沒給他們把脈,畢竟收買一個太醫不易,哪好讓他一個人診完整個東宮的宮女,再讓他診所有太監,而且還是看太監是不是有孕,說出去都像在講笑話。

幹脆讓他們将上衣全脫了,再一個個報出名字,由小桃記錄下來,而後穿上衣服離開,太監們莫名其妙,但也只能照做。

“貝公公!”

仇小貝悠閑地散完步,剛要回太子寝殿,就聽到有人喊她,轉頭一看,可不就是太子妃身邊的小桃嘛。

“小桃姑娘,有事嗎?”

小桃笑着走到仇小貝跟旁,語氣客客氣氣的,就是眼神裏透着一股不屑:“貝公公可真難見到啊,成日裏都在殿下寝殿裏,連晚上都不見出來。”

“誰讓殿下看重奴才,”仇小貝拿着大公公的譜,淡淡笑着,“晚上就寝,也要奴才在外廳守夜。”

“是嗎,奴婢還以為,貝公公在殿下寝室裏歇着呢。”

仇小貝當場拉下臉來:“放肆,奴才是奴才,豈有拿奴才來編排主子的,誰給你的膽子?”

小桃吓了一跳,意識到自己剛剛試探的話确實不對,無論貝公公是否真的有問題,在确鑿的證據拿出來前,不,哪怕有證據拿出來了,她也不能這麽說太子。

她僵笑着:“是奴婢不對,本想跟公公開個小玩笑,沒想到失了分寸,公公見諒。”

仇小貝籠着雙手,傲然地“嗯”着:“這也是咱家聽見,可以暫且不究,要是讓別人聽到了,看你小命能留到幾時。”

“謝謝公公。”

仇小貝瞥她一眼,就要走了,誰知又被攔下:“貝公公,一碼事歸一碼事,我家娘娘要見您,跟我走吧。”

“真是不好意思,小桃姑娘,咱家剛辦完殿下交待的差事,現在得回去交差,太子妃娘娘要有什麽事,可以找事務總管,找靜安靜寧,再不行,還可以找太子殿下,咱家只是太子身邊伺候洗漱的,管不了什麽事,娘娘找奴才沒用。”

“可偏巧了,娘娘就想找你,貝公公就這麽不給面子?還是說,”小桃的眼睛往下瞄,掃向仇小貝稍微有點大的肚子,其實這點肚子說明不了什麽,多的是有将軍肚的男人,可在這當口,任何一點痕跡都值得懷疑,“還是說,公公您做了什麽對不起娘娘的事,心虛了?”

“這話說的,咱家能有什麽對不起娘娘的,咱家不說了,常年就在太子身邊端茶送水的,如何能……”

“行了公公,”小桃不耐聽仇小貝的廢話,抓住了她的手臂,“娘娘等着呢,你去一下下就回,殿下身邊那麽多人,還缺你一個人伺候啊。”

她拉着仇小貝拖着就走,仇小貝狀似很無奈地說:“行行行,咱家就跟你去一趟,你別拉了,咱家自己走。”

仇小貝甩開她的手,整了整袖子,抿着唇示意自己的不滿,然後當先邁步往太子妃的寝殿走去,小桃冷冷地看着她略顯豐滿的腰肢,随後跟上。

“奴才參加太子妃娘娘,娘娘金安。”

魏情蔑然地掃了貝公公一眼,也不叫她起來,徑自地接過宮女遞給她的茶杯飲着,這作态,分明是在報複太子之前給她沒臉時,這太監就在一旁看着。

“貝公公,本宮聽聞了一件事,大為震驚,想跟貝公公求證一下。”

“娘娘請問。”

“有人跟本宮舉報,說咱東宮裏有個太監,她是假的,是女子所扮,你怎麽看?”

仇小貝恭敬地道:“娘娘說笑了,這男子假扮成太監還有些理,可女子扮太監又是為何?這太監算不得真正的男人,有時候就跟女子一般,這女子好端端的,做什麽太監啊?”

“誰說女子扮成太監就沒理了?要是這女子懷了身孕不想讓人知道,扮成太監就可以躲過追查了不是嗎?”

“娘娘說的奴才怎麽越聽越不明白,女子懷孕,這肚子肯定會大起來的,扮成太監也藏不了那肚子啊?”

“誰知道那女子怎麽想,但既然有人禀告了,本宮身為東宮主母就得查。”

仇小貝謙卑地應和:“是,您說得是。”

“那便從你開始吧,貝公公。”

“啊?”仇小貝很驚訝地擡頭,“奴才先?娘娘,被舉報的,不會就是奴才吧?”

“倒沒有直說是誰,貝公公不用緊張,本宮也只是看你長得比一般男子都要清秀,比旁的那些宮女都要好看,這不先檢查檢查你,實在是不放心。”魏情越看越覺得可疑,雖然這貝公公跟畫像裏的女子也不一樣,可找不到人,每個都可疑。

仇小貝苦笑着:“長相天生的,是奴才的爹娘給的,這、這實在是冤枉啊。”

“放心,若查出你是無辜的,本宮自然不會對你怎麽樣。”魏情将茶杯放下,一副寬仁大義,卻十足冷傲的姿态。

仇小貝嘆氣:“那好吧,娘娘要檢查,奴才也不能說不,只是娘娘要怎麽檢查?”

“很簡單,将上衣脫去就行,是男是女的,總能分辨。”

“這不好吧?”貝公公抓着衣領很是為難,“奴才再不算個男人,總歸也算個半男,在娘娘面前寬衣實在是不妥啊,這傳出去,有損娘娘清譽啊。”

“不過脫個上衣,還能損什麽清譽。”

“這……奴才是怕……”仇小貝仿佛真的惶恐地左右看了看,最後才小心地說,“奴才是怕外人會傳,娘娘得不到殿下的恩寵,按耐不住,找了、找了太監解饞!”

“放肆!”

魏情狠狠地拍桌,她是真的給氣着了,又羞又氣的:“你胡說什麽,信不信本宮縫了你的嘴!”

“娘娘息怒,這可不是奴才說的啊,奴才是為娘娘着想。”仇小貝大聲喊冤。

“行了行了,”魏情側過身不想看她,用拿帕子的手甩了下,其他人都退了下去,“這會沒人,本宮也不看,你把上衣脫了,讓小桃看看就行,本宮看誰敢說這種掉腦袋的閑話。”

小桃朝仇小貝比着“請”的手勢:“貝公公,您就脫吧,奴婢只是奴婢,無礙的。”她狐疑地看看仇小貝,微笑,“貝公公不會是,不敢脫吧?”

“倒也沒什麽敢不敢的。”仇小貝讪笑着,然後帶了一絲不情願地慢慢扯腰帶。

小桃抿抿嘴,催道:“貝公公能否快點,是要娘娘等嗎?”

仇小貝回給她一個羞澀的笑容:“這、這不是不好意思嘛,娘娘那麽高貴,小桃姑娘又那麽漂亮。”

小桃都梗了下,随即嫌棄地翻個白眼:“我……娘娘是你這等身份能肖想的?快點。”她本來是要說,自己豈是一個小太監能想的,她雖然現在是太子妃身邊的婢女,将來還是有望嫁給一個家裏條件不錯的人家,甚至被哪個皇親看上去做個妾室,也比一個小太監強得多。

仇小貝也想翻個白眼給她,什麽叫她這等身份啊?她這身份怎麽了,她這身份還有太子愛得黏糊糊的呢!

面上她哎哎地嘆着氣,倒是加快了脫衣的動作,很快就将上衣拉開,大敞開來:“娘娘,這樣夠嗎,還要再脫嗎?”

小桃瞪着眼睛在仇小貝的胸膛上使勁瞧着,是,肚子确實是有點肉肉的,整體看着有種說胖沒胖,卻很有風韻的感覺,但貝公公的胸膛确實是平整的,就算有的女人平胸,可跟男人還是有區別的,貝公公這種的一看就是男生啊。

仇小貝的胸皮十分精巧,李公公知道一個太監居然懷孕時,給她檢查過身體都沒檢查出什麽,還是樊沉兮在她生病時給她擦拭藥酒,才發點一點端倪,那也只以為那部分起皮了而已。

這年代,人皮面具不是事,但這種讓你看着跟男人毫無二致的胸皮就很少見了,至少小桃跟魏情是看不出來的。

看小桃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仇小貝很谄媚地問:“奴才褲子要不要也脫一下?好完完全全證實奴才的清白?”

說着,當真要将自己的褲子也拉下去。

“住手!”小桃慌忙喊道,然後側頭看向魏情,征求她的意見。

說不看,其實偷偷瞧了個真确的魏情冷凝着張臉:“當然要脫,但不是在本宮這脫。來人啊,貝公公對本宮不敬,拉下去打個三十,不,五十大半,脫了他的褲子打。”

魏情早對這貝公公憋着一口氣,在還沒嫁進東宮前,太子對她不假辭色時,這狗太監就在旁邊給她眼色看,還試圖阻擋過她見太子。

今天本來還強忍着,可“他”剛說的那些話,和檢查結果不如意的憤慨,讓她想把氣都灑在這個狗奴才身上。

左右不過是個小太監,她不信樊沉兮還能因為她管教一個太監,就對她這個太子妃怎麽樣,她現在算明白了,新婚夜那拿刀的侍衛就是吓唬她的,有皇上太後,有整個魏國公府,在她背後支撐着,太子又如何?樊沉兮除了敢對她冷嘲熱諷外,還真敢殺她不成!

而且自己是她妻子,要是因為懲治一個奴才,便對自己妻子怎麽樣的話,他是要被天下人恥笑吧!

仇小貝眼一睜,對這結果确實有點意外,但她并沒有求饒,低垂着頭掩蓋住的眸子裏,迸發着冷意。

還想對她動刑?

在太監進來要按住她拖出去時,外頭傳來李公公的通報:“太子殿下到。”

魏情瞳孔瑟縮,磨了磨牙,瞪了仇小貝一眼後,起身迎接。

“臣妾參見太子殿下。”

樊沉兮掃了眼跪在地上的仇小貝,和跪在仇小貝身後的兩名太監,而仇小貝的衣服還敞開着,非常的不雅觀。

他蹙起了眉頭:“這是在做什麽?”

“回殿下,”魏情兩手互疊在身側,深蹲單膝跪着,“這奴才對臣妾不敬,臣妾怕這奴才刁鑽,以後也氣惱了殿下,便想給他點教訓。”

“哦?”樊沉兮輕輕轉着扳指,“你倒是跟本宮說說,這素日裏對本宮恭謹勤快的奴才,怎麽到了你這就刁鑽不敬了呢?”

魏情一噎,忙道:“殿下難道沒看到嗎,哪個奴才敢像他這樣,在、在臣妾面前如此衣不蔽體的?簡直是……簡直是……”

她羞恥得說不出口。

“娘娘,做人可得将良心啊。”仇小貝一邊将自己衣服攏起來一邊憤憤地道,“明明是您說,接到什麽舉報,說太監裏有女子假扮,非得奴才脫了衣服給您驗明正身的,奴才說了這樣對您清譽不好,是您說沒事的。”

“胡說什麽,本宮怎會……”

“太子妃!”樊沉兮說輕又頗有重量的三個字,打斷了想要辯解的魏情,還讓她無端地心虛和害怕,她聽到太子緩緩冷冷地說,“本宮近日,确實聽到了一些謠言,很想太子妃為本宮解答一下。”

“殿、殿下?”

“聽說,你幾乎将整個東宮的太監都喊到您的寝殿裏來,還讓他們為你脫衣服讓你觀賞?你這喜好可真……出乎本宮的意料之外啊,魏國公知道自己女兒,居然喜好看太監們光着身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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