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12)

說是這位周霖少爺會繼承聚寶樓,畢竟羅老板的夫家姓周,而羅老板的女兒又遠嫁,從來沒有來過聚寶樓,除了聚寶樓中幾個管着工藝的老師傅,其他人都對這位周霖極盡的讨好。

周霖少爺看到他畫的圖紙後,就讓他暫時瞞報這件事情,圖紙他會想辦法去賣到手。他想用這張圖紙去讨好羅绮。

最終舒易還是屈服于周霖,沒有将古圖的事情上報上去。畢竟聚寶樓的未來主人,相信只要周霖找他一個錯,去羅老板耳邊嚼幾句,那他的工作就斷送了,現在沒有學歷背景,想在上海找一份穩妥的工作是非常的困難,他不能冒這個險,只要周霖自己不說,他不說沒有人知道那天那個女孩來找他推銷過古圖紙。

羅绮很快看完了報表,她已經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邊神情略顯緊張,目光讨好的少年身上。

“周霖,這個月跟着幾個師傅學到了些什麽?”羅绮問道。周霖是周家族裏面出動族會讓他們夫婦收養的小孩,是丈夫哥哥的長孫,資質和各方面在族中小孩裏面,也算是出類拔萃,近幾個月這個少年吵着要來聚寶樓學畫圖和參與飾品制作工藝,她也沒有拒絕,讓他進了聚寶樓,從一個學徒做起。加上這個月他也算是學習了三個月,羅绮幾乎每個月都會考校他。

“學會了分辨珍珠的品質,學着設計畫了圖。”周霖非常自信的說道,一邊他還呈上了他所畫的圖畫。雖然他對此還非常的不以為然,他覺得要學習的應該是管理聚寶樓才是,讓他當一個學徒完全是埋汰了他,無奈家中的父母和老太太千叮萬囑一定要在聽羅绮的話,什麽事情都要多聽少說。

特別家裏還安排了一個老嬷嬷在身邊,時刻提點他的行為。據說在他之前族中也送過來幾個小孩,不過全被他爺爺送了回去。不過他還是認為他和那些族中其他小孩是不一樣的,他的爺爺和周定邦畢竟是一母同胞,他爺爺也是因為母親又生下了龍鳳胎,這才舍得他這個長孫過繼到周定邦這裏。雖然還沒有真正的辦手續,可是在血緣上他才是周家真正的長子嫡孫。

羅绮看了一眼,就把畫放到了一邊,“你說說珍珠的品質吧!”

“分辨珍珠的品質有六種方法。

大小:珍珠品質評定最重要的原則之一。珍珠粒徑越大,孕育的過程越艱難,價值就越高,民間素有“七分珠、八分寶”之說。在行內,珠寶級的珍珠珠徑至少達到9毫米以上。

形狀:分為正圓形、圓形、橢圓形和異形(即不規則形狀)4個級別。珠寶級珍珠一般要達到圓形以上。一般來說,異形珠無論多大都不能達到珠寶級。

顏色:珍珠顏色豐富多彩,以金黃色珍珠價值最高。

光澤:所謂珠光寶氣,珍珠的光澤是由珠子表面的反光形成,除了在表面,也在珍珠層的內部反射,造成發亮閃耀的光芒。光澤好的珍珠有強勁而尖銳的反光,珍珠表面的光和暗的範圍有較大的對比。相反,光澤差的珠子不甚閃亮,而反光程度偏弱,看上去就像掃了一層粉在表面的感覺,又稱呆光。

珠層厚度:業界通常分5個等級:0.25mm以下的稱為極薄,0.25~0.35mm的稱為薄,0.35~0.5mm為中等,0.5mm的稱為厚,而珠層厚度在0.5mm以上的稱為極厚。珠寶級珍珠通常要達到極厚的标準。

光潔度:珍珠表面越光滑,瑕疵越少,品質越高。世界上沒有一顆完美無瑕的珍珠。些許的瑕疵有一種自然的美。”

聽完這些羅绮點點頭,算是對周霖的這個答案表示滿意。

“我們聚寶樓的第一款珍珠飾品是什麽?”她接着問道。

第一款珍珠飾品?這回周霖心慌了,以往兩個月這位奶奶可沒有這樣不按理出牌過,他心虛的看向自己的授業師傅,這個月教他珍珠知識的是樓裏的一個專門設計珍珠飾品的老師傅,他只記師傅只告訴了他樓裏最出名的一件珍珠飾品是清宣統年間為南方珍珠世家魏家嫁女所設計的一款珍珠鳳冠,這款珍珠鳳冠用了大小三千六百八十顆頂級金珠做成,一頂鳳冠轟動了南方,也讓聚寶樓一夜成名。

“樓裏最出名的一款珍珠飾品……”

“停,我只問你第一款珍珠飾品,沒有問你最出名的。”周霖的話被羅绮瞬間打斷。

周霖瞬間雙頰憋的通紅,在這麽多的聚寶樓高層面前他這個準繼承人居然挨批,着讓他的臉往那邊擱?

“奶奶!孫子愚笨沒有記住,只是第一款珍珠飾品對聚寶樓有意義嗎?我覺得記住聚寶樓成名之作就好了呀!”周霖讨好的叫道,用示弱的方式反駁。老嬷嬷和他說過,老妖婆就是口硬心軟,如果做錯了事情,只要在第一時間認錯,她就不會太過苛責,只是他的那位姑姑被周家的老祖宗養歪了,事事和老妖婆作對,這才母女離心。

否則按照傳統聚寶樓是女方的嫁妝,哪輪得到族中人的窺伺?怎麽說都是給姑姑做的陪嫁,可惜姑姑自己不争氣,不但沒有學上老妖婆的半分本事,還執意遠嫁。

“周霖,我說過在店裏沒有祖孫的輩分,你要叫我老板。”羅绮的目光忽然變的嚴厲。

054 屈辱

“聚寶樓的每一款飾品都是凝聚着每一個匠人的心血,是我聚寶樓成長起來的點滴,第一款珍珠飾品更是對聚寶樓意義非凡,”羅绮道。

“可是師父并沒有教過我什麽第一款珍珠飾品。”原本周霖還想着幫助自己的授業師傅隐瞞一下,畢竟這也是讨好師傅的一種手段,現在聽到羅绮的苛責他就不想隐瞞了,被羅绮難看和在交惡樓裏的一名工匠師傅之間他選擇了後者,畢竟他是主人,樓裏的師傅即使現在不聽他的使喚,總有一天他們會巴上來交好于他這個未來的主人。

“這個還用教嗎?珍珠閣的房間裏就有圖畫,你這一個月連珍珠閣牆上的畫都沒有記全,太讓我失望了。”羅绮皺眉。“林師傅你沒有讓他看畫嗎?”這句話是羅绮問周霖的授業師傅的。

“是我平時對他校考不嚴,請老板責罰。”林家成低頭道。

周霖細眯起眼,有一瞬的不敢置信,他比誰都知道這個師傅沒有對他的身份有多上心,現在卻幫他維護,還是他和他一樣,知道羅绮的性格?反退為進。

“不,師傅沒有錯,我第一天學習的時候師傅就讓我浏覽珍珠閣牆上的畫,我一直以為那些畫平時也可以看就一直在學習別的東西。”周霖搶下道。

“別的東西?別的東西是什麽?就是這些連基本的白描知識都沒有學好的設計嗎?”羅绮将周霖前面給她的那疊紙丢在了他的面前,紙張不多,飄揚起來散落在四處。“先學好基本知識,以後不要讓我看到這些垃圾。現在你可以出去了。”

這是打臉,狠狠的打臉呀,周霖攥緊了拳頭,如果在私下這樣被打臉也就算了,現在卻是在聚寶樓這麽多高層面前,這讓他以後怎麽在這些人面前有威信可言?好在老太婆總有一天年紀會大,一抹怨恨在他眼中閃過,他退了出去。

就算是在周家也沒有人給他這個周家的堂堂少爺臉色看過,在關上門的瞬間,他的目光向後一甩,怨毒射向緊閉的大門。不過這也不過一瞬而已,轉眼,他又恢複了風度翩翩,為人和善,又好學的周家少爺。下樓,他又彷如無事一般的和店裏值夜的守衛打成一片。

“大勇,晚上是輪到你值夜呀!”周霖微笑的向守衛打招呼道。在聚寶樓,晚上都有幾個守衛輪番守夜,這幾個守衛在白天的時候扮作普通員工做跑腿打雜的工作,晚上就睡在店裏,一旦有情況就會拉響店裏的警報,只有為數不多的自己人才知道整家店外松內緊。

“周少爺,這麽快開完會啦!”守衛哪裏知道周霖剛被上面轟了出來,所以正中周霖的痛處。

“……祖母怕我悶就讓我先出來。”少年臉不紅,氣不喘的撒謊道。畢竟他也是要臉的,總不能對一個守衛說是被轟下來的,那他堂堂少爺以後不用在這些普通員工面前擡起頭做人了。

“羅老板真是心疼您,以往那些主管下來都是灰頭土臉的被轟下來的,羅老板平常雖然和善,對員工福利也比一般店家好,不過例會的時候可嚴了。”守衛爆料似的對周霖道,說的周霖更加汗顏。畢竟他也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還沒有太多的彎彎的腸子,就算是撒謊這輩子也沒有撒上幾個,所以他最先以為這名守衛是猜到了些什麽故意說給他聽,但是一看這貨的神色,沒有帶半分鄙視的滔滔不絕,就明白了這貨不過是讨好他的一員罷了,這樣他又放下心思和他聊了起來。

“大勇,明天早上有空嗎?幫我一個小忙?”

“周少爺有事還用的着說,當然有空。”

一覺醒來紅子已經不在,前往了和悅餐廳,這些時候紅子雖然在餐廳的三樓弄了一個房間,不過大多時候她還是喜歡回來和陳初暝住在一起,陳初暝知道她的丫鬟是怕她寂寞了,而在和悅餐廳忙碌起來的紅子也和程浩翔開始有了互動,兩人雖然還沒有公開戀愛,但是每晚送紅子來賓館你侬我侬依依不舍的樣子,也可以猜測到幾分情事。這個年代的男女之間總還是有些設防的,朝夕相處之下很容易會有好感,加上紅子又是在程浩翔最失落的時候遇見支持他,這樣的相識,對男人很有殺傷力。

一大早就有人按門鈴,原本陳初暝是以為新丫鬟幫她送早飯來了,可開門看到的是兩個陌生的男人,一位是年級稍小一些的十六歲左右的少年,一個人高馬大還有幾分眼熟的樣子,陳初暝忽然想起在哪裏見過那位人高馬大的壯漢了,是在聚寶樓裏面,這麽說起來這兩個人應該是聚寶樓的人,如果是羅绮看到她的圖案應該會親自上門才對,因為她所繪的那張圖是羅绮即将要推出的一個新品所要推出的花樣,就算是好奇有這麽一張古圖她也會上門來收購,而且是親自上門,絕不會讓一個半大不小的少年帶着一個壯漢來此,等等這位少年今年十六歲的話,不是剛好是她手劄中那位表哥的年紀?記得周霖比她大了七歲,陳初暝第一次見周霖的時候周霖已經二十三歲,對這個年代的人而言二十三歲已經是高齡。

“請問你們找誰?”陳初暝問道。

“你好,這位是聚寶樓的少爺,我們來是談你昨天拿到聚寶樓的那張古畫的事情,我們少爺想買那張畫。”

陳初暝瞬間就蹙眉,少爺?看樣子這位就是周霖無疑了,沒有想到她這一來,把見面時間提前了整整七年,七年時間足以改變很多東西,現在的周霖肯定還沒有在周家站穩腳跟,也沒有在聚寶樓裏面安插太多的釘子,本人也遠沒有七年後的老辣。更重要的是她的外公外婆還沒有到非他不可的地步。

周霖以為陳初暝的皺眉是因為見到兩個陌生的男子,沒有想到她是因為見到他才起的反應。

055 威脅

接着,幾人就去了錦園飯店的餐廳。

在路上,陳初暝迎頭就和新丫鬟花夜遇上。

在花夜要朝她打招呼之前,陳初暝刻意避開了花夜的目光,轉身對周霖兩人說道:“其實那張畫也沒有什麽好談的,母親吩咐我一定要見到聚寶樓羅老板本人交易。”

“小姐可能還沒有明白,就是羅老板讓我們過來和小姐相談的。”周霖面不改色的說道。

已經知道周霖身份的陳初暝自然是不信他們二人是外婆羅绮來和自己交易的人,但是也不點破,繼續當迎面而立的花夜是空氣,和其擦身而過,倒是大勇和周霖被這名忽然出現的漂亮女子吸引,不由的多看了幾眼。

知道自家小姐有麻煩,花夜哪敢多做停留,等幾人走了過去,她連忙從另一個通道出去找紅子商量。

經過一段時間整理的餐廳,又重新聘請了大廚,現在錦園飯店裏的餐廳已經不像是程浩翔主廚時的冷清。

原本周霖想要找一個包廂,不過陳初暝先一步坐在了大廳,他們也只能随之落座。

陳初暝點了一份飲料和簡單的餐點,當做是早餐了。周霖兩人顯然是吃過飯的,點了兩杯飲料,不過看那個周霖跟班的樣子好像比較眼饞這裏的食物,眼睛時不時的就往食物區瞄。

“陳小姐,不知道令尊在什麽地方,方便餓令尊談嗎?”周霖問道。因為剛才在房間他也明顯感覺到陳初暝是一個人,如果這裏有兩人,家裏大人還不出來嗎?

“不方便。母親說了讓我親自和羅老板見面交易,她老人家說上海可亂了,很多騙子的。”陳初暝皮笑肉不笑的道,說完番話的時候還上下打量了周霖一番,看的周霖心裏極不是滋味,堂堂周家大少,什麽時候被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小丫頭片子看扁過?

不過為了讨好家裏的老妖婆,他也只能忍辱負重了,他心裏想着。然後當做陳初暝的這番話是當時做玩笑話,一笑而過。

“陳小姐真是風趣,上海城市大,不過治安也是相當好的,再說我堂堂聚寶樓的少爺,自然是不會有假的了,上海聚寶樓也只有我一個繼承人呀。”周霖厚着臉皮子道。雖然周家夫婦還沒有正式的辦理過繼的手續,可是聚寶樓不讓他這個周家的嫡子長孫繼承又能給誰呢?難道要給已經嫁到鄉下的堂姑?這顯然是不現實的,不說他那個堂姑對抛頭露面不感興趣,而且沒有一點管理才能,如果給她那真是毀了聚寶樓。相信這麽要強的羅绮也不會這麽沒有頭腦。

想羅绮和周家老太太這對婆媳鬥智鬥勇鬥了一輩子,最後還是要輸在女兒的手裏不得不說這是一件諷刺的事情,不過為了謀算羅绮的這份嫁妝,他的太祖母也真是夠狠心的,怎麽說堂姑也是她的親生的孫女,居然這般的謀算斷送了她一生的幸福。所以說女人是不能夠得罪的,一旦得罪,不小心就要萬劫不複,而羅绮自以為綁住了他大爺爺周定邦的心,卻是沒有算計過她母女會離心,堂姑姑從來沒有将其當做親生母親過。可憐他的堂姑恐怕直到如今還是萬分的感念她的祖母吧,将自己的祖母當做是最親的人,殊不知斷送她一生的就是她的祖母。

如果堂姑是在上海成長,絕不會嫁到鄉下一個小地主的家庭,過的肯定比現在鄉下那種生活精致的千萬陪,看看周家的老妖婆生活品質就能可見一斑。周霖這個時候忽然想到了只比老妖婆年紀打上一歲的自己的祖母,差不多的年紀已經是兩鬓霜白,而老妖婆看上去比他的母親還要年輕時髦。同樣是姓周,憑什麽生活落差會如此的大?想他堂堂周家,在周莊也是大戶,可是和繁華的上海比起來,就和鄉下沒有區別。

周霖目光中的風雲變幻看在陳初暝的眼中就解讀成了“壞心思”三個字,沒有辦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在陳初暝的手劄中,其一生的悲劇幾乎都是因這個男人而成,一個大男人不想盡方法去創業圖強,一心只謀算着別人家的産業,有什麽出息?如果他能将這份壞心思的腦筋動到創業上面去,未必就不會成功,可是他只是一味的想着捷徑,眼紅着不屬于他的東西,害人的同時最後也沒有好下場,聚寶樓這麽大的一份産業周霖眼紅,敵國的那些貴族也眼紅,最後周霖還是成為炮灰一無所有的同時,橫屍街頭。

周霖是真正的印證了一句話“不作就不會死。”

而現在看到他,這個男人不是才見面就上前作了嗎?不說現在周定邦夫婦還沒有正式過繼他,就算正式過繼了聚寶樓給不給他也是另說,居她所知外婆羅绮也是至始至終沒有打算過将聚寶樓交給他繼承的,而他居然還好意思厚着臉皮說是聚寶樓的未來繼承人?也不知道他哪裏來的底氣說這番話?

“原來你是聚寶樓的少東啊,失敬失敬!不過真是奇怪呢,母親分明對我說聚寶樓的老板只得一女,哪裏來的兒子呀?”陳初暝手支着下巴,故作好奇。

“我們少爺是族裏過繼給老板的,你母親收到的消息是老黃歷了吧!”周霖已經氣的無語了,不過他身邊的跟班機靈的接過了話頭,周家過繼的事情整個聚寶樓都傳開了,不過是老板沒有公開而已。

“可是我答應過母親要将東西親自交給聚寶樓羅老板的。”陳初暝還是搖頭道。

“呵,你這個小姑娘倒是好笑,不妨告訴你,我奶奶說了家中幾十年前丢了一張古圖紙,前人說過不能臨摹,所以當年羅家人一直珍藏着,沒有想到會在今天看到,你母親一定要把此圖紙交到羅老板手中,莫不是虧心了吧?也是,只有羅家人才知道這張古圖的價值,如果是給了外面不識貨的,只怕是一張垃圾畫。”周霖冷笑的道。“如果你執意不賣給我也沒有關系,咱們不妨去法院說道說道。”

056 對上

而此時跟着周霖過來的男子已經起身來到了陳初暝的身邊。

“你這是做什麽?威脅我嗎?”陳初暝也不慌張,心中越發的對周霖鄙視了,為了一張破畫,他都能算計如此,也真是為難他了。

“如果你能這張畫轉讓給我,那自然是什麽事情都沒有了,你原本就不是打算将畫賣給聚寶樓的嗎?你相信另母也不希望為了一張原本就想出售的畫而打官司不是嗎?”

“周少爺此言差矣了,買賣是雙方願意之下,而如今你明擺着是威脅了。用威脅的手段對付一個九歲的小姑娘周少爺的手段是否下作了些?周先生如果知道了自己侄孫的手段會不會感到失望?”男子口中的周先生自然是聚寶樓的男主人周定邦,他不喜別人稱呼他為老板,那個稱呼他覺得太過市儈氣,畢竟他的前半生是在朝中為官,現在因為王朝的結束退了下來,可是威望依舊。所以他一向自诩為書生氣,自然周先生的稱謂更合他心意。

忽然出現不和諧的音調幫小丫頭,周霖自然轉身。

“鄙人錦園飯店的陳雲強,不過是個路過的,看不慣周公子這般欺負一個小孩子。”陳雲強說道。他能現身說話自然是得了程浩翔的委托,在餐廳這件事情上,陳雲強覺得對不起程浩翔,所以對程浩翔吩咐的事情自然是做的周到,今天見到陳初暝被陌生男子纏上就有飯店服務人員人報給了他,他連忙現身。所以比起花夜去通知紅子不知道快了多少倍。

“陳少爺,你這樣出來說事不知道令尊知道與否?”對于出來找茬的,周霖自然是沒有好臉色,不過對于錦園飯店他多少還是知道一些的,算起來兩家也有一些親戚,怎麽說自己的堂姑嫁入的是這個家族,只是是嫁給陳家大老爺的那脈,錦園飯店是分家後的二老爺來到上海發展後發展的産業。

他會問這句話也是多少了解一些陳湬寐的性格,陳家二老爺這個人不惹事,穩重,自然是不會喜歡家中兒子這般跳脫,還是和周家為對。

“周公子,怎麽說我們兩家也算是有點親戚,你這樣訛詐一個小孩不但丢了周家的臉,連我這個沾親帶故的都覺得羞,所以呀,你要訛詐騙一個小孩做什麽都好,只要別在我們陳家的地盤上,省的別人說我們陳家和你周霖是一丘之貉。”他故意搶到了周霖之名而沒有提上周家,這就是把周家和周霖這個人剝離開來。“這位小妹,你可不要将我陳家和周霖這個家夥想成是一夥的。據我所知,周先生夫婦可還沒有在上海公開過繼事項,也就是說這個周霖還不能代表周先生或者聚寶樓說事。”陳雲強撇清的同時也揭穿了周霖剛剛對陳初暝所言,說他是聚寶樓繼承人這件事情。他的說話聲音不算是大,還好現在是早膳的尾巴,客人很少,不過也已經引得別人側目了。

“陳雲強,你別欺人太甚。”周霖怒了,怒目圓瞪,手指向陳雲強。

“周霖,怎麽說我都是和你堂姑是一個輩分的人,你這樣手指着長輩似乎是有些無理呀!”

“……”

上海灘上流社會的圈子很小,都不是擡頭低頭見的人物,就算是周霖還沒有機會出現在這個場合之中,可是周家是什麽人?怎麽說都是在上海灘上響當當的家族,而陳家雖說還排不上號,不過周家女兒嫁入陳家的事情也是人所衆知的事情。

現在這一幕有心人士早就在旁關注了,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八卦,還特別是這種大家族的八卦,誰都想扒一扒,陳家雖說排不上號。

可是對象時誰?是上海聚寶樓的周家夫婦,這對夫婦一個是聚寶樓的主人,将一家默默無名的珠寶店,經營成如今上海灘數一的珠寶首飾店,而另一個是鹹豐年間以八歲的年齡高中探花,據說如果不是年齡太小,鹹豐帝又急需辦事的人,憑他的文采可以中狀元,後因為年齡太小的關系留在了翰林院做一名侍讀學士。不過好歹是鹹豐年間的官員,現在全國鬧騰的大部分文人學士幾乎都要稱呼他為一聲老師。畢竟資歷擺在那裏,據說老佛爺後期專制跋扈誰的話都聽不進,可是如果說是周定邦來了,老佛爺還是耐心聽事,只因當年在鹹豐帝臨死之時指着周定邦說過“這是未來之棟梁。”所以慈禧一直牢記着這句話。

周家夫婦一直沒有男孩這是衆所周知的,老家過來了一個男孩也都是知道的,外間一直傳着這名男孩已經過繼給了周家夫婦,可是過繼這樣的大事是需要儀式的,周家至今也沒有辦過這樣的一個儀式,所以外間也對周霖的身份也都猜測紛紛,可現在由陳家人的口中聽到些什麽,那還不是獨家的劇透,怎麽說都是親戚一場,所以外面的人就覺得親戚說出來的話自然比外面傳的要靠譜。所以也都對這名連過繼儀式都沒有辦就自稱是聚寶樓準繼承人的少年無比的鄙視了。

“真是不要臉,怎麽說周先生夫婦都是極好極善良的人,去年河南發生水災,死了還些人,周先生在報紙上批評政府無為,結果沒有過多久政府就對這件事情重視起來。而每年聚寶樓的羅老板都會帶頭上海的婦女會搞慈善活動,是我們上海的婦女楷模,現在這個人怎麽這麽不要臉,明明還沒有被過繼,就高調的宣布自己的身份?”

“聽說以往周先生夫婦也帶來過族中的幾個小孩住在上海,可都被送了回去,這個在上海時間住的久了些不會是以為自己就代表了周家和聚寶樓了吧?”

“可惜了周先生夫婦這麽好的人,卻沒有兒子,否則他們的家族也不會這麽給他們塞人。都什麽年代了,那些老封建要兒子的思想也該是變一變了。”

057 外婆

“是眼紅聚寶樓的生意吧?現在聚寶樓的生意這麽紅火。”

聽到周圍已經有一些竊竊私語的聲音周霖簡直感覺無地自容,如果有個地洞,他會選擇毫不猶豫的轉進去。

看樣子他是小看這件事情的後果了,也小看這個小女孩了,如果今天的事情傳到羅绮或者周定邦的耳中,他一定會被嚴厲挨批的,原本他想拿到那張圖紙也是想讨好羅绮,現在讨好不成,還要被這件事情連累,想到昨晚老妖婆對待他的态度,那是半分情面也不給,如果加上今天的事情,他在周家的地位更是岌岌可危了。

想到這裏他也顧不得狼狽就站起身來,臨走前目光怨毒的射向陳雲強,然後帶着大勇不告而別的離開餐廳,可是才走到門口就退了進來。

“羅老板來了,你們看是羅老板。”

看到來人,所有人都朝着門口看去。

而陳初暝也在第一時間将自己的目光投向了門口,一名身着紫紅色的短袖旗袍,身材合宜的婦人從外踏着優雅的步伐走進餐廳,她的一頭雲絲高高的盤起,側面用一只蝴蝶形狀的藍寶石發卡別住。脖子挂着一串南珠。而在旗袍的外面披着一塊印花真絲披巾,腳上穿着一雙黑色的麂皮細高跟。她的妝面不濃,臉上也遮掩不住歲月的痕跡,可是因為年輕時候五官姣好,加上歲月的沉澱,身上的氣質越發的雍容,高貴。

第一眼見到這名女人,陳初暝好像從骨子裏就猜測到這就是她朝思暮想的偶像,羅绮。

是的,現在她的心情就像是化身為一名小粉絲的心情,心跳急速的加快,對着偶像目不轉睛。

羅绮在見到周霖時細眯起了眼睛,然後将目光轉移了開來,就好像是将他當成了空氣一樣,又朝前走去。而她的身邊正是聚寶樓的店長舒易,他歉意的看了周霖一眼就跟上羅绮的腳步。

昨晚例會中舒易收到周霖的警告,原本也怕得罪聚寶樓未來的主人,他沒有敢将那張畫的事情說出來,可是在周霖被羅绮呵斥走之後,加上羅绮對待周霖的态度,他就覺得周霖并不像表面上所受到的重視,能坐上聚寶樓店長的位置,那也是他比較會揣摩別人的心思,不管是顧客的還是上方的。

在舒易感覺到羅绮并不像外間所傳的重視周霖後,他就在例會的最後鼓起勇氣說了陳初暝的那張古畫的事情,原本所繪的那張畫已經被周霖拿走,所以他也只能在老板的眼皮子底下,又畫了一幅,根據記憶,現在他也只能勉強的畫出一個重要部位的花紋,看畫過程中,羅绮立刻色變,盡管只是部分,可是重點部分花紋卻是和她即将推出的新系列相當的吻合,她不相信這個世界有如此巧合的事情,也确認自己沒有流失過畫稿。所以她決定無論如何都要來看一看這位來店裏出售圖紙的小女孩。

“阿姨。”陳雲強上前行禮道。

羅绮見到陳雲強臉上終于出現了笑意。

“小夥子長的很結實了。”羅绮拍拍陳雲強結實的臂膀。然後目光流轉,轉到了陳初暝身上,然後她蹙起了眉頭。

她只是覺得陳初暝的臉很熟悉,有一種非常親切的感覺。

來之前,陳初暝想過很多與外婆相認的情節,可是當外婆真的站在她面前的時候,她忽然什麽言語也沒有了,兩行清淚就這麽流了下來。

“你這個孩子,是不是剛剛周霖欺負你了,別哭呀!”羅绮沒有想到小姑娘一見到她就淚流不停,還以為是剛剛周霖欺負她欺負的厲害了。

“太太,我們小小姐是從江甬過來的,她是您的親外孫女陳初暝呀!”說着從外面進來的紅子就跑上前去,雙腿跪在了地上。

“初暝?淡彩穿花,依約破初暝。的初暝?是吖吖的女兒?”吖吖是周芝芳的小名,自從女兒出嫁以後羅绮就沒有叫過女兒這個名字。

“是的太太。我和小小姐去聚寶樓尋你,還被那些店員嘲笑,我們自知見不到你,又得知您去了展貿會,我就和小小姐在上海等了您一個月……”

“囡囡,我的好囡囡你這是受了多大的苦呀!外婆不知道你來上海尋外婆,是外婆不好,沒有将下面的人教育好讓你這個月受苦了。”

還不等紅子将話說完,羅绮就抱着陳初暝痛哭起來,原本她還在想這個小姑娘的面容有幾分面熟,現在聽紅子的一番話,她頓悟,面前的小女孩不就和自己年輕的時候有着幾分相似,只是面容比自己年輕時候還要好看幾分。

聽到紅子宣布答案,最過吃驚的是一旁的陳雲強,陳初暝主仆在他們飯店住了也有一段時間了,可是現在他們才知道兩人的身份,這不得不說是一個諷刺,然後陳雲強想到江甬老家那邊,怎麽會放一個九歲的小孩帶着丫鬟只身前來上海?這老家那脈也太過荒唐了一點,一個小孩離家出走一個月老家那邊半點動靜也沒有。雖然他們二房已經和大房分家,可是老家的動靜也是時有留意的,特別是陳湬寐和家裏的老祖宗還會一個月來回幾封信,關注老人家的身體情況,可是如今這是什麽狀況?怎麽說陳初暝是老家那邊的嫡女。

知道羅绮大駕光臨陳湬寐也下來了,然後他也見到了這一幕,愣是他見過不少場面的人,可見到這一幕還是讓他大吃一驚。

他知道的比自己兒子多上一些,知道陳雲帆納了新姨太,新姨太現在還有喜了,對周芝芳進行了逼宮,然後他那個嫂子站在了新姨太那邊。可是就算老宅那邊鬧得如何雞飛狗跳,大房那邊鬧得多麽的荒唐,他覺得和自己是無關的,萬萬沒有想到自己也就是在周歲禮上見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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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重生八零俏佳妻

重生八零俏佳妻

前世,盛寧懵懂無知,是從小背負不堪名聲的‘壞人’。被好友陷害,被心愛的人辜負,最後孤苦無依,凄慘而死。
當她重生回1983年,她一定擦亮眼睛看人,認認真真做事。這一世,她再也不讓妹妹因她而死,這一世她要成為文工團最驕傲的那朵玫瑰。一個優秀的女兵,孝順的女兒,合格的姐姐。且看她如何破釜沉舟,救妹妹于水火之中。力挽狂瀾,帶着全家一起改革開放,致富奔小康。虎視眈眈,誓要拿下冷面軍長,傳說中的活閻王。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

六零俏媳婦

六零俏媳婦

前世遭人戀人算計,含冤入獄二十載,弄的家破人亡,一朝重生回遭遇變故的那一刻,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第一次偶然相遇,她狼狽的趴在他的腳下
第二次偶然相遇,審訊室內,她與人對質
……
N次相遇後,“我娶你,寵你一輩子。”
呃……嫁與不嫁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