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還來得及
“另外,十六盒唇脂,所有的人都無事,就你的女兒有事,這還真是好笑。從唇脂中查出毒,接着翻出五年前的舊賬,這之後就确定是我書雲箋下毒謀殺,就你這頭腦,你這兵部尚書之位,捐官得來的吧!”
“你……”穆子川被書雲箋的一番言語說的無法反駁,這話雖然不中聽,但句句有理,句句讓人無法挑剔。
在形勢一邊倒向書雲箋之時,一直在一片沉默的蕭景疏突然開口。
“雖然并未查明是紹敏郡主你殺人,不過如今最大的嫌疑人便是你,本王也不想多廢話,就勞你跟本王去天牢走一趟。待查明真相,若是真與你無關,自會放你離開。”
聽到這話,書雲箋立刻擡眸望向蕭景疏。一身深藍色銀絲蟒紋長袍冷峻孤傲,俊美的容顏像是出鞘的冷刃,帶着無情以及殺伐。他的瞳眸不是純淨的黑色,而是夾雜着一點栗色,越發的陰霾詭異。
望着十七歲的蕭景疏,書雲箋突然笑了。眼前這個少年不愛自己,所以無情無義,就像是當初他撇下兩個人的感情,做出那些事情一樣。
其實,她早該看清的。
前世,書雲箋是蕭景疏所愛的女人,但不是他的最愛,他最愛的是江山。
今世,書雲箋是蕭景疏最讨厭的女人,他不愛她,所以從一開始便冷漠相對。
雖然,前世發生過很多事,不過那些事今生都未發生,所以到處都是意外,今日這穆依嬈之死就是其一,當初并沒有這樣的事情。
看來,即使重來一次,人生也不會一模一樣,每一生每一世,都是獨一無二的。
“想讓本郡主去天牢可以,不過秦王殿下,若是日後查明此事與本郡主無關,本郡主在天牢呆了幾日,你雙倍還之,否則我書雲箋絕不去天牢半步。”書雲箋輕笑了笑,說道。
并不是她不想去天牢,而是她一旦入了天牢,便是階下之囚。那些想要害她之人,必然會借此機會對付自己。
在天牢地方,發生什麽事都是有可能的。自然很有可能,她會被人害死在裏面。畢竟,她再小心,也不可能時時刻刻面面俱到。她這條命,好不容易重來一次,她自然得寶貝着。
對于書雲箋這話,蕭景疏只是冷冷的笑着,語氣之中略帶嘲諷:“紹敏郡主,覺得如今,以你一嫌疑犯的身份,有資格和本王談條件嗎?”
“雲兒沒有,本王應該有吧,五皇弟!”從一開始就沉默至今的蕭延嗣,終于開口,言語之中滿是對書雲箋的偏護。他看着蕭景疏,天人之姿的面容上笑意淺淡而又優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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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他看向書雲箋,笑了笑:“雲兒,在一邊看了這麽久,本王倒也确定此事應該與你無什麽關系,只不過被人鑽了唇脂的空子罷了。你放心,有本王在,無人能夠勉強你做不喜歡的事。”
蕭延嗣淡淡的笑着,一身勝雪的白衣,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猶如當空皓月一般,清然無雙,光華高貴。
很快,他的笑意深了些許。
“這情景,倒是與那日悠茗軒甚為相似,不知結果是否也相似?”蕭延嗣意味深長的說道,若是如那日的結果,那麽可就要不順他這五皇弟的心意了。“五皇弟,若是想與本王僵持,本王必然奉陪。”
“二皇兄當真是寵愛紹敏郡主,連父皇的聖旨竟然都不顧了。既然如此,不如二皇兄向父皇請旨,你娶紹敏郡主,也免得六皇弟因為與紹敏郡主的婚事頭疼不已。”蕭景疏聽到蕭延嗣的話,并未有任何的不悅,只是諷刺一般的打趣二人。
“反正,二皇兄自小便在皇後娘娘處長大,與紹敏郡主的關系,較其他皇兄皇弟要親密很多。由你娶她,倒不失為一樁天大的美事。”
蕭景疏的視線在蕭延嗣以及書雲箋的臉上徘徊,冷暗的瞳眸中夾雜着深及入骨的寒意以及諷刺。随即,他仿佛想要肯定這一事實一般,點了點頭:“的确很般配。”
對于此話,書雲箋沒有生氣,也沒有發怒,只是微笑着看着蕭景疏,溫和的說話。
“若是本郡主嫁給祁王殿下,暮王殿下就一定會和秦王殿下搶二姐姐,秦王殿下這樣說,莫非是偏愛幼者,要将自己喜歡的女子讓于暮王殿下。若真是這樣,本郡主當真要将秦王殿下如此卓越的美德傳遍天下,讓天下人來為秦王殿下的高尚品德折服。”
書雲箋此話一出,書天欄便擡手附在唇上輕輕咳了一聲。
這雲兒,說話能嗆死個人。不過,說的倒是極對,得誇。
“聽雲兒這麽一說,本王才了解五皇弟剛才言語是什麽意思?原來是要撮合六皇弟和二小姐啊!五皇弟這般為六皇弟着想,當真是難得!”蕭延嗣順着書雲箋的話說了下去,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慢慢的擡起手,皙白修長的五指在陽光之下,煥發着潤澤細致的光華。随即,他的手附在書雲箋的發上,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長發:“雲兒,既然五皇弟有此之心,不如我們就成全他吧!”
“好啊,若是秦王殿下能夠放下二姐姐,雲箋自當成全暮王殿下與二姐姐。”書雲箋對着蕭延嗣溫和一笑,笑容看起來淺淡柔和,但是細看卻能看到一絲感謝之意。
對于傷害自己的人,即使隔了一世,她也不會放過,相同的。那些對自己好的人,她定會加倍的回報。
其實人都是這樣,別人對你好,你自然會對別人好。就像你真正感謝一人時,頭就會自動低下來一樣。
“五皇弟,雲兒都這樣說了,你覺得如何?”蕭延嗣看向蕭景疏,聲音溫淡淺薄,不輕不重。
蕭景疏被這兩人一唱一和的言語氣的不輕,但是會至此地步,是他先提及的,所以怨不了別人。
“此事,到此為止。”蕭景疏冷聲的開口,語氣比剛才急了些許,似乎是想要快些避開這個問題。目光再次轉向書雲箋,蕭景疏的眼底盡是冷厲:“紹敏郡主,殺人嫌疑,足以讓本王名正言順抓你去天牢,即使有二皇兄護你,本王也絕不退縮。”
“殺人嫌疑?”書雲箋對于這四個字,只是冷冷的笑了笑。“若是本郡主能證明我沒有殺人嫌疑,是不是就不用去天牢?”
“憑你?”蕭景疏冷哼一聲,對于書雲箋顯然很是輕視。
“自然不是我,是神醫趙敏。”書雲箋淡淡的開口,表情平寧靜和:“因為母妃的身子,本郡主早就修書給趙敏,讓她來盛京為母妃診治,想來明日也就能到達盛京,只要讓神醫趙敏驗一驗穆依嬈的屍體,便能知曉那毒到底是因為唇脂,還是因為他物?”
“既然神醫趙敏明日才能來,那麽今日你書雲箋就是有殺人嫌疑,所以今日還是需要去天牢。”蕭景疏依舊不依不饒,似乎不将書雲箋送到天牢,他便不會善罷甘休一般。
此時,蕭景疏看向蕭延嗣,冷笑一聲,道:“就一夜而已,二皇兄應該不會和本王再争執了吧?乾王爺,你想必也不會徇私偏護,對嗎?”
蕭景疏此話,讓書天欄臉色一沉,想要說話,卻無法開口。若只是一夜,他當真不好開口阻止。
不僅書天欄,連蕭延嗣都為難起來。蕭景疏退而求其次之舉,倒真是難倒了他。
見蕭延嗣和書天欄都無話可說,蕭景疏望向書雲箋,道:“紹敏郡主,你覺得呢?”
“我不會去。”
“她不會去。”
男女的聲音幾乎重疊到了一起,堅定而又鄭重。聽到這聲音,書雲箋立刻轉身,看着已經走到她身後的書靖幽,目光之中浮現處一絲的疑惑。
他這話,是何意思?
書靖幽走到書雲箋前方,伸手将她護在身後,仿佛母親護衛孩子一般。随即,書靖幽望向蕭景疏,儒雅秀逸的面容上,笑容溫和悠然,卻又帶着一絲犀利涼薄:“秦王殿下若是非要一人去天牢,那麽就由本世子代替雲兒入天牢。”
代入天牢?
這事怕是在各國都沒有過先例,自然是驚着了在場的衆人。就連書雲箋,亦是詫異至極的望着書靖幽的背影。
他穿着純白色錦袍,外面披着一件淡青色薄紗披風,透過薄紗,書雲箋能夠看到錦袍上浮着極淺的寶相花凹紋,美如時光,沉然靜好。
“尚書大人,你和夫人可以奏請皇帝姑父為你女兒伸冤,那麽本世子代替胞妹入牢,你應該不會有所微詞吧?”書靖幽看了穆子川一眼,似乎是在詢問,但言語之中透着的盡是肯定之意。
随即,書靖幽望向蕭延嗣,語氣算是有禮:“祁王殿下,雲兒是女子,天牢那種地方不适宜她去。何況,神醫趙敏受她之托前來盛京,若是見不到雲兒,神醫離開,那麽雲兒的冤屈怕是要落實了。所以,就由靖幽替雲兒,還勞煩祁王殿下向秦王殿下幫着求個情。”
“自然。”蕭延嗣點了點頭,目光看向蕭景疏,語氣溫和卻又疏淡無比,“五皇弟,既然世子都這麽說了,那就這麽辦了吧!既然非要一人入天牢,那靖世子這樣做,既不算是為難我們,也算是給了穆尚書一個交代,你若是再堅持下去,怕是會讓人胡亂猜測。”
“猜測?”蕭景疏冷視了蕭延嗣一眼,似乎對于這兩個字很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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