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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越聽越慌,立刻冷斥地打斷:“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污蔑本夫人!”随後,她連忙撲到秦雲鶴的身前,淚眼婆娑地解釋:“老爺,我根本不認識這個 人,妾身是被冤枉的!你也知道,當初是大夫說邱道士法術高強,所以妾身才請了他,妾身根本沒想到他是個騙子……一定是有人設局,想害我們相府!”
看着慕容氏那張梨花落淚的臉,秦雲鶴沒有感到一絲一毫的疼惜,甚至為她的做作有些作嘔。
今日一局,除非他眼瞎了才看不清是慕容氏有意針對秦落衣,想到自己以前一直認為慕容氏是個大度善良的女子,對秦落衣照顧有加,如若親生女兒一般疼愛,所以他對慕容氏料理相府的後院極其放心,從不多加幹涉。
沒想到,竟養了個心如蛇蠍的女子!此刻,秦雲鶴的心情特別的憤怒,更多的是悲戚。
秦雲鶴冷哼了一聲,道:“是不是冤枉,将陳嬷嬷帶來對峙一番,便可知真相!”
陳嬷嬷原本在角落裏看戲的,一聽自己的名字,連忙趁亂溜走。誰知,在房內收拾包袱的時候,後勁忽然一痛,一瞬間沒了知覺。
秦雲鶴派出的人在房裏搜遍了,都未搜到陳嬷嬷。秦雲鶴臉色鐵青,十分難看。
慕容氏心裏小小松了口氣,她跪在秦雲鶴的身前,委屈地說:“老爺,一定是這個賤婢想要冤枉奴婢!如今見事情敗露,所以偷偷溜走了!老爺一定要為妾身做主啊!”
一直以來,身為大夫人的慕容蘭都是端莊賢淑,善良溫柔的。像今天這般狼狽的模樣,衆人還是第一次見到,一時間衆人小聲議論着。
對下人們來說,慕容氏這個主母做的十分服人心,并将相府打理得井井有條,所以大部分人為慕容氏鳴不平,認為夫人是被賤婢冤枉的。
秦雲鶴不理慕容氏的哀求,他冷着臉,鐵着心道:“我将這個江湖騙子壓入官府,嚴加拷問!務必要知府徹查此事,調查出所有的真相!”
秦雲鶴身為丞相,不能知法犯法,所以他心裏此刻憋屈地很,恨不得親自動手,将這個臭道士暴打一頓。
慕容氏心裏再度一松,心想着關進大牢,她可以讓爹爹神不知鬼不覺地将人除去。誰知,秦雲鶴下一句話,将她打入了地獄。
“今日起,相府由許氏掌管。一日不查清楚此事,慕容氏一日不可離開自己的院子!也不可給慕容家通風報信!”
一聽秦雲鶴禁閉自己,還把自己這十幾年的心血和權力拱手讓給了他人,慕容氏直接跳了起來,慘白着臉道:“老爺,你怎麽能這麽做!你這樣置我和萱兒于何地!許氏不過是個姨娘,怎麽配掌管整個相府!這于理不合!”
南楚國的地位階級十分分明,從未有過姨娘掌管後院的先例,更何況還在正妻在世的時候,所以秦雲鶴此舉十分越界,有寵妾滅妻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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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連許氏都沒想到,秦雲鶴竟然将這個大權交給了自己!這等于是告訴全相府,大夫人落馬,二姨娘受寵!
她的嘴角忍不住偷偷彎了起來。若是沒有司徒氏和慕容氏,以她許家嫡女的身份和姑媽的支持,怎麽會淪為堂堂的妾室。
她熬了那麽多年,忍氣吞聲附小了那麽多年,司徒氏死了,慕容氏被秦雲鶴冷落了。只要她多吹吹枕邊風,利用慕容氏被冷落的這段時間好好掌管秦家,說不準,她有翻身做正妻的可能!
這樣的機會,她決不能失手錯過!一定要趁機将嚣張的慕容氏狠狠地打壓下去!
許氏正思索着要不要在秦雲鶴面前婉拒一番時,老夫人卻在這時被董嬷嬷顫顫巍巍地扶了過來。
許老夫人重新打扮了一番,整個人再度恢複雍容華貴的貴婦人的打扮。
精神爍爍的目光犀利地環顧四周,最終将目光定向跌跪在的慕容氏身上。
“的确,天下沒有妾室當家的道理。”慕容氏一見老夫人是來幫自己的,目光騰地一亮,似是看到了救星。
老夫人雖寵愛許氏,但她是大家之女,家風嚴謹,絕不會允許妾室當家這麽荒謬的事情發生。而老夫人若是不贊同,秦雲鶴就算再固執,也無法駁斥自己的母親,将權力交給許氏。
慕容氏滿心歡喜,卻見老夫人手持着拐杖重重往地上一敲,面露一股威嚴之勢。
“婉清沒有資格掌管相府內務的權力,那老身可有資格!”
秦雲鶴一時沒反應過來,吶吶地問:“母親,你這是……?”
老夫人瞪了秦雲鶴一眼:“家門不幸,竟鬧出這種亂子!我這個做母親的怎能不操心!”
秦雲鶴心裏咯噔了一下,擔心着一向對落衣這個孫女十分偏見的母親,不知道會不會在日後的日子裏欺負她,所以遲遲沒有答應,卻見自己的母親手持着拐杖一步步地朝着秦落衣走來,目光複雜地看了她許久。
半響,老夫人伸出手,輕輕摸了一下秦落衣的腦袋,和藹地說道:“你這孩子瘦了那麽多,真不會照顧自己。既然回家了,記得好好補補。今日想必累了,早日回房休息吧。”
這一道驚雷将竊喜的許氏和慕容氏都吓得花容失色,老夫人竟然反常地為秦落衣說話,她不是最嫌棄秦落衣這個孫女的嗎?!剛才老夫人不是還一口咬定秦落衣就是妖孽嗎!怎麽忽然這麽和顏悅色?
秦落衣同樣狐疑地歪了歪腦袋,不明白老夫人此刻在演哪出戲。卻不知,剛才老夫人正值性命攸關之時,卻無人想到她,連離她最近的侄女許婉清都将她丢在原地,獨自逃生。
她從小就寶貝這個侄女,侄女說喜歡自己兒子,她不顧自己兒子的反對,強行想将兩人湊成對。最後,鬧得母子兩人不歡而散,兒子更是一怒之下另立門戶。
後來,她以死相逼,總算讓兒子納了侄女為妾室,卻沒想到這樣讓他們母子兩人越來越生分。
她從小寶貝的四孫女,長得玲珑可愛,嘴又甜,雖然性格有些嬌氣,但很會哄她,十分讨她歡心。所以她對秦婉兒這個孫女同樣十分喜愛。
可是剛才,她一直疼愛一直寶貝的侄女和四孫女,卻做出了令她萬分心寒的舉動。反而是一向被她嫌棄被她讨厭的大孫女,出乎她意外地出手救了她。
在她贊同假道士說秦落衣是妖孽,甚至還命人上前捉拿她,她卻在最危難的時候不顧前嫌救了她。
許老夫人說不感動是假的,雖然當時迷迷糊糊,但她清晰地認識到,剛才她一腳踏進了鬼門關,險些送了命。她一直看不上眼的大孫女卻妙手回春地救了她。
這樣善良聰慧,又醫術高超的女子,怎麽可能是妖孽呢!
而慕容氏和秦芷萱竟然做戲欺騙她,她還輕信地上了當。想到自己被拙劣的把戲蒙蔽了心,冤枉了大孫女,老夫人越想越生氣,板着臉道:“從今日起,老身要好好地正正相府的風氣!”
秦雲鶴瞧見母親疼愛秦落衣,十分欣喜,又見老夫人說完後,大喘氣了好幾次,有些擔憂地走近,關心道:“一切都依母親。現在母親切勿動怒,對身子不好……”
老夫人眉一挑,手指準準指向春香,冷聲道:“還有這丫鬟,身為落衣的大丫鬟,竟然公然說主子是妖孽,将她也帶去衙門好好審問。”
“竟然有這事!”秦雲鶴惡狠狠地瞪了春香一眼,冷斥道,“來人,将她給我壓下。”
春香臉驀然一白,連忙跪倒在地。剛一開口,就有兩名護衛快步上前,一人壓着她身子,另一人将紗布狠狠地塞進了她嘴裏。她驚恐地瞪大着雙眼,嘴裏咿咿呀呀說個不停,但全被紗布狠狠地堵住了。
她就這樣在慕容氏冰冷的目光下,被人毫不留情地拖了下去。
秦芷萱見父親和祖母态度堅決,娘親正式失寵,立刻泫然欲泣,肩頭瑟瑟抖着:“爹爹,這其中一定有誤會。”秦芷萱原本就長得極美,此時盈盈的眸子滿是水光。她抽泣了一下,輕輕地咬着唇,梨花帶雨的模樣更是令人心憐。
“娘親是瞧見孩兒中了邪,才會被這臭道士所騙,才會入了別人的局。爹爹,娘親是冤枉的……求爹爹不要責怪娘親,要怪就怪孩兒!”
雖說秦雲鶴鐵着心要罰慕容氏,但秦芷萱終歸是自己的女兒,看見秦芷萱委屈哭泣的模樣,心裏很是疼惜。他立刻撇過臉,寒着聲道:“調查清楚真相,若是夫人無辜,自然會還夫人一個公道。這幾日,你就陪着你娘好好休息吧,待會,再找個大夫來看看身子。”
以往秦芷萱一哭,秦雲鶴立馬妥協,将她捧在手心裏。今日,涉及到秦落衣,秦芷萱見秦雲鶴的态度立刻大變,心裏又急又恨。漂亮的睫毛顫顫一抖,滾燙的淚珠并簌簌滾落了下來。
捉妖的鬧劇就這麽反轉地落幕了,一時間,有人歡喜有人愁。
秦雲鶴命護衛拖走受傷的邱道士,自己決定親自去縣衙問審。秦芷萱一直苦苦哀求,像個狗皮膏藥一般黏着秦雲鶴,一副梨花帶雨,可憐無助的樣子,令秦雲鶴十分兩難。
邱道士被人拖走的時候,秦落衣蹲下身,在倒地哀嚎的邱道士耳邊輕輕地說道:“你雖是江湖騙子,有一點卻說對了。我,不是原本的秦落衣呢……原本的秦落衣在三周前就已經死了……”
秦落衣的笑容,雖是甜美,卻吓得老道一哆嗦,胸口的淤血又是一口噴出。
“你、你……妖、真是……妖……”
他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已然被秦落衣吓暈了過去。
秦落衣摸了摸自己的臉,哀怨地想着自己難道有那麽可怕?卻不知邱道士坑蒙拐騙那麽多年,總是能花言巧語地将人唬住,此時第一次栽了跟頭,早就覺得秦落衣不同尋常。他對自己的武功很有自信,卻偏偏被這個小姑娘捉了住。
他的膝蓋現在還疼得要死,恐怕骨頭已經斷了。能暗中傷人,秦落衣不是妖是什麽?!
慕容氏面色蒼白,目光陰沉地望着秦落衣的方向,一直保持着剛才跪地的姿勢,身體微微顫抖着。她見秦落衣緩緩走近,目光似笑非笑,似在嘲笑自己,指甲深深地嵌進了肉中,狠狠地咬了咬唇。
今日,她欲将秦落衣身敗名裂,徹底鏟除,卻沒想到,這一切居然成了秦落衣反擊她的有力證據。
該死的臭道士真是不中用,竟然被秦落衣輕輕一吓,全部招了出來!毀了她的大計!
秦落衣回頭,瞧見慕容氏恨恨地望着自己。往日的慕容氏一直僞裝賢良淑德,對她一個非親生的嫡女都照顧有加,是衆人眼中的好母親。然而今日,一切假面具已經撕毀,她們兩人都不必再次惺惺作态。
秦落衣笑着走近,半彎着身子,輕聲道:“母親道個歉何必給女兒下跪呢,女兒心領了。”
慕容氏是因為腿麻了才沒有站起,此刻被秦落衣冷嘲熱諷,她胸口血氣翻騰,陣陣腥甜湧上喉間,一時間想站也站不起來,反而保持着跪地認錯的姿勢。
秦落衣,你真夠絕的!
慕容氏強忍着喉間的血腥,面色蒼白的可怕,凝望着秦落衣,恨恨道:“秦落衣,你倒是比以前聰明了不少。不過……”她說着,冷冷地笑,“你也就這幾天可以得意了。”
秦落衣同樣微笑回之:“日後是祖母管家,母親別忘了将倉庫的鑰匙交出來。”
慕容氏咬牙切齒:“不用你提醒!”
“那母親慢慢跪,女兒先回房休息了。”
望着秦落衣優雅離開的身影,慕容氏恨恨握拳,神色間充滿了憤恨與不甘。
機關算盡二十多年,她竟然低估了秦落衣!
雖說老夫人掌管了秦府,不知道自己已經被老夫人埋怨的許氏以為老夫人是為了幫自己才搶了權力,一想到日後能在秦府作威作福,她的尾巴蹭蹭蹭地翹了起來。
她輕快地跑到剛站起身的慕容氏身邊,慕容氏以為她來扶自己,連忙伸出手,喘着氣道:“你日後多和母親說說,想辦法讓母親把權力交還給我……老爺那裏……”
許氏卻打斷了慕容氏未完的話,彎着嘴角笑道:“姐姐,母親讓我來拿倉庫的鑰匙。日後妹妹有什麽不懂的,一定多多向姐姐請教。而姐姐這些日子就好好在房裏休息吧,一切就交給妹妹我吧。府裏的事,姐姐就別操心了。”言語中透着濃濃的得意與炫耀。
剛被秦落衣氣着,如今又被一直唯唯諾諾、聽她吩咐的許氏氣着,慕容氏的胸口血氣翻騰,陣陣腥甜湧上喉間,最終暈了過去。
秦落衣望了一眼慕容氏到底的身影,墨色的眼瞳中閃過一絲冷笑。她又瞧了一眼得瑟的許氏,嘴角輕輕彎了彎。
秦落衣轉身欲離去,沒想到一回頭撞上一堵肉牆。
她揉着腦袋懊惱地擡頭,對上的是一雙赫然璀璨的雙眸,此時漆黑深不見底。
目光微微一縮,她後退一步,福了福身道:“見過燕王。”說着,繞過這堵肉牆準備離開。
忽然,手臂傳來陣陣疼痛,秦落衣轉頭,只見楚淩寒抿唇看着她,一雙俊眸幽深不見底。
她蹙了蹙眉,十分不耐道:“燕王,剛才撞到你是我不對,我給你賠個不是。現在,請你松手,你捏痛我了。”
楚淩寒微微一愣,擒着秦落衣手臂的力道稍稍松了松,但仍沒有輕易地放秦落衣離去。他目光幽幽地問:“滿香園裏,是你假扮小二。你是故意的是不是?萱兒忽然中邪是不是你搞得鬼!”他說着說着,聲音嚴厲了起來,“沒想到你變美後,竟然變得這麽蛇蠍心腸!”
作者有話要說:大家知道此刻男主在哪裏嗎?男主在不遠處的牆上幽幽地看着燕王握着女主的手臂,隐忍着自己暴打楚淩寒的沖動。
男主:(#‵′) 我都沒摸過咱們家落兒的小手呢!你竟然還握着不放!找打!(秦落衣:誰是你家落兒……)
于是,男主晚上夜襲了女主的閨房,侵占了女主的軟床!
=w=男主要在女主面前開始耍無賴了。他開始明白,裝逼裝才子裝土豪是追不到女主,只有裝瘋賣傻裝柔弱才可以親近女主。QUQ真是苦逼的男主啊!被女主從一個冷清的美男子逼成了一個忠犬二貨兼傻子……後面的日子相當的精彩♂~
男主:精彩個屁啊!什麽時候才能娶到女主!女主這麽熱愛宅鬥,我心裏那個愁啊!還能不能愉快地做為男主出現了!要不要那麽沒存在感啊!
容子:要!你看你一直不出場,為了不讓讀者忘記這文還有個男主,我每次都在小劇場裏提你,你看我多愛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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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子:……想了想,你還是別出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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