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兩個兇手

曹洋華：“我叫曹洋華，今年三十歲，是死者的數學老師。”

關正汶看了眼他的資料，語氣不是很好：“你最後一次見到死者是什麽時候？”

曹洋華想了想：“她參加完學校的補習，我送她回了家。”

“聽說你對死者有肖想，”關正汶手握着鋼筆，無意識的敲了敲桌子：“是這樣嗎？”

曹洋華咬咬牙，忍住自己想要崩人設的念頭：“我喜歡她，從而追求她，警官，這有什麽問題嗎？”

關正汶不可思議的看着曹洋華：“他多大你多大？”

曹洋華推了推自己的眼睛——他以前是不帶眼鏡的，這是他的人設——他說：“警官，南城就是如此。”

這還是關正汶頭一次處理南城的案子，聽到曹洋華這話，不由得皺了皺眉。

南北兩城差異極大，北城全是精英上流，生存在這裏的結合體都是近乎完美的存在，再不濟也是家用型。

而南城的人在北城人眼裏宛若臭溝裏的老鼠，就連南城裏頭存在的結合體，也是被北城放逐的存在。

覺醒者為了躲避追殺和毀滅，也是駐紮在南城等待時機。

另外兩個嫌疑人，一個是死者的好姐妹，還有一個便是死者的同桌。

好姐妹名叫夏秋，同桌名叫李志。

夏秋長得也很清秀，說話柔柔的，還帶着怯意：“我叫夏秋…靜靜是我的好朋友…我……”

話說到這裏，夏秋便忍不住抽泣起來：“我和靜靜明明約好了要一起考同一所大學，約好了明日一起去奶茶店喝奶茶寫便簽，怎麽就……”

寧北面無表情的看着她，關正汶于心不忍，正準備叫小姑娘去外頭坐會兒放松一下，就聽見寧北冷淡的聲音響起：“五點到七點的時候你在哪？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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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秋微微一愣：“我…我一個人在家。”

寧北語氣平淡：“那就是沒有不在場證明了。”

夏秋揪着自己裙子的手無意識的縮緊，最終點了點頭。

最後一位李志同死者關系并不好，同學們間多次聽到李志罵死者“婊.子”“下賤貨”等字眼，然而他的嫌疑反而是最輕的。

因為死者不會請一個這樣侮辱自己的人共用晚餐。

當然，若是請了別人來的是他，他殺了死者，也是有這樣的幾率的。

等到所有的口供做完，寧北吩咐了關正汶要他查查看死者是否有吸食迷幻性藥劑，便起身欲要離開警局。

陶德第一個跟上寧北：“寧長官，你在這的身份是警察？”

寧北随手從口袋裏摸出名片遞給他，不願多話。

鄭奇湊過來看了一眼：“哇哦，偵探！”

他笑了一下：“感覺這場游戲還挺好玩，只可惜我是嫌疑犯，我更想做偵探來着。”

一貫冷靜的鄭奇每次讨論到游戲的時候，就會有幾分激動。

不過他那聲“哇哦”太過誇張，就像是故意這麽感嘆一下，惹得寧北給了他一個眼神。

曹洋華郁猝道：“你們都還算好了，看看我。”

他說：“我這輩子還沒對誰動過心思，怎麽就給我安排這樣的身份了？”

陶德和鄭奇紛紛取笑他。

寧北站着沒動，只等他們結束了這個話題後才道：“有傅隊消息就聯系我。”

語畢，他便裹着自己的風衣毫不猶豫的離開了。

曹洋華瞧着寧北消瘦的背影：“寧長官總是和我們格格不入。”

陶德眨了一下眼：“我倒覺得寧長官人不錯啊……”

鄭奇說：“我覺得寧長官是還沒完全信任我們。”

是夜。

在這個副本中的偵探寧北的家裝修風格也很合寧北心意。

最簡單的黑白裝修，除這兩種顏色外便再也沒有別的色彩。

寧北坐在沙發上看關正汶發來的報告。

市面上常見的迷幻性藥劑不存在死者體內，一些罕見的還要明天才能出結果。

寧北回憶着夏秋的一舉一動，直覺夏秋知道些什麽，但她不是殺手。

除非夏秋是結合體，不然她的力氣不足以輕輕松松殺死死者，還能将其心髒取出來。

寧北正準備收起手機，就聽見陽臺傳來“篤篤篤”的敲窗聲。

一聲連着一聲，漫不經心又很綿長，足以看得出來對方的氣定神閑。

寧北腦子裏冒出一個人的名字，面無表情的擡腳走了過去，便瞧見某位隊長正倚在窗臺，随意敲着他的玻璃門。

寧北伸手打開門鎖，傅雲生便走了進來：“小長官，介意我來跟你偷個情嗎？”

他說這話時眼裏帶着笑和揶揄，像是黑夜裏閃爍的星，璀璨奪目。

傅雲生的嘴角也挑起了一個剛剛好的弧度，若有若無，似笑非笑，看着像是人畜無害的大型犬，但寧北清楚這張皮囊下面暗藏了很多危機。

寧北冷冷道：“介意，滾。”

傅雲生失笑，微揚的眉梢透露出了他此時心情甚好：“小長官也不至于如此冷漠吧？我可是冒着很大的危險來找你的。”

他擡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清脆的宛若敲在鐵皮上的聲音傳入寧北的耳朵裏，讓寧北終于有了別的反應：“你是結合體？”

他微微皺眉，像是對這件事感到棘手。

“binggo，”傅雲生打了個響指：“答對有獎，獎勵你一個保镖如何？”

寧北不知道他今天是抽了什麽風，只冷着臉說：“不需要。”

傅雲生卻仍舊在沙發上坐了下來：“你們這個案子涉及的東西太多……小長官，你一個人不一定能應付過來。”

寧北皺眉：“什麽意思？”

傅雲生懶懶道：“死者安靜，她和南城地下黑市有些瓜葛。”

南城的地下黑市，是交易結合體的地方。

那裏亦是覺醒者的地盤，安靜作為人類居然會和覺醒者扯上關系？

覺醒者的理念不是鏟除人類嗎？

寧北心頭閃過疑惑，就聽傅雲生繼續道：“寧長官，你見過安靜的朋友夏秋了吧？”

寧北微微颔首，示意他繼續，傅雲生便說：“她也知道安靜與地下黑市有關系，準确地來說，她也有。”

傅雲生似乎還打算繼續說什麽，褲兜裏的手機卻響了起來，他掏出來垂眸看了眼，頗為遺憾的沖寧北揮了揮手：“寧長官，提示就到這了，你加油，我先走了。”

寧北看着傅雲生翻出去的身影，眸色沉了沉。

那雙本就如同黑夜的眸子此時更加黯淡，像是一口深不見的的枯井，沒有絲毫的光亮。

次日。

寧北站在這所有些破敗的學校門口，瞧了眼上頭挂着的“紅葉高中”，慢慢的走了進去。

他對學校的記憶也很清晰，也許是因為他根本就無法忘記什麽，也有可能是因為在他長達二十四年的生涯裏，對于學校的記憶只有兩年，故而格外的稀罕，從而有些珍貴。

紅葉高中并沒有很大，統共只有一座教學樓，還有一棟宿舍，再加上一個操場，便沒了別的設施。

寧北穿着黑色的長風衣，裏頭搭着毛線衣和直筒褲，一米八的他完全就是一個衣架子，怎麽穿怎麽好看。

若不是他神色過于冷漠，只怕會有不少女同學上前來搭話。

寧北這張臉是有這個魅力的。

寧北憑借着關正汶給的資料找到高三A班，站在窗戶邊瞧了正笑語晏晏同人聊天的夏秋瞧了一瞬。

還是曹洋華過來給他們上課才發現寧北的存在：“寧長官？”

寧北微微點頭：“幫我喊下夏秋。”

曹洋華知道他要找兇手，也猜到到現在還沒有系統提示的這個副本的目标十有八九是找出兇手，便也不拖沓，直接喊了夏秋。

夏秋看了寧北一眼，眼裏明顯有着懼意。

但她的這種害怕和上一個副本中約翰跟瑪瑙的那種害怕不一樣。

她是帶着心虛的，怕寧北察覺出自己的秘密的害怕。

寧北沒有跟她廢話，直接切入主題：“你和安靜與地下黑市有什麽關系？”

夏秋錯愕的看着寧北，瞳孔微微放大，整個人都陷入了震驚和不解中，她幹咽了一下，強行讓自己鎮定：“你…您在說什麽？”

寧北面無表情的盯着她，眼裏的淡漠像是一根冰錐，狠狠的紮在夏秋心口，無限寒意蔓延到了她全身：“知道安靜怎麽死的嗎？”

寧北在威脅人和吓唬人上面也有超高的天賦，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整個心髒都被挖出來了。”

他語氣平淡，但出說來的話卻讓夏秋的臉都白了：“你也想這樣死去？”

夏秋緊緊咬着自己的下唇，像是在做最劇烈的掙紮。

寧北知道自己還差最後一根稻草才能讓夏秋說出來，于是他毫不猶豫道：“安靜是孤苦無依，可你還有父母，你确定要讓你的父母趟這一灘渾水？”

然而在聽到寧北這話以後，夏秋不僅沒有崩潰，反而是笑了笑。

她的笑容輕松，像是知道了什麽。

夏秋說：“偵探，你問別人吧，我是真的什麽也不知道。”

寧北不着痕跡的皺了一下眉。

夏秋很肯定對方不會對她父母動手？

但覺醒者可從不手軟。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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