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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蘇珉喝了口湯,砸了砸嘴還是覺得家中吃的比外面的好,“你也該考慮考慮了吧。”
齊宵目光微暗,低頭挑了一口面放在嘴裏,過了半天才回道:“這面味道不錯!”一頓又道,“擱了辣椒味道更好。”
蘇珉低頭吃面。
第二日一早,蕉娘知道了齊公子回來的消息,一大早吩咐了廚房多買些菜回來,又親自去外院請蘇珉和齊宵,非要請齊宵留下來吃飯。
“八小姐。”蕉娘拉着蓉卿,“齊公子雖是和四少爺相熟,關系也近,可我們總歸是住在人家宅子裏的,不管是面子還是裏子上,都要感謝人家的。”說着一頓又道,“一會兒你讓人從地窖裏取些酒出來,讓四少爺陪着齊公子好好吃吃酒。”
蓉卿聽着,偷偷去外院讓明蘭将齊宵喊出來,問道:“你酒量怎麽樣?”又問他身上的傷,“傷口喝酒沒事吧?”
“酒量還成,傷口沒事。”齊宵眼神柔和,聲音也是特意壓低了一分,蓉卿就放了心,回道,“我怕你連着吃兩天的酒回頭傷口複發了。”她點着頭道,“既然沒事那就成了。”說完要回去。
齊宵卻是喊住她,問道:“你……就為了這件事?”蓉卿點着頭,“是,怎麽了?”
齊宵就笑了起來,他的笑容裏有股朝氣,不似板着臉時的老氣橫秋,蓉卿亦是笑着道:“沒事好好的笑什麽,傻傻的。”
齊宵聽着就是一愣,迅速收了笑容,有些不自然的看着蓉卿。
蓉卿就哈哈笑了起來,指着他道:“和你開玩笑罷了,也能當真。”
齊宵又笑了起來。
蓉卿只覺得他很有趣,像是臉上戴着兩副面具,是兩個不同的人,一個冷酷強勢一個柔和細心甚至帶着一份羞澀,她覺得有這樣一個朋友也不錯。
“忘記問你,你既是回來了,是住在外院還是住在哪裏?”她占着人家的房子,總不能把主人趕出去,再說她心裏也沒有什麽男女大防的概念,就和前世一樣,多個朋友多條路,再說,還是個值得交的朋友!
“我随便在哪裏都行。”齊宵無所謂的回道,“有時候會住在郡王府,有時在軍中,有時則是住在鳌立那邊,不過睡覺罷了。”
蓉卿就詫異的看着他,指着宅子就道:“你有這麽大的宅子放着不住,反而四處挪窩的湊合着住。”想了想道,“反正你和我四哥常一起進出,不如就住在府裏吧,否則弄的好像我們住進來就把你這個主人趕出去了一樣,顯得我們不講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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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落落大方的說着,言語中也并未有旁的意思。
到是他想多了。
齊宵微微颔首,道:“我知道了。”
“那我回去了,免得被我四哥看見。”說完擺着手飛快的進了花園裏。
齊宵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微微嘆了口氣。
中午,蕉娘果然做了一桌子的菜,請了齊宵進內院,又搬了酒上來,笑着道:“齊公子慷慨将這樣好的園子借給我們住,我們也不知如何感謝,往後齊公子不管是住在府裏還是在別處,想回來便回來,我們只當您和四少爺一樣,是家中的主子。”
蕉娘這樣熱情,蘇珉知道齊宵的習性,怕他尴尬就替他回道:“蕉娘,本來就是一家人,您說多了反而見外了。”說着一頓又道,“我已與他說好了,他往後就住在外院,您往後怎麽對我,就怎麽對他,也不必多客氣,随意些就好。”
“好的,好的。”蕉娘一連說了幾個好,也暗暗松了一口氣,“那往後齊公子有什麽事盡管派個人進來吩咐我就成。”話裏有話。
齊宵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蕉娘就退了下去,在門口正好碰見了蓉卿,蕉娘就拉住她:“小姐去做什麽?”蓉卿指了指裏頭,理所當然的道,“我去吃飯啊。”
“我的好小姐。”蕉娘拉住她往蓉卿的卧室去,“齊公子再是自家人,可你也不能一點顧忌都沒有,哪能随随便便的就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說完就皺着眉頭,心裏開始想着,要不要請個嬷嬷回來教教蓉卿規矩。
蓉卿哭笑不得,她回道:“這沒什麽,有四哥在也不是我們兩個人,再說,我在永平時也常和這樣那樣的人在一起玩,沒的這麽多規矩。”就松開蕉娘的手想要進去,蕉娘知道蓉卿的個性,擰不過她,只得跟着一起進了門。
“喝的什麽酒?”蓉卿笑眯眯的進了門,蘇珉見她進來就朝她招招手,道,“正在說你呢,過來坐吧。”
蓉卿就很自然的在椅子上坐了下來,蕉娘看着直嘆氣。
“我也喝點。”蓉卿笑着道,“我還沒喝過這裏的酒,也嘗嘗什麽味道。”她成了蘇蓉卿後就吃過一次酒,那一次不過是普通的燒刀子,實在難以下咽,蘇珉對酒最是講究,想必這次喝的應是不一樣。
蓉卿伸手去拿酒壇,蘇珉笑着道:“重,我來給你倒。”蕉娘跺着腳道,“八小姐,您怎麽能喝酒!”
蓉卿回頭撒嬌的看着蕉娘:“我就吃一杯,就一杯!”蕉娘看着她,是又可氣又可笑。
蘇珉提了酒壇給蓉卿斟酒,忽就瞧見她手指尖腫的很高,就擰了眉頭指了她的手,問道:“你的手怎麽回事。”
齊宵的目光也落在她的手上。
“沒什麽。”蓉卿将手收回來,蕉娘說她縫的那件衣裳可上不了身,還得縫個十來件才成,事情還沒辦成她總不能和蘇珉邀功,就道,“不小心被針紮到了。”
蘇珉不相信就朝蕉娘看去,蕉娘就笑着道:“八小姐學女紅,說想給您縫件衣裳,這不才縫了一個袖子,就将手指戳成這樣了。”
齊宵端了酒盅自己喝了一盅,又不聲不響的續滿。
沒有想到蓉卿是為了給他做件衣裳,才将收了心思跟蕉娘學女紅的,蘇珉心中溫暖,面上卻是沉了臉:“平洲!”他回頭喊自己的常随,“去将我房裏的金瘡藥拿來。”
一點小傷,哪裏用的上金瘡藥,蓉卿擺着手道:“真的沒事,過連天就消腫了。”蘇珉回頭斥責道,“天氣熱,一點小傷不處理,也能變成重傷。”
“就是因為天氣熱,所以才不能塗,一晚上都不知洗多少次涼水澡,塗了哪裏有用。”蓉卿只敢小聲咕哝,蘇珉問道,“你說什麽?”
蓉卿笑着搖頭。
齊宵又喝了一盅。
不一會兒金瘡藥送來,蘇珉交給蕉娘讓她帶着蓉卿下去上藥,蓉卿看着斟滿的酒盅,還是朝齊宵和蘇珉福了福,跟着蕉娘出了門。
蕉娘比蘇珉更誇張,拿了棉布左一層又一層的纏起來,蓉卿舉着手道:“這樣我還怎麽做事。”蕉娘嗔道,“家裏這麽多人,哪裏用得着你做事,你就乖乖歇着吧。”
蓉卿就有種,從永平出來後就到了天堂的感覺。
次間裏,蘇珉和齊宵沒有喝多酒,下午兩人又一起出了門,蓉卿歪在房裏,蕉娘怕她熱給她打着扇子,道:“今年冬天,一定要和四少爺說一說,無論如何都要去漆河裏起點冰上來存着,不然明年夏天還得這樣幹熬着。”
蓉卿拿了扇子給蕉娘搖着頭,回道:“我不熱,您去歇着吧!”蕉娘又将扇子拿過來,輕拍了她的手臂,回道,“怎麽不熱,瞧你的臉都紅了。”不然蓉卿再說話,示意她趕緊睡覺。
蓉卿只得乖乖閉了眼睛。
晚上蘇珉讓平洲傳話回來,說是在世子府吃了飯再回來,又道:“收拾個院落出來,給齊宵住。”蓉卿讓平洲回話,“院子已經收拾出來了,房裏還差些東西,這兩天再慢慢補上。”
晚上蓉卿吃過飯,和蕉娘躺在院子裏乘涼,在旁邊點了艾草熏蚊子,幾個丫頭叽叽喳喳的說了會兒,才各自散了回房。
蓉卿披了頭發,又綁了上去,在頭頂上栓了個髻拿涼帕子擦了好幾次,還是熱的一身汗,她呼呼扇着風,熱的睡不着……
忽然外頭就傳來一陣喧嘩聲,随即聽到蕉娘的說話聲:“搬到小姐房裏去。”蓉卿好奇的披了衣裳開了門,就瞧見明蘭和明期擡了個大盆,盆裏頭擺了一整塊的冰,晃晃悠悠的進了院子。
“怎麽弄了這麽一大塊冰。”蓉卿看着就覺得通身清涼了不少,恨不得上去抱着才好,蕉娘瞧着她把頭發束在頭頂,就知道她正熱的難受,笑着道,“統共裝了三大車,這會兒都送去地窖了。”
這個時候弄到冰,可真是不容易,她吃驚的道:“四哥從哪裏弄過來的?”
“不是四少爺。”蕉娘笑着道,“是齊公子,也不知從哪裏弄來的,我當是什麽呢,一掀開車簾一股涼氣就沖了出來!”
蓉卿愕然,他不會是聽到中午她自己咕哝的話了吧。
蓉卿側了身子讓明蘭明期端進房裏擺在她床邊上,一時間房裏就涼快了不少,又問道:“四哥和齊公子房裏都擺了吧?”
“擺了。”蕉娘笑着說着,“齊公子說讓我們不用省着用,若是不夠他再送來。”
蓉卿哦了一聲,很好奇他是怎麽一天之內弄到這麽多冰的。
睡了一夜的安穩覺,第二日一早蓉卿經精神奕奕的起床,明蘭端了水進來服侍蓉卿梳洗,笑着道:“小姐昨晚睡的可好?”蓉卿嗯了一聲,道,“今晚你們都睡我房裏吧。”
明蘭抿唇輕笑,回道:“不用,我們房裏也有。”蓉卿啊了一聲,若是每個房裏都用,那得用多少的冰,明蘭一邊幫她擦着臉,一邊回道,“齊公子說了,他還會送進來。”說的親切自然。
蓉卿哦了一聲,明期端了早飯過來,又上了冰鎮酸梅湯,蓉卿端着喝了一口問道:“四哥他們還沒走吧,也給他們送一些去吧。”
“早就送過去了。”明期笑着道,“蕉娘一早上就親自送過去了。”
蓉卿哦了一聲,沒了話說。
吃過早飯,她撐了傘帶着明蘭去花園裏給牡丹修枝,一邊道:“我聽說城郊有戶花農種的花是極好,等天氣涼快點,我們去瞧瞧。”明蘭嗯了一聲,回道,“小姐是打算種在咱們院子裏嗎?”
“嗯。”蓉卿笑着道:“常聽人說十八學士,也不曾見過什麽樣子,就想着自己種種看。”說完,又弓着腰換了個地兒,明蘭跟着後頭走,又從擱在陰涼處的茶壺裏洩了杯茶給她,“奴婢連聽都沒有聽過呢。”
蓉卿失笑,回道:“那種花甚是少見,沒有聽過也是常理。”說完不見明蘭說話,她擡頭去看,就瞧見齊宵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這邊,她站了起來左右看了看,問道,“你自己進來的?”
齊宵嗯了一聲。
蓉卿就露出詫異的樣子,蕉娘怎麽會讓齊宵進內院的,她可是一早就暗示過齊宵的,雖是恩人可八小姐住在內院,還是顧忌點的好。
現在齊宵就這樣大搖大擺的進了門,蕉娘也不管了?
“在做什麽?”齊宵的視線落在她曬的紅撲撲的小臉上,微微皺眉,蓉卿就指了指手裏的新枝,笑道,“在修枝呢,修掉多餘的枝節它能長的更好些。”說完将剪刀放在了一邊,擦了手問道,“你是來找我的,可是有什麽事?”
“不是。”齊宵回道,“我進來找袁叔他們說點事情,就瞧見你蹲在這裏,過來看看。”
原來不是專程來尋她的,蓉卿笑着回道:“我也沒什麽事,就做做這些打發時間罷了。”又道,“等改日種的好了送你幾盆放在房裏。”
齊宵點頭,道:“好。”視線又落在她的手指上,“你的手沒事了?”
“本來就是小傷罷了。”蓉卿擺擺手,“是我四哥大驚小怪的。”說完走出來,指了指茶壺,“要不要喝杯茶?”
齊宵搖搖頭:“一會兒還有事。”蓉卿哦了一聲,想起那些冰來,“你這會兒怎麽弄到那些冰的。”又故作驚恐的看着他“沒做打家劫舍的事情吧?”
齊宵被她的樣子逗笑,忽然覺得眼前這樣帶着一點俏皮,豪爽和倔強的樣子,才是她本來的性格吧,他又想到昨天她和蘇珉撒嬌的樣子,笑道:“若真的打家劫舍又當如何?”
蓉卿挑眉,沒想到他還會開玩笑,就煞有其事的回道:“自是先将冰藏好,然後再去報官。”
齊宵哈哈大笑。
眉眼似是都飛揚起來,微黑的皮膚在陽光下,發出健康的光芒,蓉卿一時看呆了,這還是齊宵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這樣的笑容。
便是明蘭也愣了半晌。
“那我便和衙門裏的人說,你是我的同謀。”齊宵說着,語含笑意,蓉卿也跟着笑了起來,問道,“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是怎麽弄到這些冰塊的。”
齊宵笑着回道:“一個朋友的,他存了許多在地窖中,也用不完我便拿了過來。”說着一頓又道,“你到也不用謝我,要謝就去謝鳌立,是他帶着人去擡出來,和我抱怨了半日。”
蓉卿才不相信什麽人這麽大方,将冰悉數送給他,只是他不說她也不多問,就問起鳌立來:“鳌大哥回來了?周老呢。”齊宵就回道,“在外院呢。”
“那晚上請他們到家裏來吃飯吧。”蓉卿歪頭想了想,又道,“周老不是一直惦記着江南的紅燒肉嗎,正好這是蕉娘的拿手菜,晚上讓他嘗嘗。”
齊宵也不推辭,點頭道:“稍後我與他們說。”
蓉卿是真的高興,人就是這樣,在你幸福的時候交的朋友往往沒有患難時認識的人來的貼心,她與他們也算是患難友情了吧。
“鳌大哥喜歡吃什麽?”蓉卿笑着問道,齊宵凝眉很認真的想了想,回道,“似是牛肉吧。”不确定的樣子。
蓉卿就哦了一聲記住了:“我這就去和蕉娘說。”擡腳就要走,卻發現齊宵站着未動,她回頭看着他,問道,“你還有事?”
齊宵不說話。
蓉卿就歪頭看着他,忽是一愣,露出驚愕的表情,這個人不會是在等自己問他愛吃什麽吧?
“那個……”蓉卿扯出一絲笑容來,“你愛吃什麽?”
齊宵就面無表情的回道:“茄子!”蓉卿點點頭,“知道了,我會一道茄夾,就是沒有試過,晚上做出來嘗嘗。”
“你做?”齊宵眉梢一揚,蓉卿就以為他質疑自己,回道,“做出來的菜自是不敢和蕉娘相比,可也不至于難以下咽,你就等着吧。”說完拉着明蘭就拐去廚房找蕉娘。
齊宵垂目,唇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來。
一下午蓉卿和蕉娘在廚房裏忙活,就聽蕉娘一會兒擔心的道:“……刀不是這樣拿的,您擔心點別傷着自己。”一會兒又心疼的,“你要想學,等天氣涼快點吧,瞧您熱的。”
等晚上又是一桌子菜,蓉卿讓明蘭去外院請他們進來,不過一會兒就聽到周老高亢的笑聲,喊着道:“小丫頭在哪兒。”蓉卿聽着就迎了出去,喊道,“周老!”朝她盈盈福了福。
“果真是你。”周老的頭發似乎半年前又白了許多,越發的仙風道骨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哈哈笑着,“我瞧瞧,半年不見長成大姑娘了。”
一席話說的蘇珉頻頻挑眉,狐疑的看着蓉卿。
“哪裏,哪裏。”蓉卿嘿嘿笑着,不敢去看蘇珉,請着周老裏面坐,“我還是老樣子,到是您半年未見,越發年輕精神了。”
周老捋着胡子:“還是伶牙俐齒的樣子。”蓉卿笑着回頭朝鳌立點了點頭,喊道,“鳌大哥。”
鳌立連聲稱不敢,抱拳喊了聲八小姐。
蘇珉跟在後頭,和齊宵低聲說話:“你們……早就認識?”他突然想起來,上一次蓉卿似乎問過刺殺遼王刺客的事情,當他說墜崖而亡時,她就有些恍惚,他那是并未在意,現在想起來,才覺得她的表情有些怪異。
齊宵不動如山,視線落在桌面上,那一道很顯眼的茄夾上,眉梢就揚了起來,回道:“這事情你還是問八小姐吧。”話落,已經應着熱情的蕉娘邀請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周老回頭見着明期,就笑着道:“小姑娘,這些日子有沒有頓頓吃肉啊。”當時蓉卿曾打趣明期,說等日子過好了,讓她頓頓吃肉的。
“沒有。”明期飛快的搖着頭,當時見到肉的心情,現在哪裏能比。
周老笑着捋着胡須,也落座下來,蕉娘也回過味兒來,看看蓉卿又看看齊宵……
“當初我就說,咱們一定會再見面的。”周老又轉頭過來看着蓉卿,“我說的沒錯吧,不過半年咱們果然見面了。”說完暧昧的看了眼齊宵。
蓉卿餘光已經看到蘇珉黑了臉,她樂呵呵的給周老倒酒:“來嘗嘗,這是我四哥的存的汾酒,入口醇香。”周老笑眯眯的順着蓉卿的視線看了眼蘇珉,笑着端了酒盅聞了聞,“嗯,果真是好酒。”
蓉卿倒了一圈,等給蘇珉倒時她笑着輕聲道:“待會兒再給你解釋。”蘇珉這才重開了笑臉。
“這第一杯,我敬大家。”蓉卿端了酒杯,笑着道,“咱們能坐在這裏都是緣分,今兒也沒有那麽多的規矩,不醉不歸!”
周老第一個吆喝:“丫頭爽快!”說完,端了杯子一飲而盡,啧啧嘆道,“周将軍竟是藏了這樣的好酒!”
蘇珉含笑回道:“若是喜歡,周老盡管喝着,若是不夠酒窖裏還有。”也是一飲而盡,鳌立也喝完了自己又給自己斟滿了一杯一口喝完,嘆道,“好酒!”
大家都笑了起來。
蓉卿挑釁的看看齊宵,齊宵含笑端了酒盅飲盡,蓉卿撇撇嘴也喝完了杯中酒,卻是被嗆住咳了半天,蕉娘怨道:“您喝點便就成了,竟是和男子一樣。”給她喂了茶。
蓉卿咳紅了臉,引得衆人大笑,周老道:“有周将軍的海量,這丫頭的酒量絕對不會淺。”說完,他站起來給蓉卿斟酒。
蕉娘直皺眉,生怕蓉卿吃醉了。
因着有周老在,氣氛極好,大家你來我往的敬着酒,蕉娘強制的讓蓉卿一杯分兩次喝完,大家也不計較越喝氣氛越好,就聽周老贊道:“這幾道菜味道果真是純真的江南口味。”又指着茄夾,“這道菜黑乎乎的,有待改進……诶?五爺,您吃着覺得好吃?”
齊宵不說話,又夾了一筷子茄夾。
蓉卿端着酒盅抿唇輕笑。
忽然外頭有人道:“這麽熱鬧,喝的什麽好酒!”
衆人杯子一頓,都朝外頭看去,就瞧見趙均瑞負手踱步的走了進來,笑盈盈的看着衆人。
“世子爺!”衆人一陣行禮,趙均瑞擺手道,“不用這些虛禮,我今兒可是聽說這裏有吃酒特意趕來的。”又看着齊宵,“難怪你這次回來不去我那邊吃酒,沒成想這裏有更好的了。”
齊宵微微一笑,算作回應。
蕉娘已經端了椅子擺在了主位。
趙均瑞端了酒盅抿了一口,點頭道:“果然好酒啊。”周老點頭道,“世子爺也喝出來了,這酒烈卻不辣,香卻不郁,入口爽烈回味甘甜……”趙均瑞颔首,“周老所言極是。”
大家樂呵呵的說着,蓉卿就悄悄站了起來,打算回去歇着。
趙均瑞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忽然道:“八小姐怎麽見着我來了就走了呢。”蓉卿回頭笑着道,“吃了酒有些暈……”
她的臉紅撲撲的,笑起來唇紅齒白杏眼如墨,越發襯着的小臉像是一副精致的畫卷,調的色調剛剛好,讓人移不開眼,趙均瑞微微一掃指了她方才坐的位子:“那就不吃了,坐了說說話吧。”
蓉卿的腿就頓在那裏,她一直不太喜歡和趙均瑞說話,這個人說話總是話裏有話的,要用心思猜,這會兒她可沒精力猜他心思,所以就想避了了事,現在被他這麽一說,就有些進退不是。
“回去歇着吧。”齊宵開了口,聲音低沉不容忽視,“八小姐今兒吃了好幾杯,一會兒就該喊着頭疼了。”
趙均瑞聽着就點點頭也不好再強求,就道:“那八小姐好好休息。”
蓉卿求之不得,立刻行了禮退了出去。
回到房裏她撲撲的搖着扇子,蕉娘又擰了濕帕子給她擦臉,也舍不得埋怨她,就道:“……我讓明蘭去熬醒酒湯了,您喝點兒再睡。”
蓉卿其實清醒的很,笑拉着蕉娘道:“我半點都沒醉,您不用擔心,醒酒湯還是給哥哥留着吧,今兒他們還不知醉倒幾個呢。”
果然蓉卿料的不錯,周老和鳌立都被人扶着去了外院歇息,蘇珉說話舌頭也打着轉,趙均瑞由王喬扶着,雖不見醉态但步履卻明顯有些不穩,唯有齊宵不動如山的站在一邊陪着兩人說話。
“明天均逸回來。”趙均瑞笑着道,“你們去我那邊吃酒吧。”蘇珉點頭應着,“一定去,一定去!”
齊宵就淡淡看了眼趙鈞瑞,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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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寫幾章輕松的,放松放松,聯絡感情。
074 做客
待趙均瑞離開,蘇珉讓人喊了蓉卿出來。
蓉卿出來時,就瞧見蘇珉和齊宵兩人很清醒的坐在桌邊喝茶,哪裏有半分醉态,她暗暗感嘆,說起來只怕也只有周老和鳌立兩人是性情率真,說不醉不歸就真的酩酊大醉,哪裏像他們人前醉的東倒西歪,一沒了人就立刻清醒過來。
她懷疑趙均瑞的醉态,也是裝出來的。
“四哥。”蓉卿笑眯眯的走過來,乖巧的在蘇珉對面坐了下來,又側眼瞪了眼齊宵,誰讓他不提前和周老通個氣……
蘇珉語氣平淡的道:“說吧。”也看了眼齊宵。
齊宵一副事外人的樣子,坐陪喝茶。
“是這樣的。”她老老實實的将當時在九蓮庵怎麽下山的事情說了一遍,略過中間救齊宵的那部分,全然只當齊宵行俠仗義施以援手送她們主仆回永平的,“我當時沒有和您說,是怕您擔心我。”
齊宵喝茶,嘴角笑意盎然。
蘇珉轉頭過來看着齊宵,确認道:“真的是這樣的?”
齊宵看向蓉卿。
蓉卿擠眉弄眼,示意他配合自己。
“嗯。”齊宵微微颔首,肯定蓉卿的說法,蘇珉這才放了心,朝齊宵道,“沒有想到你還救過舍妹。”他鄭重的站起來,朝齊宵抱拳行了大禮,“大恩不言謝,蘇某銘記在心!”
齊宵也沒有料到蘇珉有這出,驚的站起來讓了他的禮,回道:“八小姐已是謝過我了,當時也不過舉手之勞,你若這樣鄭重,到顯得我事出有因了。”
蘇珉笑了起來,拍了齊宵的肩膀:“成!那就不多說了。”兩人又并肩坐了下來。
蓉卿長長的松了一口氣,暗暗朝齊宵豎大拇指。
齊宵輕笑。
待蘇珉出去辦事,蓉卿偷偷去外院尋齊宵,就叮囑道:“四哥那邊你不準說漏嘴了,他若是知道我還有事瞞着他,定是會不高興的。”
“知道也無妨。”齊宵不以為然,“事無不可對人言。”
蓉卿就瞪着他:“我可沒有齊公子大方,若是說出去四哥還不知怎麽想我呢,再說,我不也都坦白了,哪有你說的這樣嚴重。”
齊宵輕笑着點頭,一副不想和她争論的樣子,換了話題:“你要去城郊?”
“嗯。”昨天她和明蘭說話,定是被他聽到了,“你認識?那邊的花怎麽樣?”
齊宵點點頭:“以前辦事曾路經過,到沒有你說的那麽大,不過一個小的花場,你若想去,改日我帶你去。”
“那真是求之不得。”蓉卿笑着點頭,“我一直想去看看,以前在家裏沒心思伺弄這些,如今這裏這麽大,若是不種些花就顯得空蕩蕩的!”
齊宵沒有反駁,回道:“等我安排好告訴你。”
蓉卿笑着點頭。
第二日一早,世子府的媽媽進府裏來,蕉娘請了蓉卿出來,那位媽媽就笑道:“我們世子妃知道周将軍的妹妹到了北平,就想着請小姐去府裏坐坐,也不知小姐得空不得空。”
世子妃相請她就是不想去,也不敢說不得空啊。
“那真是榮幸之至。”蓉卿朝媽媽微微福了福,回道,“蓉卿先與兄長禀告一聲,再遣了人去世子府上回話,媽媽看可成。”
兄妹兩人在一起,出門自是要和兄長說一聲,這并不奇怪,那位媽媽就點着頭道:“那奴婢這就去回世子妃的話。”蓉卿笑着點頭讓蕉娘送她出去。
“去外院看看四哥在不在,若是在就将世子妃請我去做客的事情與他說一聲。”她初來乍到并不了解他們幾個人彼此間到底親到什麽程度,尤其是趙均瑞,她不得不防備。
明蘭應了去了外院,過了一刻她回來了,回道:“少爺不在,但奴婢遇見齊公子了,齊公子說既是世子妃相邀還是去瞧瞧的好,稍後他也要去世子府,可順道與小姐一起。”
這個人,好像回北平後就沒什麽正事了,整日待在家裏的?
“這敢情好。”蓉卿笑着點頭,到并非她怯場,只是若有人在身邊陪着,心裏總歸底氣多一些,想了想又補充道,“你讓青竹去外院說一聲,準備馬車,再遣個小厮去告訴四哥一聲。”
明蘭應了出門囑咐了青竹,青竹就去了外院。
蓉卿回房換了件湖綠杭綢的褙子,配了件月白的挑線裙子,耳朵上墜着米粒大小的珍珠米,梳着半月髻左右各別了一枝銀燒藍蟹爪菊紋簪,清清爽爽的俏麗可愛。
“您都十四了。”蕉娘雖看着喜歡,可還是道,“這樣子瞧着哪裏像快要及笄的人,我瞧着不過十來歲的樣子!”就覺得蓉卿看着太小了。
蓉卿眨眨眼,笑道:“女人一生追求的,不就是看上去年紀小點嘛,我這樣豈不是正好。”說完,挽了他的胳膊朝外走,“我帶着明蘭和明期還有青竹紅梅一起,您在家裏好好歇一歇。”
蕉娘笑了起來,點頭道:“知道了,您就是怕我左右的規矩的匡着你。”又道,“在別人家做客,可要仔細些,要有個大家閨秀的樣子,免得被人輕瞧了。”
蓉卿點頭應是。
幾個人一路去了儀門,馬車早早停在門邊上候着,蓉卿一眼就瞧見身姿筆挺端坐在馬背上,穿着一件墨綠杭綢直綴的齊宵,遠遠瞧着就像是從畫裏漫步走出來的少年,她笑着朝他擺擺手,道:“一會兒我若是怯場了,你可得替我撐一撐啊。”
齊宵也正在打量她,大大的眼睛笑彎的如月牙一般,明亮清澈,俏皮梨渦嵌在嘴角更添了一分生動活潑,就這樣站在那邊,笑盈盈的朝他擺着手,他忽有種錯覺,就覺得這樣的畫面,像是久遠以前就曾經發生過,而對面的人也是認識了許久的人,沒有陌生不需要磨合,無論哪方面都這樣讓人覺得的舒服熨帖。
眼中一點一點浮現出笑意來,他微微颔首道:“我會直接拉着你回來,免得在世子府丢人!”
蓉卿哈哈大笑,踩在腳蹬上了馬車,又掀了簾子問齊宵:“遠嗎?要走多久?”齊宵回道,“約莫一刻鐘的樣子。”
“那就好。”蓉卿放了心靠在了車壁上,明蘭和明期跟着上來,青竹和紅梅則是坐在車轅上,一輛車一匹馬就嘚嘚出了院子。
出了南牌樓一直往北,路上時有貨郎挑着擔子叫賣,但比起東長街的熱鬧,這樣越往裏面走越是安靜,果然走了約莫一刻鐘的樣子,馬車停了下來就聽外面有人喊齊公子,不知道齊宵說的什麽,馬車動了起來颠簸了一下就進了世子府。
又在府裏走了約莫半刻鐘,馬車才重新停了下來,有婆子喊道:“蘇小姐,到了!”明蘭掀了簾子和明期先下了車,蓉卿踩着腳蹬走了出來,就瞧見眼前隔着外院的圍牆上,密密麻麻的爬了一層爬山虎,綠油油的很是喜人,院子裏亦是種了許多的花花草草,蓉卿略略掃過……
“我就在外院”齊宵負手走了過來,不放心的叮囑她,“你若是有事便着人去告訴我一聲。”
內院他不方便進去,蓉卿微微颔首,回道:“好!”齊宵就朝她點了點頭,目送她進去。
蓉卿朝他擺擺手由人扶着,上了清帷小油車,走了半盞茶的功夫,外頭有人喊道:“小姐,到了!”蓉卿就下了車,瞧見車停在一個名叫榮善苑的院子前頭,上午去府裏請她的那位媽媽帶着四個丫頭早就候在了門口,見着她下車就笑着迎過來,“世子妃正在院子裏等您呢,蘇小姐請。”接了明蘭手裏的傘。
“有勞!”蓉卿微微颔首,跟着婆子進了院子,院子裏頭收拾的很幹淨,也是郁郁蔥蔥的種了些花草,她上了臺階,已有機靈的小丫頭提前打起了簾子,蓉卿微微笑着跨了進去,就有一股涼意撲面而來,解了身上的暑氣。
門口豎着八扇楠木镂空牡丹花卉的屏風,隔着屏風裏面的說笑聲傳了出來,蓉卿身邊的婆子就回了一聲:“世子妃,郡主,蘇小姐到了!”
蓉卿微微挑眉,沒想到毓敏郡主也在。
她繞過屏風,就瞧見正中的玫瑰床上對面坐着兩位女子,右手邊的約莫十七八歲,長眉杏眼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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