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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卿就有些為難,難道她要喂他?溫聲勸道:“不喝就不喝吧,但一會兒大夫若是開了藥,你可不能這樣!”怎麽病了就這麽倔。
齊宵沉默的躺在那裏,也不拒絕也不答應,蓉卿瞧在眼裏越發覺得他面色慘白,心生內疚……
她托着下巴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那你睡吧,我在這裏等大夫來。”朝門口看了看,外頭依舊很安靜。
齊宵嗯了一聲,真的閉上眼睛,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過了一刻,明蘭領了大夫進來,蕉娘和周老一起進了門,蓉卿避去了外面,等大夫診了脈離開,她才進房問道:“大夫怎麽說。”蕉娘正要說話,周老就道,“雖是風寒,可五爺體內積了多年的寒氣,胸口的傷也是才将将愈合,這一鬧體內一些病症悉數發出來了。”又指着齊宵的臉,誇張的道,“你瞧瞧,臉色都白成這樣了。”
蕉娘滿臉狐疑,方才大夫只是說有些風寒,藥都不打算開,可是怎麽到周老這裏,就變的這麽嚴重了?!
蓉卿啊了一聲,問道:“那開藥了沒有?”朝齊宵看了看,“趕快讓人去煎吧。”她是真的擔心!
蕉娘就指了指外頭,一臉的愣怔:“去拿藥了。”說完就對蓉卿道,“小姐先回去吧,我留下來守着齊公子。”
蓉卿有些為難的看了眼齊宵,想了想正要點頭,忽然周老就跳起來指着蓉卿道:“你這小丫頭,五爺可是為了你生病的,你可不能走!”
“蕉娘。”蓉卿看着蕉娘道,“您讓廚房煮點清粥來吧,他許是吃不得油膩,清淡些興許好些。”
蕉娘也不好多說什麽,畢竟周老也沒有胡說。
她留了明蘭和明期陪着,就親自回了廚房。
蓉卿坐在椅子上,和齊宵說着話:“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齊宵搖搖頭,回道,“沒有!”是真的沒有。
“那要不要喝水?”她提了茶壺倒了茶端過去,“多喝點水吧。”
齊宵嗯了一聲,翻身坐起來,卻是未接茶盅,就着蓉卿的手就吃了幾口的茶,動作一派自然,沒有露出半點不合适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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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老轉臉過去,忍不住偷笑,悄悄對齊宵豎大拇指!
蓉卿一臉愕然看着他,直等他喝完茶才收了手,尴尬的道:“我……我還是先在外面等着,一會兒藥好了,我再過來。”說完,放了茶盅就出了門。
齊宵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掠過一絲笑意,又被周老強迫的躺了回去,輕聲道,“不要露出破綻了,您沒瞧那丫頭這會兒心裏正內疚呢,咱們不能前功盡棄了。”
齊宵無法,只得又躺了回去。
一會兒藥抓回來,蓉卿讓明蘭親自去煎藥,待藥煎好她端去給齊宵,喊着齊宵起來喝,齊宵看着那碗眉頭直擰,也不說喝也不說不喝,就是不動。
“你還是喝了吧。”蓉卿盡量放低聲音,像是哄孩子一樣,“免得一會兒嚴重了可怎麽是好!”
齊宵勉勉強強的坐起來,端了藥,蓉卿道:“你等等。”端了一盆蜜餞過來,笑着道,“有些苦,喝完吃顆蜜餞!”
齊宵端着藥一飲而盡,蓉卿就将蜜餞遞過去,齊宵眉頭皺的更緊,搖頭道:“不用這些,你把茶端給我就成。”蓉卿笑着點頭,很勤快的将茶端過來給他,見他喝完急得問道,“好些沒有。”
難怪前兩日周常說要給她找一只小狗,像是王妃養的那一只西域狗,團團圓圓的瞪着眼睛……與蓉卿此刻的樣子頗為相似。
他心頭軟了一塊,笑了起來:“嗯,好多了。”
蓉卿也笑了起來,松了一口氣,道:“那就好,臨睡前還要吃一次。”齊宵點頭應是。
蓉卿又坐了一會兒,才帶着兩個丫頭回了內院。
第二日一早,蓉卿熬了清粥和煎好的藥去了外院,齊宵已經起來了,她令他吃了藥,又看着他吃了一碗粥,才笑着道:“今天明顯比昨天好點了。”齊宵點點頭,轉目過來看她,“嗯,辛苦你了。”
蓉卿擺着手:“不辛苦,不辛苦!”又道,“要不然我陪你出去走走吧,這會兒太陽不大,走動走動對病好。”齊宵樂意之至,點頭道,“好!”
兩個人就并肩出了門,在小花園裏散步,齊宵很随意的問道:“你去過江南嗎?”
“沒有。”蓉卿笑着回道,“不過到是聽三哥說起過很多……”又看着齊宵,“說是應天很美,還有許多的小吃,是不是?”
齊宵點了點頭,輕聲細語的說起應天的小吃的來,又道,“……你上次坐的茄夾味道不錯。”
蓉卿一愣,笑了起來:“周老還說黑乎乎的味道很怪。”笑指着齊宵,“也只有你一個人喜歡吃了。”
齊宵就很自然的回道:“嗯,你做的我都喜歡吃。”
蓉卿聽着一愣,臉上的笑容就僵硬的凝結住了,看着齊宵想要從他臉上發現什麽似的。
齊宵以拳低唇咳嗽了一聲,面頰也有些微紅,指了指前頭:“去那邊走走吧。”蓉卿呆呆的哦了一聲,跟在後面!
“蓉卿。”齊宵忽然停了下來,回頭看着她,蓉卿正發着呆,想着他方才話裏的意思,聽他一喊就嗯了一聲,才反應過來他這一次喊的是她的名字。
齊宵比她高出許多,兩人對面站着蓉卿不過到他肩膀的位置,她昂着頭他低着頭……
“什麽事?”蓉卿砸砸嘴,朝後退了一步。
齊宵抿唇,露出一絲笑容來,忽然伸手揉了揉她的發頂,笑着道:“沒事!”
蓉卿扯了扯嘴角,問道:“你是不是病的糊塗了?”她有些不認識眼前的人,“怎麽就和以前不一樣了呢。”
“怎麽不一樣了。”齊宵負手而立,垂目看着她,蓉卿皺着眉頭想了想,回道,“就覺得你以前冷冰冰的,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怎麽現在反而……”
齊宵不說話,轉身走在前頭,蓉卿默默的跟在後面,齊宵時不時回頭看看她,放慢了步子,蓉卿則是加快了一些跟上他。
兩人圍着花園轉了好幾圈,蓉卿有些走不動了,喊他:“……那個,我們回去吧。”
齊宵轉身看她,點頭道:“嗯。”說完轉身就朝自己的院子回走,蓉卿依舊跟在後頭。
兩人剛進院子,外頭就有婆子來回:“八小姐,花農送花來了,要搬到哪裏去擺着?”蓉卿這才想起來,昨天約好了今兒把花送過來的,她回道,“送到我院子裏去。”
婆子應是,她看着齊宵道:“你先歇着吧,我回去看看昨天買的花。”話落就要走,齊宵就站了起來,低聲道,“你不是說一個人伺弄不了的嗎,我與你一起吧。”說完,也不管蓉卿願意不願意,出了門。
蓉卿只得跟着她回了嵘慶院,外頭婆子左一盆右一盆的搬了十幾盆進來,還有幾盆茶花,她指着花問齊宵:“這些都是你後來另加的?”齊宵點點頭,道,“瞧着你喜歡,都買了。”
蓉卿嘆氣,讓人将花擺好,就道:“這麽多花,家裏又沒有花房,等過些日子還不定就枯了呢。”齊宵微微一愣,問道,“花房?”
蓉卿點點頭,和他說起花房是什麽樣子,有什麽重要的功能,齊宵理解的點頭道:“那就請人回來,在院子裏建了花房便是。”
蓉卿覺得建個花房不容易,費錢不說還要費許多的心思,誰知道,下午就有施工的進了府裏,蕉娘驚訝的問蓉卿:“小姐請了泥瓦匠來府裏做花房?”
“沒有啊。”蓉卿被問的莫名其妙,蕉娘卻是納悶的道,“那怎麽人上門了,還說府裏的人請他們過來的,連工錢都結清了。”
蓉卿就想到了齊宵,她撇了蕉娘帶着明期和明蘭就去了外院,齊宵正坐在書房裏看着什麽,見蓉卿進來他也不收随意擺在手邊,柔聲道:“怎麽了?”蓉卿就指着外頭問道,“那些工匠是你請來的?”
齊宵點了點頭:“都是些相識的,你只管告訴他們你想将花房建在哪裏,放心讓他們去做。”蓉卿被他弄的哭笑不得,道,“我也不過随口一提,你就辦了?那我若是随口提了把院子裏房子拆了重建,你是不是就讓人拆房子了?”
她不過是話趕話想要擠兌齊宵。
誰知道,他卻是很認真的點頭道:“嗯,若是不滿意,自是要拆了重建!”
蓉卿一瞬間沒了脾氣,指了他道:“你……你真是……”齊宵就咳嗽了一聲,蓉卿後面的話頓時噎在喉嚨裏,問道,“怎麽還咳嗽了,中午的藥可吃了?”
“你別生氣了。”齊宵回道,“若真是不喜歡,那就讓他們回去可好。”
蓉卿失笑,擺着手道:“并不是不喜歡,只是我覺得為了我勞師動衆的不太好,這裏畢竟是你的房子,将來你的家人要是不喜歡或是用不着,豈不是又得費力拆了,完全沒有必要!”
齊宵就直接回道:“這裏除了你,不會再有別人住進來。”
蓉卿震驚的看着他,問道:“你什麽意思!”齊宵一派平靜的道,“這裏是你住的地方,我不會再讓旁人住進來。”蓉卿就蹬蹬跑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不會是發燒了吧。”
齊宵滿臉緋紅。
蓉卿正要說話,忽然門口有人咳嗽了一聲,周老笑眯眯的走進來,道:“我們五爺的意思是,這裏你就是女主人!”一頓又道,“現在是,将來也是。”
蓉卿看着齊宵。
齊宵點點頭。
這一次換成蓉卿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她再後知後覺也明白這話裏是什麽意思,指着齊宵:“你……你……”你了半天,說不出話來,滿腦子想着必須離開這裏,掉頭就走,剛跨出門卻是砰的一聲,撞到一個人的身上,她哎呀一聲捂住額頭朝後退了一步。
齊宵一個箭步沖過去扶住她,将她攔在了身後,問道:“你沒事吧。”又去看她的額頭,“怎麽這麽不小心。”
“沒事。”蓉卿搖着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又擡頭去找撞他的人,就瞧見趙鈞逸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們,齊宵回頭看着趙鈞逸,問道,“郡王?!”
趙鈞逸才回神過來,搖着頭看着齊宵:“你完了,你完了!”繞過兩個人進了門。
蓉卿低頭行禮,喊了聲:“郡王。”就和齊宵低聲道,“我先回去了。”
齊宵點了點頭:“我送你出去。”又回頭對趙鈞逸道,“你稍坐會兒。”說完,就跟着蓉卿出了門。
蓉卿擺着手:“在家裏送什麽,你快回去吧。”一分鐘都呆不下去了,她這會兒看着齊宵腦子裏就想到周老的那句女主人的話……
這個人,什麽時候動了這個心思的。
“剛才。”齊宵低頭看着她,聲音柔的能擰出水來,“是不是吓着你了?”
蓉卿不知道怎麽回,垂着頭不說話。
齊宵看着她為難的樣子,輕笑了起來,揉着她的頭就道:“別胡思亂想了,好好回去歇着吧。”
蓉卿哦了一聲,垂着頭逃也似的走了。
齊宵回到房裏,趙鈞逸正端着茶盅優哉游哉的喝着茶,見他回來他道:“我沒地方去了,在你這裏躲幾天。”齊宵問道,“怎麽了?”
“別提了。”趙鈞逸道,“我娘不知道從哪裏接了幾個侄女進府裏,我一回去就瞧見滿屋子的莺莺燕燕,看的我頭都暈了,實在無福消受,可我又不能回軍營,她肯定能找到我的,所以只能躲到你這裏了。”
“那回頭給你收拾間院子出來吧。”齊宵在他對面坐下,又道,“可你這麽躲着也不是長久之計,總要面對才是。”
趙鈞逸滿臉的苦惱,回道:“過一天算一天吧。”說完,擡頭看着齊宵,“要不然咱們去保定吧,咱們弄回來的那批馬也不知道怎麽樣了。”前幾個月他們從關外馴了近百匹的野馬回來,個個腿長膘肥,是一等一的好馬。
“嗯。是該去看看。”齊宵微微颔首,又道,“只是最近天氣太熱,等過了七月再去吧。”趙鈞逸嗯了一聲,問道,“我方才進來的時候,瞧見許多工匠進了府,是要建院子?”
齊宵搖搖頭,略說了花房的事情,趙鈞逸聽着凝眉道:“種花就種花,還用花房!”說着一頓又道,“等建好了我去瞧瞧。”
齊宵輕笑也不反駁。
這邊,蓉卿回去翻來覆去的在床上打着滾兒,明蘭進來瞧見她這樣,問道:“小姐怎麽了?”蓉卿埋頭在被子裏,悶聲道,“我沒事,你去忙吧。”
明蘭納悶的出了門。
蓉卿只要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浮現出齊宵含笑看着她的樣子,再回想這些日子他做的事情,似乎從他回來後,就不怎麽出去過,日日守在家裏,但凡知道她要什麽,就立刻變着法子的弄給她。
好吧,是她後知後覺沒有想到這層,只當是他們是關系好罷了。
如今人家這麽說出來,她就束手無策了。
回了吧,可是到也不算讨厭他,而且會不會連朋友都做不得了?可是不回,那豈不是就和自己說他對毓敏郡主那樣了……
她一時間沒了主意。
前一世她忙着學習忙着打工根本沒有心思考慮這些消遣,這一世更不用提,如今齊宵突然對她這樣,她完全不知道如何處理。
“小姐,那工匠問您,花房是要建在小花園東面,還是西面?”明期掀了簾子探頭看着蓉卿,蓉卿悶聲道,“随便哪邊都成。”
明期被弄的一頭霧水,小姐這是怎麽了,怎麽去了一趟外院回來就成了這副樣子了。
隔了一日,蓉卿才知道趙鈞逸也在外院住了下來,她長長的松了一口氣,終于不用找借口了。
蘇珉來了幾次,還領了鋪子裏的劉掌櫃給她引薦,聊了許久,劉掌櫃确實不錯不但對生意上熟門熟路,言行舉止也是一派大家風範,蓉卿和蘇珉道:“我瞧着到沒有什麽不妥,只是你既是用了他,就要先小人後君子,大家一開始把話說清楚,先簽了合同約說。”
蘇珉聽着也覺得在理,點頭道:“這個主意好是好,可合約要如何拟?”蓉卿想了想,道,“我來拟吧,等寫好了拿給你瞧,你覺得沒問題,就去和鋪子裏所有的夥計都簽了合約。”
“好!”蘇珉笑着說完,又道,“你這兩天是怎麽了,也不見你出去,以前每日都和齊宵說說話,現在怎麽瞧着好像躲着他一樣。”說着一頓凝眉看着蓉卿,“你們鬧矛盾了?”
“沒有。”蓉卿笑着搖頭,“郡王在外面,院子裏又有工匠出入,我這不是不方便嘛。”
蘇珉微微颔首,笑道:“若真是這樣,那我就放心了。”說完起了身對蓉卿道,“眼見就要到七月初七了,這邊有乞巧節,王妃許是會請幾家小姐去王府游玩,問起你來,我便替你應了。”
“王妃?”蓉卿嘆着氣,“知道了。”蘇珉這才放心的出了門。
接下來幾天,蓉卿就悶在房裏一心拟着合約,等拟好了讓人拿去給蘇珉,平洲又給她送了信回來,原來是蘇容君給她回信了,信是夾在給郡主的信中一起過來的,她拆開信,蘇容君先是氣她離家前竟是連她都不曾說,事後她又擔心她,怕她過的不好,知道找到了四哥她就放心了,家裏面二夫人主持了中饋,太夫人又病了讓人關了慈安堂,一概人等拒之門外。
蘇茂源整日待在偏遠中,偶爾進門來除了和二夫人要錢,別無其它的事情,似乎從金礦的事情敗露後,他用錢越發的厲害,蘇容君去給二夫人請安時,常常聽二夫人唉聲嘆氣的。
蘇容玉每隔三兩日就會回來,起初孔姐夫還會陪着,後來就再不見他的影子,聽說他要啓程去京城,準備三年後的春闱,蘇容玉哭着回來和柳姨娘訴苦,說她們新婚夫妻,哪有這樣一分別就是三年的道理。
柳姨娘還去了一趟孔府,孔夫人卻是連面也未露,只讓家裏的媽媽接待了她,說是一個妾室還不至于讓她見。
蘇容玉氣的不行,似是和孔姐夫大吵了一架,在家裏住了十來天,原以為孔姐夫會接她回去,卻沒有料到孔姐夫收拾了行囊去了京城,蘇容玉急忙趕了回去,院子裏空空的哪裏還有孔姐夫的影子。
五哥的婚事定了,就是那位蔣家小姐,定的是明年八月的婚期,還問蓉卿要不要回去,蓉卿看完後嘆了口氣,将信壓在枕頭下面……
晚上蘇珉過來,蓉卿将信給他看過,蘇珉收了信低聲道:“到時候我會派人以廖大人的名義,送封大禮回去。”
“也好!”蓉卿淡淡的道,“我只是擔心七姐,她的婚事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有下落。”
蘇珉也沒有說話,蓉卿心裏卻開始盤算起來。
“八妹!”蘇珉看着她,道,“三哥到京城了。”蓉卿聽着頓時正了神色,問道,“那靜慈師太呢,可被聖上召見過?”
蘇珉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四哥。”蓉卿不由看着蘇珉,問道,“我們如今人在簡王番地,而你更是在簡王麾下做事,你可知道簡王對這件事,到底持一個什麽态度,還有太子,蘇茂渠即是知道這其中有詐,那麽太子就一定知道的,為何太子沒有攔,反而任由靜慈師太進宮了呢?”
“你這個丫頭。”蘇珉笑着搖搖頭,“太聰明了!”說完嘆了口氣,點了蓉卿一句,“你可知道先太子去世時,年紀多大?”
先太子去世時多大?蓉卿似乎聽蘇峪說起過,仿佛五十幾歲的樣子……
這個事情和先太子去世又有什麽關系?
電光火石間,她忽然想起來。
既然先太子已有五十幾歲的年紀,那麽作為長子的太子蘇均武這會兒至少也有三十幾歲了吧?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蘇珉:“四哥的意思是,太子也怕重蹈覆轍?”聖上如今身體康健,再活個十幾年也不是不可能,他已是太子不可能逼宮登基,那麽這次長生不死之藥對于他來說,無疑是一次極好的機會。
聖上駕崩,他就能登基為帝,即便到時候這件事被查出來,遼王也好,簡王也罷,甚至是蘇峪,蘇茂渠……也和他沒有半分的關系。
他一句不知,就能摘了個幹淨。
真是聰明啊。
“那麽簡王呢?”蓉卿捧着茶盅,知道她一開始将這件事想的太過簡單了,他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個算盤,以長生不死之藥為中心,各自都在暗中使力,把事情演變成他們想要的結果,借勢打倒另外兩方。
就像是一個拔河比賽,就看最後誰的力用的巧,誰的力道大!
那麽,簡王會有什麽打算?!
蘇珉見她這樣,就知道她想通了,雖覺得欣慰,又擔心她多慮,輕聲勸道:“這些事你不用管,我心裏有數就成了,斷不會讓你受苦的。”
“不對!”蓉卿皺了眉頭看着蘇珉,“若是事發,到時候大伯那邊必定是幫着太子的,那我們怎麽辦?四哥你想過這個問題嗎?”
蘇珉點了點頭,摸了摸蓉卿的頭,安慰她:“事情還沒到那一步,你不要胡思亂想了。”說完站了起來,“我先回去了。”
蓉卿還想再問,可是蘇珉已經出了門。
他為什麽不着急,是已經有了對策,還是他知道了簡王的打算?
蘇珉的不是得過且過的性子,包括齊宵亦是,他們既然能安逸的住在這裏,就必然是早就做好了選擇,甚至說,早就有了退路或者根本不需要退路!
蓉卿覺得頭疼,她起身穿了衣服,明蘭問道:“小姐要去哪裏?”蓉卿回道,“去外院。”說完,就去外院找齊宵了。
去了外院,齊宵不在反而是趙鈞逸東倒西歪的靠在椅子上,手裏捧着冰鎮的酸梅汁,斜眼看着蓉卿走進來,蓉卿微微行了禮,問道:“郡王,您可見到齊宵了?”
“我也在找他。”趙鈞逸放了杯子,打量着她,“你找他什麽事,我替你轉達吧。”
蓉卿擺着手:“不……不用了。”說完要走,趙鈞逸卻是咕哝道,“一個個的神秘兮兮的……”蓉卿回頭看他,趙鈞逸就站了起來,興致勃勃的看着蓉卿,“聽大哥說你的棋下的極好,咱們殺兩盤好不好?”
蓉卿哪裏有心思和他下棋,回道:“我還有事,改日再與郡王讨教。”趙鈞逸臉一沉,“不行,我現在正無聊,要是出去就肯定被人抓回去,可是躲在這裏不但沒人陪我說話,有時候連個人也瞧不見,你正好來了,我不嫌你好賴,陪我下一盤就成,要是你贏了我就讓你走,要是你輸了就得聽我的,多殺幾盤。”
“那個……”蓉卿擺着手,“我真的有事。”
趙鈞逸就露出一副你走,你走走試試看的表情。
蓉卿嘆氣,點頭道:“只下一盤。”趙鈞逸就嘿嘿笑了起來,兩人将棋盤擺在院子裏,蓉卿執了白子先落了子,十幾手之後,趙鈞逸就和當初的蘇峪一樣,憤憤不平的道,“你要不下就走,何必敷衍我。”
蓉卿也不說話,指了指棋盤,擡着手指一顆一顆的将黑子撿了起來。
“你耍賴。”趙鈞逸瞧着自己的黑子都被她吃了,立刻拍着桌子道,“你自己瞧瞧,你方才下的叫什麽東西,怎麽轉了臉就吃了我這麽多棋子。”黑着臉瞪着蓉卿。
蓉卿沒耐心和他說,就丢了黑子在他棋盤:“那郡王自己看看。”說完拂袖而去。
“喂!”趙鈞逸瞪着她的後影,他長這麽大還沒有人這麽不買他的賬,甩手就走的道理,他氣呼呼的坐下來瞪着棋盤,恰巧蘇珉進了門,他瞪着蘇珉道,“你那是什麽妹妹,下不過我還耍賴!”
蘇珉愣了愣問道:“怎麽了?”趙鈞逸就将方才的事情和他說了一遍,蘇珉垂目去看棋盤,随即哈哈笑了起來,指着幾處道,“郡王是被她的障眼法匡住了,身在局中不自知啊。”
趙鈞逸就低頭仔細去看,頓時明白過來,他剛才從下第一顆棋就落在蓉卿的陷阱裏了,到後來自是越陷越深,自己都看不出來了。
“和她下棋,你就不要管她的路數,只管自己下的自己的。”蘇珉好心教他,“但凡你注意了,就容易被她牽着鼻子走,掉到陷阱裏去。”
趙鈞逸呼出一口氣,不服氣的道:“哼!下次一定扳回一局。”蘇珉卻覺得蓉卿不會再和他下了。
蓉卿回到房裏,吩咐明蘭:“去外面囑咐一聲,若是齊公子回來了,記得來回我一聲。”明蘭應了而去,蓉卿就不安的來回在房裏走着,想着京中的事情。
她要問問齊宵,确定他是不是也和蘇珉一樣,有恃無恐。
吃過晚飯,齊宵回來了,蓉卿和他在小花園中碰見,七八日不見齊宵瞧着蓉卿瘦了許多,他不由問道:“你這兩天可是生病了,怎麽瘦了許多。”
能不瘦嘛,莫名其妙的和她表露好感!
“這事兒等會再說。”蓉卿看着他,問道,“長生不死的秘方送進宮了,想必你知道了吧?”
果不其然,齊宵點了點頭。
“那你是怎麽想的?”蓉卿擰了眉頭,“這件事非同小可,若是事發必定是雷霆之勢,你不可能一點都沒有想過吧?”
齊宵卻是笑了起來,看着蓉卿問道:“你在關心我?”蓉卿白了她一眼,齊宵卻是笑着道,“我心中有數,你不用多煩惱這些事,安心待在家中即可,有我和周常在,定會保你無憂的。”
她要的不是無憂,要的是知道實情。
“算了,我不問你了。”蓉卿擺擺手,“我自己想吧。”說完往回走,齊宵卻是喊住她,輕聲道,“你的要的十八學士,我找了回來,方才讓人送你院子裏了。”
蓉卿驚訝的問道:“難道你這兩天出府,就是為了尋它?”
“倒也不是。”齊宵說的雲淡風輕,“我只是辦事,正巧碰見了,就帶了回來。”
蓉卿才不相信,狐疑的看着他,齊宵又擡手揉了揉她的頭頂,回道:“回去吧。”一頓又道,“下次不要和郡王下棋了,免得又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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灑狗血了。哈哈哈哈哈~
077 表露
恭喜您獲得一張月票
蓉卿回去時,果然房裏的幾個丫頭并着蕉娘都圍在後院的避陽處讨論的興高采烈。
她将買回來的牡丹和芍藥都擺在這裏,等着花房建立好再搬進去,是以齊宵新送來的十八學士亦是擱在了這裏。
“小姐。”青竹見蓉卿幾人回來,笑着跑過來,“您看,這茶花的葉子真大,到時候開了花一定很好看。”
蓉卿笑着蹲下來,十八學士是後嫁接的品種,齊宵拿來的這盆枝美葉肥,她伸手摸了摸葉面,光滑無垢就連花盆亦是官窯出的青花瓷,雖不是極名貴卻也不凡,看得出原主很看重也伺弄的很好,不知道齊宵是怎麽弄到的,人家又怎麽舍得割愛!
“搬到北房間去吧。”蓉卿指着盆子道,“早上端出來曬曬太陽,這兩天日光大,到午時就要搬回來。”
青竹應是小心翼翼和紅梅擡了起來。
蕉娘就笑着走過來,扶了蓉卿低聲問道:“你去外院了?可是有什麽事,我瞧着您臉色可不好看。”往前頭走。
“沒什麽。”蓉卿搖搖頭,這件事現在也不是她能控制的,和蕉娘說了也只能給她多添了煩惱,“只是在想這些花的各自習性,我要怎麽伺弄的好。”
蕉娘見她無事,就放了心,笑着道:“我瞧院子裏那幾株伺弄的就很好,這一些若實在忙不過來,您就細心教教丫頭們,若您不得空她們也能稍做些活。”
她好不容易得了這些花,哪裏舍得讓別人經手,笑着道:“倒不是忙不過,只是怕伺弄不好,敗了它們到是可惜了。”
說着話,兩人進了房裏,擺了冰在裏頭一進門便就是一陣爽意,蓉卿看着又愣了愣,似乎現在處處都能讓她想到齊宵的存在。
蓉卿拿了針線簍子出來,将前些日子給蘇珉縫的衣裳又拖了出來,坐在玫瑰床上認真的縫了起來,蕉娘在一邊給她分着線,低聲道:“七小姐寫信過來,可是說了家裏頭的事情了?”
蓉卿點點頭,将信裏的事情和蕉娘說了一遍,蕉娘回道:“這麽說,孔姑爺丢了六姑奶奶去京城了?”
“嗯。”蓉卿也沒有想到,孔令宇在這件事上會變成這樣的态度,不過她想到孔夫人的作派,想必和她脫不了幹系,孔家在這段婚事中沒有得到半點好處,還成了永平城中的笑柄,這口惡氣孔夫人當然要出在蘇容玉的身上。
蕉娘露出唏噓的表情,想到若是婚事沒有變動,嫁過去的要是八小姐,那現在吃苦的豈不是八小姐,她嘆道:“幸好我們出來了。”
蓉卿就抿唇露出一絲笑容來,道:“即便不是孔家,是張家李家,這門親事我也不會要。”她笑道,“如今我們在北平不也好的很,有哥哥在,有你在……旁的事情也都是過眼雲煙,我們只管過好将來的日子就成。”
蕉娘笑着點頭,回道:“我怎麽也沒有想到,我們還有這樣的一天!”
蓉卿也沒有想到,至少沒有想到,她的生活會與齊宵再有相交之處。
花房建好統共花了十天不到的樣子,一大早蕉娘陪着蓉卿去看,蓉卿站在前頭也是愣住,沒有想到她不過和齊宵提過一嘴細說了一遍,他就能根據她的描述,做的和她想象中幾乎一樣。
門口鋪了大片的未曾打磨的地磚,能擺能放花盆,若是落雨也不會打滑,花房是一層泥磚砌牆,再封木質框架裏頭嵌一層玻璃,能開能關,再落一層泥磚……約莫十二尺高的樣子,屋頂蓋的是通風極好黑瓦,高高的也不覺得熱,直通的門兩頭打開能蹿着風進來,若是都關上再搭上承塵,冬天想必也會保暖。
蕉娘啧啧嘆道:“一個花房弄成這樣,也虧得您想的出來。”蓉卿失笑,她不過想想,重要的還是做的人心思技巧,在這上頭花的心思。
心中微暖,她和蕉娘道:“稍後讓幾個婆子将裏頭打掃一下,通通風,下午我們就将花悉數搬到這邊來。”蕉娘笑着應道,“好!”兩個人在裏面轉了一圈,就出了門,剛一出去就看見蘇珉陪着趙鈞逸以及齊宵走了過來,蓉卿微微福了福。
“這就是花房?”趙鈞逸負手走了過來,在外面看了看,又進去轉了一圈,出來道,“想法倒是很技巧。”她看着蓉卿問道,“你喜歡種花,都精通哪些品種?”
蓉卿微訝看了眼蘇珉,蘇珉笑着道:“她有什麽精通不精通的,不過是胡亂折騰打發時間罷了。”趙鈞逸擺擺手,指了身後道,“能想到這個主意,想必尋常也是細細琢磨過的。”又看着蓉卿,等她回答。
蓉卿只得笑道:“四哥說的對,我倒沒什麽精通的,只是偏愛牡丹一些,有些了解罷了!”
“那正好。”趙鈞逸笑了起來,有點興高采烈的莫名其妙,“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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