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下旨杖斃
嫦靜和淺歌跟随她的身後,見書雲箋與平時不同,兩人也不敢說話,只乖乖的走路。但越向前走,嫦靜和淺歌越覺得不對,她們此刻是走向敘花園中人煙稀少的萩弋園。
在月牙門前,嫦靜忍不住拉住書雲箋的衣服,阻止了她的腳步。
“郡主,您來這兒做什麽?據說萩弋園死過一個妃嫔,那妃嫔死後更是陰魂不散,又害死了另外兩個妃嫔。郡主,你不要進去,進去定然會撞見那妃嫔的陰魂。”嫦靜望着書雲箋,語氣之中滿是擔憂。她的目光不覺望向萩弋園中,秀麗的小臉上,有着不加掩飾的害怕。
嫦靜這話讓書雲箋忍不住笑了出來,她伸手敲了敲嫦靜的頭,聲音之中帶着些許好笑之意:“傻丫頭,在桃源山莊,你見過那麽多死人,那時也不曾害怕過一分,怎麽今日突然膽小起來?”
聽到書雲箋這話,嫦靜立刻出聲反駁:“死人有什麽好怕的?嫦靜跟着郡主這麽久,自然不怕。但鬼魂那東西,嫦靜又沒有見過,自然會害怕。”說完之後,她望向淺歌:“你說是不是,淺歌?”
“不是。”淺歌很不給嫦靜面子的說了兩個字,随即她的目光望向萩弋園,語氣堅定:“我輕功最近又進步了,鬼魂應該都沒有我跑得快,所以,我不怕。”
頓時,書雲箋被這兩個蠢蠢萌萌的小丫頭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其實,這兩丫頭很聰慧,遇事也是能夠冷靜對待。但終究只是十五六歲的孩子,面對這些鬼怪之說,自然還是會有些許懼意。
“你們若是懼怕,就不用跟我進去,但也不許呆在這兒,去其他地方呆着。”書雲箋拿開嫦靜的手,毫不遲疑的走進了萩弋園。
嫦靜和淺歌望着她的背影,兩人對視了一眼後,直接跟了上去。
其實,萩弋園中的景色極佳,裏面種植着霞櫻。如今花開,霞櫻花色幽香豔麗,滿樹爛漫,如雲似霞,雲蒸霞蔚。地上更有一層如煙霞般的落英,上下一色,當真是一片盛景。
“郡主,這兒真美。”嫦靜擡頭望着周圍盛放的霞櫻,不由自主的贊嘆。
“是啊,很美。”書雲箋點頭,沒有多說其他。腳步停下,書雲箋慢慢擡起右手。與此同時,一朵櫻花從樹上飄落,慢慢的,慢慢的落到書雲箋的手指之上,停滞了瞬間後,櫻花從她的指縫中滑落,墜入一片落英之中。
“腳步放輕,跟随我來。”書雲箋說了這八個字後,腳步突然加快。嫦靜和淺歌快速的跟了過去,沒有一絲的耽誤。
行了片刻,書雲箋停在一顆櫻花樹後,嫦靜和淺歌亦是。
“一會,我大概又要失心瘋病發,你們知道怎麽辦了吧!”書雲箋回頭看了二人一眼,聲音溫和。
“嗯。”嫦靜和淺歌同時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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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此,書雲箋沒有再說話,只是回頭,目光冷寒的看着不遠處的畫面。
在三人前方大概十幾米處,一身穿淡綠色衣裳的女子躺在櫻花樹下,身下是一層厚厚的、凋落的櫻花。她的身側站着一個身穿敘花園侍衛服飾的男子,如今這時刻,他正在寬衣解帶。
嫦靜和淺歌看到不遠處的場景,第一時間便以為是有人在此私會,自然也不明白她們郡主為何要來此?
但書雲箋看到此處,表情以及目光都是一種徹骨的冷意。
果然,有些事情會改變,有些事情卻是不變的。
前世,書芷妍在今年的百花盛宴上設計書映璇,讓人以為她與敘花園的侍衛有私情,害的書映璇被盛京人嘲笑,最後落得個以死明志的凄慘結局。
書映璇是已故媛夫人之女,乾王府的算計與她基本無關,她也未曾害過自己。并且在臨死之前,還告誡了自己,讓自己小心書月樓。
可惜當時的自己太過驕傲,太過自信,并未在意書映璇的話。但是誰想到,最後自己真的輸在了書月樓的手上。
雖然她與書映璇關系不好,但是這個人情她必須要還。
見那侍衛脫得只剩下裏衣之時,書雲箋伸手附在自己的發上,正想把自己戴着的步搖當做武器時,突然想起她戴的是卿都幽夢。
難得北陵青送她禮物,要是被這樣一個人弄髒了,她覺得可惜。往周圍看了看,書雲箋看到那侍衛擺放在一邊的長劍。
悄無聲息的靠近,書雲箋拿起長劍,慢慢的走向那侍衛。腳踩在櫻花上,輕微的聲音傳出,但那侍衛此時只顧着脫衣,根本沒有在意到身後不斷靠近的書雲箋。
拔出長劍,劍刃與劍鞘之間的摩擦發出一道較響的聲音。此時,那侍衛聽到了聲音,急忙回頭,只見書雲箋站在他不及一米之處,手中的長劍正毫不猶豫的揮向他。
如此情況讓那侍衛一驚,神情看起來很是不可置信。不過他很快便反應過來,在書雲箋要刺到他身子時猛然偏向一邊,躲了過去。随後,書雲箋再次向他揮劍而去,就是不許他靠近被人弄婚迷的書映璇。
兩人焦灼之際,不遠處喧鬧的人聲傳了過來。這般情況,讓那侍衛一愣,他猛然的抓住劍刃,以此抑制書雲箋。緊接着,他快速的靠近書映璇,空餘的那只手直接抓住書映璇的腰帶,扯了下來,丢到了一邊。
見此,書雲箋猛然的用力,将劍從侍衛的手中抽離,與此同時,那侍衛已經将書映璇的衣裙拉開,露出裏面玫紅色的肚兜以及她白皙的肌膚。
眼前的場景,在書雲箋的預料之中,也在她的算計之中。回頭,她看了一眼正在靠近的書芷妍以及她帶來的衆人,想到之後發生的事情,書雲箋突然笑了起來。
書芷妍在年歲上比她還小幾個月,但這心狠手辣的行事作風,當真一點都不遜于她這個活了這麽久的人。
在這個時代,女子的貞節比性命還重要。她設計誣陷書映璇的清白,便是比殺書映璇還要狠毒。
再次揮劍,書雲箋刻意的向書映璇而去,逼迫那侍衛退到另外一邊。在靠近書映璇時,書雲箋用銀針将她刺醒,并且點住了書映璇的啞穴。
“五姐姐,你怎麽在這兒?這男人是誰?你們怎麽衣衫不整?”書芷妍在靠近書映璇所在之地時,立刻驚叫出聲,生怕別人不知一般。但話一落音,她的視線注意到了站在一側持劍的書雲箋,臉色頓時改變。“郡主,你怎麽在這兒?”
書雲箋仿若沒有聽到書芷妍的話,只是依舊向那侍衛揮劍而去。正在此時,一直躲在旁邊的嫦靜以及淺歌一臉緊張的跑了過來。
抓住書雲箋的雙臂,兩人将她往一邊拉扯。“糟了,郡主失心瘋又犯了。”
跟随書芷妍來此的人,皆都被書雲箋所在之處的吵鬧聲吸引,湊過去時,衆人有些不解如今的情況。
衣裳半解的書映璇,赤着上半身的男子,以及失心瘋發作的紹敏郡主書雲箋和阻止她傷人的婢女,這景象怎麽看都讓人覺得奇怪?
“這是怎麽回事?”蕭綻顏望着眼前的場景,聲音冷厲的開口。此刻在這兒的人中,屬她與書雲箋的地位最高,如今由她主持局面,這自是最好也是最合規矩的。
聽到此話,書映璇連忙張唇,想要說話,但卻無法說出聲。雖然她剛醒過來,但看看自己衣裳半解的模樣,再看看這眼前不認識的赤身男子,她便明白發生何事,知道自己被人陷害了。
想要解釋,但卻說不出話,這讓書映璇的臉龐上浮現出說不出來的急切之色。而此刻,那侍衛朝蕭綻顏跪了下來,語氣之中滿是害怕。
“長公主饒命,五小姐和屬下是兩情相悅,才會做出此等事情,望長公主開恩。”
侍衛的話一出,蕭綻顏身旁的大臣之女、名門閨秀等,皆都一臉鄙夷的看向一側衣冠不整的書映璇。
竟然和一個如此低下身份的侍衛做出這般下作之事,當真是乾王府的羞恥。
這些人的眼神讓書映璇覺得侮辱,不能開口替自己辨別,這更讓書映璇覺得委屈。連忙整理衣裳,整理好之後,書映璇看向被丢到遠處的腰帶,目光之中露出一點說不出來的脆弱以及苦楚。
就沒有一人願意出手幫她。
“賤人……”書映璇沉痛無助之際,書雲箋冷漠狠厲的聲音傳了過來,她擡頭望去,只見書雲箋掙脫出嫦靜以及淺歌的拉扯,揮劍向那侍衛刺了過去。
長劍劃過侍衛的肩膀,那侍衛整個人向後傾倒,跌坐在地上,書雲箋的劍抵在他的喉結之上。
“書雲箋,你做什麽?失心瘋又犯了是不是?”蕭綻顏望着書雲箋,語氣冷厲的訓道。她堂堂天垣長公主在此,何時輪到書雲箋一個郡主胡鬧?
聽到蕭綻顏的話,書雲箋慢慢的回頭,清麗精致的臉龐上有着一抹意味詭異的笑容。劍慢慢從侍衛指向蕭綻顏,書雲箋正欲向蕭綻顏動手之時,一道青色的身影突然橫亘在蕭綻顏與書雲箋中間。
“雲兒。”書靖幽喚了書雲箋一聲,眸光深遠的看着她。他知道書雲箋的失心瘋是假的,但既然在人前演戲,這戲自然是要演好。
看到書靖幽,書雲箋臉上的表情稍稍柔和了些許,但很快便恢複如初。她揮劍而向書靖幽,沒有一絲的遲疑。
見此,書靖幽向一邊退離,躲過書雲箋的攻擊,随即他握住書雲箋的手腕,微一用力,書雲箋便松開了劍。此時,淺歌上前,在書雲箋頭上落下幾枚銀針,抽離之後,她的表情很快柔和了下來,漸漸恢複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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