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指尖驟然被一個柔暖之物輕輕含着,秦落衣瞪大眼睛,還沒反應過來,楚玉珩已經咬破手指,在床單上灑着點點血跡。
他認真道:“我幫娘子完成這個儀式。我皮厚,不怕流這麽點血。”
秦落衣一怔,忽然意識到這個傻子竟然在心疼她,胸口不由一熱,嘴角浮現淡淡的笑意。
“王爺,剛剛摔疼你了嗎?”
見秦落衣聲音柔和,滿臉關心,楚玉珩立刻點着腦袋,委屈得說:“疼……”
“哪裏疼,我看看。”若把傻子摔得更傻,那可不好了。
楚玉珩揉了揉屁股,眨着清純的雙眸:“這裏疼……娘子揉揉……”
“啊!”楚玉珩的臉被秦落衣毫不留情狠狠得捏了幾下,漂亮的臉蛋瞬間扭曲了起來。他躲不過秦落衣蹂躏的魔爪,只好更加委屈地低着腦袋,心裏則郁悶得想着:落衣怎麽對個傻子都那麽毫不留情……不應該更加愛護愛護他這個傻夫君嗎?這和他想象中的婚後生活完全不同啊!
秦落衣翻了翻白眼:“不是說皮厚嗎?我看挺軟的。來,上藥。”說着,她走下床,從新娘的喜服裏掏出了幾支随身攜帶的傷藥膏。
“!!!”楚玉珩一呆,總覺得驚喜來得太突然,有些羞澀得扭動着身子,将屁股撅了過去,“落衣,那個……我……你……我們……”
秦落衣拿着藥膏一回頭,見楚玉珩半坐在床上,臉上泛着詭異的紅暈,竟開始脫起了僅剩的絲質白袍。她一爪子拍了過去,哭笑不得地說:“你這個傻子在想什麽呢。快,把手伸過來,我給你上藥呢。”
手指微微一涼,楚玉珩才後知後覺得發現自己會錯意了,剛剛激動欣喜的心情立刻被一潑冷水破滅了,抑郁得撇過了腦袋。
秦落衣輕輕地為楚玉珩受傷的食指上着藥,幫他塗藥的時候,總覺得他的手似曾相識,骨幹修長,甚至帶着薄薄的繭,與某只混蛋十分相似。她不由疑惑得蹙了蹙眉,一臉便秘得把某只渣男從她腦海裏排除。
早上就想到某人,晦氣!
秦落衣咬牙切齒小聲的嘀咕,那陰霾的臉色将一旁默默觀察她,并且對號入座的楚玉珩吓得不輕,他忽然意識到如果現在說他是百裏辰的話,一定會暴打一頓……
他心驚膽戰地想: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還是選個合适的機會再告訴落衣真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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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衆丫鬟見屋內傳出聲響,知曉主子已經醒來,立刻開始準備起來。為首的丫鬟輕叩大門,小聲地問:“王爺,王妃,奴婢們可以進來伺候了嗎?”
“進來吧。”秦落衣話音剛落,三名綠衣丫鬟捧着些盥洗用具魚貫而入。見到滿屋旖旎,王妃的衣裳丢得滿地都是,而王妃和王爺坐在床上,衣冠不整,靠得極其親近,幾位未經人事的姑娘皆露出羞澀的神色,不好意思地低下了腦袋。
昨晚王妃叫得好大聲啊……聽春桃姐姐說,王爺雖是個傻子,但床上功夫十分了得,經常弄得姐姐醉生夢死。
丫鬟們放好盥洗用具後,一個個離開了房間,等在外面候着。唯有一個丫鬟并沒有立刻退出,女子不同于其他丫鬟,穿着淺粉色長裙,長得十分秀美俏麗,正是皇後賜給楚玉珩的暖床宮女春桃,此刻更是王府中地位最高的大丫鬟,唯一一個能夠近楚玉珩這個小霸王身邊的人。
此刻,她并沒有被淩亂的房間做驚住,而是見楚玉珩親親密密和秦落衣靠在一起,眼裏微微滑過詫異,因為往日她和王爺歡好後,第二日早上王爺對她依舊是冷冰冰,不願貼近。
而秦落衣卻是不同,王爺望着她的目光,明顯閃閃發亮着。
男俊女美,若非楚玉珩是個傻子,他們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明明她才是王爺第一個女人!
整理了下有些酸醋的情緒,春桃朝着秦落衣盈盈一拜:“奴婢春桃,是王爺的貼身丫鬟,給王妃娘娘請安。”她故意加重“貼身”兩字,是想試試秦落衣的反應,以此謀算自己以後在府裏的地位。
誰知秦落衣這個木疙瘩根本沒有往暧昧的方向想,她見面前的粉裙女子面容較好,一言一行大方得體,一看不是普通的婢女,心中雖有疑問之前欺負楚玉珩的那三個宮女哪去了,但沒有多問,只是颔了颔首,朝着哭喪臉的玲兒招着手:“玲兒,過來伺候我梳洗。”
正妻入門三把火,第一個要下馬威的自然是夫君的暖床丫鬟。畢竟暖床丫鬟是正妻入門前,唯一在主子身邊有名份的丫鬟。一般正妻入門都會讓夫君以前的女人瞧瞧自己的手段,以此在府中立威。
而春桃早聽聞秦落衣是個厲害的主,所以剛才不敢太在她面前造次,一直謹記着尊卑的禮儀。此刻見她忽略了自己,默默地舒了口氣的同時,又覺得自己被秦落衣完全輕視了。
是根本不屑得到傻王爺的寵愛,還是認為她完全沒有競争力?
春桃眼中閃過一絲喜意,不管是哪種,只要她得到了王爺的寵愛,說不準這個傻王爺被她忽悠一下就立她為側妃。到時候她一飛沖天,從丫鬟變成了主子!若王妃不得王爺的喜愛,她在府中的地位更能節節攀升,因為誰都知道,這個傻王爺只和她親近!
春桃踏着愉快的步伐朝楚玉珩走去,準備服侍楚玉珩洗臉。在看到被單上殷紅的血跡後,眯了眯眼睛。
楚玉珩見秦落衣完全無視了自己,一個勁和玲兒親昵地說話,滿心的醋意皆在心海裏翻滾着。
好你個秦落衣,竟然就這麽把我丢給了其他人,很好!
“小……”小姐成為了王妃,玲兒一時間改不了口,好半天才蒼白着臉,咬了咬唇道,“王妃……奴婢……”
玲 兒因為摔了秦落衣的毒藥,害得秦落衣沒逃過昨日的大婚,心裏一直耿耿于懷。昨晚想着,怎麽着也要在王府好好保護小姐,不讓傻王爺偷占了小姐的便宜。誰知, 昨晚一時郁悶,她喝了點小酒後,竟酒醉了過去。一睜眼,便聽到其他丫鬟叽叽喳喳得說着小姐和王爺昨晚激烈的洞房趣事,原以為是假的,沒想到……小姐竟然真 的……
一想着昨晚才貌雙全的小姐婚配給一個失寵的傻王爺,玲兒心裏就為小姐鳴不平,又隐隐自責了起來。為何小姐就這麽命苦呢……
秦落衣見玲兒一臉自責,将她喚近身邊後,嘴角一揚在她耳邊悄聲說了幾句。玲兒滿臉驚訝,半響看了一眼床上的楚玉珩,怯怯地說:“這不太好吧……”
“沒事,他是個傻子,很好忽悠的。你放心吧,我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秦落衣說的聲音很輕很輕,但對于時刻關注秦落衣一舉一動的楚玉珩來說,這點聲音還是不費吹灰之力地落進了他的耳朵裏,讓他原本就醋炸了的心更是怒海翻湧了起來。
“啪”一聲,他将放在他身邊的水盆打翻在地。
秦落衣看了一眼,以為是春桃手誤打翻,沒理會。
那淡淡的神情在楚玉珩眼裏就是赤果果的漠不關心,他一怒,又将身旁的椅子踹倒在地,随後哀嚎一聲,倒在了地上。
秦落衣背對着楚玉珩,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一回頭瞧見楚玉珩在地上哀嚎,滿身是水,她不由緊張地走近,生氣地對着春桃呵斥道:“怎麽伺候王爺的!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奴、奴婢——”春桃被這驚變和呵斥吓得雙腿一軟,跪倒在地,“是王爺自己……”
“娘子!”楚玉珩揉了揉腦袋,可憐兮兮地打斷,“疼……”
“很疼嗎?”秦落衣蹲下身,溫柔得問。
秦落衣難得一見的溫柔細語,是他成為百裏辰時不曾有過的待遇,楚玉珩心裏再度掙紮和不平了起來,最終傾向于繼續裝傻。
“嗯。”
“王妃,奴婢……”
秦落衣哪有空聽春桃的解釋,連忙揮了揮手道:“好了,不用你伺候了。玲兒,再去端盤清水來。”
秦落衣将楚玉珩從地上扶起來,确定他沒有摔傷後,輕輕松了一口氣。待到玲兒端來清水,她用毛巾輕輕擦拭着楚玉珩一張柔美如畫的俊臉。
楚玉珩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秦落衣不由用毛巾點了點他的腦袋,輕笑了起來:“快閉上眼睛,否則眼睛會浸水的。”
“嗯。”楚玉珩閉上眼睛,感受着秦落衣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撫摸着自己的輪廓,從眉心到眼角,從臉頰到下颚。隔着一層毛巾,卻仍能在閉目的時候清晰地感受到秦落衣的溫度。暖暖的,順着指尖沁入他的心髒。
楚玉珩的衣服都被水打濕了,不快點換掉衣服,很容易染上風寒。秦落衣愁思了一下,道:“玲兒,你服侍王爺更衣吧。”
見秦落衣又把他推給別人,楚玉珩整張臉都青了。剛才的感動煙消雲散,他暗中咬牙,死死地瞪着玲兒。
玲兒畢竟是未婚姑娘,而且早在衆丫鬟口中得知楚玉珩極難近身,是個難伺候的主,所以此刻驚慌地搖手:“奴婢……”若是她伺候了王爺,被人誤會她是王爺的女人,那就糟了!
見玲兒一臉為難,秦落衣想到楚玉珩要脫光上衣,對于早有心上人的玲兒來說,的确不合适,便将衣服遞給了楚玉珩,放低了語氣,柔聲地說:“王爺,你自己去屏風後換衣吧。”
“我、我不會……”楚玉珩無辜地看着秦落衣,一字一頓地說,“娘子昨天也幫我換衣服的,今天不幫我換衣服嗎?”他的語氣立刻失落了起來,“是不喜歡玉珩了嗎?還是玉珩哪裏做錯了讓娘子讨厭了?娘子,不要讨厭玉珩,好嗎?娘子——”
不是因為秦落衣覺得男女授受不親,而是因為古代的衣服裏三層外三層,穿起來十分複雜,她自己也有些頭疼。但此刻,秦落衣實在是耐不住楚玉珩左一句“娘子”,右一句“娘子”可憐巴巴的攻勢,心一軟,立刻雙手投降了起來。
這段時間的相處,楚玉珩早就摸清秦落衣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主。面對敵人,她能厲狠,甚至百倍奉還。但面對其他人,尤其是弱勢的人,就特別地心軟。例如是對待楚玉珩這個傻皇子,她總是一遍遍地妥協,這是他成為楚玉珩多次裝傻摸清楚的結論。
見秦落衣一臉無奈地給他換衣服,楚玉珩揚起了嘴角,一臉得逞的惬意。
楚玉珩身上只穿着一件白色單衣,微微濕透的衣服緊貼着身子,将他胸口的一片春光若隐若現地展示着。
在楚玉珩的配合下,秦落衣十分方便地脫掉了他身上唯一的一件衣服。但她就算在木頭,面對近在咫尺的赤果胸膛還是會不好意思的。更何況,楚玉珩的身子并非她想象中蒼白瘦弱,反而十分結實。
秦落衣撇着腦袋,胡亂地給楚玉珩套着衣服,并沒有仔細看楚玉珩胸口處一道淡淡的傷疤。
鼻尖萦繞着一股令他安心的熟悉香味,楚玉珩見秦落衣撇着腦袋為自己換衣,臉頰竟詭異地浮現一抹嫣紅,心癢癢了起來,總覺得自己一低頭就能吻到她的芳唇。想到昨晚輕觸的柔軟,他的眸光越來越暗,有着一親芳澤的沖動。
此刻,套上了內衣,秦落衣開始奮鬥起了外衣。她研究一會,一層層地給楚玉珩套着衣服。那一本正經,如臨大敵的模樣令楚玉珩想笑又不能笑。
看樣子,秦落衣是第一次幫人穿衣服,這個認知讓楚玉珩自豪了起來,小尾巴立刻得瑟地搖着。
玲兒瞥了一眼,小聲道:“小姐,你把帶子系錯方向了。”
“啊,系錯了?”秦落衣尴尬地撓了撓頭,臉上不禁發燙,趕緊松開重新再系上。陽光順着窗棂落下,照在秦落衣如潑墨的烏發上,映出一層淡淡溫暖的光圈。還有她長如蝶翼的睫毛,在陽光下輕輕扇動的,映得那張清雅的臉龐眉目如畫。
在系完最後一根帶子後,秦落衣拍了拍楚玉珩的衣服,說道:“好了,去洗漱吧。”
楚玉珩哪會那麽容易放過蹭豆腐的機會,他突然撒嬌般地嘟着嘴,不依不饒地拉扯着秦落衣的衣服,盈盈墨眸蕩漾着點點漣漪。
“娘子……”
秦落衣不領情,蹙着眉打斷:“不要總是依賴其他人,要學着自己做。你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她話音剛落,見着楚玉珩竟對着臉盆玩起了水,剛穿好的衣服又要濕了,連忙舉起了白旗。“好吧……”
房間裏很安靜,秦落衣正細心地為楚玉珩擦臉和束發,很明顯把楚玉珩當做五歲的小孩一般對待。等大功告成時,她已經累得一身汗,心想着丫鬟真不是好當的,誰知一擡頭,被楚玉珩明晃晃的俊臉閃得呆在了原地。
三千青絲如同墨緞,由一個小銀冠高高束起。一身雪白衣袍襯得他玉樹臨風,腰間束着一條青色祥雲寬邊錦帶,袖口鑲繡着銀絲流雲紋,修長的身體筆挺如竹,瞧着比平日多了幾分貴氣。
沒想到一個傻子好好打扮一下,還是人模人樣的!
秦落衣壓下心中對楚玉珩外貌的驚訝,在屏風後換起了衣服。屏風只是一層薄薄的白紗,在陽光的照耀下,雖然不會春光外露,但那妙曼的影子卻是十足的勾人。
楚玉珩偷瞄了一眼,最終臉紅紅地低下了腦袋。
按照南楚的習俗,王爺娶妃後的第二日清晨,需帶着王妃一同進宮給皇後請安。秦落衣為此足足打扮了一個多時辰,待走出屏風後,楚玉珩完全被她驚豔了。
秦 落衣已經出嫁為婦,所以不能再梳未出閣少女的發型,而是要把額前的劉海收起,梳已婚少婦的發髻。玲兒的一張巧手為秦落衣梳了一個垂雲髻,徹底露出秦落衣一 張如同芙蓉出水的精致臉蛋。而她又在發髻旁點綴着一些別致的朱釵,不僅凸顯了秦落衣娴靜淡薄的氣質,更是讓她整個人變得高雅端莊。
楚玉珩只覺得恍惚間,有一位清雅的仙子蓮步輕移地緩緩朝他走來,一身淡紫色長裙逶迤拖地,一雙墨瞳含笑地望着他,明眸善睐,顧盼生輝,宛如夢中的場景,整個人都醉了。
“王爺,我們用早膳吧。”
“好!”
秦落衣昨日幾乎一天未食,早就饑腸辘辘。在把伺候的丫鬟們都趕走,只留下玲兒一個服侍後,她也顧不上矜持,開始風卷殘雲。早膳比較清淡,是些粥湯點心。出乎她意料的是,竟是上的糕點竟然都是她平日裏比較愛吃的。
楚玉珩見秦落衣津津有味地品嘗着,想到她一定餓壞了,立刻将桌上的甜點全部推到了秦落衣的身前,傻笑着說:“娘子,你吃這個啊,很好吃哦。”他語氣溫柔又隐含着一絲寵溺,但在秦落衣望來時,滿臉傻笑,不摻有任何特殊的情感,幹淨而溫暖。
這樣的笑容不禁讓秦落衣晃了一下神。等回神時,她唇邊已經多了一雙筷子。
楚玉珩竟然夾了一塊玫瑰酥遞到她的唇邊,被玲兒目光囧囧地看着,她臉頰不由燒了起來。“你放下吧,我自己夾。”
“娘子,吃嘛!”
楚玉珩一臉期盼,似乎秦落衣不吃,就是踐踏他的感情。她無奈嘆了口氣,緩緩地湊上前,張開唇輕輕地咬了一口。
“謝謝。”
“你是我娘子,不用謝~”
見秦落衣乖乖地吃了他遞出的糕點,楚玉珩坐在秦落衣的身旁,撐着腦袋,目光閃閃發亮地看着她,仿佛默默守在她旁邊看她吃東西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身為百裏辰的他,與秦落衣相處的時間微乎及微,每夜都是翻牆說上兩句話,或者偷偷在旁看着她。今日之後,他能睜眼看見秦落衣,閉上眼秦落衣也在他旁邊,同吃同住同睡,如同夢境一般。
真好!
原以為這樣就可以安撫這個傻子,誰知楚玉珩更加一臉期待地看着她,又看了看她的筷子,那小心思再明顯不過。
“別光顧着看我,你也吃吧。”
秦落衣同樣夾了一塊糕點過去,見楚玉珩的目光越來越閃亮,神情越來越飛揚,嘴唇微微張開等待喂食,她不免惡趣味興起,在要遞到他唇邊時,故意緩下速度,在他一臉幽怨下,放進了他的碗裏。
巳時,秦落衣和楚玉珩一同乘坐馬車前往皇宮。秦落衣知道進宮必定是一番硬戰,所以有些擔心之後慕容月會如何刁難。若是刁難她,她可以反擊。就怕連累了楚玉珩……
秦落衣想着想着,忽然笑眯眯地轉過腦袋問着楚玉珩:“王爺,如果皇上和皇後詢問昨晚洞房的事,你一定要說我們洞房了哦。”
楚玉珩拼命搖頭,咬着唇道:“沒有。”他苦逼得失眠了一夜,怎麽可能有……
“怎麽沒有?”秦落衣瞪圓了眼睛,“我們不是喝了交杯酒嗎?”
“嗯。”
“不是脫光光得睡在同一張床上嗎?”
“……有穿着衣服……”
“床上還有血跡!還記得我們最後做的儀式了嗎?”
“……”
秦落衣一臉正色道:“王爺,所謂的洞房呢,就是新郎新娘在布滿紅燭的房間內喝了交杯酒,睡在一張床上,并且第二天起來後,床上有血跡,這就是洞房。”
說得好像還挺有道理的……楚玉珩忍不住懷疑起了自己的人生……
“所以,我們已經洞房了。”秦落衣認真地問,“皇上皇後問起來,王爺知道該怎麽回答了嗎?”
楚玉珩悶悶得點了點腦袋。
哎……傻子真沒有人權……這麽明顯的謊言都不能反駁……
“王爺,王妃,到了。”玲兒在馬車外提醒。
秦落衣已經是第三次進宮了,每次進宮的心情都截然不同。第一次是為了退燕王的婚約,懷着忐忑擔憂之心。第二次是參加百花宴,為了一雪前恥。今日,她以是安王妃的身份再度進宮,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名聲,都已不同了。
只是秦落衣并不想嫁入皇室,因為那象征着麻煩,但如今木已成吹,她不會自哀自憐,而是步步為營,絕地反擊。她要讓那些人知道,嫁給楚玉珩,她非但不會暗自傷神,而且會過得更好!
“安王,安王妃到。”一道尖銳的聲音在大殿內繞梁三回,使得殿內嬉戲調笑的聲音忽然一頓,衆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望向了門口,只見一對妙人緩緩攜手步入殿內。
白袍男子的相貌十分俊美,頭戴銀冠,墨發高束,簡直英俊潇灑到讓整屋的女子都泛起了花癡。只不過,待她們認真看清了男子的容貌後,才發現這位衣冠楚楚的公子哥竟是以往滿身是泥、又傻又蠢的楚玉珩!立即芳心大碎……
而楚玉珩的身邊,一襲淺紫色長裙的秦落衣同樣十分惹眼,一頭青絲如墨色絲綢的長發盤于腦後,點綴着金色朱釵。面若芙蓉,身姿綽綽,看起來美麗而又高貴,與一身白袍的楚玉珩堪稱一對璧人!
秦芷萱原本要見秦落衣失魂落魄,或者滿臉凄楚的模樣,所以聽聞太監喊着秦落衣到時,臉上早就揚起了幸災樂禍的笑意,誰知一瞧見精神盎然,反而比以往更是華美高貴的秦落衣,她看秦落衣的眼神就像白天看了鬼一般!
怎麽會這樣!?嫁給一個傻子,秦落衣不應該是痛哭流涕,心身摧殘嗎?為何還這麽逍遙!為何她和一個傻子站在一起,竟然如此登對?
想到自己的婚後生活,秦芷萱的表情扭曲到了極致。
秦芷萱敵意的目光太過明顯,秦落衣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笑容在秦芷萱眼裏十分的刺眼。她狠狠地瞪着秦落衣,那吃人的表情帶着不甘和怨恨!
“姐姐,今日請安怎麽來得那麽晚呢。可讓我們幾個好等呀”秦芷萱壓抑不住怒氣,柳眉高挑,輕笑出聲。今日得知秦落衣要請安,她特意穿得滿身華貴,一早就等着看秦落衣的好戲,沒想到秦落衣拖拖拉拉,竟然遲了一個時辰!
都嫁人了還針對她!秦落衣在心裏默默問候了秦芷萱一萬字,嘴角一揚,剛要回答。
楚玉珩确是紅起了臉,羞羞答答得說:“不怪娘子,全怪我。昨晚,我一夜沒睡,所以起晚了……”
楚玉珩笑得一臉甜蜜,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在場的已婚人士都知道這傻子指的是什麽。尤其是不舉的燕王被刺激得不輕!
半響,楚玉珩微微垂下眸,乖乖地喊了一聲:“玉珩給母後請安。”
楚玉珩自然不願意給慕容月叩首,從小到大,他裝瘋賣傻,甚至認個宮女為母,就是不願向慕容月低下腦袋,認賊做母。但今日與秦落衣一同請安,若是他再度反抗,反而給了她們針對秦落衣的理由。無論如何,他都要護着秦落衣!
作者有話要說:小劇場:
成親後,楚玉珩身上不知為何多了很多青青塊塊……因為他爬上床,被踢下去,再爬再踢= =踢你妹夫的!讓不讓爺好好睡了!說好的洞房呢!
嘿嘿嘿嘿嘿!!!作者等成親等的肝腸寸斷,就是為了看男主又傻又呆萌又吃癟又委屈的樣子,我的小心肝都化了~落衣,你還不快從了他!
秦落衣摩拳擦掌:“先跪七七四十九天搓衣板再說!”
楚玉珩:“QUQ不對啊!哪裏不對啊!說好的福利在哪!後媽!控訴!有我這麽憋屈的男主嗎,我要罷工!”
容子撇撇嘴道:“我看百裏辰挺好的,不如換男主吧,換他女主基本看不出來,反正你以前僞裝他。”
楚玉珩:“喂喂喂!QUQ不要啊……”
某天,秦落衣終于見到了正牌百裏辰,見他臉色烏青一片,幾乎看不清原貌,詫異的問:“你怎麽了?”
百裏辰哭喪着臉說:“某人見我英俊潇灑,玉樹臨風,怕你見到本尊時移情別戀,先把我揍一頓。說揍醜了,你就不喜歡了。嗚嗚嗚嗚嗚!落衣,這種仗着自己武功高強,內心陰暗的混蛋千萬不能喜歡阿!”
秦落衣抽抽嘴角道:“沒事,他還在家跪搓衣板。”
楚玉珩邊跪搓衣板,邊咬牙道:“竟然那麽親昵喊落衣,再打一頓!”
下 章撕逼大戰,自然由我們久違的二妹出場刷存在感,嗚嗚嗚,好感動,作者寫男女主對手戲,超級卡,總覺得一個感情傻子和一個感情呆子在一起實在是進展太困難 了!還是喜歡繼續刷女主虐渣渣副本……比較爽快0v0!其實男主沒裝幾天傻子就被戳破了,還是享受下男主唯一蹭豆腐的機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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