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秦陽傻乎乎得站在一邊看着眼前的男人,付錢拿單,走到座位上,然後帥氣地一揮手,招呼自己過去霸住位子。

人來人往的拉面店,位子都是一個蘿蔔一個坑的,秦陽怔愣的功夫已經有人上前去要坐下了,只見楊宸錫笑着跟那女人說了兩句,女人回頭看了秦陽一眼,了然地點點頭,笑着對楊宸錫不知說了什麽,自覺地到別處找位子去了。

秦陽趕快上前坐下,瞟了那女人一眼,腹诽一聲:這個看臉的世界!

楊宸錫用美色給她霸來的位子,秦陽坐得很是虔誠端正,正襟危坐地把手搭在前面的臺子上,擰巴着眉頭想了一下,表情認真地道謝:

“謝謝!”

楊宸錫笑,習慣性地摩挲着手上的筷子,

“都是小事,秦小姐太認真了。”

秦陽搖頭,沒再說什麽。

應對流水的客人,速度與質量必須同步,拉面店的生意火熱成這樣,自然是深谙此理的,沒一會兒兩碗熱氣騰騰的拉面就端到了兩人面前。

濃香的高湯香氣四竄,澄黃的煎蛋絲兒,紅豔的叉燒條子,綠油油的蔥花兒灑在上頭,下頭的面條推成個小山巒,蓋上這五顏六色的食材,在半碗高湯中就似海中小島,風情怡人得無以複加,最最上頭的那半邊鹵蛋,棕赤的表皮,嫩白的內裏以及中間粉粉黃黃的仁兒……一切都讓人食指大動。

秦陽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看到期盼許久的拉面自然毫不猶豫地舉勺舀湯,直到美味觸及唇邊,秦陽才發現楊宸錫一直側首盯着自己看。

“我下回再還你錢!”

楊宸錫一下哈哈笑了起來,動作自然地伸手揉了揉秦陽的後腦勺,“快吃吧趁熱着。”

剛才正在事務所聽傅星河叨咕他老婆不理解他,成天揪着以前的事情不放,昨晚也不知道是犯了什麽邪,還沒吃進嘴呢莫默就不幹了,梗着脖子坐在床位跟他置了一晚上的氣,傅星河舍不得打舍不得罵,好聲好氣地哄了一晚上,天快亮的時候眯了下眼,起來老婆就不見了人影,欲口求不口滿地到事務所黑了一天的臉,吓得那群小嫩青薯片都不敢吃,生怕驚擾了這只冷面虎,最近印度大蟲不挺嚣張的麽,中國的恐怕也不消停……

直到楊律師接了通電話,再轉身,傅老虎已經風一樣沖了出去,事務所不禁感嘆,臺風總算過境了,而楊宸錫,卻不受控地跟在臺風身後,也顧不得掃尾的危險,連開車的時間都沒有,一下竄上了傅星河的車子跟了上來,好容易在廣場前看到多日未見的人,卻發現自己被完全忽視了,只好默默跟在身後,看着秦陽一路犯傻。

楊宸錫這幾天想了多少,剛開始總覺得大概就是第一印象,餓了太久的人就算見到白飯也會覺得是極口品美味,也怪得不他素了那麽久的小兄弟立正敬禮,可直到剛才,聽到她的消息竟有些不由自主,生怕錯過了跟她的任何見面的一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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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宸錫根本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做,直到秦陽掏光了錢包走進拉面店,楊宸錫終于找到自己“猥瑣”尾随的理由。

秦陽自然不知道這些,此時只覺渾身一凜,動作有些僵硬地側頭看一眼楊宸錫,見他沒事人似的開始大聲吸溜着拉面,有些厭棄地伸手呵氣掃頭發,往複三次,告訴自己還會長高,繼而開始重新審視自己剛才感激的心情。

楊宸錫其實就是想勾引那個占座的女人吧?

秦陽看了眼坐在對面臺子上的女人,雙眼時不時地往這裏瞟,嘴角還帶了點不明所以的笑意。

有一招叫欲擒故縱不是?

有些郁悶自己莫名其妙被當槍使了,秦陽伸手蹭蹭鼻子,忽然覺得面前的拉面似乎沒有剛才那麽美味了。

“怎麽不吃?”

發現一旁的小女人遲遲不動,楊宸錫停了筷子湊上去聞了聞秦陽碗裏的面:

“不好吃?還是想吃我的?給你啊!”

楊宸錫一把将自己的吃了一半的面碗推了過來,十分大方。

秦陽渾身一僵,一模一樣的兩碗拉面能有好吃和不好吃之分?他那碗不過是多了點他的口水……秦陽忽然發現眼前長相俊美風度翩翩的昔日男神,其實是個逗比吧?

甩甩頭,落下一身雞皮疙瘩,拿起筷子挑起面條,一筷子往嘴裏喂,勁道鮮香,果然還是不錯的!

見秦陽吃得不知覺地直點頭,楊宸錫嘴角一挑,忽然覺得這碗味道一般的拉面變得似乎還不錯。

手機忽然嗡嗡地震動起來,秦陽一吸溜嘴裏還咬着的面條,翻包出來接了電話:

“喂——爸爸!我在外面吃飯……恩我知道,我有空就會自己做飯吃,不會餓着……天氣涼下來了,你也記得多穿衣服,媽媽說家裏這幾天老下雨,轉季呢你的腿要小心點……好啊那我跟我媽說一下……媽媽,你過來的時候給我帶點符記臘肉……別帶太多,重……呃,他挺好的你就別問了,我知道的……好好好有空我就帶他回去……恩恩,好,好,好我知道了……呃,面都涼了那我就先挂了……”

秦陽放下電話,幾欲擦一頭冷汗,從相親那事兒過了之後,秦陽就沒跟秦媽說成沒成的事,反倒是葉穎這邊,葉母對秦陽看起來是相當滿意的,跟秦陽小姨溝通的時候自然是千誇百贊的,惹得秦媽深覺此事有戲,三不五時打個電話問兩人進展怎麽樣了。

本來是想接着這事兒能成為由敷衍敷衍秦媽,過幾天安生日子,哪知道秦媽還就揪着不放了,秦陽真是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跟葉穎說的時候,那家夥居然舔着臉拜托她一定不能說漏嘴,這好不容易老太後不鬧騰了,媳婦兒也順溜了,小日子過得倍兒爽,怎麽能讓秦陽一句實話再給打回原形啊!

秦陽欲哭無淚,只好走一步算一步,讓她去跟秦媽說這事是不可能的了,多跌份兒啊!相親不成還成人擋箭牌了,說出去哪個不說她傻子啊?

碗裏的面剩下不多了,秦陽這會也飽了□□成,捧起茶水喝了一小口,發現一旁的楊宸錫正夾着他碗裏的面條數數,看得一頭黑線。

秦陽也沒打算跟他多說什麽,收拾收拾包正準備走人,忽然想起自己包裏連打車回去的錢都沒有了。

磨磨蹭蹭着坐在一旁,反複思考該如何開口向楊宸錫借錢,思來想去,最好就是他開口說要借自己一點,自己再勉為其難地說一聲好叭,然後就這事兒就順理成章了!

于是秦陽側了側身子,自以為不着痕跡地往楊宸錫那邊靠了過去,癱着一張臉,看似不在意地來回翻動自己的錢包,直翻得錢包都快脫層皮了,楊宸錫還數着面條!

居然這麽無視自己?

秦陽有些怒了!

大不了走回去!

正當秦陽準備一拍桌走人的時候,楊宸錫忽然放下筷子,聲音有些低沉着問:

“你跟你爸媽感情真好……”

“啊?”

秦陽一愣,腦子一下有點跳頻,還沒反應過來,身後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和好了?小年輕鬧矛盾總是難免的,好好說開了就是嘛!男人嘛,總想着回家能吃頓熱乎飯,成天下館子也不是個事兒啊!好好兒學做飯,做給自己老公吃,那可是特別有成就感呢!”

“……啊?”

秦陽覺着自己的腦子有點不夠用,沒怎麽明白地看着那人離開的背影……這不是剛才讓座的那女的麽?還沒等秦陽回過神,楊宸錫已經站了起來,再一次自然無比地揉揉他的後腦勺:

“走吧,我送你回家。”

“楊宸錫,你陰我?”

“不這麽說,那大姐能讓座麽?”

“……”

楊宸錫沒開車,秦陽本想跟他借錢回去的,偏偏楊宸錫不肯,說是兩人順路,幹嘛要費兩份錢?

秦陽一翻白眼,去荒無人煙的郊區能順路,那從赤道去北極和南極豈不是同一趟旅程?

實在說不過他,錢也沒在自己身上,當他擠着上的士的時候,秦陽已經完全放棄争論,揚着頭坐在進車裏,他樂意花錢,她也管不住了,愛啥啥!

“你不是A市人?”

一坐進車裏楊宸錫就開始找話題,秦陽“恩”了一聲,繼續轉頭看窗外的景物。

“聽你的口音,別不是G市的吧?”

秦陽一頓,想起前不久的“第一次”見面,楊宸錫問她還記不記得他……

“恩……”還是淡淡的一聲,只是尾音稍微拉得有些長,手指在灑滿灰塵的車窗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劃出一道道痕。

楊宸錫眼光一閃,嘴角揚起個惑人的弧度,殊不知秦陽這軟侬語調,倒不似G市的味道,楊宸錫能知道,是早就從葉穎那裏套出來的,一瓶65木桐也就換來了秦陽父母雙全前男友糾纏不休這兩條還算有用的信息。

越往郊區路燈越是明明滅滅,灑落進車內時有時無,司機師傅跟着車內廣播的音樂輕聲哼曲兒,車室內很安靜。

“我也是G市人。”

秦陽貼在車窗上的手一頓,收回來輕輕拍了幾下,明明暗暗的燈光下,楊宸錫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停了許久,終于還是回應了一聲:

“我沒見過你。”

“G市那麽多人……而且,我從挺小就來A市了,後來又出國,放假的時候,才有時間回去看看……”

果然……

秦陽說不出是慶幸還是失落,明明已經過去那麽多年了,親耳聽到他并不記得自己,心裏竟還是有些空落落。

也是,本來就不認識,怎麽記得?

秦陽低頭一笑,跟着他看似随意地呢喃了一句:

“假期麽?”

楊宸錫似乎被她安安靜靜的情緒所感染,低低地應了一聲後,竟也沒停下。

“我跟我爸來了A市,我媽沒走,有時候可能會很孤單,可是我也只有假期能回去。”

秦陽有些訝異于楊宸錫忽然講到他的家裏事,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安靜地局促着,車裏的氛圍一下有些尴尬。

隐在明暗光線中的楊宸錫忽然輕笑兩聲,聲音比平時更為低沉,低得似乎到了塵埃,秦陽卻有些迷離起來,直覺那聲音從耳膜透過大腦胸腔,使得那不停跳動的火熱,微微一顫。

“我很羨慕你……聽起來很溫馨。”

秦陽不自在得眨了眨眼,下意識地解釋起來:

“我爸腿以前傷過,一到換季就疼……”

“那要多注意保暖,G市現在也挺冷的了,回去我也給我媽打個電話吧,挺久沒跟她說話了。”

楊宸錫的聲音忽然輕快了起來,引得秦陽的心一下也輕松了不少,音調都比平時高了幾分,

“是該這樣的!”

兩人經過這小段插曲,談話也順利了起來,這種愉快的氣氛一直持續到小區門口。

秦陽開門下車,靠在車窗邊告別:

“車錢我明天拿給葉穎,回頭你管他拿。”

楊宸錫也不回答,付完車費後就下了車,司機師傅也不停留,一拉擋就走了。

秦陽見狀不解:

“師傅怎麽走了?這地方這種時間是打不到車的!你別打算賴我這裏,我不會收留你的!”

“我都說我住在這裏了。”

楊宸錫不以為意地笑,伸手呼嚕了兩下秦陽的後腦勺。

秦陽終于忍不住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見面到現在三個小時不到,這男人已經呼嚕了她頭三次了!

伸手一拍他的手,圓目大睜着盯着他,高聲警告:“不許再碰我的頭!”

“秦陽……”

身後忽然傳來聲音,疲倦至極的,熟悉的嗓音。

秦陽渾身一頓,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找到這裏來!

“任齋,你怎麽來了?”

任齋依然胡子拉碴,看起來比上一次看到他更憔悴了。

不理會秦陽的話,任齋目光直直地落在秦陽身後的楊宸錫身上,眼裏幾欲噴火。

“他是誰?”

秦陽頓時想起上次見到他時,任齋說她找了別的男人……

“他……”

話音未出,直覺肩頭一沉,整個人落入身後結實寬廣的胸膛。

“我是她男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國慶快樂~~~~~~

附上小小小劇場√

楊宸錫:你對我第一印象怎麽樣

秦小陽:【沉默許久】還……行……你呢

楊宸錫:【笑】特別好!

蠢作者:……

☆、第 九 章

楊宸錫嗓音低沉,攬着秦陽的手帶着種不可拒絕的力度,秦陽知道他想幫自己,可這種事情照着他這樣處理只會越描越黑。

不自在地想掙開楊宸錫的手卻發現早被他禁锢住了,秦陽一擡頭皺着眉表示反抗,那楊宸錫竟跟沒見到似的,甚至越發收緊了手臂,将秦陽牢牢鎖在自己懷裏。

兩人這一番舉動,在此時精神狀況不甚清明的任齋眼中,竟有種當着他調口情的意味,當下臉色更沉了幾分,顫着聲想得到确認:

“秦陽,他是誰?”

秦陽從沒見過如此頹靡的任齋,被他這樣一問反倒心軟了下來,想上前安慰自己卻又動彈不得,只好依着楊宸錫,遠遠站在那裏,想勸任齋回去。

“不管他是誰,是朋友也好是不認識的也好都沒所謂,但是任齋,我們已經分手了,現在已經這麽晚了你還在這裏,不合适。”

秦陽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方式來拒絕一直糾糾纏纏的任齋,之前秦陽在葉氏,好幾回都見到任齋站在門口等自己,甚至是在自己車旁邊等着,秦陽不想惹是生非,也不想跟他再起什麽沖突,一直是能躲就躲,能避就避,只希望他能看清事實,早點想清楚,可沒想到他竟然打聽到了她現在住在這裏,而且居然還找上門來!

“不合适?”任齋冷笑一聲,指着楊宸錫咬牙切齒地問,“那這麽晚了,他來就合适了?”

果然越描越黑……

秦陽心裏咯噔一聲,連忙掙開楊宸錫的手,往旁走了兩步,這樣的時間跟個男人到了自家小區門口,意味清明得讓人沒辦法不往別處想。

“我們不是……”

“朋友?不認識?秦陽,我們交往了六年,你連親都特麽不願意讓我親,現在這個男人堂而皇之地大晚上的摟着你出現在你住所門口,你跟我說你倆沒關系?你當我是傻子麽?”

“你聽我說……”

“哼……你該不是早就跟這個男人勾口搭上了吧,不然以你的性格能讓他這麽摟着你?感情你早就給我戴了綠帽子,所以這麽長時間才不讓我上是吧?沒關系,我沒有處口女口情結,你就算跟他上了我也不嫌棄你,但是你居然在我生日的時候一腳踹了我,你覺着你這麽做厚道麽?”

秦陽一次兩次被他打斷話,本來就被他耗得沒什麽耐性,這會兒他居然說出這種話來,秦陽不止失望,也震驚得不可思議,從來溫文爾雅的一個人,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上次他喝醉了說胡話,秦陽也半暈不暈,自然沒去細想,只是覺得生氣,可這回,兩人卻是相對上次清醒得很,任齋竟然說出這種話,也不顧及旁邊還有別人……

秦陽低頭深吸了口氣,再擡起來,臉色已經冷得結了霜:

“別把別人想得跟你一樣龌龊,你跟你那個學妹……你以為我不知道?”

任齋猛地一頓,臉色陡沉,心虛占了不少,壓根沒想到秦陽知道這件事。

“還有,你生日那天,”秦陽忽然轉頭,看了眼靠在一旁眯着眼看好戲似的楊宸錫問:“楊律師,強口奸未遂能判幾年?”

楊宸錫猛地目光一閃,強口奸未遂麽……

瞥了眼忽然鎮住的任齋,右眼下的淚痣配合着狡黠的目光閃得秦陽心頭一動,才慢悠悠開口:

“根據《刑口法》第二百三十六條規定,以暴力、脅迫或者其他手段奸□□婦女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任先生不用緊張,你這不是未遂麽?可以從輕處罰的!”

說完一甩衣擺,似乎在替任齋感到慶幸,秦陽嘴角一抽,冷着臉說道:

“我是不是那種人,你清楚得很,別再跟着我,我不想上法庭,太跌份了。”

說完頭也不回地往裏走,楊宸錫回頭笑着好心提醒:

“出口污蔑,跟蹤尾随,侵犯當事人名譽權和隐私權也要負民事責任的,即使秦陽沒告你也別心存僥幸,”楊宸錫臉色當下一冷,目光中的陰狠顯露無遺,一字一頓,

“她是我的人!”

說罷三兩大步往前跟上秦陽。

“你怎麽又跟上來?”秦陽皺眉嫌棄,心裏陰郁得話都不想多說。

“都說我住在這裏了,你怎麽老不信?”楊宸錫依舊是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任齋站在那處,直覺氣沖天靈蓋,楊宸錫那句話包含的意思太多,任齋不知受了什麽心理催使,竟快步沖上去,一把抓住秦陽大叫:“我不想分手!我不想分手!”

此時幾人已經站在小區門口,安保處的小夥兒早在保安室裏看到不遠處的三人拉拉扯扯,現在走近了竟還糾纏着,帶着對講機急匆匆地就跑了出來。

“楊先生,怎麽了?”

小夥子明顯認識楊宸錫,恭敬地問了一聲後掃了一眼其他的兩人,秦陽他認得,知道是最近住進來的住戶,姓秦。只是秦陽一直獨行慣了,跟周圍人極少交流,小夥兒點了點頭,算是跟她打了招呼。

楊宸錫一把将秦陽的手腕從任齋手裏解脫出來,對着小夥兒冷聲說道:“小周,我們這是高級小區,不相幹的人別讓他在周圍亂晃,影響了別的住戶怎麽辦?”

小周見楊宸錫這副模樣,楊公子可是這片小區投資商的獨子,說白了這還是他老板,楊公子長得好看人也和善,小周在這裏工作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楊宸錫這樣,心下深知這件事的嚴重性,看了一眼有些不修邊幅的任齋,巨嫌棄地擋開他,小周高高壯壯,三兩下就把任齋扔出小區,還嚴肅地警告以後不許來了。

秦陽又氣又怒,懶得管身後任齋還大聲叫喊着她的名字,直直往裏走了去。

“放心吧,我跟小周交代一下,這人以後就不敢來了!”楊宸錫聲音輕快得,跟邀功要糖的孩子似的。

秦陽垂眸走路,沒聽見似的,握着手腕也不放。

楊宸錫看了一會,伸手過去拉過她的手腕,只聽她“嘶——”的一聲狠狠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受傷了?”

楊宸錫想起剛才跟任齋置氣,也沒注意就把秦陽的手給拽了過來,想來是那時候給傷了。

緊張兮兮地想看看有沒有腫起來,秦陽卻一把将手收了回來,冷着臉氣鼓鼓地扔下一句“多管閑事”就自顧自地走了。

楊宸錫呆在那裏兩三秒,這是還嫌棄他怎麽的?他都幫她把跟蹤狂解決了,這還不行?

看她走路時一腳一跺地,楊宸錫轉念一想,這女人該不是覺得丢臉了吧?

楊宸錫噗嗤笑了一聲,心念着該好好查查這個“前男友”到底是怎麽回事,強口奸未遂……可不是鬧着玩的!

一到辦公室,葉穎就開始誇張地大叫:

“秦經理你手怎麽了?”

秦陽白他一眼,懶得回應,扔下包坐進辦公桌裏,開電腦的時候碰了一下包得跟粽子似的手,疼得往回一縮,心裏陰郁得無以複加。

任齋的事,秦陽多半不願去想,兩人分手是必然的,性格不合,從來都是相互遷就,只是誰都有底線,從任齋那個學妹跑來找她要拿回任齋的單身權時,秦陽就知道兩人走不下去了,更何況任齋求而不得還想強行合拍!

說不傷心是假的,秦陽不是石頭,六年的感情不可能說沒就沒了,秦陽本打算等任齋生日過後再說的,哪知道生日趴上任齋第三次遞給了秦陽房卡。她相信他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這才毫無準備地去了酒店房間,誰知任齋鐵了心要把事情給辦了,先是喝酒壯膽,繼而還在房裏準備繩索之類的東西,秦陽被他狼撲的時候,慌不擇路地狠踹了他一腳就匆忙逃離了。

不管是誰說分手,終于是逃脫了,卻從未想過任齋這樣的高傲的一個人,竟然瘋了似的糾纏她,現在秦陽竟然覺得自己好像從沒認識這個瘋狂的男人,就像從前從來不肯讓她掉一根頭發絲,可昨晚卻扯傷了她的手……

昨天的争吵中,秦陽的手腕被任齋拽得筋骨拉傷,早上起來的時候腫了個大包,這才匆匆趕去醫院包紮了回來,疼得她連車都開不了,楊宸錫就跟算好了似的,一大早就開着車在門口等着她,一口白牙笑得跟兔子似的……

煩躁地翻了翻抽屜,昨天讓楊宸錫見到任齋來鬧也就算了,居然還讓他聽到那種話……秦陽悔得幾欲扯毛,雖說楊宸錫現在在她心中大比不得高中那會兒,可好歹也是昔日男神,女人就算年紀再大,心裏也會留着那麽點對初戀的绮思,如果暗戀也能算初戀的話。

現在居然讓楊宸錫見到這樣的事,讓秦陽怎麽不郁悶!

翻抽屜未果,秦陽重重地合上,洩氣地趴在桌上。

“你怎麽這麽閑?”

葉穎手裏擺弄着一疊A4紙,随手拿了只黑色簽字筆在上頭描描畫畫,毫不在意:

“因為我是總裁。”

秦陽看他一眼,連白眼都懶得翻了,秦陽深覺沒見過這樣的總裁。

葉穎長相正派,瘦高的個子顯得身材很修長,斯斯文文的長相,一雙金邊的眼鏡架在鼻梁上,看起來良善不少,可看他每天在自己辦公室閑晃,做的事說的話,秦陽不知道為什麽就是想到斯文敗類這幾個字。

“你還說我,你自己不也天天逛淘寶……你們網銷部看起來還真不錯!”

秦陽捋起頭頂那一束青絲,坐直起來,

“我倒想做事,你倒是讓溫瑾衡分點工作給我做啊!”

葉穎一擺手,

“傻啊你,有得偷閑還給自己找事兒,你這不是皮癢麽!”

秦陽撇撇嘴,覺着沒辦法跟這人說明白。早知道來葉氏上班是這樣的情況就不辭掉MT的代理了,回頭打個電話去問問那邊找到合适的代理商了沒,沒有的話還是把代理拿回來,雙份掙錢的話,放貸能早挺多年還完了!

想到這個,秦陽拍拍桌子跟葉穎說起件事來:

“我覺得整個網銷部都怪怪的,閑人特別多,權利都集中在那幾個人手裏,除了客服區,就連技術區裏面也是分工得很明顯,只有小趙他們那幾個手裏掌握資源和站內各部分細節信息,其他人看起來都迷迷糊糊的,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葉穎時不時地瞥她一眼,無所謂地應答着,

“哪個部門都是這樣的,董事會那幫老東西,時不時地塞幾個不知道哪裏來的三姑六婆進公司,能做事的其實也沒幾個,獨斷專口權也正常。葉氏以實體為主,網銷一向不是公司的重頭,雜七雜八的人多了,布局當然奇怪。”

秦陽眨眨眼,想起不久前溫瑾衡的那個電話,心裏斟酌着要不要跟葉穎說一下,可聽他這麽說,忽然覺得其實也許是在自己想多了,

“唉……我葉氏怎麽老養閑人啊……”

葉穎長籲短嘆地哀呼,手裏的筆停了又畫畫了又停,斷斷續續好幾次,直到有人敲門。

“我那個不省心的妹子來了,我得去伺候着,別回家又跟老爺子說我曠工,你中午等我,一起去食堂吃飯。”

“你要去食堂?”

“偶爾親民體現友好嘛!”

葉穎扔下那疊A4紙,把第一張拍在了秦陽桌上就潇灑地轉身走了,秦陽拿起那紙一看,一個女人趴在桌上,惟妙惟肖……肖她……

秦陽一聲哼笑,随意地把紙扔進辦公桌最下邊的抽屜裏,裏頭已經寄存了不少張,各式各樣的自己的畫像。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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