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藍氏鬼衛

“老王妃。”書秀珣突然走了出來,跪在地上。

“何事?”乾老王妃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問道。

“秀珣覺得奇怪,我們或多或少都受到了蛇群的攻擊,為何王妃絲毫無事?”書秀珣說着,目光看向容秋芙,秀麗的臉上盡是疑惑以及不解。

聽到書秀珣此話,房間中的人皆都看向容秋芙,她依舊如如初,淡雅安寧,不見一絲狼狽以及慌亂,但再觀房間中的其他人,因為剛才蛇的攻擊,都有些衣裳淩亂,很多人更是有傷口留下。

“芙兒,為何蛇沒有攻擊你?”書天欄上下打量了容秋芙幾遍,聲音沉重,且帶着一抹質疑以及冷寒。

如此的聲調讓容秋芙心中一顫,微垂的眼簾,掩住了眸中的落寞以及失望。很快,她望向書天欄,蒼白的臉上神情不變的靜和淡定:“我不知道。”

“不知道?”書天欄還未說話,乾老王妃先他一步開口,語氣冷漠而又嘲諷。擡起手,她望着自己手背上留下的蛇的牙印,表情越冷:“蛇蠍雖毒,卻不如人心狠毒。這些蛇為何不對你出手,想來你便是這些蛇的主子,是你指使這些蛇。”

“母妃,媳婦又不是馴蛇之人,怎麽可能指使的了?”容秋芙對于乾老王妃的猜測,立刻開口辨別。“媳婦知道您現在生氣,但這些蛇真的與媳婦無關。”

“無關?”乾老王妃冷哼了一聲,目光看向一邊的曲闌:“那些蛇應該還未剁成肉醬,你讓侍衛拿幾條過來,我們一驗便知真相。”

“是,老王妃。”曲闌行了一禮,退出了房間。很快,她回來,身後跟着幾個侍衛,手中拿着的蛇還在不停的蠕動。

見此,柳含煙、書芷妍這些女子皆都後退,顯然是對這些蛇心有餘悸。

“參見老王妃,參見王爺!”侍衛跪下行禮。

“将這些蛇放到王妃旁邊。”乾老王妃冷聲命令,語氣極為的不好。

這話讓跪地的幾個侍衛皆都一愣,他們不由自主的擡頭望了望站在一邊的容秋芙,出聲領命:“是,屬下遵命。”

侍衛站了起來,拿着蛇向容秋芙走了過去。望着那些蛇,容秋芙的臉色也有些變動,但卻沒有旁人那般害怕畏懼。

“王妃,屬下得罪了。”那些侍衛将蛇放到容秋芙的腳邊,随即快速的退向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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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在容秋芙的腳邊爬動,“嘶嘶”的聲音讓人聽着不覺有些後脊發涼。爬動的姿态,更是讓那些被蛇攻擊過的人,有些害怕。容秋芙自然也心中畏懼,不過她的臉上卻看不到多大的變化。

那些蛇并未靠近容秋芙,稍稍靠近一些的蛇,很快便爬向他處。

見此情景,乾老王妃神情已經不能用惱火氣憤來形容,如今的她滿臉盛怒,顯然已經氣到了極點。

“容秋芙,你還有什麽好說的?”乾老王妃惡狠狠的看着容秋芙,語氣冷漠到了極點。她揮手,示意那些侍衛,侍衛們立刻将蛇抓了起來。

“母妃,媳婦不知道為何會這樣?但這些蛇與媳婦絕對無關。”容秋芙面向乾老王妃,依舊是溫定平淡的模樣。眼角的餘光看向書天欄,從他的臉上,容秋芙看不到一點的信任,有的只是一種冷淡以及疏離。

在此刻,容秋芙的解釋,顯然是蒼白無力的。乾老王妃本就不喜歡她,本就讨厭她,自然不會聽她的任何言語。

“天欄。”乾老王妃看着容秋芙,口中喚的卻是書天欄。

“母妃有何吩咐?”書天欄開口,語氣溫然。

“容秋芙不順父母,妒,身患惡疾,七出之條,她犯了三條,母妃要你立刻休棄她。”

乾老王妃之言一出,立刻驚了房間中的衆人。誰也沒有料到,她會讓書天欄休棄容秋芙。

“母妃,芙兒哪有不順父母?她很尊重您。”驚訝之餘,書天欄出聲為容秋芙說話。他雖然心中認定蛇群之事與容秋芙有關,但他從未有過休棄容秋芙的想法。

“是啊!祖母,娘她哪兒不順您了?”書雲箋的聲音從房門之處傳來,語氣溫然卻又随意。她坐在輪椅之上,身後是早春時節落下的陽光,溫柔而又疏淡,就像是水一樣,讓人捉摸不定。

進入房間,書雲箋到了容秋芙身側。目光看向乾老王妃,書雲箋輕笑着說道:“祖母,捉賊拿贓,抓奸在床,您說娘不順您,不知道娘做了何事,讓祖母有了這樣的想法?”

“娘是先帝親封的正一品襲月郡主,地位尊貴,而祖母不過是将軍之女,按照禮數,行禮的該是祖母,娘親敬祖母是長輩,從未要祖母行禮,如此何為不順父母?”

書雲箋的話讓乾老王妃怒火中燒,但是卻又發洩不出。因為,書雲箋說的是實情。

“好,不順父母這條,我們暫且不論,但她容秋芙犯了七出之條的妒,以及身患惡疾。”乾老王妃默了片刻之後開口,她凝視着書雲箋,眼神冰冷犀利。“這兩點,可是事實。”

“事實?”書雲箋對于乾老王妃的話,似乎很是驚訝。她的目光環顧一周,最後定格在了柳含煙身上。“娘從未阻止父王納妾,在她身子尚好之時,她一向妥當安排進府的女人以及她們的孩兒,這妒的說法,又從何而來?至于身患惡疾之事,更是子虛烏有,娘親不過是身子差,需要卧床,根本不是什麽惡疾。而且,經過這些日子的調理,她的身子已經好了六六七七,祖母若是不信,大可以讓禦醫診治,相信禦醫會給娘一個公道。”

書雲箋的語氣溫淡柔和,如清泉流水一般柔潤怡人。但這些言語卻氣的乾老王妃失言無語,身子直顫。

“含煙替她操持王府數年,她身子稍好了些,就想重掌王府,這不是妒,這是什麽?”

“祖母,您也說這是柳側妃是替娘操持王府,那麽娘拿回本該屬于自己的東西,有何不對?還是說,柳側妃想掌王府大權,不想交還給娘。”書雲箋注視着柳含煙,語氣不變的溫和輕柔。

但這話卻句句含刺,将事情的矛頭引到了柳含煙身上。她是側妃,執掌王府大權,本就名不正言不順。

“郡主說笑了,妾身并未這麽想過。”書雲箋的話讓柳含煙一愣,微愣了片刻之後,她輕笑着回答:“不過郡主,剛才老王妃的房間中突然出現了一大堆蛇,那些蛇傷了房間中的每一人,卻獨獨沒有傷王妃,那些蛇似乎和王妃有些淵源。”

柳含煙此言,雖為指明,但其意思便是這些蛇的主子是容秋芙,是容秋芙放了這些蛇襲人。

“此事,可是所有人有目共睹,雲箋,你還要如何為你娘辨別?”乾老王妃接着柳含煙的話說了下去,言語完全事針對容秋芙,不留一點情面。

聽到此言,書雲箋并未立刻回答,她只是看着書天欄,想要明白他的想法。從書天欄的臉上,書雲箋看到只有懷疑。

原來,她父王從不信任她娘。

“娘從未做過虧心之事,不需要雲箋狡辯什麽。”書雲箋輕輕的笑着,笑容仿佛春日裏的一縷清風,雖然溫清,卻清冷無雙。微微轉身,書雲箋伸手從容秋芙的腰帶上扯下一個銀紫色雲紋的錦囊。

目光看向那些抓着蛇的侍衛,書雲箋出聲命令:“放下來。”

“是,郡主。”侍衛将手中的蛇放到地上,蛇立刻向四周爬行起來。

見此,玉案推動輪椅,将書雲箋推向那些蛇。停下之後,書雲箋打開錦囊,将裏面的東西倒了出來。

那是一些藥粉,蛇一觸及它,便立即後退。

“這是神醫趙敏所做的錦囊,可以驅蟲驅蛇。我回府時,給衆人準備了禮物,這錦囊便是其中之一。你們不喜歡我的禮物可以,不佩戴可以,但拿我的好心來冤枉我娘,這是不是有些太過分了?”書雲箋将手中的錦囊丢到其中一條蛇的身上,那條蛇立刻向周圍急竄逃離。

如此的場景讓乾老王妃心中一顫,她的視線定格于紫檀輪椅上的身影,那樸素疏涼的白色,仿佛是被白雪淹沒的大地,帶着一種平靜的寥寂以及無聲的吞噬。

蛇群,驅蛇的錦囊,以及被冤枉的容秋芙。這些事情,從頭到尾都在書雲箋的掌握之中。

昨日,猛虎襲人這個意外發生之後,書雲箋便料到自己會發難容秋芙。為了解決此事,她想到了如此的方法。

在今日,自己責備容秋芙之際,書雲箋派人将蛇放到了東院,其主要目的是為了讓她失了冷靜。

在看到只有容秋芙不被蛇攻擊之時,自己果然憤怒不已,只顧責怪容秋芙,甚至讓天欄休棄她。而此時,書雲箋來此,解開這個誤會,将容秋芙變為受害者。

如此一來,別說休棄容秋芙,含煙擡為正妃的事情,怕是又要耽擱了。

“母妃。”書天欄看向乾老王妃,神情看來溫和而又冷疏。他伸手撫了撫乾老王妃的手背,語氣淡漠而又認真:“立含煙為正妃之事,日後再說。”

“可……”乾老王妃正想說話之時,門外傳來一陣聲響。

“榮老王爺到!”

聲音落下,身穿千歲綠五福捧壽團花長袍的榮老王爺容崖走了進來。看到榮老王爺的瞬間,乾老王妃的臉色驟然改變。

“出去,都出去。”乾老王妃将臉轉了過去,聲音聽起來很是激動。她捂住自己的臉,似乎是在遮掩着什麽。

見她這般,書天欄也無可奈何,他站了起來,走到榮老王爺面前,有些歉意的開口:“容世伯,您也知道母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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