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一道聖旨

今日,蕭景疏穿着一身深藍色蟒紋長袍,冷峻的五官仿佛有着冰雪的無情與利刃的冷殺,就像雪山之巅那一道道寒極入骨的冷風。

他走到書雲箋面前,幽寒的雙眸凝視着她,無情冷涼,淡薄如冰。随後,蕭景疏拔起長劍,劍鋒猛然襲向書雲箋,劍光冷冽無情,猶如疾風一般快速。

“郡主,小心……”嫦靜等人急切的聲音傳了過來,而書雲箋則是立在原處,仿佛來不及反應。

長劍在離書雲箋的脖頸還有一指距離時停下,冷風瑟瑟,涼意滲人,一縷青絲慢慢的飄落,仿佛落葉一般,孤影涼寂。

“啊……”書雲箋猛然大叫了一聲,随後擡腳猛然的踢向前方,直接對準了蕭景疏的某處。

一瞬間,蕭景疏反應過來,向一邊避開,但是書雲箋踢得又快又準,即使避開了一些,但還是穩穩當當的踢到了。

頓時,一股無法訴說的疼痛傳了過來,蕭景疏咬牙怒視着書雲箋,幽寒的雙眸之中有着無法訴說的怒火。

這女人,這女人竟然敢?竟然敢?

蕭景疏不禁握住雙手,強忍着想要将書雲箋殺了的沖動。他真的不知道這女人是不是和他有仇?

五年前那一劍差點要了他的命不說,五年後一見面便對他動手,如今還竟然……竟然……

“書雲箋……”蕭景疏怒視書雲箋,聲音之中強壓着怒火。

而書雲箋則是一臉無辜的看着蕭景疏,聲音聽着很是歉意:“秦王殿下,真是抱歉。你突然拿劍指着本郡主,本郡主雖未犯病,但是被吓着了,王爺無礙吧?本郡主好像踢到王爺了,你還好吧?”

說着,書雲箋上前一步,手中的藥不着痕跡的撒向蕭景疏,随後裝着去扶他。但是,蕭景疏直接打掉她的手。

“別碰本王。”蕭景疏冷視着書雲箋,忍着身體的疼痛,語氣冷漠至極。

此時,蕭景疏的侍衛從四樓上下來,見蕭景疏一臉痛苦的靠在一邊,立刻上前護在他的身側,極為警惕的看着書雲箋。

“啪啪啪……”一陣極為響亮的把掌聲從一邊響了起來,此時從三樓的另一邊走來一個身穿靓藍色绫鍛長袍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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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袍袖口做的極大,上面以銀線密織出一片簡易鳳紋,走動間,波光靈動,猶如月光傾染一般。長身淩立,五官俊美之間透着一種冷峻,仿佛高山絕巅之上淩然而立的松柏,雲霧缭繞之間,天人之姿盡顯。

書雲箋看着向他們走來的男子,頓時目光沉了下來,眼神猶如月下的泉水一般波動異常。

此人乃是二皇子蕭延嗣,被封為祁王,是她姑姑,也就是皇後的養子,在她及笄後不久被封為太子,但是卻幾次被皇上差點廢黜。而且,是她親手毀了他的江山。

“雲兒回來有兩日了,但本王事務繁忙并未去看望你,今日聽說你在悠茗軒,便過來了。”蕭延嗣走到書雲箋的面前,唇角帶着一絲若有如無的笑容。“不過,本王未想到看見如此場景,真是不由得鼓掌叫好。”

說完之後,他望向蕭景疏,道:“五皇弟,本王剛才可是看的真真切切,是你先對雲兒動手,雲兒才會失措傷你,五皇弟如今還是去瞧瞧太醫比較好,畢竟傷着那處,終歸是有些不好。”

此話一出,蕭景疏的臉色猛然一沉,目光橫向蕭延嗣,冷冷的笑了笑:“二皇兄,紹敏郡主三番五次傷本王,本王若是再簡單饒恕她,這成何體統?不能因為她有病于身,便如此縱容,不然她真的是要無法無天了。”

蕭景疏說着話,目光便看向書雲箋,眼底釋着寒冷的笑意:“郡主即使身患惡疾,但終歸是父皇親封的正一品紹敏郡主,言行之上必須要有郡主之風範,郡主三番四次對本王動手,本王也不想為難郡主,就請郡主去天牢思過兩日,說不定這失心瘋便治愈了。”

說完,蕭景疏看了看身邊的護衛,目光之中帶着示意。那些侍衛立刻上前,正準備對書雲箋動手之時,蕭延嗣身後突然出現了幾人擋在了前方。

一見此種狀況,蕭景疏的看向蕭延嗣,冷淡一笑:“二皇兄當真是要護着郡主,和本王作對?”

“五皇弟此言差矣,本王不是與你作對,而是看着母後的份上護着雲兒,畢竟雲兒是母後最疼愛的侄女,五皇弟若是将雲兒送入天牢思過,母後心中挂念雲兒,必會身子不爽,到那時該又如何?”

蕭延嗣說完之後,便側身看向身邊站着的書雲箋,微微一笑後,開口:“雲兒,本王送你出去。”

“多謝祁王殿下。”書雲箋點頭,對于蕭延嗣的偏護,表面上看不出來什麽,但是心中卻有些波動。雖然上輩子蕭延嗣向自己求親不是因為喜歡,但是他一直對自己極好,猶如妹妹一般疼愛,可是她卻那般。

心中微微的嘆了一口氣,書雲箋不覺看向蕭延嗣。只見他溫雅如風的五官之上仿佛延綿着一層稀薄的光澤,優雅之中盡顯高貴,讓她想起了曾經兩軍對戰之前的蕭延嗣,那般的尊雅,那般的溫和。

蕭延嗣感覺到書雲箋的注視,微微垂首,見她目光有些失神,不覺伸手敲了敲她的額頭:“你這丫頭怎麽了?不是說你只是偶犯狂症,這如今看着怎麽像是犯傻了?”

“祁王殿下說笑了。”書雲箋微微垂首,不再說話。

蕭延嗣見她這般,只是微微的一笑:“走吧!”

兩人并行離開,在走到蕭景疏面前時,他身後侍衛的長劍猛然而來,擋住兩人的去路。

對此,蕭延嗣只是淡淡一笑,目光極為平緩的看向蕭景疏,道:“五皇弟這是非要讓雲兒一個姑娘去天牢住幾日嗎?怎麽說雲兒也是六皇弟的未婚妻,五皇弟如今這樣子是否未将本王與六皇弟放在眼中?”

“二皇兄說笑了,本王只是在教郡主做人的道理而已,她在世為人,須得記着做錯事必須付出代價才行。難道二皇兄想要郡主驕縱輕狂,任意妄為?若是日後因此傷到父皇母後,二皇兄擔待的起這個罪嗎?”蕭景疏冷冷的瞥了書雲箋一樣,唇角的笑容極為涼寒。

并不是他想與書雲箋一番見識,而是書雲箋她故意與自己作對。若是他再輕饒于她,這女人日後還不知道張狂成什麽樣子?

“五皇弟所說雖有理,但是雲兒是乾王爺之女,乾王爺必然會好好教導雲兒,不勞五皇弟費心。”

蕭延嗣說完,便直接握住書雲箋的手,準備帶她離開。但是此時,那擋住他們的劍猛然急轉而來,攻向書雲箋與蕭延嗣。

見此,蕭延嗣拉着書雲箋向後退了一步,避過劍擊,溫潤的雙眸中透着一絲的寒意:“五皇弟這是要與本王動手嗎?”

“二皇兄此言差矣,是二皇兄要與本王動手。”蕭延嗣說完之後,目光看向周圍的侍衛,冷聲吩咐:“送紹敏郡主去天牢。”

“是,王爺。”侍衛們立刻應聲領命,但是還未出手之時,一陣極為響亮的聲音傳了過來。

“聖旨到!”

如此的三個字讓書雲箋、蕭延嗣以及蕭景疏等人一愣,就連周圍的侍衛都停止了動作,循着聲音望了過去。

此時,從四樓走下一個身着暗紅色江山水紋長袍的男子。他手中拿着明黃色的绫錦,兩頭各露出一截青玉軸。

這人蕭延嗣等人認識,乃為北陵青身邊的護衛楚藜。如今楚藜拿着聖旨來此,着實讓人猜測不透聖旨所寫內容。

楚藜走到三樓,打開聖旨,出聲道:“紹敏郡主接旨!”

頓時,書雲箋周圍的人都跪了下來,悠茗軒裏的客人也都跪了下來,朗聲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父皇萬安!”蕭景疏和蕭延嗣也都跪了下來。

而書雲箋準備跪下行禮之時,楚藜立刻出聲道:“皇上有旨,郡主可不行禮。”

此話一出,蕭景疏臉色一沉,目光之中有着一絲說不出來的冷寒幽深,而蕭延嗣的臉上,則是浮現出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

待見所有人行禮之後,楚藜看向聖旨,聲音清寒沉穩:“奉天承運,皇帝诏曰,朕聞紹敏郡主舊疾未愈,深感痛心,未免紹敏舊疾發作,誤傷他人,易令紹敏犯病之人,不得近其身五米之內,欽此!”

頓時,悠茗軒中的世家小姐,官宦閨秀,以及幾位公主郡主,王爺世子等都詫異至極,誰又能想到皇上竟然如此寵溺書雲箋?

況且,這紹敏郡主一回盛京便砍了秦王蕭景疏,而如今這道聖旨也算是當衆在蕭景疏臉上打了一巴掌。

當然,書雲箋也被這道聖旨給驚了一下,她并未想到皇上竟然會有如此旨意。驚訝之餘,書雲箋上前一步,從楚藜的手中接過聖旨。目光望向楚藜,出聲道:“你是?”

“禀郡主,屬下是世子爺的護衛,名喚楚藜。”楚藜對着書雲箋微微行禮,俊秀的臉龐上略帶着一絲的笑意。随後他又向蕭延嗣以及蕭景疏行了行禮,表情随意,語氣倒是極為恭敬。

“祁王殿下,秦王殿下,屬下還得去伺候世子爺,這就告退了。”

楚藜行完禮後,便準備離開,但是還未轉身,蕭景疏冷涼的聲音傳了過來:“九皇叔可是司隸監掌印,監察百官,事務繁忙,怎麽今日倒有興趣管起紹敏郡主的閑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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