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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過兩日你随我去王府吧,我母妃最愛牡丹花,你和她多聊聊,交流交流種花心得,最好能建議她弄一個這樣的花房……”

蓉卿微愣,瞧見蘇珉和齊宵皆是面露笑意,她忽然明白過來。

趙鈞逸這是打算轉移王妃的關注視線,分散她的精力。

她笑着點頭道:“交流自是不敢,若是有幸得王妃賜教一二,便也是蓉卿的榮幸了。”趙鈞逸不在意的擺着手道,“随你們怎麽說,反正只要你能讓王妃弄一個這樣的花房,到時候我一定重重謝你!”

蓉卿輕笑,卻是沒有應。

“王妃怎麽能聽她的。”齊宵微微凝眉,“你這是為難她。”說完拉着趙鈞逸走,趙鈞逸不依回頭問蓉卿道,“我還沒和她下棋呢。”已經被齊宵拉着走了。

蓉卿看着兩人背影,忍不住笑了起來。

蘇珉皺眉看着齊宵,有些疑惑道:“我怎麽瞧着齊宵怪怪的。”以往他話都不多說,更是不會管這些閑事,何況還費心費力日日磨在這裏,給蓉卿建花房。

“八妹!”蘇珉問道,“你和齊宵……”他後面的話沒說完,都表露在臉上了。

“我和他能有什麽,不過朋友罷了,他人仗義你也不是不知道。”蓉卿心裏咯噔一聲,笑着打岔:“四哥,你不說有乞巧節嗎,算算時間也沒有幾日了,不如你和我說說乞巧節的習俗吧。”說完做出請的樣子,請蘇珉去她那邊坐坐。

蘇珉失笑的搖着頭,也沒有多想就和蓉卿并肩走着去蓉卿的院子裏,與她說乞巧節的事情,又道,“……王妃與世子妃不同,當年簡王遠征在外,偌大的王府悉數交托于王妃打理,上有老下有小只有她一人照顧,還要應付來往應酬,所以性子中便就有些強勢,你見了王妃要乖巧一些,她說話時最不喜被人插話,也不要反駁她的意思,安靜聽着就是。”

蓉卿一一應了。

下午,蓉卿帶着人将花盆悉數搬去了花房,她換了件輕便的窄袖,裹了裙子拿着花鏟一盆一盆松土,和蕉娘道:“我想着在後山養點雞鴨,您抽空遣個人去看看,等雞鴨進了院子,糞便一類收集了,咱們也能做花肥。”到是一舉多得了。

“我也正有這個想法。”蕉娘點着頭道,“我明天就讓人在後山圈個栅欄出來,再買點雞鴨回來養着。”說完,又拿帕子給蓉卿擦汗,“我去給你端些酸梅湯來,這會兒喝正涼快。”

蓉卿笑着應是,又蹲在地上移了個位置。

丫頭婆子們進進出出,忽然就安靜下來,蓉卿側目去看不知道什麽時候,齊宵就站在她身後,她昂頭看他,問道:“你怎麽來了,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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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宵沒說話,卻是在她身邊蹲了下來,硬接過蓉卿手裏的小鏟子:“我來弄吧。”蓉卿驚訝的看着他,“你不會,再說怎麽能讓你做這些事!”要去拿回來。

“有什麽能做不能做的。”齊宵學着蓉卿的樣子輕輕的松着土,側目詢問似的看她,“是這樣?”

蓉卿愣愣的點了點頭。

齊宵就真的纡尊降貴的蹲在她身邊,接替了她的事情,一本正經的開始一盆一盆的翻土。

“我來做吧。”蓉卿嘆道,“回頭叫別人瞧見了!”齊宵頭也不擡的道,“瞧見就瞧見吧,這些事也沒說過非得你們女子做!”他說的坦蕩蕩,蓉卿卻是不忍心讓他為了自己,蹲在這樣的花盆前面,翻着土,這些不過是她打發時間的事情,他應該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齊宵。”蓉卿去拿他手裏的鏟子,“還是我來做吧,都說君子遠庖廚,這花房也與廚房差不多,都是女子的專項,若是被人瞧見你在這裏待着,旁人豈不是要笑話你。”

她雖沒有男尊女卑的想法,可這裏的人有!

齊宵就笑了起來,不以為然道:“笑就笑吧!”說完又低頭去做事。

蕉娘端了酸梅湯進來,瞧見蓉卿束手歇在一邊,齊宵竟是彎着腰蹲在地上,她一愣朝蓉卿看去,蓉卿就為難的搖搖頭,蕉娘擰了眉頭将手裏的食盒放在一邊,緊張的對齊宵道:“齊公子,這些事我們做就行了,怎麽能讓您做,其實也是小姐不放心我們笨手笨腳的不懂,弄壞了花根,若不然這樣的粗活也斷不會讓她經手。”她回頭喊外頭候着的紅梅,“快去打盆水來,給齊公子淨手。”

齊宵不得不起身,微微一笑,對蓉卿叮囑道:“天氣熱,這麽多花你總不能都自己伺候,索性請個花匠回來吧。”

說來說去,還是心疼蓉卿!

蕉娘聽出話音來,就怔在哪裏,驚訝的看着齊宵。

她就發現齊公子落在八小姐身上的目光,毫不掩飾的流露出寵溺和心疼來。

齊公子這是……

看上她們八小姐了?

一時間,蕉娘是又喜又驚。

“知道了,知道了。”蓉卿敷衍的點着頭,她買花回來就是為了自己培植,到時候開了花自己也有成就感,若是交給別人,哪裏還有什麽樂趣,“這些事你別管了,趕緊去洗手。”指了指紅梅端進來的水。

齊宵就放了鏟子,走去盆邊淨手,又回頭看着蓉卿道:“聽說王妃請了你去王府過乞巧節?”蓉卿點了點頭,将手中的帕子遞給他擦手,齊宵很自然的接過去擦了,又很自然的揣在自己袖子。

蓉卿想說什麽,當着蕉娘的面還是忍了下來。

“你不用緊張。”齊宵微笑着道,“王妃為人和氣,你守着點分寸,斷不會有什麽事。”和蘇珉說的相似,又叮囑道,“到時候我和周常會在外院,你有什麽事讓人去找我們就成。”

蓉卿點頭。

蕉娘心裏思緒起伏,什麽時候小姐和齊公子關系這樣近?

她竟是沒有察覺到。

再看她們小姐的态度,只怕也是沒有往這方面想。

她忍不住打量齊宵,眉眼外貌自是不必說,家世出身還要再查查,不過瞧着他言行舉止定是不會差,只是不知道他家裏還有些什麽人,婚姻大事他若是不能做主,這樣和小姐相處,到時候豈不是苦了他們小姐。

蕉娘打定主意,一會兒要和四少爺仔細問問。

“蓉卿。”齊宵指了指外面,“我們走走吧。”上次的話還沒有說完呢。

蓉卿哦一聲點點頭,蕉娘看看蓉卿,想說什麽卻忍了下來,指了明蘭跟着她自己則飛快的去找蘇珉去了。

蓉卿揪着手指跟在齊宵後面,很害怕他再說出什麽暧昧的話來,不由主動道:“那個……郡王回去了?”齊宵回道,“沒有,去軍營了。”

“你怎麽不去?”蓉卿脫口而道,齊宵就回頭看她,眼神晦暗不明,蓉卿咂咂嘴,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不去軍營,會不會耽誤了正事?”

齊宵輕笑了起來,停下不動就這麽看着她。

蓉卿被他看的紅了臉,朝後縮了縮生怕他再揉她的頭頂:“你又發什麽瘋,不是要散步嗎,走啊。”齊宵忍了笑意,目光鎖在她臉上,聲音沉沉的,“你這樣,真美!”

“啊?”蓉卿驚訝的說不出話來,她怎麽樣了?低頭看看自己穿着打扮,她今兒穿了一件秋香色窄袖的斜襟短卦,灰撲撲的,頭發也是随意挽了個纂兒連發簪都沒有,哪裏就美了?!

蓉卿忍不住拍了拍衣擺上沾到的泥點子。

齊宵忍不住笑起來,忽然伸手過來不期然的就抓住了她的手,輕聲制止道:“泥點子要沾了水洗,這樣豈拍哪裏就能拍下來!”

蓉卿沒聽到他說什麽,就聽到耳邊噗通噗通的心跳聲,還有自己手心中傳來的溫度,她回頭看看,明蘭和明期縮在花房裏朝這邊探頭探腦的,她又左右看看,方才丫頭婆子都被蕉娘遣走了……

一個人也沒有。

可她還是忍不住緊張起來,手心迅速沁出汗來,想要将手抽回來,可動了幾次,都抵不過對方的力道。

“蓉卿。”齊宵輕聲道,“我知道這樣不合規矩,可我沒有時間了。”他語中帶着誘哄的味道,“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喜歡你,從永平回來的時候,我心裏就放了你。”他指了指自己的心的位置,“我知道我們還會再相見,我也一直在這裏等着你,果然,你來了……”

蓉卿驚訝的看着他,簡直不敢相信,這番話是從齊宵嘴裏說出來的。

她想說什麽,齊宵卻是搖搖頭,又繼續道:“或許對于你來說有些難以接受,可是我迫不及待,不管你現在心裏有沒有我,我齊宵,這一生都會愛你。”

蓉卿很艱難的吞了吞口水,心頭火辣辣的,不知道什麽感覺!

“那天說的話都是我心中所想,這裏不會再有人住進來,你也是這裏唯一的女主人,不管将來還是現在……若是你不喜歡這裏,将來我們再換個宅子,你說好不好?”

好不好?

我怎麽知道好不好?

蓉卿只覺得今天很熱,熱的她腦中迷迷糊糊僅有的一點點清明,也被一團團白影遮住,她根本無法思考,用力抽出手,手足無措的道:“你……你讓我再考慮考慮吧。”

“好!”齊宵點點頭,“蕉娘此刻定是去和周常打聽我的家世。”他頓了一頓,說起自己家裏的情況,蓉卿原本因為他的目的,聽的便有些抵觸,漸漸的也正了神色,驚怔的問道:“……你竟是涼國公齊氏的人?”

蘇堤案她也知道,其中牽連甚廣案情也由一開始的聊聊幾人,在經過數年的演變後,已牽扯了近千人的性命,臨江侯的事情她也聽說過,也曾覺得臨江侯一門死的慘烈,卻沒有想到齊宵母親,就是當年那位義無反顧自缢而亡的徐家姑奶奶。

她看着齊宵眉頭緊緊皺了起來,到底有多少的隐忍和克制力,才能讓他如此平靜的将這些事情說出來,他今年十七歲,事出當年他也不過十來歲的樣子,那樣的打擊,從天堂跌入地獄的感覺,也不過如此吧。

這不僅僅只是外家的覆滅之痛,裏面所包含的東西太多太多,譬如她的母親為何不選擇營救,而是在出事後不顧自己的一雙孩子自缢而亡,還有涼國公府,當年的八大将之一,門庭顯赫在京中無人能出其右,他們當時又在做什麽?

徐家姑奶奶是被逼迫而亡,還是因為受不了家族滅亡的打擊,一時想不開而為?

她不知道,但是齊宵肯定是知道的,不管是哪一種,涼國公府在這件事情的立場,都是微妙的,作為臨江侯的外孫,涼國公的嫡子,他的處境不會好……所以他才避在北平的嗎?

她心疼的看着齊宵,輕聲道:“這些年,你一直在查當年的事?”

齊宵點點頭,不打算瞞她:“是,所以我每年大部分時間都待在這裏,應天與我而言,并無美好!”他鄭重的看着蓉卿,見她眼角微紅,他不忍道,“傻丫頭,我與你說這些,只是想要讓你了解我,了解我的身世。”

蓉卿緊緊擰着眉頭,忽然想起來,人家和她說這些事情,目的是為了……她紅了臉側開目光不去看他。

“這些事躲不過的。”齊宵說的一本正經,真的将蓉卿當成孩子一樣,“你過了明年十月也要及笄了,婚事也拖不了兩年,可你若在北平放眼望去,并無配得上你的男子,到時候無論是你四哥抑或是蕉娘,豈不是都要為你着急。”他輕聲細語的說着,語調不緊不慢,卻能扣住人的心弦,“與其到時候着急,不如眼下将婚事定了,往後你不管做什麽,玩什麽都不會有人說你,且又有我陪着你,豈不更好?!”

蓉卿瞪大了眼睛,若她是真的蘇蓉卿,這會兒定是要被眼前這個人哄的團團的迷了心智了吧。

其實,即便是換做了她,也不得不承認,她動了一點心。

“我知你要求不高,只是想過的順心安逸一些罷了。”齊宵又道,“這些我都能給你,即便将來周常成親,你四嫂進門,有我在也能确保你将來無憂,你說,好不好?”

蓉卿幾乎要拍手稱贊了,一番話說的又好聽又感人,還特別的娴熟,這個騙子,都是用這張無害的臉,去騙小姑娘的嗎?

“這些話,你都和誰說過?”蓉卿眯着眼睛看他,齊宵聽着便就是一愣,随即淡淡然的搖頭,失笑道,“傻瓜,這些話沒有人值得我去說,除了你!”

他目光真摯,語氣溫柔,負手而立微微彎了腰盡量與她平視,就像……就像一個拿着棒棒糖的叔叔誘惑着小姑娘,嘗嘗他手中的棒棒糖。

是苦,是甜,只有拿過來自己嘗了才知道。

蓉卿吞了吞口水。

齊宵依舊是一派淡然,含着微笑,似乎極有耐心的在等着蓉卿給他答複。

“你喜歡我什麽?”蓉卿不解的回視着她,“我既沒得力的外家,更沒高人一等的出生,現在更是連過去也都沒了,外貌普通,針黹女紅不會,文采亦是不通……我一無事處,實在想不到有什麽地方,值得你喜歡。”這是她自己所想的。

齊宵緊緊蹙了眉頭,駁道:“不許這樣說自己。”他頓了頓道,“你說的這些不過是身外之物,我喜歡的蘇蓉卿,只是因為你是蘇蓉卿,與你的身世無關過去無關女紅文采更是無關……”

蓉卿愕然,不得不感嘆他的口才還真是不錯。

齊宵又道:“再說,你怎麽會一無是處,你聰慧,勇敢,敏銳……許多許多的優點,值得被人呵護疼愛,更值得我喜歡。”

蓉卿無言以對。

齊宵正要說話,忽然一側蕉娘陪着蘇珉匆匆而來,蓉卿一怔焦急的看着齊宵就道:“一會兒你千萬別說剛才的話啊。”他下意識的怕蘇珉會看輕齊宵。

齊宵抿唇微笑。

“這麽熱的天,你們站在這裏說什麽呢。”蘇珉笑着走過來,視線在兩人身上一轉,又道,“去八妹院子裏坐坐吧。”又看着齊宵,“我正好有事和你說。”蘇珉顯然已經知道了。

齊宵含笑微微點了點頭,道:“好。”和蘇珉一起朝蓉卿的院子而去。

蕉娘就跑過來拉着蓉卿:“八小姐,你們剛剛在說什麽,我瞧着你臉上怎麽紅彤彤的?”蓉卿尴尬的擺着手,“沒……沒說什麽,今天太熱了。”生怕蕉娘看出什麽來,飛快的回了院子,也不管齊宵和蘇珉說什麽,自己鑽到卧室裏躲着。

蕉娘破天荒的沒有跟過來。

她坐在梳妝臺前,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腦海中就想到齊宵方才說的話,心裏一時亂的理不清頭緒。

不過他有句話卻是說的很對,将來定是避不過嫁人之事,就是她不願意蕉娘和蘇珉也斷不會答應,若是一定要嫁人,那嫁給齊宵會不會好些?

至少,他們在對待很多事情上,無論是角度還是觀點都是一致的。

就如當初她和他初相識,她告訴他打算出府自立門戶,他的反應不是驚世駭俗不是貶低說教,而是設身處事的替她考慮給她出主意,而他同樣将這個話題和蘇峪說時,蘇峪卻是立刻反對!

連蘇峪那樣的人都難以接受,齊宵卻是想也不想的覺得可行。

現在想想,一開始他對于她的想法和行為,都是無限度的接受的。

蓉卿抱着頭不停的嘆氣,又滾到床上躺着,卻是翻來覆去的睡不着,驀地她想起來外頭蘇珉和齊宵還在說話,她騰的一下坐起來,掀了簾子走了出去,站在次間門口,就聽到裏面傳來蘇珉的聲音:“你竟是動了這個心思,難怪我這些日子見你總是覺得你不對!”

齊宵沒有說話,蘇珉顯得有些憤憤不平的樣子:“你小子,難不成當初你請我們住進這裏來的時候,就是已經存了這份心了?”

齊宵還是沒有說話。

不說話就是默認!

就聽到砰的一聲,有人拍了桌子,蘇珉道:“你說你弄成這事出來,你要怎麽收場!”一頓又道,“我八妹天真,單純,你這一番言行示好,她那樣的豈不是被你哄的團團轉。”

蓉卿汗顏!

又怕蘇珉真的和齊宵打起來。

“周常!”齊宵聲音沉沉的,有種讓人心安的沉穩,“我沒有想過要怎麽收場,自當初遇見她,我便打定了主意,無論将來遇到什麽風雨我都會護着她,為她遮風擋雨,你将她交給我,我絕不會令你失望的。”

輪到蘇珉沉默了,是因為,蘇珉太了解齊宵,所以他知道,他從來不會說些空口白話,但凡他開了口,就必定是将一切的事情都想通透了,才會如此。

“齊公子。”這一次是蕉娘的聲音,也有些咄咄逼人的樣子,“您這些話說的雖不假,可您可曾想過,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上有祖母父親,亦有兄長叔伯,這些事豈由您自行做主?”一頓又道,“您這樣,若是傳出去便就是私通啊,我們小姐的名聲要如何是好。”

蓉卿點頭不疊,蕉娘這話說的铿锵有力,将來要是他家裏的人不答應,難不成他們要私奔不成。

她還要再聽,忽然就瞧見明蘭和明期結伴從耳房出來,她忙提了裙子躲了回去……

等明蘭和明期離開,她踮着腳尖再回去,卻沒有再聽到齊宵如何回的蕉娘,但是裏面三個人的語氣明顯變了,有說有笑的樣子……

“這件事就先這樣定吧,等過些日子我們再坐下來細細讨論。”蘇珉說着一頓又道,“八妹那邊先不要告訴她,她的婚事還是由她自己做主,看你自己了!”

齊宵嗯了一聲。

蓉卿愕然,這麽快就将蘇珉和蕉娘說服了?

她忍不住嘆了口氣,摸着牆又回到房裏躺了下來,用被子蒙了頭,她要怎麽辦,怎麽辦!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頭明蘭喊道:“小姐,用膳了。”蓉卿磨磨蹭蹭的爬起來,去了次間,蘇珉提了壺酒正在給齊宵斟酒,蓉卿去看桌子上的菜,都是蕉娘的手藝,且還放了辣椒……

是照着齊宵的口味做的。

蓉卿走到桌邊坐了下來,齊宵的目光就落在她的臉上,見她萎靡的靠在椅子上,眼底劃過笑意,提了酒壺給她斟了一杯……

蕉娘沒有攔他。

蓉卿端了杯子,也不打招呼一飲而盡,又賭氣的伸了出來,齊宵又給她倒了半杯,蓉卿又喝盡了,将杯子伸過去。

齊宵又給她倒了半杯。

“好了,好了。”蘇珉按了她的杯子,“還沒吃飯,這樣吃酒一會兒就會醉了。”

蓉卿嘟嘴不理他,蘇珉一愣看着她,笑道:“怎麽還生我的氣了。”蓉卿不說話,埋頭吃菜……

蕉娘笑起來,幫蓉卿布菜,輕笑道:“小姐哪是生您的氣。”說完看了眼齊宵,“齊公子多吃菜。”

蓉卿就用胳膊肘拐了拐蕉娘,嗔道:“怎麽也沒有見您燒幾樣我愛吃的菜,如今滿桌子都是他愛吃的。”蕉娘卻是一愣,繼而笑着道,“原來小姐也知道是齊公子愛吃的菜?”

蓉卿一愣,朝齊宵看去,就瞧見他滿臉上堆着傻笑。

“笑什麽!”蓉卿白了他一眼,低頭又端了酒吃了一口,齊宵也不生氣,臉上的笑容柔的醉人,蓉卿眼不見心不煩埋頭吃飯。

“慢點。”蘇珉皺着眉頭,“你這個樣子哪裏像是大家閨秀的樣子。”雖是斥責可話語裏卻依舊是寵愛,“若是出了門,可不許這樣。”

蓉卿不理他!

蘇珉就笑了起來,揉了揉蓉卿的頭頂,對齊宵道:“你別介意,她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呢。”生怕齊宵嫌棄的樣子。

蓉卿已經沒有力氣解釋了。

齊宵卻是一本正經的配合着,回道:“她聰慧機敏,雖偶有些任性,卻也不失天真,我瞧着極好!”

蘇珉欣慰的點點頭,蕉娘也高興的道:“齊公子說的對,依我瞧着我們八小姐可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姑娘了,那些小性子,哪個姑娘又沒有呢。”有些王婆賣瓜的嫌疑。

齊宵連連點頭。

蓉卿被氣笑了,擡頭看着三個人,就道:“我什麽樣兒,竟是被你們剖析的很全面。”一頓就看着齊宵,“你點頭什麽意思。”

“小姐。”蕉娘埋怨似的道,“你怎麽能這樣和齊公子說話呢。”

蓉卿眯眼看着齊宵,齊宵就提了酒壺給她斟酒,表情柔和的道:“自是覺得蕉娘說的在理。”

蓉卿徹底沒了脾氣,她灌了口酒,站了起來:“我吃完了,回去睡覺了。”蕉娘一把拉住她,“怎麽才吃完就去睡覺,一會兒該積食了,走動走動再睡!”

“那我回房走動。”蓉卿就頭也不回的出了門,明蘭和明期小尾巴一樣跟在她後面進了房裏,明期鬼鬼祟祟的道,“小姐,四少爺好像答應齊公子了,說等什麽大事定了,就議你們的親事。”

蓉卿不用細想也知道,齊宵定是說服了蘇珉和蕉娘,否則他們的态度怎麽由陰轉晴的。

“我們也覺得齊公子不錯。”明期掰着手指,“長相自是不必說,家世也好,對小姐也好的很,而且為人細心又溫柔……小姐将來要是嫁給她,定是比四少爺對您還要好,那我們就真的放心了。”

明蘭也點着頭,回道:“明期說的沒錯,如今除了齊公子也沒有合适的人,不如早早把婚事定了,反正有四少爺做主,再說,也能把永平的那邊堵住,将來也不能将你胡亂許配出去,您說呢。”

蓉卿靠在軟榻上,拿了本書心不在焉的看着,不理她們!

一個個的,不知道什麽時候,都倒向齊宵那邊了。

“小姐。”明期笑眯眯的走過去,抽了蓉卿的書,“您的書拿反了。”

蓉卿白她一眼,索性丢了書合上眼睛閉眼睡覺。

明蘭和明期在一邊偷笑:“咱們小姐這是不好意思了。”

蓉卿煩躁的翻了個身,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或許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中,連她自己也不知不覺的傾向了齊宵那邊。

不得不說,他這種春雨潤物的手段,确實不容小觑。

忽然的,她想起來,齊宵說他等不及了,為什麽會等不及,他的性格不應該這種急躁的,立刻要答案的人,可他方才的态度,分明就是一副急于求成,恨不得她立刻點頭的樣子。

是出了什麽事了嗎?

蓉卿坐了起來,這些日子他一直待在府裏,并沒有見他做過什麽事,難不成是有什麽事是她不知道的。

會不會和京城的那件事有關?

蓉卿心中一時沒了底,她看向明蘭,輕聲道:“這些日子你注意一下四少爺的動靜,看看他每天都見些什麽人,若是能打聽他都說了什麽些最好。”

明蘭一怔,問道:“小姐怎麽了?”

“沒什麽。”蓉卿就是感覺不太對,算算時間距離聖上傳訊靜慈師太進宮也有十來日了,會不會是京城出了什麽事?“你照我說的去做,這件事不要告訴蕉娘。”

明蘭一向知道蓉卿做事都是分寸的,便點頭道:“奴婢知道了。”

第二日一大早,蓉卿在花房裏待了一日,十八學士異常難養,早上太陽剛出時要搬出來吹風曬太陽,等太陽烈了又要搬去陰涼通風之處,不能太熱亦不能太冷,便是連澆花用的水也有講究。

如此兩三日,齊宵似乎真的忙了起來,早出晚歸并不見他的人,蓉卿也暗暗松了一口氣,真怕再見他又論起成親的話題來。

“小姐。”明蘭進了花房,低聲回道,“四少爺和齊公子這幾日一早就去了王府,待到天黑方才回來,有一天直到亥時方才回府,奴婢問過紅袖和添香,四少爺很少将人請到府中來,回來時身上的衣服也換過,什麽都瞧不出來。”

蓉卿聽着就越發的納悶。

王府雖也有侍衛,可也不用齊宵和蘇珉去操練,那麽他們在王府做了什麽,還要換洗了衣裳才回來呢。

是怕她發現什麽嗎?

她想不通,只能道:“再留心注意着吧。”

轉眼到了七月初七,家裏頭蕉娘也買了許多乞巧的東西,頭一日明蘭和明期帶着丫頭在屋檐底下放了清水,等着第二日中午投針用,蕉娘還辦了穿針賽,說是誰穿的快了,頭一名獎勵一個月的月例。

府裏頭的丫頭們興致勃勃的,一大早爬起來洗了頭發坐在屋檐下說說笑笑。

蓉卿則是由蕉娘親自梳了頭,戴了一只赤金嵌着玉玺石的步搖,又配了一對玉玺石的耳墜,清新素雅的上了淡妝,蕉娘笑道:“我們八小姐越來越好看了。”

蓉卿低頭摸了摸手上的镯子,不由想到了二夫人,不知道蘇府裏頭可辦了乞巧,是不是也這樣熱鬧。

明蘭找了件芙蓉色蓮花紋滾邊褙子,下身一條妃色的挑線裙子,墜了一串珊瑚珠串,盈盈走過來引得明蘭嘟哝道:“我們小姐平日就是不愛打扮!”

蓉卿輕笑,領了明蘭明期和青竹紅梅去了二門,齊宵和蘇珉候在那邊,見她出來兩人也呆了呆,蘇珉頓時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笑着不斷點頭,齊宵則是皺了皺眉頭,想說終是忍了下去。

蓉卿踩着腳蹬上了車,明蘭和明期跟着進去,青竹和紅梅則是一人一邊坐在車轅,車子便跟着蘇珉和齊宵的馬出了側門。

王府和世子府不過隔了一條街的距離,等到了王府門口,就聽到外面傳來幾道脆生生的笑聲,随即馬車颠簸了一下,他們進了王府的內院,跟車來的婆子留在了側門,王府的趕車婆子跳上了車,将車一路趕去儀門邊,随即就聽到婆子喊道:“蘇八小姐,到了!”

還不等蓉卿下車,外頭就聽到趙鈞逸的聲音問蘇珉:“你妹妹呢?”

------題外話------

要是有一天我連着斷更幾天,表找我,我一定是圓寂了……

啊啊啊啊……我要死了…這個月太悲催了。

078 王府

門口原本還停着幾輛車,車邊上婆子丫頭的簇擁着,有三位小姐正踏着腳蹬下車,聽着趙鈞逸的喊聲,紛紛轉頭過去……

蘇珉高大強壯眉目略肅,卻有股淩然之氣,齊宵負手而立五官挺俊,周身氣息沉冷,趙鈞逸陽光俊美器宇不凡,三個人這麽并排站在那裏,引得一幹小姐紛紛紅了臉,低了聲竊竊私語。

蓉卿亦由明蘭扶着下了車。

趙鈞逸看到了她,也不管現在有多少人在,跑了過來攔着蓉卿神秘兮兮的道:“你記得和我母妃說那件事。”又補充強調,“千萬不要忘了,若事成我定當重謝!”

所有的人的視線,又落在蓉卿身上。

疑惑的,思索的,不解的,甚至是豔羨的……

“好!”蓉卿含笑點頭,“郡王吩咐,自當全力以赴,可若不成還望郡王勿責。”她說完,扶着明蘭的手就打算離開,不想與趙鈞逸在衆目睽睽之下說話,成了別人好奇觀望的重點。

“一定要成。”趙鈞逸滿臉的苦惱,“我什麽法子都用過了,如今就靠這個了。”他語氣不由分說,“一會兒敏兒也會幫你的,你不用怕。”一副打算詳細交代的樣子。

蓉卿點頭不疊:“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趙鈞逸這才放了心,還想說什麽,這邊蘇珉喊道:“郡王,我們走吧。”趙鈞逸應了一聲,又看了蓉卿一眼,才走去蘇珉和齊宵身邊,齊宵又看了蓉卿一眼,微微颔首示意她別緊張,蓉卿笑着點頭,才由丫頭簇擁着,跟着幾位小姐進了二門。

這一耽擱,儀門邊已經候了好幾家的馬車,蓉卿暗嘆,王妃是不是借着乞巧之名,将北平城稍有頭面的小姐,都請到府裏來了?

她不由暗暗點頭,借着女子玩樂之名設了宴席,既能籠絡北平各處官員,又能替自己的相看中意的兒媳。

想必,王妃的目的也是這些吧。

過了儀門,瞧見停着三輛清帷小油車,套着嘴和兜着臀的騾子,踢踏踢踏的發出清脆的聲響,蓉卿回頭去瞧身後又走來兩名小姐,她看了自己前面的三位小姐。

六個人,三輛車……

果然,一位穿着鹦鹉綠比甲的媽媽笑着過來,朝衆人微微福了福,笑道:“今兒客來的多,只得委屈幾位小姐搭着坐一坐。”說完,朝六位小姐一睃……

蓉卿皺了皺眉沒有說話,就聽見前面有位穿桃粉褙子,約莫十一二歲的女子開了口,道:“不過一小段路,我和晴姐姐擠一擠就成。”她拉着旁邊一位穿着湖綠褙子,約莫十四五歲的女子的手,“媽媽,我們坐那輛車?”聲音嬌滴滴卻極有分寸。

有人配合,媽媽頓時笑了起來,指了最前頭的一輛車道:“何小姐和賀小姐坐這輛吧。”親自打了簾子,交代了趕車的婆子。

有了開頭,蓉卿就朝另外一邊站着的三位女子看去,就見其中一位拉着另外道:“馬姐姐,我們坐一處吧。”說話的女子皮膚很白,紅潤的仿佛墜在枝頭将熟未熟的蘋果,很甜美的拉着另外一位,“我正好有話和您說。”撒嬌似的笑了起來。

被稱為馬姐姐的女子穿着一件茜紅色素面滾白邊的褙子,面容嬌美氣質端莊,她溫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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