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邊關急報

“……你為什麽非得找一個人類?人類壽命就那麽短短幾十年,跟你恩愛不了幾天就沒了,你是想守活寡守個……唔,按照人類來計算,得好幾輩子吧?要不你考慮考慮我,我可是……”

“你能閉嘴嗎?”仇小貝往下沉口氣,每次任由他說,他就能扯上一堆還把話題扯得老遠。

赤離給她一個很無辜的眼神,最後在仇小貝兇惡的眼神下敗下陣來:“好吧,咱說正事。剛說哪了,對,地圖。”

他身子一橫,就站在了她身旁,伸手就要攬她的肩膀,被她冷冷一瞥,悻悻地收回去,自己搓了搓手:“說起這地圖啊,它跟當地人自己繪制的不同,那地圖可以通往一個神奇的地方。”

仇小貝哼笑:“以這世界的規則限定,能有什麽神奇的地方?再神奇,也是人為制造,或者地理環境的一些影響。”

“是啊,所以我更好奇,想去看看。”

“那你自己到那地方去找,我哪可能有那地方的地圖。”

“真沒有?”

“沒有。”

赤離聳聳肩:“那好吧,既然你沒有我要的東西,那這個生意就沒得做了,我也只好把我知道的,告訴對方了。”

他朝仇小貝咧嘴一笑:“好了,正事我們說完了,咱來聊點別的。”

仇小貝:“……”

在要将她想要隐藏的秘密告訴別人的前提下,他居然還能想跟她繼續聊天?腦子什麽構造啊?

仇小貝握緊的拳頭松開,告訴自己要沉得住氣,下一秒再一次握緊,并迅速抽出一把匕首,迅猛地架在了赤離的脖子上。

她終究沉不住這口氣!

“信不信我現在殺了你?”她聲音冷酷,“妖又怎麽樣,一樣會死。”

赤離無所畏懼地低頭瞄了眼刀柄,笑着道:“是,妖肯定會死,可你單憑這一把刀子,就想殺死我?”

仇小貝冷冷地勾起嘴角:“你以為這只是一把刀子?”

她用了點力氣,刀子鋒利的刀鋒割破了赤離的一點皮膚,滲出一點血來。

妖也是動物所化,血是暗紅色的。

赤離臉色馬上變了,不可思議地瞪着仇小貝:“這、這是……乙木?”但他馬上又鎮定下來,繼續笑道,“乙木又怎麽樣,沒有甲木,乙木是殺不了妖魔的。”

“是殺不了,但是……”她忽然給他一個很燦爛的微笑,“你既然知道這把匕首是乙木,你不會不明白它的特性吧?是,它要不了你的命,”她陰冷下來,“但它會将你一身修為毀于一旦,你要試試嗎?”

赤離微微低頭,與微微仰頭的她對視,足足過了好一會,他又是那嬉皮笑臉的模樣,架着她的手肘将刀移開:“別這樣嘛,有話好好說,我剛不是說了,可以商量的呀,這沒有地圖,也可以用別的換嘛。你別老生氣,生氣對崽不好。”

“少廢話,”仇小貝把匕首壓回去,“說幾遍了,我的孩子不用你操心……這不是重點,不要地圖,你還想要什麽?”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真跟赤離打起來,就算有乙木,她一個懷娃的孕婦,勝算并不高。

“要不這樣吧,”赤離朝她擠了擠眼睛,“你答應我,讓我做崽崽的幹爹,這件事,我就不告訴任何人。哦,包括妖魔鬼怪。”

他說妖魔鬼怪的時候,真的沒有任何歧義。

仇小貝睜了睜眼睛:“就這樣?你、你不是只要奇珍異寶?”

“這崽子也是奇珍異寶啊。”

仇小貝反而更加戒備:“你想對我的孩子做什麽?”

“什麽做什麽?做崽崽的幹爹當然是疼他愛他保護他啊,既然保護,肯定就不會讓其他人傷害他的呀。”他無視着脖子上的刀,應是低頭壓到她耳旁,“你說對嗎?”

仇小貝目光下移,看着他脖子上流出來的鮮血,再被刀子吸收,對方卻毫無所覺一般,笑着等她的答案。

她考慮許久,慢慢地移開了刀子:“你先做到了你說的,我再來考慮,值不值得這個價。”

“喂喂,小貝貝,你這樣做我很吃虧的?”

仇小貝哼道:“你可以再換一種交易啊?”

赤離深深一嘆:“行吧,誰讓你是我崽子的娘親呢,吃虧點就吃虧點吧。”

“你……”仇小貝差點再把匕首拔出來了,她捂着肚子,“這是我家沉兮的崽,不,沉兮的孩子!”

“知道啊。”赤離雙眼純潔且無辜道,“就崽崽這麽濃的龍氣,不是太子爺還能是誰的?”他舉起一只手捏了捏嘴唇,“說到這個啊,你能不能跟我說說,你到底是怎麽看上這個人類的?就算是真龍天子化身好了,那也是個凡人啊,還是個行動不便的,你總不能看上他長相吧?可我長得比他好看多了……喂,你哪去啊?”

他絮絮叨叨的話還沒說完,仇小貝已經越過他朝林子外走去了,他怎麽喊都不停下。

赤離無奈地一嘆:“耐性總是那麽差,這樣以後怎麽帶崽崽啊。”然後自己點了頭,“嗯,還是得靠我啊!”

仇小貝一走出小林子,發現等在外面的,不止是靜安,還有輪椅上的樊沉兮。

樊沉兮往她身後的林子掃了一眼,雖然什麽都沒看到,但心細的他還是能發現到很多不對的地方,不過他什麽都沒說,很快就把目光收回投到仇小貝身上,笑着問:“散完步了?”

有點心虛地仇小貝連連點頭:“散、散完了。”

“那就回寝殿吧,風有點大了。”

“好。”

她快走幾步跟在輪椅旁邊,和樊沉兮一起往寝殿走,然後還是忍不住地回頭看了一眼,樹林裏并沒有赤離的身影。

她不輕不重地呼一口氣,但心裏并沒有任何輕松的感覺。

赤離,真的不會說嗎?

……

“你說什麽,太子身邊,沒有一個女人懷孕?”男子擰着眉懷疑着這個結果。

圓窗對面,赤離并沒有站在圓窗邊,他躺在床上,一腳彎曲一腳翹在上面,正在把玩着一個四方方的木頭:“是啊,沒有懷孕的‘女人’。”倒有一個懷孕的女……不知道什麽。

赤離一直堅信,雖然仇小貝身上人的氣息很重,但她絕不是只有人類的血統。

“這怎麽可能,你到底弄清楚沒有?”

對方那發沖的語氣,讓赤離不爽起來,可不是誰都能像仇小貝那樣引起他研究的興趣,讓他對其寬容的,他眼一厲,冷冷地朝圓窗瞥過去:“我給的答案只有這個,不信的話,就滾。”

“那在東宮裏被找到的安胎藥藥渣是怎麽回事?哪來的,是誰喝的?”

“不知道。”

男子惱火了:“我已經交了定金了,你要這樣一問三不知的話,我要求你把定金還回來!”

赤離一聽,慢慢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随手将四方木頭放在桌上,站起身,朝圓窗走去。

男子早看不得赤離剛剛那漫不經心的樣子了,以為赤離這是要認真起來了,他傲然地說:“你最好是真有本事的,否則,定金還算小事,你在內霆司裏還能不能住這麽好的地方,享受這麽好的待遇可就說不準了,甚至,當初既然會進內霆司,想必是犯了錯的吧,信不信,我可以再讓你的案子重審,重新判。”

紅色的袖子一擺,赤離手臂擱在窗臺前,身子稍稍往圓窗另一邊傾,笑得邪魅誘惑:“你,是在威脅我嗎?”

男子有一瞬間的恍惚,然後突棱地清醒,他搖了搖頭,不敢直視赤離的臉和眼睛,色厲內荏地喝道:“你好好想想怎麽回答我……唔!”

他眼前只晃了下紅色,然後他的脖子就被掐住了,然後整個上身被拽過了圓窗到了赤離的牢房裏。

“你不知道嗎?”赤離歪着頭看着掙紮不開他的手,一臉驚恐的男子,“我最讨厭被人威脅了,還一天內被威脅了兩次,怎麽辦呢,上一個呢我處置不了,那只能處置你了,是不是?”

“唔唔……嗚嗚嗚嗚……”

“別急別急啊,”赤離顯得特別白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說不了話确實難受,我也最讨厭不能說話了,可誰讓我讨厭你說話的聲音呢,你就忍忍,好嗎?”

他說得很溫柔,掐脖子的手卻從未放輕過力道,男子臉漲得通紅,眼白都快往上翻了。

“讓我猜猜你想說什麽吧,你想求饒對不對?”

“唔……唔……”

“看我多聰明。”赤離笑臉猛地一手,甩手将男子扔了回去,男子從圓窗滑落回去,倒在地上捂着脖子半天起不來。

“我今天不想見血,饒你一條小命,順便跟你說清楚,你來這裏問我問題,肯定是你們都不确定的,我給了你們答案,無論你們信不信,我的答案不會錯,而對答案接不接受,并不是你跟我索回定金和不付‘錢’的借口。”

赤離撥弄了下自己的長發:“東西留下,滾。”

男子暫時不敢再有異議,拿出一個木盒子放下後,就灰溜溜地走了。

赤離手掌一吸,木盒子就到了他手中,他打開一瞧,便合上蓋子将木盒子随意地丢到一旁,仿佛裏面的奇珍并不讓他稀罕。

他索回這東西,是因為這是買賣,是說好的,若任由他人抵債,他還有何威名可言。

對他來說,還真不如多給他點仇小貝的血來得有吸引力點,就是這丫頭現在有崽崽了,不能再輕易流血了,唉。

……

“近幾日,父皇不再問我關于皇嗣的問題。”

正躺在搖椅裏,一上一下搖晃得正舒服的仇小貝,聽到這話,連搖椅都停了下來,身體有點僵:“為、為什麽不問了?是他确信了,還是……”

“應該是覺得,我有皇嗣之事,是誤傳吧。”

“啊,那不是挺好嗎?”仇小貝說完,又補充道,“不過确實挺奇怪的,他怎麽那麽确信沒有女人懷有你的孩子了呢?”

“這事,我也挺奇怪的。”樊沉兮瞥向仇小貝,“我還以為,是不是你又做了什麽事,再給皇上下了會喪失記憶之類的藥?”

“我哪有啊。”仇小貝辯駁道,“我都乖乖在東宮裏沒出去啊,你可不能随便冤枉我。”

樊沉兮微微一笑,執起了仇小貝放在扶手上的手,放在唇上貼着:“我這不是怕,你本事太大,哪怕日日看着時時看着,你也總能從我眼皮子底下溜走。”

仇小貝“噗”地笑了出來:“我哪有那麽厲害……”她擡頭時對上了他的目光,霎時間就笑不出來了。

她想,可能之前在小林子裏見赤離,還是被他發現了什麽。

“小貝。”

他輕柔的一喚,她下意識就“啊”了一聲,人也坐直了起來。

他伸手撫摸起她的臉頰,一下一下,永不厭倦一樣:“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們剛遇到那會,我吓到了你,還是,我一直沒有做好,才讓你無法真正的相信我?”

“我……”話到了嘴邊,梗塞在了喉嚨裏,只能怔怔地回望着他的視線,而他的眼裏,深情裏,是一片讓人覺得窒息的黑色海浪。

她忽然有點慌,快速抓住了他的手臂:“殿下,不,沉兮,我……”

“殿下!”

李公公聲音略顯急促地在外頭喊了一聲,随後進來時,神情也明顯帶着急切,仇小貝不得不咽下未盡的話,放開樊沉兮讓他處理事情。

“何事,如此驚慌?”

“回殿下,荊樊邊關突發戰事,邊關戰士守邊不利,如今,金城已經被攻奪了。”

仇小貝驚訝地挺直了脊背,自從淩皇後平了周邊列國後,這十幾年來,哪怕邊關時常會發生幾場戰事,但大多都是互相刺探的居多,誰也沒能将淩皇後當時劃下的邊界突破,現在卻突然間的被紫荊國給攻占了一個城池。

樊沉兮面容倒很平靜,聽完李公公的消息,他一點變化都沒,似乎早料到了一般,他問:“皇上知道了嗎?”

“我們的消息要快一點,皇上那邊,估計得等到晚上或明早才能得知。”

樊沉兮點了下頭,随後轉向仇小貝,擁住她并在她額前落下一吻:“你好好休息,想做什麽想玩什麽想吃什麽吩咐靜安給你準備,嗯?”

“知道,我才不會虧待自己,你忙你的去吧。”仇小貝非常體諒地送走樊沉兮後,略略沉思。

紫荊國跟大樊朝原本的交界就是不贏山,如果大樊朝若能奪回金城的話,務必會回到不贏山前,而那裏,有心燈果。

樊沉兮雖派人去那找了,可傳回來的消息都是進不了不贏山,她近日就一直在想要怎麽拿到心燈果,怎麽讓樊沉兮讓她到不贏山去。

現在,或許是個機會?

……

邊關的事讓皇上大發雷霆,但再怎麽生氣,當務之急,是派兵派大将前去,不僅僅要抵擋住紫荊國繼續朝大樊朝進擊的軍隊,還要收複失去的城池。

大樊朝強盛了那麽多年,不能一朝成為笑話。

然而能派上用場,能收複失地的将領太少,派誰去也是問題。

皇上問是否有人請纓,下面先是一片寂靜,随後太傅站出來道:“金城百姓此時正是水深火熱之中,我大樊朝突然遭此,是我大樊朝不幸,也是恥辱,不管是安撫百姓的心,還是一雪前恥,除了要派有能力有本事的将軍,最好,還能有一位皇子一同前往,最能代表我大樊朝。”

皇上點了點頭,可派哪個皇子去,這就需要商量。

如今成年的是太子,三皇子睿王,四皇子和五皇子,六皇子早夭,七皇子剛過十五都還算不上成年,八皇子更被說了。

太子坐在輪椅上,總不能還派他去打仗,睿王倒是個能打仗的,但他守在另一個地方,紫荊國出動了,難以保證其他國家會不會也有此心,所以睿王離不得,只剩下四皇子和五皇子了。

周貴妃知道這件事後,暗中策動,讓許多人舉薦了五皇子,說他在騎馬射箭等武藝課上表現出衆,甚至兵法上也小有見解,再說了,皇子沒有打仗的經驗,他們主要靠的也不是皇子,皇子就是去震懾人心的,靠的還是将領,只要将領有經驗靠譜就行。

最後指派的,是一位曾經有過戰功的将軍。

五皇子樊沉毅知道後,找上了周貴妃。

周貴妃輕言安撫:“你和軒兒必須有一個留在京都裏,軒兒前幾天才和本宮被太子設計陷害,失了盛寵,這時候要是提議由軒兒前去,皇上肯定會疑心我們母子是不是又想做什麽,只有你最合适,而且,打仗看似兇險,卻是掌握兵權最好的機會,這次跟你一同前往的郭将軍,是我們的人,他一定會好好的照顧你的。孩子,想想淩皇後死去那麽多年,為何依然讓人忌諱,就因為她的影響力太大。”

“毅兒啊,我們大樊朝的皇子要封王不是年紀到了就行,還得有功,你明白母妃的意思嗎?”

“當然了,”周貴妃溫柔地替樊沉毅整整衣領,“母妃也不奢求你像淩皇後那般,母妃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回來,讓你前去,實在是無奈之舉,你和軒兒都是在本宮膝下長大的,本宮都疼,都舍不得,你能明白嗎?”

樊沉毅深深望着已經被自己超越了身高的周貴妃,他自己的生母死得早,他确實也算是周貴妃撫養長大的,才會跟樊沉軒那麽親近。

可周貴妃真的将一碗水端平了嗎,大概只有他自己心裏清楚。

他道:“兒臣知道了。”

他知道,他确實必須掌握兵權,無論他今後是否能登基,亦或者輔助四哥登基,至少,他手中得掌握着屬于自己的力量,才不會任何着別人來安排他的命運。

“好孩子。”周貴妃也滿意地笑了。

因為戰況緊急,決定人選後,清點十萬兵馬,前行趕往金城,糧草随後送上。

樊沉兮身為太子,軍隊出發時前去代表皇室和皇上去送行,給所有将軍和士兵敬酒,祝願他們旗開得勝,早日歸家。

三公主樊沉月終于被解了禁足,前來送她的五哥,這會正拉着樊沉毅的手在哭,兩人年齡相仿,樊沉毅比她要大兩歲,一同被周貴妃撫養,又都不是親子,平日裏也較為親近。

樊沉毅耐着性子随口安慰了樊沉月幾句,便來到樊沉兮跟前。

樊沉兮沒有譏诮,也沒有落井下石,只端起酒杯敬他:“祝願五弟早日凱旋。”

“借二皇兄吉言了。”樊沉毅舉杯與太子對飲,今日的他,穿上盔甲,倒有一絲穩重的爺們的味道。

但很快的,他又流露出那浪蕩不羁的流氣樣,湊到樊沉兮跟前悄聲道:“我聽說二哥最近有喜事啊?也不知道等我回來的時候,是不是就能見到我可愛的侄子了。”

樊沉兮淡然地回視他,眼裏不見慌亂:“本宮是不是也要借五弟吉言?”

樊沉毅嗤笑:“小心點啊二哥,好好保重自己,我可不想,在我回來前,你就已經……呵。”他轉身,走向了在這裏排列的一百精兵。

樊沉兮笑了笑,不知心裏又在打什麽壞主意。

他來到城牆上,目送着英雄們離去,直到連最後的士兵都看不到了,才準備離開城牆回宮。

“二、二皇兄?”

樊沉月怯生生地喚他一聲,但樊沉兮根本沒理她,沉月站在後頭低着頭,眼睛以下的地方,布了一層陰影。

因為發生戰事,宮裏除了一些祖宗祭典等,其他歡慶的節大多取消,別看皇上對樊沉兮不好,可他在政事上倒沒太差勁,至少面子上是不會出什麽差錯的。

樊沉兮每日上朝,退朝後還會和大臣一起到禦書房裏,跟皇上商量戰事,還有随着戰事接踵而至的其他麻煩事,回東宮更有密函要處理。

仇小貝擔心他的身體,在樊沉兮忙的時候,她就會窩到藥房裏給他研制新藥補身體,壓制體內劇毒的爆發,心裏更是擔心,她之前給他用的那次藥可能也撐不了多久,他們必須盡快到不贏山去。

“貝主子,你看看你,又忘了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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