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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小女孩會只身來到上海,然後他想到的是後續的問題,現在小女孩離家肯定是老宅那邊做了什麽不好的事情,如果羅绮計較,那陳氏一族真的是危機了,周家會将這怒火牽扯到他二房身上來嗎?就算不牽扯到他二房的身上,可如果老家那邊因為受不了周家的打擊,那也等于是他陳家以後沒有根基了。
058 認親
其實他完全是多慮了,現在的羅绮哪有心情和陳家計較,她還要感謝他們讓陳初暝安全的在錦園飯店住上了一個月。
在一番痛哭之後,陳初暝甜甜的叫了一聲外婆,讓羅绮真正甜到了心窩,陳初暝也沒有在大庭廣衆之下歇了自家的醜事,雖說現在和外婆說了自家的醜事很過瘾,可還要考慮到這是在公衆環境之下,如果她現在說了陳家的那些事情,明天上海灘的頭條就是“聚寶樓的千金遇人不淑,被人抛棄,女兒千裏認親。”媒體向來喜歡誇大事實,這樣的八卦是他們最愛的。特別還是上流社會的八卦。
“好囡囡,随外婆回家去,和外婆叨唠叨唠你們母女這些年的事情。”
“羅老板。”這時陳湬寐見兩人已經相認就湊上前。
“二爺爺,二爺爺對不起,我住在這裏不是故意隐瞞身份,實在是不想家裏人為我擔心,外婆,我住在這裏也是怕有危險,而在二爺爺的飯店裏面如果有危險我就表明身份,我想二爺爺也會維護我的。”陳初暝乘機道。
“小機靈鬼。”羅绮手指點了下陳初暝的腦袋,滿意于她的機靈。然後她面對陳湬寐道:“不管怎麽說這次的事情謝謝你們這家,如果初暝不是住在這裏肯定會有危險。”
“哪裏,哪裏,我才是慚愧,孫女住在自家的飯店這麽久,現在才發現太不應該了。”陳湬寐的謙虛是實實在在,不過他聽羅绮的口氣知道羅绮已經将他二房和大房區分開來,否者也不會說謝謝“你們這家”。
這也讓他放下心來,他現在要要解決的是江甬陳家,現在也不知道陳家那邊對陳初暝失蹤是真的不關心,還是另有內情。
“外婆,我這會回來找你,是用了些小計謀脫身,家裏并不知道我來找您,連母親也被我滿下。”陳初暝見陳湬寐一臉的心事,就猜測到可能他會馬上聯系江甬陳家,所以她乘此機會對羅绮說道,羅绮拍了拍她的手,讓她稍安勿躁,然後讓随身人員送她上車。
陳初暝不知道外婆怎麽和二爺爺談的,反正不過一刻的時間外婆就回來了,而她也在這些時間囑咐了紅子,讓她不用跟上來,好好的經營他們的餐廳。在周家,她知道自己會無比的安全。
周霖在羅绮出現的這刻就知道自己将事情搞砸了,他太看重于自己的身份,結果被一個小小的店員擺了一道,更加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位九歲小女孩的身份,居然是嫁入陳家的堂姑的親生女兒,也就是周家夫婦的親生外孫女。
“周少爺,現在我們怎麽辦?”周霖的跟班聚寶樓的守衛在一旁問着。
“什麽怎麽辦?我自身都難保了那管的了你。”周霖甩下大勇冷笑着道。
“周少爺,你是聚寶樓的繼承人呀,你怎麽會不知道?”大勇聲音都帶着哭腔了,他不過是來幫周少爺的忙,那不能失去這份工作呀,現在這個場面就算是白癡也知道這個周霖少爺是被羅老板抛棄了。可他畢竟還是周少爺不是嗎?是他叫他出來,所以大勇就認為周霖要對他負責。他拉住周霖。
“你給我放手,爺現在沒有心情和你拉拉扯扯的。”現在必須要去找嬷嬷商量,周霖心裏着急的想,還要在羅绮處理他之前。
一路上,陳初暝将這幾年陳家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聽的羅绮既為自己的女兒和外孫女心疼,又為陳家而生氣,她自問沒有虧待過陳家半分,每年有什麽好東西都是給女兒一份送去,也不會拉下陳家其他人的份,這是為什麽?無非是陳家能看在東西的份上善待自己的唯一女兒,現在倒好,陳家視她送的東西為應該,還因為一個小妾欺負她女兒至此。
她氣陳家,可是對女兒也是有些無語,有這麽大一個強力的後盾,可是周芝芳做了什麽?什麽都不和家裏說,還要自己女兒去維護,這樣的母親簡直是讓羅绮無語。
“好囡囡,以後你就留在上海,沒有人敢為難你。”羅绮抱住陳初暝臉上落下一行清淚,為小小年紀而已經如此懂事的外孫女心疼,她沒有機會手把手的教好自己的女兒,那麽就讓她手把手的将自己的外孫女未來安排好。
周家的別墅位于愚園路地段,這邊富人雲集,中西合璧的建築風格,三層樓的設計。外牆爬滿了植物,粉紅色的薔薇花在牆邊盛放。裝點的別墅分外美麗。
羅绮的汽車剛剛到,黑色的大鐵門就被傭人們拉開。羅绮拉着陳初暝下車。別墅的花園很大,汽車道的兩邊都是郁郁蔥蔥的植翠,花園裏還做了木結構的長廊,紫藤架在長廊上挂下來。
“別墅的後面還有一個游泳池,你會游泳嗎?”羅绮問道。
前世的周夢然自然是會游泳的,不過這一世的陳初暝恐怕連什麽是游泳池也不知道。
陳初暝還正在想着怎麽回答羅绮的話,羅绮已經将她的表情解讀成什麽都不懂了。
“瞧我糊塗的,你在陳家大宅裏別說是游泳池,恐怕除了洗澡,連下水的機會都沒有,走我帶你去看看。”邊說羅绮就帶着陳初暝去看了游泳池。
“你母親呀明明喜歡下水,偏偏還不肯承認,她總是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來游泳池游上兩圈。”羅绮一邊回想着年輕時候的周芝芳,略微感慨的道。
在外婆的神情中,陳初暝看出來這是一個萬分想親近女兒,可是又不得法的母親。陳初暝可以想象外婆對母親的疼愛,可是為什麽母親一點都不領情呢?母女要離心至此。到底她的曾外祖母對母親說了些什麽?母親在手劄中致死也沒有提過一句。
“外婆,得空您能不能教我游?”陳初暝的小手附住外婆,拉回她的回憶。
前世的陳初暝來到上海晚,那時外公和外婆的身體已經大不如前,提前七年來上海足以改變很多的事情,不但現在外公外婆的身體還安好,最重要的是周霖還沒有在周家站穩腳跟。前世周家知道陳錦蓮的事情已經太晚,一切都太被動,現在,陳錦蓮的肚中小孩還沒有生出來,周家還有對陳家周旋的餘地。
059 老婦
周霖向老家跟過來的嬷嬷陳述完整件事情,就發現這位平時和藹的樸嬷嬷此時目光猶如一把刀子刺向他,周霖的心一驚。他從來沒有覺得這位臉上的皺紋猶如一朵盛開的**一樣的老人還會有如此的震懾力,這明明是在自家的曾祖母身上才有過的嚴厲眼神。
樸芙是周家老太太身邊的人,幾十年前出嫁就一直在外莊生活,直到老太太将家裏的事情放手給了自己的兒媳,派不出什麽得心的人,然後就想到了她。畢竟新媳婦掌權如果老太太直接派一個身邊的人去,會被外面的人以诟病,說老太太不願放權。
然後她就來到了周家大媳的身邊,這個人就是周霖的母親。周霖的外婆是一個事實謹小慎微的人,很懂得經營大宅裏的事情,知道老太太是一個控制欲強的人,她就從來沒有出過風頭,就算是拿到治家權,她遇事但凡涉及到老太太身邊人與事的從來也不會自作主張。
老太太一生得兩子一女,周霖的爺爺,也就是周宅的大老爺和普通人比起來算是一個出挑的人兒,可是和二老爺周定邦一比,那就遜色很多,周定邦的出生,讓周家所有的光環全部被搶走。別說是在周家就算是在整個南方在一定時期,南方一帶說起天才,人家就會說起周莊的周家周定邦,六歲的秀才,七歲的舉人,八歲的探花。說不上是前無古人,可至少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這樣的天才說實話娶上誰,都是認為委屈的。
而老太太之所以不喜歡羅绮不只是羅绮奪走了周定邦的心,最重要的是原本她已經為周定邦訂了一門親事,何奈家裏老爺,也就是周定邦的父親,在一次外出走親訪友的途中發生了意外,當時差點沒有了命,是羅家相救才得以回家,然後他就将自己最優秀的兒子許給了一個商人之女。以報救命之恩。
老太太得知這件事情還和老爺大吵一架,那一架也是兩夫妻第一次動手。最後差點還鬧到了休妻地步,那是老太太第一次被吓到,這件事情才得以結束。這就為之後的婆媳矛盾買下了種子。
在羅绮生下女兒之後,有一段時間婆媳關系得到了改善,原本她還奇怪着老太太改了心思,後來才知道原來是老太太想讓媳婦放下心防,拿下小孩的撫養責任。果然老太太如願了。
在争奪兒子的這場戰争中,最終老太太敗下陣來,所以她失去了兒子的苦,也要讓羅绮一一嘗試到,不但要讓羅绮嘗試到失去女兒的苦,老太太還想要羅绮的嫁妝也留在周家。
而她就是老太太特地派來的人,除了要教導周霖小少爺的言行,還要探聽周家夫婦的動态。原本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羅绮已經讓周霖進入聚寶樓學習,只要周霖用功點,在用金錢買通下面的工匠,讓那些主要工匠為他所用,那麽他也就成功在聚寶樓立足,誰想會發生這樣一件事情,這等于直接讓周霖打回了原形。
外孫女千裏尋親?真當是唱戲呢?難道是羅绮對周家的人起了疑心,所以請人唱了這一出,否則這個世上哪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可是如果那個小孩是假的,這件事情後面會怎麽收場?畢竟周家在上海有頭有臉,整個上流社會都看着。
不管是如何收場,她絕不能這樣讓羅绮将周霖送回周莊,否則任務失敗是一回事情,老太太的責難是她承受不起的,她家中的兒子剛剛爬上主房管事的位置,如果她這邊失利老太太一定會遷怒于她,到時失去管事的位置,一家人又将回外莊做農民,雖說在周莊和繁華的上海比不得,可是她再也不想一家人去過農耕的生活,如果被趕出內莊大宅,回外莊只能是過下田種地的苦日子。經過這麽些年的養尊處優,再過回以前的生活,這不是她們一家能承受的。
現在別的什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周家留下。樸嬷嬷想着。
陳初暝初見外公周定邦,覺得老人家身上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儒雅味道,齊耳的半灰頭發,梳到腦後,帶着一副老學究的黑框眼鏡,穿着一身藍布長袍,腳上踩着一雙黑布松底鞋。典型的文人打扮。如果走在路上也完全不起眼。這是她的外公嗎?陳初暝好奇的打量着,在手劄中關于外公的記載很少,外婆記載的都是和她工作息息相關的事情,不像是陳初暝本身,和母親周芝芳一樣,記載着生活瑣事當單純的日記記載。
一身妖嬈的外婆站在外公身邊就好像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的感覺,一個新潮一個古板,一個外向,一個內斂,看着簡直是在考驗別人的視覺神經。
從外表看兩人不搭,完全不搭。但是陳初暝所不知道的是,這個外公外表雖說古板,思想卻新潮的很,否則也不會在佛教道教盛行的華夏,去信仰了一個天主教。還反傳統的認為兒子女兒都一樣。如果他真的古板,早就在多年前休妻或者和華夏大多數男人一樣妻妾一大堆了,事實上,他連一個紅顏知己也不曾有過,一輩子只忠于自己的婚姻。
陳初暝跟着羅绮進書房的時候,老爺子正執筆作畫,他對于來人幾乎是視而不見。
“不是說好了各管各的,你打攪我作畫做什麽?”老爺子開口,就是挑釁的語氣。
這語氣明擺着兩人還在鬧意見,現在老爺子還沒有消火的跡象。陳初暝擡頭看了眼羅绮,看她如何應對。
“別的事情我哪裏敢打攪大老爺您的雅興,可你看看現在誰來了?”羅绮笑着将陳初暝推到了周定邦的跟前,也不管他會不會擡頭看來人。
原來今日老爺子和幾個友人約好了攜眷出門,結果羅绮因為那副古畫決定去錦園飯店,就沒有同意老爺子的相邀,老爺子覺得出門沒有伴,去了在朋友面前也沒有臉面,索性就悶在書房中畫畫解氣,在進書房之前他丢下話:以後都各玩各的。還不準羅绮進書房。
060 外公
聽到羅绮的誘/惑,周定邦也不負衆望的拿着畫筆擡起頭來。目光觸及陳初暝的時候他皺眉,若有所思。然後他看向了自己的夫人,在兩人的臉上來回看了數回越看越是心驚。
“這孩子是你的親戚?否則怎麽會這麽像你?比吖吖小時候還像你。可我沒有見你們羅家還有人呀?”羅家人口稀少,只得羅绮一個女兒,老人家也在十幾年前去世,如果還有些什麽人,妻子也不會瞞着他。
在羅绮的一個眼色中,陳初暝朝着周定邦行禮。
“陳初暝給外公請安。”
“你說你是誰?”周定邦一下子将手中的毛筆丢在宣紙上,将他已經努力了一個清早的畫作破壞了還不自知,直怵在了原地。
“我叫陳初暝,母親說是外公取的名,在得到消息的時候據說外公正在寫一首詞,淡彩穿花,依約見初暝。”陳初暝條理分明的說道。
“你是吖吖的女兒。”終于老爺子不淡定了。“都已經這麽大了!你母親呢?被陳家那個壞東西欺負了吧,帶着你回來了。我就是陳家那厮根本就配不上我家的女兒,回來了好,回來了好。”
其實比起羅绮,周定邦更加疼女兒幾分,只是老爺子年輕的時候身在朝堂家裏管不上,就算當年女兒結婚他反對,可是女兒和母親執意,他也只能由着她們。
陳家的陳雲帆他是真的看不上,一沒有文采,二沒有進取心,唯一得利的就是一張小白臉的麽樣,何奈這是自己母親中意的親事,為了這件事情,他對母親更加離心了,他決得母親沒有将女兒教育好,如果是在妻子的名下養着,怎麽說現在女兒也是上海名流的典範,自己的學生滿天下,随便找一個也比母親配的要強,可是他一個大男人不可能因為兒女的事情和自己的母親去頂,所以只能讓步。
“外公,母親沒有來,只有我一個人來。”
“什麽?發生了什麽事情?”周定邦瞬間臉沉了下來。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羅绮和周定邦談了,包括女兒在陳家所受到的待遇,順便還提了一下周家侄孫周霖去錦園飯店逼迫陳初暝的事情。聽的周定邦生出一肚子的閑氣,想他昔日在朝堂上也沒有生過這麽大的閑氣,這回還真是被陳家人給氣出來了,對于那個侄孫他只是覺得周家沒落了。原本他就是不遺憾生女兒的事情,早年出國他信奉了天主教,就和一般的人思想不同,眼界也比一般人開闊,他覺得不論是女兒和兒子都是相同的,相比兒子,他覺得女兒更加來的精貴一些。兒子惹事的話會禍害一家,女兒就不會惹是生非。
“江甬督軍衛立新不是想幫小舅子在江甬置産,你就和衛太太說一下陳家莊的以南的土地糧食産量比普通土地産量高上三分之一。”周定邦擡眼道。他是不削用一些小手段對付人的,可是如果有人惹了他,那他就會用上最殘酷的手段,陳家南邊的地是陳家發家之地,既然陳家人膽敢得罪他,就要明白後果。
想了想他又道“去封信,和吖吖說我重病,以後就不要放出去了。”
聽到自己丈夫不惜詛咒自己得病也要讓騙女兒回來的決心,羅绮不看好的搖搖頭。
“你這樣煞費苦心的将她騙回來,她知道好歹還好,可吖吖那個性子你認為會念得你好嗎?只怕到時會鬧得天翻地覆也要回去見那小子,為了嫁那小子,你又不是沒有見識過過女兒的決心。到時心疼的只怕又是我們。”羅绮不由的嘆了一口氣。自己的女兒他們總是想着她好的,可是對陳雲帆,周芝芳像是被下了蠱一樣。
“那你說如何?”想到自己的女兒,周定邦一陣頭疼,面對軍情緊急,當年也沒有生出這種無力感過,人生不如意的事情十之八九,就算是他有着天才之名,可是面對自家的女兒,也是一陣無力,這世上如果有失憶的藥,他會毫不猶豫的買來,讓周芝芳吃上幾顆,寧願她忘記了父母也要讓她不記得陳家那小子。
羅绮随後将目光轉向了一旁的陳初暝。“既然女兒沒有養好,她要覺得陳家才是好的,那就随她,不過外孫女就不要再回陳家了,以後就養在周家吧!我看這孩子機靈的很。”邊說她就摸着陳初暝的頭道。在回來的路上羅绮已經問過陳初暝願不願意在周家生活,以後去學校讀書,長大了出國。有這樣好的機會,陳初暝自然還是同意了,但是她也不是一下子同意的,畢竟是一個鄉下來的丫頭,再怎麽聰慧,也不可能這麽快的懂一些新事物,所以她都是一樣一樣小心的問下來。
這樣的謹慎也得到了羅绮的滿心好感和心疼,再次為女兒嫁到封閉的鄉下而感到萬分的可惜。
周定邦看着陳初暝還是對陳家有些來氣,陳初暝才多大點的小孩,他們就這麽的放心将她丢到道觀裏面,為了得子真是煞費苦心。
“那塊脫胎玉是你們娘家祖傳的,你母親臨走還千叮萬囑要好好保管,哪容得一個姨娘窺伺,既然現在已經有初暝了就應該傳給初暝,這些你去安排。初暝你過來。”邊說他朝陳初暝揮揮手。
陳初暝上前兩步,從剛才外婆和外公的對話中她知道一些情況,比如外婆和外公非常的疼愛母親,還有母親對陳雲帆的愛意已經到了癡狂的境地,任何人的勸說似乎都是無用。
“好孩子,你引你外婆的那張畫能不能給外公看看?”
丈夫出口,羅绮這才想起來,剛剛只顧着高興和外孫女的相認,和生陳家的氣,真當忘記了引她前去錦園飯店的初衷,那是因為一張自己馬上要推出新品設計的設計圖紙。
終于陳初暝知道該來的總還要來的,她的這項長項是怕不能藏着了。邊想着陳初暝從身上拿出兩張紙,兩張紙對半切開,合起來就是一張完整的圖畫。
061 負荊請罪
作為一個讀書人,對于收藏古畫辨認古物周定邦也算是個中高手,陳初暝這種拙劣的仿古手段偏偏那些普通的販夫走卒還行,怎能騙過周定邦這種常年研究名人古畫的專家。
“這種手段你是哪裏學來的?”周定邦問道。
陳初暝自然不敢搪塞到母親陪嫁的那些本手劄當中去,這可是周家,外婆對手劄必定是萬分了解的,幾句穿幫的事情,她不會去冒險。
“爺爺喜歡收藏古董,不過也會買到假貨,買到假貨他也會分析一番,然後我在一旁耳聞目染之下就記住了。”
“這是你畫的?”周定邦問道,臉上看不出悲喜。
“我畫的。母親那裏不是有幾本手劄嗎?這圖案我就是在手劄中看到,我想着外婆也一定會認得這個圖案就畫了出來,而形狀,我覺得母親頭上的那些簪子美極了就套用上去。”
“夫人,你這是以後不愁繼承人了呀!想不到我周定邦能得如此聰慧的外孫女,是陳家沒有眼光。”說完哈哈大笑着将陳初暝抱了起來轉起了圈。
因為本身是天才,所以周定邦對陳初暝九歲的年齡在無人指點的情況下僅憑幾本手劄模仿出成人級的圖畫并不感到吃驚,想當年他三歲能文,五歲能讀理解大人都無法理解的文章,所以他覺得這個外孫女遺傳了他的基因和羅家在繪圖設計方面的天賦也很正常。
這番天旋地轉,還真當的把陳初暝吓了一跳。她原先真怕自己穿了幫,如果被人知道自己是從另一個世界靈魂穿越而來,還是他們的後人,指不定就會被他們當做是妖魔鬼怪附身。
房間裏正和樂融融的時候,敲門聲不适當的響了起來,周定邦,皺起了眉頭,在家誰都知道他和善,好相處,可是規矩也很大,如果沒有按照他的規矩來,那麽他就會毫不客氣,文人的尖酸刻薄都會表現出來也不為過。
“進來。”羅绮大概是想到了什麽,喊道。
門打開,周霖光着身子身上背着一根長荊棘走了門就對着羅绮跪了下來。
“奶奶,早上的事情是我考慮欠佳孫兒來請罪了,希望表妹原諒。”說着朝着羅绮拜了下去,又轉身朝着陳初暝拜的時候,陳初暝裝出膽怯的樣子躲到了周定邦的身後。
拜托,這種死十次都不夠的男人,她又怎麽會讓他一跪就了事?自然是不敢接受他的大禮。陳初暝同時也注意和周霖同時進來的一名老婦人,看上去年紀比外婆還大,滿頭銀絲。目光閃爍,好像是在算計着什麽。
“你這是做什麽?還嫌今天鬧的不夠嗎?負荊請罪?樸嬷嬷你就是這樣教少爺的嗎?”周定邦沉下臉說道,羅绮則完全沒有将這一幕看在眼裏,牽起了陳初暝的手,走出了書房,讓周定邦一個人解決周霖。
原本對羅绮來說這也是他們周家的事情,和她沒有半毛錢的關系,自然是周定邦做主了,如果是明天周霖好好的和周定邦來請罪事情還緩和一點,可是現在,周定邦正被陳家鬧的一身的氣,脾氣自然是不會好,這個樸嬷嬷也算是撞到了槍口上,一個自作聰明的仆人。羅绮冷冷的想着。
“外婆,外公會發很大的脾氣嗎?”
“沒有事,讓你外公自己去處理。”羅绮笑着道。
“外婆,多發脾氣對身體不好,你可要勸着外公一些,還是不要讓他發脾氣了。”雖說另一個世界的陳初暝手劄中沒有記載外公是怎麽去世的,可是大略提過在得知母親周芝芳去世消息之後就氣的不省人事,送了醫院,回來後說話走路都不利索了。
中風這種情況和血壓又很大的關系,這個年代的人還不怎麽知道血壓是什麽東西,可是在後世這種高血壓是普遍的狀況,高血壓的人除了飲食要注意不能劇烈的運動和生氣,這些都會讓血壓升高,如果沖到腦子沖破血管就會腦溢血,中醫稱中風。
“沒事,你外公身體好的很。”羅绮不在意的道,羅绮眼中周定邦就是那種要麽不發脾氣,發起來就一發不可收拾。
“那也不行,聽爺爺說他一個朋友兒子不争氣把家裏的錢都賭光了,那個朋友就被氣的暈了過去,等醒來,醫生說他不能生氣了,他腿也不能走了,說話也不利索了。”陳初暝見羅绮不以為意就提醒道。現在她還沒有長大,自然還要外公外婆護駕,最重要的是她希望這個世界的外公外婆能活的長久一些。
“好孩子,外婆知道了會讓你外公注意身體的。”羅绮說道,心中一陣的溫暖,女兒那裏沒有體會到的孺子之情,卻在外孫女這裏真切的體會到。
“外婆,外公會将表哥送回周家嗎?”陳初暝好奇的問道。
“應該不會送走。”就算是送走了一個周霖,周莊那邊還會派第二個周一周二過來,與其這樣對他們夫婦糾纏不休還不如留一個在上海,不過周霖如此不識趣也是不适合留在他們身邊的。至于處理以丈夫的性格十之八九會将其送去國外眼不見為淨。
不願在圍繞着周霖談下去,羅绮拉着陳初暝就去她的房間,“你暫時就住在你母親的房間吧,這間房當年為你母親布置沒有多久她就出嫁了,以後每年有最新的流行我都會讓下人們煥然一新,保持走在流行的最前沿。”邊說羅绮打開了三樓的一間房門,只見裏面的布置全部是粉嫩嫩粉紅世界,床是歐式的公主床,上面圓形的粉紅色的紗帳垂落下來,邊上有層疊的**作為點綴,歐式的粉紅色的梳妝臺面,讓陳初暝誤以為來到了芭比的世界。她從未來空間到這個返祖的世界還真的沒有住過這麽小女人的房間,如今還真的住上了一回。圓弧的落地窗微風吹拂的**窗紗輕輕飄揚,讓陳初暝恍然感到一絲的不真切。
但實實在在的她又存在于這個世界。
062 留學
晚膳的時候,周定邦宣布周霖會去武運國留學。
武運國自明治維新之後國力日益昌盛,原本被認為番邦野蠻的國度如今已經成為列強。這個世界還是和另一個世界有偏差的,比如這個武運國是前世的倭國所沒有的對照歷史陳初暝覺得這個武運國就是另一個世界讓華夏民族歷經八年抗戰的倭國。
昔日的學生已經不知何時成長成為一個師傅,所謂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但是這個國家的野心一直存在,畢竟小小的彈丸之地加上天災頻發,這就使得有野心的人開始窺視他國的土地。而昔日強大的師傅如今已經成為暮年之獅的華夏就成了他窺視的對象,他們的野心還并不僅僅于此,和另兩個超級大國的約定是整個亞洲都是他們的獵圖。
戰争總是血腥的,沒有戰争的洗禮和逼迫,祖祖輩輩在這個國家生存的有識之士又如何會覺醒?動物在死前總會激發兇性,進行猛烈的反撲,何況是人。
不管時空如何的轉換,歷史的齒輪還是在原有軌跡上做了些許變動又回到了他該有的軌道上去,比如這個周霖,沒有和她結婚可還是前往了武運國,相信他還是會按照原來的軌跡結識那位未來侵略明國的那位将領,為了讨好他将她置于萬劫不複之地。
她的出現會稍許的改變小環境,可是對于大局,那滾滾的歷史洪流她是無能改變,也無法改變的了。歷史的成因并不會因為一兩人而改變,那是絕大多數人的意志。
所以她唯一渴求的是在未來滾滾的歷史大潮中不會像前世一樣被淹沒其中。
周霖此時的情緒相當的低落,整個用餐的過程和別人都沒有什麽交流,應該是被周定邦訓的不輕。畢竟外婆說了在書房的時候外公脾氣不是太好。
相對于周霖的一臉菜色,陳初暝這頓還是吃的非常的開心,不說菜的口味都是陳初暝喜歡的,加上周家的廚房确實要比外面的好吃太多,已經在外面打個一個月野食的陳初暝,再吃周家的家常菜,吃了整整的兩碗才罷休,加上飯後的甜湯,一頓下來讓她肚子撐的慌。好在周家的院子大,小孩子又消化能力驚人,飯後走動走動就消食了。
晚飯後,羅绮聯系的裁縫師傅也來了,為陳初暝量身訂做衣服,而裁縫師傅拿來的花樣手冊也讓陳初暝打開眼界,一件件細節清晰明朗的各種家居服裝和宴會禮服都在小冊子上一一呈現,無一不是當下的潮流,對于服裝,陳初暝真的沒有什麽概念,在周夢然時期就如此,別說是如今當小孩的時候,反正她是樂意當一個洋娃娃随羅绮打扮。可是陳初暝也小看了羅绮的折騰勁,好不容易得了一個外孫女打扮,她似乎是不花完精力不放心,挑訂了數十件家居服,和禮服還不罷休,又帶着她連夜逛百貨公司,要不是陳初暝以累了為借口托詞,還指不定會不會拖着她逛到天亮。然後就算是這樣,身後的司機兼保镖都已經一個個手上拎着滿滿的了。
這一天,躺上床已經是深夜也,陳初暝發現逛百貨公司這種活簡直是比工作還辛苦呀,可是臨走她還分明聽到外婆獨自叨念時間太緊了,否者可以買更多的東西。她是真正的被吓到了。
在陳初暝沉沉的睡去的時候,還有人打開房門進來照看了一下陳初暝,又随即退出。
羅绮來到周定邦的書房,悄悄地進去。
“已經睡下了?”聞到空氣中淡淡的玫瑰香味,周定邦連筆都沒有停滞半分開口問道。多年的夫妻已經讓他們彼此熟悉了味道,就算是偶爾換了香水,周定邦的鼻子也能在香水中尋出屬于妻子獨有的味道。
他在作的圖畫,自然是早上還未完成,且已經被破壞了的圖畫,但是做事情有始有終是他的座右銘,即使整張畫被滴了無數滴的不和諧的顏料,他還是耐着性子将這些不和諧的因素變成畫面的一部分。
“睡下了,今天累的她夠嗆。”羅绮微笑道,一邊看着丈夫收完此畫的最後一筆。雖然白天的時候看這張畫有些被畫壞,可是經過一個晚上的修複已經完全還不出這是一幅失敗的作品,一切都如巧奪天工一般。
“半天相處下來如何?”周定邦收完最後一筆,起身問道。
“自然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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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