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卿都幽夢
蕭臨宇說話一向是不着邊際,随性至極。但是言語之中的深意,稍微有些頭腦的人,都能聽出。他所言,不過是在諷刺蕭景疏等人,想要借此事對付書雲箋罷了。
“那宇小王爺的意思是,紹敏郡主做如此狠毒之事,我們不問其罪,直接作罷嗎?”蕭景疏對于蕭臨宇之言,心中雖怒,面容上卻不露任何,只是很冷靜的反駁于他。
“小王沒有這麽說,秦王可別胡言。”蕭臨宇聳了聳肩,語氣散漫至極。
對于蕭臨宇這般模樣,蕭景疏心中愈加憤怒。薄唇微動,正欲說話之時,一陣極為響亮的聲音傳了過來。
“九皇叔到!”
聲音落下,衆人的目光似乎被一種不知名的力量牽引了一般,同時朝向一個地方。
彼處,紅色綢帶随風翩揚,姿态妖嬈,如一片紅色燕尾蝶浮舞靈動,日光之下,頓生華麗妖媚之色。
那人自其中走來,寬大的衣袍,被涼風吹得獵獵飛舞,深暗的玄衣于紅綢似蝶的滟華之景中飄散靈動,溢散迤逦風華之姿。隐隐間看到的一個飄忽身影,卻仿若星河浩淼無極之中,海上明月共潮生時,皓月星辰姿容旖旎,獨占夜色風流。
走近,那人的容顏顯露,那般容華,似乎比此刻穹宇之上的日光還要炫目,剎那間好像讓滟滟随波千萬裏平緩如鏡,月照花林皆似霰光華淡去。
此時,一條綢帶飄拂到他的面容之上,遮住了他的臉龐,僅留下一雙漆暗深遠的眼瞳。擡手,拂去那條綢條,少年的手滑過紅豔的綢帶,他的手是一種膚若白雪,膚光如玉的色彩。
望着不斷走進的少年,在此之人不禁想起世人對他尊贊的美譽。
素手玄衣君如玉,運籌帷幄世無雙。
少年身後跟着一個身穿暗藍色長袍的男子,男子容顏俊秀,但在少年面前,卻如同一星之光比拟星海浩淼。兩人向前之時,周圍無論是站着之人,還是跪地之人,皆向一邊移去,為他們留出一條通道。走到通道盡頭,少年面對着上方漢白玉底座上站着的書天怡行禮。
“臣弟北陵青,見過皇嫂!”少年聲音清澈幹淨,如同泉水滴落玉石,帶着極為空靈的音質,然而細聽之下,卻能聽到一抹冷淡的疏離。
“九皇弟不必多禮,請起!”書天怡看着眼前的北陵青,目光溫暖,聲音柔和。
他的兒子,和他長得真是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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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陵青站起之後,看臺周圍還站着的人立刻跪下行禮。
“參見九皇叔,九皇叔萬福金安!”
對此,北陵青沒有說話,他的目光環顧一周,最終落在了坐在地上望着自己的書雲箋身上。慢慢走近,北陵青不着痕跡的看了她的足腕一眼。
“好久不見,敏敏。”北陵青停在書雲箋面前,自上而下的俯視着她。他的眼角隐隐流轉着細碎的笑意,如同銀光搖曳,輕笑幾許,含着幾分得逞狐貍獨有的狡黠,卻偏偏如白雲一般高雅不可攀附。“你長大了。”
不知為何,這四字仿佛落到了心中,擊中了書雲箋那裏最柔軟的地方。她看着北陵青,手不覺的握緊長裙,似乎是在壓抑着。
他仍舊最初,而她卻歷經了這世間的愛恨情仇,滄海桑田。她已經,不是自己了。
書雲箋想如自己一貫的那般,喚北陵青狐貍,可是此時卻喚不出這個稱謂。她的唇緩緩的動了動,喚出了一個她很久都不沒有喚過的名字。
“奚遠。”
這是北陵青的字,是他外公楚飛揚所起。奚遠與惜緣二字諧音,楚飛揚希望景王妃楚浮以及景王北陵征二人能夠珍惜彼此之間的緣分。
北陵青曾經告訴過他,奚遠之奚字是因為他出生時初夏飛雪,與曾經楚家最傑出的當家楚奚相同。楚奚與他同月同日生辰,也是初夏飛雪,所以取楚奚之名作為他的字。
“嗯!”因為太久沒有聽人這麽喚過自己,北陵青一時間有些恍惚。失神了片刻之後,才出聲應道。随即,他蹲了下來,手指戳了戳書雲箋被書月樓踩到的足腕。
頓時,一股尖銳的疼痛傳遍全身。那本該麻痹的痛感,借由北陵青的動作全部還了回來。
“臭狐貍,你亂戳什麽。”書雲箋立刻瞪向北陵青,這臭狐貍是來雪上加霜的吧!
“看你的足衣上有鞋印,想必是被人踩了一腳,誰踩得?看在小時候的情分上,本世子吩咐人替你踩回去,百倍利息夠不夠?”北陵青的聲音溫暖而又溫潤,如同這暖春三月的陽光一般舒心淡然。可是那言語,卻像是初春中還未淡去的寒冬冷冽,無情冷疏。
聽到這話,書雲箋面露趣味之色。凝視着北陵青深暗無際的瞳眸,她笑了笑道:“那人背後有人護着,我惹不起。”
“呦,膽子最近瘦了,要不要我給你撐腰,再重新養肥?”北陵青唇角的笑意帶着幾分佻然之色,他的手附在書雲箋骨折的足腕上。不打一聲招呼,直接給書雲箋接骨。
“啊……”書雲箋緊咬牙齒,雙拳握緊,看着北陵青的目光之中滿是憤怒。
她自己又不是不會接骨,只不過這兒人多,她不能暴露自己會武功以及醫術的事實。但這只臭狐貍,他是故意下這麽重的手。
足腕處傳來的疼痛讓書雲箋此時只想做一件事,那便是直接将北陵青給踹開。剛想擡腳,北陵青輕擡眼眸,兩人目光相會。
他的眼眸如剔透的墨玉在陽光下閃熠着淡淡的白光,眸底流轉着幾分漫不經心的笑意,仿佛一滴水滴在平靜湖面上泛起的圈圈漣漪,靈動而深遠,讓人難以看透那笑意之後的想法。
然而,書雲箋看懂了。
北陵青是在告訴她,今日之事,他會幫自己解決。無論是腳傷,還是其他。
此時,這周圍有上百人,除了書天怡,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不過,跪地之時,他們的目光全都專注的看着北陵青,只覺得他随意散漫的言行間,滿是說不盡的優雅貴氣。
接好骨後,北陵青站了起來,目光看向書靖幽:“靖世子,勞你送敏敏回去!”
“是,九皇叔。”書靖幽看了北陵青一眼,從地上站了起來。他走到書雲箋面前,動作輕柔的橫抱起她。轉身,剛走一步,身後蕭景疏的聲音再次傳來。
“靖世子且慢!”
蕭景疏的話剛落音,北陵青清幽雅致的聲音淡淡響起。
“五皇侄,皇叔做事,什麽時候輪到你插話了?”北陵青望着蕭景疏,背于日光的容顏上似乎籠罩了一層深沉的黑暗。轉身向陽,他面容上的黑暗瞬間消失,那般的容華仿佛海上明月共潮而生,剎那間輝光延綿在整個海面,甚至輝映到無限穹宇,驚的周圍的人不禁暈了一暈。
“靖世子,你先行離開。我會和我的皇侄們,好好商量如何解決今日之事。”
聽北陵青這麽說話,書靖幽沒有猶豫,抱着書雲箋離開。原先他對北陵青還有些擔憂,怕他會利用雲兒。但見如今這情景,他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
即使北陵青已經不複當初,他對雲兒還如從前。雖然喜歡欺負,卻時時護着。
回到雲箋閣,書靖幽将書雲箋放在羅漢床上便離開了。今日之事,有北陵青在,應該不會再出什麽枝節,不過他還是得去親自看看才能放心。
處理好自己受傷的足腕後,書雲箋突然想到她離開之時,蘇菲還在罰站。目光望向房間裏閣,書雲箋喚了一聲:“蘇菲。”
話剛落音,一道白色的身影直接跳到了她的肩膀之上。緊接着,蘇菲兩只小爪子不停的捶着她肩膀。
臨走時,也不讓它下來,害的它罰站那麽長時間。
“好了好了,是我錯了,走的時候忘了讓你下來。”書雲箋将蘇菲抱了下來,舉着它在自己面前。許是因為太過生氣,蘇菲歪過臉,就是不看書雲箋,一副不原諒她的模樣。
望着蘇菲的別扭樣,書雲箋不禁一笑,柔聲哄道:“別氣了,你可是一只心胸寬廣的狐貍,別和我一個小女子計較。”
聽到這話,蘇菲瞄了書雲箋一眼,哼了一聲。意思很明顯,讓書雲箋繼續誇。
對于蘇菲的小心思,書雲箋有些想笑,不過卻沒有笑出來。畢竟,她的确不對在先。
“你可是狐貍的寵物,得向狐貍那般出衆,狐貍那般胸襟博大,你得随他才對。”書雲箋此話一出,蘇菲立刻歡快的叫了一聲,尾巴不停的搖動,摩擦着她的手。
見蘇菲這般,書雲箋将它抱在懷中。蘇菲立刻蹭着她的臉,與她十分親昵。一人一狐還未親熱一會兒,少年溫如青竹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蘇菲。”
一聽到這聲音,蘇菲立刻從書雲箋的懷中竄出,跳到了北陵青的肩膀之上。
他側首,看着蘇菲,手慢慢擡起覆在它的頭上。
書雲箋在一邊看着,只覺得眼前的場景炫目至極。
北陵青一身玄衣,如墨濃重,那如神祗似的精致側面,仿佛承載了這天地間所有的華光。蘇菲毛色幹淨,如雪純白,一人一狐站在眼前,仿佛造物者驚心造就的一處盛世之景,讓書雲箋有些不敢出聲打擾。
很快,北陵青看向書雲箋,目光好似五彩的雲錦,溫柔的曳下璀璨的光華。“已經沒事了。”
北陵青向前,走到書雲箋旁側坐了下來。他從袖袍中拿出一物放在矮桌之上,那是一個黑色錦緞的盒子。
“據說皇兄要将傾國賜予你,我想你應該不想收下它。況且,傾國太過華貴,并不适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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