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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已經溫笑着道:“他許是要到十月初來能回來,快要入冬了,山海衛那邊有許多事!”

蓉卿有些失望的嗯了一聲。

趙均瑞看了她一眼,又問了幾句家中可還好之類的客氣話,然後就站了起來說還有事,讓楊氏留蓉卿吃午飯……

楊氏應了送趙均瑞出去。

他一出門,就吩咐王喬道:“去查一查,蘇府的總管是怎麽來的北平!”王喬聞言一愣,随即想到其中的可能性,回道,“屬下這就去。”

這邊蓉卿陪着楊氏在房裏說話,中午楊氏硬留着她吃午飯,蓉卿推辭不過只得留下來吃飯,吃過飯又陪着楊氏在小花園裏散步,楊氏說起蓉卿養的牡丹,還說起花房的事情來,蓉卿笑着道:“都是不成事的,打發時間胡鬧罷了。”

楊氏掩面笑了起來,忽然臉色一變伸手就抓住了蓉卿的手臂,她用力奇大蓉卿頓時疼的擰了眉頭……

“您怎麽了?”蓉卿看着她,又看看她的肚子。

楊氏身邊守着的五六個丫頭,到還算平靜,只當她肚子被胎兒踢了一腳,她驚了一下。

蓉卿第一次見,不由緊張的看着她。

楊氏臉白了半天,才指着下身語無倫次的道:“好……好像有……有什麽東西流下來了。”

蓉卿啊了一聲,不會是羊水破了吧?!

“快去找副滑竿來。”蓉卿沒有生過孩子,這會兒被楊氏臉上的表情吓着了,回頭看着後面幾個也是被吓傻的丫鬟,“再請穩婆和醫婆來!”

“哦。哦。”索性都是大丫頭,平日裏有擔當的人,被蓉卿一喊就清醒過來,有人去喊穩婆有人去找滑竿,蓉卿和兩個丫頭扶着楊氏往路邊的一塊太湖石走去,“您不要怕,這會兒不知道是見紅了還羊水破了,若真是羊水破了大概是要生了,有穩婆醫婆在一定會平安順利的。”

楊氏就抓着她的手,臉色越發的白,手冰涼的道:“真……真的要生了?”

蓉卿哪裏知道,只能憑着僅有的婦科知識答複她:“應該是,您先鎮定下來,寶寶也能感受到您的情緒的,他也會緊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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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不是蓉卿的話起了作用,楊氏住着蓉卿的手,就一點一點鎮定下來。

蓉卿一邊留意着去取滑竿和喊穩婆的人,一邊和楊氏說着話分散她的注意力:“牡丹花素來嬌氣的很,過了五月就不能每日澆水,它愛曬太陽卻有不能一直曬着,熱了冷了都不成……”

楊氏心不在焉的聽着。

蓉卿也緊張的手心出了汗,其實不過兩三分鐘的功夫,蓉卿卻像是過來漫長的一天。

素性穩婆來了,蓉卿将楊氏的手交給穩婆,她暗暗吐了口氣退在了一邊,滑竿也被擡了過來,楊氏被擡進一個側院裏,蓉卿站在門口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趙均瑞去而複返在院子外面就被人攔住,蓉卿第一次見到他露出無措的樣子,迷茫的看着院子裏。

他也是緊張的吧!

“蘇小姐。”趙均瑞轉頭過來看她,沒話找話說似的道,“永平那邊的總管事到訪的事,你先不要着急,這件事我已經派王喬去處理了,往後若是再遇到什麽難事,盡管來世子府!”

蓉卿沒有料到他動作這麽快,有些驚訝的看着他,趙均瑞目光動了動,仿佛解釋似的道:“周常與我如同兄弟一般,他的事我自是要管,你不要多想。”

這算是蓉卿與他認識以來,他說話說的最透徹的一次。

或許和楊氏生産有些關系。

“謝謝世子爺。”蓉卿蹲身謝過,她不指望趙均瑞能将這件事徹底解決,畢竟是蘇府的家事,不過以他的聰明定然能查到這件事和趙玉敏有關,有他牽制趙玉敏,她也少了顧忌!

“世子爺。”這時劉嬷嬷從院子裏走了出來,“世子妃動了胎了,應該是要生了,不過看樣子還要些時間,您不如到隔壁休息會兒吧。”

趙均瑞點頭,又看着蓉卿。

蓉卿有些尴尬,她總不能跟着趙均瑞去旁邊休息,可是讓她站在這裏似乎也有些不合适,況且,楊氏才動還不知什麽時候生下來……她遲疑的正要說話,劉嬷嬷已經開口道:“剛剛得虧了有蘇小姐在,否則那幾個丫頭也亂了陣腳。”說完朝蓉卿福了福,又道,“蘇小姐也累了一天了,實在不敢再麻煩您,一會兒等小世子或是郡主落了地,奴婢再派人去府上報喜去。”

蓉卿松了一口氣,笑着道:“那我就在府裏等世子妃的好訊。”話落,她又朝趙均瑞行了禮,“告辭!”

趙均瑞微微颔首,指了人送蓉卿出去,蓉卿一直到上了馬車,才疲累的靠在車壁上,她怎麽也沒有想到竟然這麽巧,就讓她碰上楊氏生産的事情。

蓉卿一路回去,蕉娘和她說趙總管今天一天求見了好幾次,都被蕉娘不軟不硬的擋了回去,蓉卿擺擺手道:“別讓他随意出去,也不要為難他,晾着就成。”

她就要把趙總管來時的雄心壯志磨平了。

什麽人都不帶,就這樣想将她無聲無息的帶回去,也太小瞧她了。

一整個晚上世子府那邊也沒有消息,直到第二天早上吃過早飯,世子府才有嬷嬷提了紅蛋來報喜:“……生了一位小爺!”

“母子都還平安吧?”蓉卿笑着問道,那嬷嬷點着頭道,“中間有些不順,不過母子都很平安,小爺淨重六斤六兩,落地呱呱大哭了幾聲,其後再逗就都是笑了!”

蓉卿是真的高興,畢竟是個小生命降生了,她讓明蘭打賞了嬷嬷,留了紅蛋,又吩咐蕉娘準備洗三禮的要随的禮。

蕉娘應是,又道:“趙總管在外頭嚷嚷,說我們這樣關着他,他要衙門去王府告我們去!”

“不要管他。”蓉卿說完一頓,問道,“周老回來了嗎?”昨天周老就出去打聽永平那邊的情況了,他說今天就能有消息回來。

蓉卿不知道他們是怎麽打聽的,想必常在江湖行走,有一套專門的辦法和手段吧。

晚上周老回來了,蓉卿急着問道:“怎麽樣?”周老回道,“蘇二老爺已經有四天沒有去衙門了,聽說和劉大人在衙門吵了起來,蘇二老爺還摔了一個茶盅,茶漬濺了劉大人一臉!”

蓉卿皺了皺眉,蘇茂源真的是越來越沒有章法,越來越暴躁了。

“随後蘇太夫人派了身邊的一個媽媽去了劉府,應該是去賠禮道歉的。”一頓又道,“劉府倒是沒有多少的反應,但永平府如今對蘇家卻是退避三舍的樣子,應該是受因為京城蘇三少爺的事情影響,蘇太夫人派了人去京城打聽,前兩日剛從登州上船!”

看來,太夫人和蘇茂源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心裏緊張害怕了吧?!

“周老!”蓉卿拉着周老低聲了說了幾句,周老目光骨碌碌的一轉,哈哈笑了起來,“小丫頭,這個主意不錯!老頭子這就去辦。”

蓉卿感激的看着周老:“辛苦您了。”周老擺着手,道,“五爺把我留下來,就是照顧你的,你要是感謝,就等五爺回來感謝他吧。”

蓉卿面頰一紅,就想到已經上船遠渡的齊宵,不知道這會兒到哪裏了,路上順利不順利……

“那我去了,你等我好消息。”周老喝了口茶站起來,“家裏的事情你吩咐平洲,那小子年紀雖小卻機靈的很,還有外院的那個趙管事先穩住他,實在不行綁了他也成,等我回來再說。”

蓉卿點了點頭,道:“好,我等您回來!”

周老笑呵呵的出了門。

第二日,蓉卿見了趙總管,趙總管真是好口才,她不提蓉卿扣着他不對,只用大義孝道的帽子朝她頭上扣,蓉卿只是笑着道:“……我住在四哥這裏,自是要等四哥回來,趙總管安心住着,若是心裏實在着急,不如先寫封信回去,要是不方便我讓人替你送回去。”

趙總管啞口無言,只得回了外院,木椿就領着幾個小厮沒事兒在他房外頭晃悠……

他第一次無比的後悔,不該聽太夫人的話給八小姐一個下馬威,應該多帶些人手,若不然也不至于現在這樣,反而被八小姐鎮主了。

他們都小看八小姐了。

蓉卿和蕉娘理着去世子府的禮,蕉娘從庫房裏提了幾個胭脂白玉的小挂件,擰了眉頭道:“本來東西也不多,應酬別的地方到也算了,可是去世子府,我們當成寶貝在人家眼裏說不定還瞧不上!”

“也沒有辦法的事。”蓉卿不以為然,“我們沒成家沒立業的,随禮已是不錯,哪裏敢和別人家比!”她提了個葫蘆形的小挂飾,“就這個吧,下午你再去多寶齋買一個長命百歲的金鎖回來,再給我準備些金锞子!”

蕉娘應是,小心翼翼的将東西包好。

蓉卿端茶去喝,正要說話,外頭紅梅唰的一下掀開簾子,驚了蕉娘一跳正要啐她,紅梅已道:“小姐,毓敏郡主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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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6 順勢

趙玉敏穿着了一件茜紅色纏着粉白玉蘭的通袖薄襖,面無表情的由婆子丫頭簇擁着走了進來。

蓉卿微微蹲身行了禮,喊道:“郡主!”

趙玉敏也不看她,直接在主位上坐了下來,眼神似利箭一樣落在蓉卿身上,輕蔑一笑。

蓉卿直起身,吩咐站在一邊愣怔的明蘭去泡茶,明蘭露出遲疑的樣子,看了看明期,明期微微颔首拉着青竹護在了蓉卿身後。

“不知郡主光臨寒舍,有何吩咐?”趙玉敏這樣,蓉卿也不想裝作熱絡,淡淡的笑着在下首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趙玉敏撇了她一眼,冷聲道:“我瞧你過的自在的很嘛!”一頓四處掃了一眼,“還真是小瞧你了。”

“郡主何意?”蓉卿搖搖頭,“蓉卿不明白!”

趙玉敏冷哼一聲,就道:“和我裝模作樣,你讓我大哥去訓斥我,你也會不明白?”說着一頓又道,“我告訴你,不管他怎麽訓斥都沒有用!”

蓉卿詫異,沒有想到趙均瑞在這個檔口還有空訓斥了趙玉敏。

趙玉敏盯着蓉卿就道:“你不用和我遮遮掩掩的,我明人不做暗事,否則我也不會讓華嬷嬷去引趙總管進城門。”

這一點蓉卿還是相信的,趙玉敏的性格從一開始她就很清楚,她很自我亦很任性,但卻也有她身為郡主的驕傲和底線,和趙鈞逸一樣,我若不高興你也不能笑着和我說話……

所以,當得知是她引的趙總管來北平時,她反而松了一口氣,至少事情沒有牽扯到蘇珉身上,和政治無關,沒有那麽複雜。

“人呢!”趙玉敏朝外頭看着,聲音提高了一分,“給我進來!”

蓉卿眉頭微擰,順着她的視線看出去,就瞧見趙總管正被兩個婆子護送着進了院子,趙總管仿佛見到救星一樣,快步走了進來當頭就跪在地上朝趙玉敏行禮,喊道:“郡主千歲,您要給小人做主啊。”

趙玉敏就得意的看了眼趙總管,道:“做主,我當然要做主!”她話落,就看着蓉卿,道,“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個就是你和趙總管回去,我什麽都不說,這件事就翻篇了,另一個就是你留在北平,但是你要想好了,身敗名裂你到底背不背得起。”說完,露出一副運籌帷幄得意洋洋的樣子。

蓉卿嘆了口氣,她有種在和小孩子玩過家家游戲的感覺。

她應該羨慕,趙玉敏真的被簡王妃保護的太好了。

趙總管也朝蓉卿看過來,這兩日忐忑不安的大石終于落了下來,有郡主做主他倒要看看八小姐能有什麽法子,女子還是名聲最重要,八小姐除非不要名聲,否則就得跟着他回去。

即便她真的不要臉面,那她現在和郡主結了梁子,這北平城她也難以立足了。

心裏想着,趙總管這兩日所受的氣,頓時消散了不少。

蕉娘急的也跪在地上,她求着趙玉敏道:“郡主娘娘,我們小姐不過一個弱女子,一路走來種種不易當初您在永平時也曾輕眼目睹過,如今小姐好不容易和四少爺相聚,過了幾日舒坦日子,奴婢求求您不要為難我們小姐。”她說着一頓又道,“若是小姐平日有得罪您的地方,還請您大人大量,不要計較!”

趙玉敏想到在雪峰寺的事情,還有那一日她在蘇府親眼目睹孔令宇和蘇容玉的事情,目光動了動她哼了一聲,道:“她容易不容易關我什麽事,我又沒對她怎麽樣,就是讓她哪裏來的,回哪裏去!”

蕉娘還要再說什麽,蓉卿起身将她扶起來,輕聲道:“您去歇着吧,我和郡主說說話。”蕉娘淚眼朦胧的看着蓉卿,蓉卿笑着朝她搖搖頭,道,“放心,不會有事的。”示意明期帶蕉娘下去。

趙玉敏昂着頭俯視着蓉卿,等着她回自話!

“郡主!”蓉卿依舊笑看着她,問道,“蓉卿可否和您單獨談談?”趙玉敏的結在齊宵身上,她若想解開就還是要從這上面入手。

趙玉敏一愣,沒想到蓉卿會這麽說,站在她身邊的華嬷嬷的就皺了皺眉頭,戒備的看着蓉卿,輕輕扯了扯趙玉敏的衣袖。

“談就談!”趙玉敏回頭看着華嬷嬷,“你們去外面等我。”又冷眼看着蓉卿,“晾她也耍不出什麽花招來。”

蓉卿點着頭:“您是郡主,借我兩個膽子,我也不敢對您如何。”

明蘭和青竹也猶猶豫豫的不想出去,蓉卿微微搖頭兩人只得當先出了門,華嬷嬷擰了眉頭也遲疑的走了出去,趙總管依舊垂手站在一邊,蓉卿就朝她看過去,眼神微冷,趙總管一愣縮了縮還是跟着衆人退了出去。

暖閣的門被明蘭自外面關上,房間裏頓時安靜下來。

趙玉敏看着蓉卿,挑眉問道:“有話快說。”一頓又道,“我念我們相識一場,才會對你手下留情,否則我直接讓人宣揚出去,莫說是你便是周常往後在這裏也沒了臉。”

蓉卿苦笑。

趙玉敏又道:“我趙玉敏做事向來光明磊落,你只要答應我的要求,離開北平,和齊宵再不見面,我絕對不會為難你!”

“郡主這件事做的可不磊落。”蓉卿搖搖頭不認同的看着她,趙玉敏眉頭一擰,騰的一下站起來,氣勢洶洶的道,“哼!我如何不磊落,我若是真的與你耍手段,你便是不明不白的死了,我也敢和你保證,沒有人能查得出來。”

“是!”蓉卿點着頭,哄着她,“可即便如此,這件事我還是不能認同。”她頓了頓,在趙玉敏變臉以前又補充道,“郡主這樣針對我,是為了齊公子是不是?”

趙玉敏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仿佛在說,若不是為了她就單單一個蘇蓉卿我還不放在眼裏。

“郡主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蓉卿在她面前坐下,露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樣子,“感情這件事本來就是兩情相悅的,即便不能一見鐘情也總有個日久生情,彼此沒有互相愛慕,單你一人強求,臆想,又怎麽算愛情呢。”

“沒有你,齊宵就一定能喜歡我。”趙玉敏倔強的別過臉去,一副不服輸的樣子,蓉卿又道,“郡主錯了,若是齊宵不喜歡你,即便沒有我蘇蓉卿,也會有王蓉卿,劉蓉卿……”

“不會再有別人!”趙玉敏皺着眉頭,嫌惡的看着蓉卿,蓉卿笑着道,“對于您和齊宵的事,想必王妃娘娘也勸過您的吧……”趙玉敏就想到簡王妃說過的話,她不由冷哼一聲,蓉卿又道,“感情的事情很奇妙,有時候你拼盡全力的争取,卻得不到那個人的回眸一瞥,可是有時候你不經意間,卻能收獲某個人一生一世的追随愛戀,可這些感情若想要長久,歸根結底還是兩情相悅,即便最後你強求成功了,你依舊得不到幸福!”

母妃也曾和她說過這些話,趙玉敏橫眉冷對:“你少和我廢話,我就問你,你到底是走還是不走。”

“我不走。”蓉卿搖搖頭,“我方才說郡主此行不夠光明磊落,并非說的氣話。郡主若真的喜歡他,就該光明正大的追求自己的幸福,他若拒絕那你也輸的坦蕩蕩,像您這樣,便是将我趕走了,我若真的和齊宵有什麽,您也是拆不散的。”

“你!”趙玉敏瞪着眼睛看她,指着她鼻子道,“你敢!”

蓉卿失笑,輕聲細語的道:“我當然敢!”趙玉敏被她氣的說不出話來,蓉卿說這麽多當然不是為了和她翻臉,“您這樣逼着我走,不管我們之間是不是您所想的那樣,他都會怨您。”蓉卿微頓,又道,“對于你來說,不會在此事上獲得半點好處。”

“他怨不怨我不關你的事。”趙玉敏語氣明顯比方才軟了一分,“況且,他只是現在不喜歡我,不代表以後都不喜歡我,只要給我時間,一定能将他的心留在我身上。”

“這我不知道,卻也不能否認!”她記得她接了一個離婚的官司,委托人是女方,因是男方先提出的離婚,所以女方要求男方淨身出戶,不管是孩子還是名下的財産,男方都不能得到半毛錢。

她在去之前,查過對方夫妻的財産共有,得知真正夫妻雙方的共同財産只有名下的那套房子,而男方的公司以及車都是他的婚前財産……她為了打贏這個官司,做了許多的努力和準備,在去男方公司的路上,她甚至在心裏模拟了談判時對方的可能會說的話,以及相應的反應。

那一場談判很成功,雖然最後公司沒有全部歸在女方名下,但他們的孩子卻得到了男方持股的百分之五十……事後她也得到了豐厚的報酬。

她明白,想要成功的達到自己的目的,就要占住底線,然後否認對方瓦解她心中的底線,在她松懈時又加以認同,讓她有種失而複得被認同的滿足感,這個時候再傳達自己的觀點,說服她讓步,若能雙贏自是最好!

“郡主出身顯赫,容貌亦是一等一的,性格更是活泛開朗,莫說男子便是我當初,亦是存有好感。”蓉卿輕輕一笑,很真誠的誇贊她,“所以,齊宵會不會動心,我真的不知道。”

趙玉敏重新坐了下來,端了茶盅慢悠悠的喝着茶。

蓉卿卻是話鋒一轉,笑着道:“可是這些似乎與我并無關系。”她話落,趙玉敏一怔皺着眉頭正要反駁,蓉卿已搶先道,“您看,不管是您的出身抑或是魅力,還是齊宵的那顆心,都是我無法左右和控制的。這是你們之間的事情,郡主現在遷怒于我,對于我來說是不是太委屈太冤枉了些?”

趙玉敏沒有說話,卻也沒有反駁。

“郡主現在将我陷在兩難之地,其實對于您和齊宵之間的事并無幫助,您這樣不但不夠光明磊落還有些多此一舉。”她在趙玉敏對面坐下,提了茶壺給她斟茶,“更何況,我來北平是因為我四哥,我四哥在您父王麾下效力,王爺愛才對我四哥贊賞有加,我若走了必定會影響我四哥,咱們女兒家的事情,總不能影響王爺的用兵用人吧,現在非常時刻郡王還在去應天的路上,事情朝夕變化無端,咱們不能分憂總不能添亂吧,您說是不是?!”

“你說了這麽多,不就是讓我不要趕你走嘛。”趙玉敏沒了方才的強勢,又道,“可是齊宵現在喜歡的是你,你若不走,我怎麽努力也沒有用。”

繞來繞去又繞回來了,蓉卿忍不住撫額:“他喜歡誰你我都左右不了,可是您卻可以左右自己的選擇,是要堂堂正正的站在他面前,即便将來彼此無情卻也不會生恨,還是情沒了彼此見面也成了仇呢。”

趙玉敏嘟着嘴又騰的一下站起來:“怎麽左右不了,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将來他一定會喜歡我。”蓉卿失笑,點着頭道,“既是這樣,您何必還執拗呢!”

她們說話聲音不高,華嬷嬷一時聽不到裏面的聲音,就試探的敲了門,裏面沒有人回答,頓了一刻她正要再敲,忽然就聽到啪的一聲,瓷碟碎裂的聲音,她唬了一跳慌忙推門而入,喊道:“郡主你沒事吧!?”

話落,華嬷嬷一愣,就看見趙玉敏正氣呼呼的坐在炕頭上,腳底下是碎裂的瓷碟和玻璃,她雖臉頰被氣的微紅,但人卻沒有什麽事,華嬷嬷松了一口,又去打量蘇小姐,就見她正笑盈盈的站在一邊,臉上沒有淚痕更沒有悔痛驚恐的模樣。

她還以為蘇小姐礙于臉面不當着衆人的面求郡主,所以關了門去說,怎麽現在反而颠倒過來,成了郡主負氣她反而雲淡風輕了?

剛剛她們到底說了什麽?

蕉娘也領着明蘭和明期走了進來,蕉娘将蓉卿護在身後,戒備的看着趙玉敏。

“都給我滾!”趙玉敏手臂一揮,又将炕幾上唯一的一件官窯粉彩的茶盤砸在了地上,嘩啦啦碎了一地,她瞪着衆人道,“都進來做什麽,給我滾!”又回頭要去找旁的東西砸。

蕉娘想說什麽,蓉卿朝她搖了搖頭。

她就像是個得不到糖果的孩子,憋悶的情緒不發洩出來,她不會罷休的。

華嬷嬷帶着身邊的丫頭,朝後退了退,面無表情的候在一邊,一屋子的人就瞧着趙玉敏丢了果盤抓茶盅,淬了春瓶摔花瓢……

就聽到噼裏啪啦的一陣亂響。

蓉卿終于體會到,那一日齊宵是什麽樣的心情!

她只能苦笑,希望這位大小姐能将東西都砸了以後,想通她方才苦口婆心說的一番話。

“郡主!”忽然,王喬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衆人一愣就看見王喬束手站在門邊,蓉卿頓時松了一口氣,王喬能來,看來趙均瑞應該是知道了,趙玉敏轉身過來動作一頓,手裏還抓着一個從博古架上拿下來的翠玉盆景,見着王喬她眉頭一橫,想也不想就沖王喬丢了過來,王喬身形一避輕巧的接住,随手給躲在門邊的青竹,朝蓉卿抱了抱拳,對趙玉敏道,“郡主,世子爺在府外,請您和他回府。”

“滾!”趙玉敏這一番動作,發髻也散了下來,松松的墜在肩上,樣子很是狼狽,她也不管怒看着蓉卿,“你和我說這麽多廢話,我今兒記住了,我到要看看能用什麽手段。”一頓又道,“你要坦蕩磊落,好!咱們走着瞧,看到最後誰會贏!”

蓉卿不回她的話,只去看王喬。

王喬垂着臉,聲音刻板不留餘地的道:“郡主,世子爺吩咐小人,若是郡主不肯回去,就讓小人用非常手段。”他話落目光就落在護着郡主的華嬷嬷的身上,又道,“世子爺還說,郡主身邊皆是一群刁奴,今天一個也不用再回王府,直接領去發賣了幹淨!”

華嬷嬷等人臉色一變,絕望的朝趙玉敏看去。

“王喬,你好大的膽子!”趙玉敏指着王喬,王喬只當沒看見,站着一動不動,華嬷嬷卻是怕了,一衆人跪在地上求趙玉敏回去,趙玉敏瞪着蓉卿,忽地拂袖冷哼一聲推開王喬就出了門。

華嬷嬷如蒙大赦,帶着幾個丫頭飛快的跟在後頭。

趙總管候在門口,見趙玉敏出來忙要跟上去,可趙玉敏看也不看他,下了臺階就飛快的出了院門。

“世子爺說,郡主砸掉的東西,請蘇小姐列個單子,一切由郡主照價賠償!”王喬抱拳看着蓉卿,蓉卿擺着手,回道,“不用了,都是些小玩意并不值錢,還勞煩王統領轉告世子爺。”

王喬打量了蓉卿一眼,又撇了眼站在門邊的趙管事:“世子爺吩咐,若是有的事八小姐不方便,就讓小人幫着八小姐處理了。”說完,轉頭就去看趙管事。

殺氣騰騰。

趙管事面色一白,渾身的冷汗跐溜一下就冒了出來,靠在門邊上,連大氣都不敢喘。

“不用了。”蓉卿忍着笑,王喬也不過是吓唬趙管事,趙均瑞又怎麽會真的插手她的家事,即便做也只會暗中相助,“謝謝世子爺關愛,這件事我知道怎麽辦!”

王喬果然沒有再強求,冷冷的睃了一眼趙總管,朝蓉卿抱拳告辭而去。

待人一走,青竹癱坐在地上,拍着胸口道:“這位郡主娘娘,好大的脾氣!”蕉娘也心有餘悸扶着蓉卿,小心走到炕頭上坐下,看着一屋子的狼藉,無奈的搖搖頭,問蓉卿“郡主砸了這一通,還會不會再鬧了?”

“不知道。”蓉卿也滿臉的無奈,“希望她能想通吧。”

趙玉敏被押着上了馬車,果然見趙均瑞正盤腿坐在車裏,她憋着嘴賭氣似的離趙均瑞遠遠的,趙均瑞笑着摸了摸她的頭,就道:“你啊,脾氣怎麽就不能改一改呢。”

“我憑什麽改!”趙玉敏拍掉趙均瑞的手,“要改也是別人改,您就整天胳膊肘向外拐,不幫着反而落我的面子。”

趙均瑞嘆了口氣,哄着她道:“我怎麽沒有向着你,周常守着山海衛,你就跑到這裏來欺負他妹妹,若是被他知道分了心釀成了大禍,到時候父王可不會饒了你。”趙玉敏不服氣,道,“我又沒有無中生有,是她自己留了尾巴讓我捏,怪的了我嗎。”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弱點,你這樣咄咄逼人,逼着她回家,不是欺負又是什麽?”趙均瑞很耐心的勸着,“你沒傷着她吧?!”

趙玉敏轉頭就怒看着趙均瑞:“大哥是不是太關心她了?我有沒有傷着她,您怎麽不自己去看看,大嫂在家裏生孩子,你不回去看侄兒反而追着我到這裏來了,還從來不知道您這麽清閑!”

“敏兒!”趙均瑞眉頭一擰,聲音頓時冷了下來,趙玉敏脖子就是一縮,她知道趙均瑞很少發火,可但凡發火卻是雷霆之怒,“我不說了還不行嘛,你說我傷着她,您也不想想她那張利嘴,都能把死的說成活的了。”語氣有些心虛有些無奈。

趙均瑞嘆了口氣,放柔了語氣,問道:“你與我說說,她怎麽和你說的。”趙玉敏就将蓉卿的話,原原本本的複述了一遍。

趙均瑞聽着眼底就露出笑意來,果然是一副伶牙俐齒,也難怪敏兒會沒話反駁,只能砸東西出氣!

“好了,好了,回去吧。”他摸了摸趙玉敏的發髻,“瞧你這樣子,一會兒母妃知道了,定是要責罰你。”

話落馬車嘚嘚的動了起來,趙玉敏委屈的撲簌簌的落着眼淚。

雖然她發了一通脾氣,可是她卻知道蘇蓉卿說的對,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強扭的瓜不甜,可是她就是沒有辦法做到,她前幾天好不容易想到把蘇蓉卿趕走這一招,今天被蘇蓉卿一說,她也不得不動搖了幾分,她心裏明白齊宵喜歡不喜歡自己,其實和別人都沒有關系!

可是她就是受不了齊宵喜歡別的人!

蕉娘帶着丫頭們将房裏收拾幹淨,心疼的道:“幸好擺的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要不然可怎麽是好。”

蓉卿靠在炕頭上,不由埋怨起齊宵給她留了個麻煩,随後又想到他人還在路上,心裏又不免擔心,再怒也消了一些……

亂哄哄的鬧了一上午,中午大家在一起吃了飯,蕉娘和蓉卿道:“趙總管說要出去走走,木椿将他攔住了,小姐,周老什麽時候回來?”

“他去永平,最快也要十來日才能有個來回吧。”蓉卿回道,“先留着他,別讓他出門。”他見郡主這條路走不通,定是動了別的心思了。

蕉娘應是。

第二日一早,蓉卿收拾妥當去世子府觀小公子的洗三禮,由穩婆抱着白白淨淨的非常可愛,因着去的人皆是些夫人,她一個姑娘家在裏頭太引人注目了,便送了禮和簡王妃以及楊氏打了招呼就打算回來。

簡王妃笑着和她道:“敏兒小孩子心性,你別和她一般計較。”蓉卿忙蹲身行禮,回道,“郡主單純直率,蓉卿只有喜歡的份,怎麽會有別的心思,還請王妃莫要怪蓉卿不懂事務,惹得郡主生了怒才好。”

“你們一般大,吵吵鬧鬧的轉身就和好了。”簡王妃滿意的看着蓉卿,笑道,“等過幾日你去王府吃飯,我讓她給你賠禮道歉。”

簡王妃能這麽說,已是給了她天大的臉面,若真要趙玉敏賠禮道歉,那她這北平也真的不用再待下去了:“不敢,應該是蓉卿登門向郡主道歉。”

簡王妃笑着點頭,又有人來找她回話,蓉卿便借勢告辭出了世子府。

過了四日,她便真的讓蕉娘準備了禮去了王府,趙玉敏避而不見,蓉卿就笑着陪着簡王妃說了半日的話,簡王妃要留她吃飯,她推辭了回了府裏,剛到府中,平洲來找她,回道:“小姐,四少爺回了信,說是他那邊事情多一時走不開,不過他讓小人将趙總管綁了送回永平去,後面的事情他會去解決。”

蘇珉要怎麽解決?

蓉卿不想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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