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誣陷雲箋
得到書天欄的同意,尹尚看向一邊站着的男子:“幽州。”
“明白了,院士。”幽州向尹尚作了一揖,随即走到了書雲箋面前。“郡主,在下幽州,是國子學的教學太傅。”
“我叫書雲箋,是乾王府的郡主。”書雲箋極為散漫的開口,話語随意到了極點。微微擡眸,頓時,她的注意便被幽州吸引住了。
坦白說,幽州的容顏并不出衆,甚至可以用平凡二字形容。吸引書雲箋的,自然不是他的相貌,而是他的穿着。
他身穿雪青色襯衣,雪蓮色燈籠褲,外罩白色狩衣,手持折扇,頭戴烏帽。而這樣的裝束,屬于日本古代。
幽州并不知道書雲箋驚訝于自己的穿着,介紹過自己之後,他和其他兩個太傅走到一邊,将一張紫檀木回紋平頭案搬到了書雲箋的前方,案上放着筆紙,硯上也都研好了墨。
“郡主,在下只是問郡主一些簡單的問題,郡主寫下便可。”幽州看着書雲箋,語氣恭敬溫潤。
“好,你問吧!”書雲箋拿起毛筆,蘸了蘸墨水,筆停在宣紙上方。
見書雲箋準備妥當,幽州開口:“勞煩郡主寫出二十八星宿中的西方七宿。”
“很簡單。”書雲箋笑了笑。“奎、婁、胃、昴、畢、觜、參。”說完之後,她落筆在紙上寫字。
“不錯。”幽州點頭,目光移到書雲箋寫字的宣紙之上,那上面赫赫的一個畢字,然後就沒了。如此這般,幽州面露疑惑的開口:“郡主,你怎麽不寫了?”
“本郡主只會寫這一個字。”書雲箋擡頭望着幽州,一副誠實到極點的模樣。
幽州似乎是被書雲箋的話語驚了一下,微愣了片刻之後,他再次開口:“天垣王朝有四處久負盛名的藏書閣,勞郡主寫下。”
“本郡主不喜歡看書,不知道這問題的答案。”書雲箋很直接的回道,手中的筆放了下來。
如此這般讓幽州看起來有些為難,他轉頭看了尹尚一眼,詢問尹尚的意見。于此,尹尚只是點了點頭,讓幽州繼續。
“三書六禮分別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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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郡主說了本郡主不喜歡看書,怎麽知道三書是什麽?至于這六禮,是不是跪拜、作揖這些禮節?”書雲箋回答,語氣一如的散漫,言語依舊的随意。
聽到此處,幽州沉默下來,似乎是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問下去。其他的太傅站在一邊,對于幾乎一無所知的書雲箋,皆都報以不可教也的神态。
“郡主,接下來一題目,是默下自己最喜歡的詩詞,并寫出自己對此詩詞的見解,不知郡主最喜歡什麽詩?”沉默之後,幽州再次開口出題。
“本郡主沒有喜歡的詩詞,這題直接過去。”書雲箋左右手交叉握拳,抵在下巴之處。望着眼前的幽州,書雲箋輕輕的笑着,笑容如同集賢堂四周挂着的字畫,文雅淡靜。
聽到此話,幽州有些無奈的笑了笑,道:“郡主不喜歡看書,書中的學識郡主應該不知,考驗的題目還有幾題是書中知識,郡主要在下考問嗎?”
“免了,本郡主從不看書,想來也是不知太傅問題的答案,太傅開口也是浪費,還不如不說。”書雲箋搖頭拒絕,表情看起來很是不悅。不過很快,書雲箋唇角微揚,笑意闌珊的盯着幽州道:“太傅,不如問些其他問題吧!比如盛京城有什麽美食?狐貍喜歡吃啥?”
此話一出,幽州失言了,想必是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書雲箋。而這時,尹尚走到了書天欄面前。
掀開衣袍下擺,尹尚跪了下來,恭敬的行了一禮。
“乾王爺,郡主如今這般,似乎進不了國子學,還望王爺海涵。”
“尹院士不必這般,如此情形本王早就料到。”書天欄輕笑了一聲,從座位上起來。走到書雲箋面前,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安慰:“雲兒,無礙,先回府吧!”
“好。”書雲箋覆上書天欄的手,柔聲應道。
從國子監離開之後,書雲箋本以為可以稍微安生兩日,但誰知午後時分,書天欄便請了太傅過來教授她學業。
雲箋閣三樓只有書雲箋一人,這一樓層共有四間房,閨房、書房、藥材房以及一空置的房間。
書房中,書雲箋坐在紫檀木雕紫藤回紋書桌邊,她的面前,便是書天欄請來的太傅。
“郡主,老夫從今日起擔任郡主的老師,韓超。”韓太傅撫着自己有些花白的胡須,聲音聽起來如松柏一般蒼勁。
“韓太傅。”書雲箋點了點頭,語氣倒也算是有禮。
見書雲箋這般,韓太傅倒有些詫異。傳言之中,紹敏郡主不遵長輩,狠毒刻薄,如今看來倒似乎是傳言不實。
“郡主,老夫來此之前,王爺與老夫說過郡主如今的情形,郡主在外五年耽擱,識字不多,而且并不喜歡看書。如今,我們就先學寫字。”韓太傅走到書雲箋的旁側,提筆蘸墨,落于紙上,手指揮斥之間,寫下書雲箋三字。
望着韓太傅的字跡,書雲箋十分認真的瞧着。約莫過了半刻,她指了指韓太傅剛才寫的字,詢問:“這是什麽字?”
這一問,頓時将韓太傅問的頭疼了。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認識,這紹敏郡主到底認識多少字啊?
“書雲箋,這是郡主的閨名。”韓太傅出聲答道。
“哦!”書雲箋點頭,她的手移到箋字之上。“書。”念完之後,她移到雲字上,“雲。”最後,她的指尖覆在書字之上,“箋。”
念完三字之後,書雲箋望向韓太傅,出聲問道:“太傅,本郡主念得對不對?”
“郡主念反了,應該是,書、雲、箋,如此念才對!”韓太傅分別指了指紙上的三字,糾正剛才書雲箋錯誤的念法。“書乃為書香門第、琴棋書畫的書,雲是藍天白雲、人雲亦雲的雲,箋是信箋、奏箋的箋,郡主可知道了?”
“知道了。”書雲箋應道,神情極為認真的看着自己的名字。随即,她的視線再次落到韓太傅有些滄桑的臉龐之上。“太傅,書香門第什麽意思?琴棋書畫如何寫的?藍天白雲又如何寫?人雲亦雲是何?還有,信箋和奏箋又是什麽玩意兒?”
書雲箋一連串的問題讓韓太傅有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感覺,微愣了片刻之後,他出聲解釋。
“書香門第指的讀書人家境,人雲亦雲是指旁人如何說話,自己便跟着後面說,帶有諷刺,指人毫無主張,只知道附和。信箋指用來寫信的紙張,奏箋是官員向王爺、皇上上呈的文書,至于琴棋書畫和藍天白雲的寫法,郡主請看。”韓太傅再次提筆落于紙上,寫下這八個大字。
望着韓太傅好看的字跡,書雲箋唇角的笑意在一瞬間變得邪氣佻然。
“太傅,既然是讀書人家境,就直接說此人來自讀書人家不是更簡單方便,說什麽書香門第,聽着都讓人覺得矯情。還有這人雲亦雲,既然指人無主張,就直接說無主張不就好了,弄得這麽風雅,有意思嗎?還有奏箋,不就是文書嗎?非叫的這麽拗口,真是無趣極了。”書雲箋癟癟嘴,臉上盡是嫌棄的表情。
韓太傅被她說的一愣一愣,想要反駁,但又無從下手。對于一個不懂風月的人,他說再多也是廢話。
“這些問題,郡主不必深究,如今我們學習寫字,郡主先寫你的名字。”
“好。”書雲箋拿起筆,目光落到韓太傅最先寫的三個字上,看了幾眼,書雲箋突然擡起頭望向韓太傅,指着箋字道:“這是書嗎?”
韓太傅擡手扶額,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随即,他再次向書雲箋解釋,書雲箋就又和他岔開話題,三個時辰的時間,書雲箋一個字都沒有寫,全和韓太傅閑扯去了。
傍晚,韓太傅離開乾王府之前去見了書天欄,以自己學問太淺為由放棄教導書雲箋。緊接着三日,書天欄為書雲箋尋了四五個太傅,皆都乘興而來敗興而歸,書天欄在暗中觀摩過,也知道了書雲箋暗中為難這些太傅。
他深知書雲箋性子,曉得她不願意做的事,自己勉強也不行,但去國子監之事不能由着她。思慮之下,書天欄想到自己女兒在北陵青面前沒轍,便去請北陵青幫忙,而北陵青也同意了,讓書天欄暫時将書雲箋送去景王府。
聽到這消息的瞬間,書雲箋最想做的一件事,便是将那些被自己為難的太傅請回來,然後乖巧的當個好學生。
可是,太遲了。
書天欄前腳告訴書雲箋這個消息,後腳便吩咐玉案、嫦靜給她收拾東西。兩刻鐘過後,她便坐在了馬車上,一個時辰過後,馬車便停在了景王府的正門之前。
馬車幕簾掀開的一瞬間,書雲箋第一眼便看到了景王府的正門。與乾王府相同,正紅純粹的顏色,象征着正統以及地位。
從馬車上下來,書雲箋坐到輪椅上,被玉案推向景王府。在景王府的門前,站着兩個身穿暗藍色長袍的翩翩男子,這兩人書雲箋都有過一面之緣,一人是給她送來唇脂的楚茳,一人是給她送過聖旨的楚藜。
見書雲箋到來,楚茳和楚藜下了王府前的石階。
“屬下楚茳見過郡主。”
“屬下楚藜見過郡主。”楚茳與楚藜單膝跪地,向書雲箋行禮,幾乎重疊在一起的聲音,如朗月清風般舒暢薄淡。
望着眼前的兩人,書雲箋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起來吧!”
“謝郡主!”兩人應聲後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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