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兩小無猜

“郡主,世子在司隸監處理政事,如今無法抽身。屬下遵從世子之令,先帶郡主去安頓。”楚茳向前一步,恭敬的開口。

書雲箋對于北陵青如何一點興趣都沒有,不過聽到他不在,心情頓時大好。“好,本郡主也很久沒來此處了。”

進入景王府中,楚茳和楚藜先是直接帶引書雲箋前行,到了一處門樓方才停下。

門樓乃為三牌樓樣式,屋頂建為重檐庑殿頂,上面鋪設着黛色的瓦片。檐下有鬥拱裝飾,以紫檀木雕出八寶蓮花。鬥拱下的紅柱嵌入牆面之中,而牆面之上是相同的庑殿頂。

在門樓最高處的正央地方,有着一塊墨玉牌匾,匾額上以白玉鑲嵌繪出四個大字……卿都幽夢。

門樓兩側,還放置兩塊大理石照壁,上面雕刻出九龍圖案。

“景王府倒是變了很多。”望着眼前從未見過的門樓,書雲箋笑了笑,笑意沉靜至極。微垂眼簾,欣長的睫毛在她的眸上附了一層剪影,隐于其中的漆黑眼瞳,似乎更加的沉暗無光。

重活一次,變化的實在太多了。

聽到書雲箋的話,楚藜拱手一禮,開口:“啓禀郡主,自去年世子回府,世子便将以前自己居住的院落與已逝王爺王妃的院子合一,再加了王府的其他地方,成了如今的卿都幽夢。這裏面有四座院子,分別為春夏秋冬之景。”

“聽着倒是有趣,你給本郡主細說說。”書雲箋看了楚藜一眼,目光轉而落在了門樓上的卿都幽夢四字之上。黑心狐貍送給她的步搖也叫卿都幽夢,估計是他懶得起名,就随了自己院子的名稱。

“是,屬下遵命。”楚藜應了一聲,吩咐了周圍的人擡起書雲箋的輪椅,進了卿都幽夢之中。

到了青石板路上,楚藜的聲音與輪椅滾動的聲音此起彼伏的交彙着。

“卿都幽夢中的四座院子分別在東西南北四方,位于東方的是初春之景,名為晴雪初乾,那裏面種了一千株梨樹,如今梨花盛開,景色倒是一絕。位于西方的院子喚作一蓮托生,這院子比較奇特,世子将它建成了一個湖,湖的中央之處有着一座樓閣,湖中種滿了白色的并蒂蓮。”

說到此處,楚藜稍稍聽了下後繼續說道:“位于西方的院子其名為曉夢霜天,裏面種滿了已逝王妃喜歡的白菊,而最後一處院子,喚作疏影黃昏,這座院子是屬下最驚嘆的,裏面種着的是世子親手培育出來的黑白雙生梅,名作白雪遺音,不過兩花同樹,大多數都是整棵白色梅花,整棵黑色梅花。”

“黑色梅花?”楚藜的話讓書雲箋有些詫異。

她很清楚,在自然界中黑色的花是極為罕見的,正确來說是,黑色花朵根本不存在。其原因是因為黑色花朵能夠吸收到陽光中的全部光波,在陽光下升溫極快,花的組織很容易受到傷害。

Advertisement

就像普通的紅、黃等顏色的花,它們能夠反射陽光中含熱量較多的紅、橙、黃三色光波,避免其灼傷花朵,這是植物的一種自我保護,而黑色的花不具有此種本能,因此在生物的進化過程中,它們逐漸被淘汰。

所以,像是黑玫瑰這一類的花,實際上是接近于黑色的深紅或是深紫顏色的花朵。

不過,能夠培育出近似黑色的梅花,連她都不禁要佩服起北陵青來。

“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想到那種梅花院子名諱的取自之處,書雲箋低聲笑了出來。“疏影黃昏,這名字倒是挺契合的。”

“郡主和世子說了一樣的詩,當時為疏影黃昏取名時,世子也是念了郡主剛剛念得那一句。”楚藜聽到書雲箋的話,言語聽似随意,但語氣卻是極為恭敬。

如此言語讓書雲箋有些詫異,前世的她,逝世時二十五歲,加上重生後五年,對于她來說,離十歲前的時光已經過了二十年。那段歲月,她記得很多,但也有很多記憶已經模糊不清了,比如和北陵青提及山園小梅這首詩的事情。

“是嗎?”書雲箋應了一聲,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看着前進時不斷向後移動的青石板路。

路的盡頭,是一條較為寬闊的青石板路,向前行了幾米後,從一邊交叉過來一條幾乎相同的青石板路,兩條路交彙成十字形。

駛向東方,行了半刻鐘,便到了楚藜剛才所說的名為晴雪初乾的院子。靠近之時,書雲箋便聞到梨花的香味,以及蜜蜂翅膀扇動的聲音。

進入其中,映入眼中便是一望無際的玉樹銀花,成群飛舞的黃蜂彩蝶。碧藍的天空被梨花樹的縫隙裁剪成無數的小塊,形成一道藍天白雲花錦簇的絕美風景。

穿過梨花林,便能看到幾處精致的院落,其中有一座院子周圍滿是侍衛。楚藜帶引書雲箋進了這座院子,将她送到了院落西邊的走廊前。

這院落總共就三間房間,西邊一間,北邊一間,東邊一間,房間建造的極為寬廣。

“郡主,這是您的房間,您帶來的人,女子住在對面,男子随屬下們一起,住在別處的院落。”楚藜為書雲箋介紹。

“為什麽不讓奶娘和嫦靜不是住在本郡主的旁邊?”書雲箋有些疑惑的看了楚藜一眼,語氣之中滿是不解。擡手,她指了指北邊的房間,道:“這間房應該無人吧?”

“啓禀郡主,這是世子的房間。”

楚藜的話讓書雲箋愣了一下,她看了看北邊的房間,輕笑着開口:“嗯,本郡主都知道了,你和楚茳可以退下了。”

那是北陵青的房間,自己總不能讓他這個主人讓地方吧!

“是,郡主。”

楚茳和楚藜退下之後,書雲箋便進了房間之中。

這房間的面積極大,以中間為界,一分而已,左邊最裏面是書房,右邊最裏面是卧室。其次,左右兩邊以珠簾隔開的室閣中,皆都擺放着一張紫檀木雕梨花羅漢床以及一些家具。

嫦靜和淺歌收拾的時候,書雲箋便讓玉案推自己出了卿都幽夢,在景王府中随意的亂逛。

她很久沒有來這兒,有些地方于她來說真的是恍若隔世。她記得楚浮活着的時候,很喜歡派人接她過來玩,不過每次她一到這兒就和北陵青兩個人鬧了起來。

其實,當時自己已經經歷過一世,也是個老大不小的女人了,和北陵青一個孩子每日打鬧,說起來真的顯得極其幼稚。不過,北陵青很聰明,那麽小的年紀便捉弄的她頭疼不已,所以久而久之,和他在一起玩鬧就成了習慣。

走到景王府的後花園,書雲箋望向不遠處八角亭邊的歸奚湖,頓時笑出了聲。擡手,她指着歸奚湖,出聲和玉案說話:“奶娘,雲箋在歸奚湖這兒,被臭狐貍踹下去五次,每次我都氣的不清,不過氣的最厲害的那次是八歲時立冬後的一日,那日下了很大的雪,很冷,臭狐貍把我引到這兒後,直接把我踹了下去。當時,我氣的差點失了理智,從湖中出來後,便想把他也踹下去,不過沒成功,之後我便穿着濕透了的襖衣,抱着他不松手,最後兩人都受了風寒。”

“冬日時節,奶娘一向不在郡主身邊,這事奶娘當真不知,之後郡主和世子怎麽和好的?”玉案聽到書雲箋的敘說,平凡的臉上有着溫柔至極的笑容。她擡手,摸了摸書雲箋的發,聲音柔和:“以郡主的性子,怕是得和世子生很久的氣。”

“沒,我們當日就和好了。”書雲箋回想起那日發生的一切,自己都忍不住一直微笑。擡手撐着臉龐,她的聲音不自覺柔和了下來。“在景王府換衣服時,聽到景王夫婦在合奏《陽春白雪》,聽完之後,不知道為何就不生氣了,接着就和好了”

說完之後,書雲箋雙手握緊輪椅的扶手,稍稍用力便站了起來。見此,玉案趕忙來扶她,不過剛觸到書雲箋的手臂,便被她拒絕了。

“沒事的奶娘,已經過了十日,我的腳應該好了。”書雲箋放平兩腳的力道,受傷的足腕處只傳來微弱的疼痛,想來已經好了七八成。慢慢向前走了幾步,書雲箋回頭看着玉案。“奶娘,你在這兒等我,我去歸奚湖邊看看,很快就回來。”

“嗯,奶娘知道了。”玉案點了點頭,目光有些擔憂的掃過書雲箋受傷的足腕。“小心點,郡主。”

“放心吧!”書雲箋慢慢走向歸奚湖,許是因為太過小心翼翼,她的腳步聲比平時輕了很多,如落葉之聲。

歸奚湖邊有座八角亭,除此之外,基本上都是太湖山石搭建的假山群。

靠着假山,書雲箋靜靜看着清澈的湖水。湖裏有着彩色的魚兒游動,出水的瞬間,水面蕩起了圈圈漣漪。

在這兒呆了大概一刻多鐘,書雲箋正想離開之時,水面倒映出周圍假山中的情景。在離她不遠處的地方,一男一女似乎在密會。

對于這樣的情景,書雲箋并沒有興趣,不過當她看到女子的容顏時,她便來了興趣,這女子是她的七妹書芷妍。

靠近,書雲箋到了剛好能聽見兩人說話的位置。

“大公子,由你去最好,你是景王府的人,只要你說書雲箋纏着九皇叔不放,定然會有極多的人相信此事。”

書芷妍的聲音如同出谷黃鹂,婉轉如歌,但語氣之中卻帶着一種說不出來的嘲弄以及冷意。

聽到這話,書雲箋向旁側移了移,剛好能從縫隙之中看到一切。

只見書芷妍穿着妃色繡珊瑚扶桑裙裝,纖細的手臂上挽着一條極長的淡黃底紫色碎花披帛。秀致的容顏上略施粉黛,為她添置了一份別樣的美麗。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