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你會害他

待兩人起來之後,書雲箋有些疑惑的詢問:“長公主,王爺,浮姨只是花費了一筆巨額銀兩救你們,這對楚家來說應該不算什麽,你們為何這樣?”竟然向一個晚輩跪下磕頭,這樣的事情,書雲箋怎麽也想不通?

“巨額銀兩?”蕭魄姰對着書雲箋搖了搖頭,唇角浮現出一絲好笑的神情。“小丫頭,你以為楚家為何能夠在天垣有如此大的影響?我告訴你,楚家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即使是當時家主楚浮的命令,那些手底下的人也不會願意讓出五年的河運。楚浮當時為了這個,絕對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蕭魄姰的解釋讓書雲箋一愣,她側頭看向北陵青,出聲問道:“是嗎?”

“嗯,那些人的确很頑固。”北陵青點了點頭,随即,他看向蕭魄姰,道:“長公主,青有些事想要問你,不知能否回答青?”

北陵青笑了笑,眉目間似乎破冰後的湖水,他注視着蕭魄姰,目光溫和平淡,唇角似笑非笑:“自然,若是長公主不願回答青,青自然不會強求,長公主不必顧念與青父母的情分,屆時長公主只需像剛才所言帶着青去女姝的棺椁前便夠了。”

此言一出,蕭魄姰立刻笑了起來,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你這孩子,說話好生厲害,你這樣一說,就是再不能說的話,我怕是都得告訴你了。誰讓我們欠了楚浮太多,她救了我們命,可是自己卻……”

蕭魄姰之後的話有些說不下去,雙眸也不知道在何時濕潤了起來。她看着北陵青,那與北陵征相似的容顏,以及與楚浮相像的眉眼,讓她感覺到故友似乎就在眼前。可是她心中清楚,人已逝去,又怎麽可能出現在她的眼前?

“孩子,你是阿征和楚浮的孩子,又在楚家呆過一段時間,想來有很多事情你心中是清楚的。雖然你不在意與蕭鼎之間的殺父殺母之仇,但是要記住,蕭鼎是一個除了自己,誰都可以背叛的人。千萬不要信他,千萬要小心他。”蕭魄姰說話提醒北陵青,她們如今也無法出這冰宮,唯一能夠做到的只是提醒,只能是提醒。

北陵青望着蕭魄姰,輕點了點頭,唇角似笑非笑:“多謝長公主對青的關懷,皇兄之事,青心中自有打算。”

“那就好。”蕭魄姰點了點頭,道:“你有何事情想要知曉,直接問吧!我會告訴你的。”

“多謝長公主。”北陵青向蕭魄姰一笑,目光柔和了一些。“青想知道,對于這個”他“以及其後的家族,長公主你們可有其他知曉的事情?還有……”

北陵青突然住口,從腰間拔出淵蘭,快速的在地上寫了一個“宣”字。

“這字是娘親去世前在青掌心寫下的,她當時告訴我,千萬不要追究他們的死,也不要追究皇兄半分,青雖然答應了她,可是如今見着父母故人,還是想問問長公主可知這個”宣“字有何寓意?”北陵青看着蕭魄姰,溫聲的詢問。

蕭魄姰沒有立刻回答,只是靜靜的看着那個“宣”字,看了大概有一會兒,她擡眸看向北陵青,搖了搖頭:“我們認識人中并未有人叫做宣,以前楚浮也未曾提過半點關于”宣“這個字的事情,不過楚浮在臨死之際寫下這字,想來,是要你避開與這字有關的人或事。”

“或許吧!”北陵青溫和的笑了笑,将淵蘭收回劍鞘。

此時,蕭魄姰又繼續說道:“至于你問我關于”他“的事情,我真的是無能為力,我們這些人早就注意到,天垣王朝除了千年名門五大世家之外,還有一個一直存在于暗處的家族。這個家族真的很神秘,一直不為人知,不過他們若是永遠隐于暗處,不插手世事,我們也不會知道。只是在我們很小的時候,盛京城發生了一件大事,之後我們才慢慢發現這個家族的存在,它一直在暗中推動着天垣大事的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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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魄姰的臉色越發的凝重,語氣也沉了不少。“開始查這個家族的時候,我十八歲,阿何十六歲,阿衍十五歲,阿征十四歲,楚浮和娥皇只有八歲,我們當時與楚浮也才相識,她也發現了這個家族,雖然當時我們并不信任楚浮,不過她是楚家嫡女,在很多方面能用的手段比我們高明的多,所以我們這些人合作了。然而,花了十年時間什麽都沒有查到,直到蕭鼎和”他“結盟,我們才又發現這個家族的蹤影,可惜依舊沒有查到什麽。”他“以及”他“背後的家族一直在暗中推動着什麽,我們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麽,只是”他“想要的定然不是權利財富這些身外之物,肯定是別的什麽東西。”

這番話越發讓書雲箋覺得不對勁,也讓她發現了一些前世沒有發現的事情。她覺得蕭景疏會登上帝位,極有可能也是這個“他”在暗中推動。

不僅如此,她覺得楚浮和北陵征五年前會選擇死,也很有可能是“他”在暗中掌控,否則憑蕭鼎的實力,定然無法讓楚浮和北陵征心甘情願去死。

而且,他們還讓北陵青不要追究他們的死,不要追究蕭鼎。可能楚浮和北陵征與“他”在暗中鬥過,但是敵不過這個“他”,以兩人之能都鬥不過“他”,更別說北陵青一人了。所以,他們才會在死前那般告誡北陵青。

慢慢擡眸,書雲箋看着北陵青,而以她的角度,此時剛好看到北陵青優雅好看的側臉,以及唇角上那意味不明的笑容。

“能夠讓一個家族在百年中一直隐于暗中,推動着天垣王朝大事,青思來想去只有一個理由。”北陵青靜靜的看着眼前,目光沉寂的好像一片平靜的海面,但他的眼眸卻又深暗的仿佛無邊無際的海底,幽寒深邃。随即,他的唇角微微上揚,笑意淡然的好似塵世的一切喧嚣愛恨都與他無關。“只有遵随先人的遺命,才會做到這種地步,看來這個”他“的先人對天垣有着很深的仇恨。”

北陵青的話讓書雲箋、蕭魄姰以及蕭何三人愣了一下,的确,他這話說的很是在理。能夠一個家族百年都這般的原因,也只有先人遺命這一個可能了。

“你說得對,最有可能的理由就是這個。”蕭魄姰點頭,對于北陵青的話十分贊同。不過很快,她的臉色陰暗起來。“若真如你所說,那麽這個”他“就一定會再次于暗中推動天垣之事,你們都要小心。”

“嗯!”書雲箋點了點頭,應道。

北陵青也點了點頭。

“對了,我們……”書雲箋想要說話,但是話一出口,就被她腹部傳來的聲音打斷了。頓時,她臉紅了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自己的腹部:“我們掉下來之後就沒有吃過食物,我剛想問長公主和王爺要些吃食,但是這裏似乎比我還着急。”

蕭魄姰立刻笑了起來,聲音溫和:“的确,自我們發現有人掉入冰宮,已經過了不少時辰,你們也确實需要吃些東西。”

說完之後,蕭魄姰看向北陵青,道:“等吃過膳食之後,我帶你去女姝的棺椁之處,之後我讓阿何送你們出去。出去之後,蕭鼎定然會就此事詢問你們,不要告訴他任何事,就說你們在冰宮中自己走了出去。”

“雲箋明白了。”書雲箋出聲應道,語氣鄭重。

“青明白了。”北陵青只是輕笑了笑,笑意溫和平淡。

随意吃了些東西之後,蕭魄姰和蕭何便帶着書雲箋和北陵青去女姝棺椁所在之處。去的時候,書雲箋詢問蕭魄姰陳王蕭衍此時所在,蕭魄姰告訴她,蕭衍一直都想離開此處,所以經常會試着去外面。不過在外面呆上兩個時辰,身上的火毒便會發作,蕭衍只是在徒勞掙紮罷了。

四人走了大概一刻鐘,便到了一處極為寬闊的冰壁前方,冰壁之上雕刻着與後陵正門上相同的麒麟圖案。

此時,蕭魄姰走到一邊,從袖中拿出了一塊麒麟形狀的玉佩嵌入一邊的凹洞之中,冰壁随即向上抽離。

“這就是放女姝棺椁的冰墓。”

蕭魄姰首先走了進去,書雲箋和北陵青随即跟了過去。

那墓室極為的寬廣,不過其中并沒有什麽價值連城的陪葬品。在墓室中央之處放着一副黑金棺椁,那詭異的顏色看得人有些後背發涼。

在棺椁的周圍圍了一圈冰雕,雕刻的都是麒麟。不過在棺椁的正前方,卻是一個人的冰雕,那人的五官輪廓與書雲箋極為相似,看到的時候,書雲箋便知這便是女姝的雕像。

“這黑金棺椁并沒有什麽機關,我當時一進來便打開看了咱們的開國帝後,當時真的被吓着了,她和娥皇生的着實相像。”說這話的時候,蕭魄姰看了書雲箋一眼。

随即,蕭魄姰和蕭何将外面的黑金棺椁打開,裏面是一副玄冰棺材,而棺材之中可以隐約看到一個人影。

打開棺材蓋後,北陵青和書雲箋一同走了過去。在玄冰棺材中躺着一個身着淡藍衣裙的女子,身上撒着很多白色梨花,她的容顏與書雲箋的确有幾分相似,但是比起書雲箋的清麗秀雅,這女子的容顏只能用絕代風華四字來形容。

“真的挺像的。”書雲箋望着女姝,不禁笑了笑。

北陵青轉眸看了她一眼,目光溫柔寵溺。蕭魄姰此時站在北陵青正對面,剛好看到他此時的神情,而她的臉色在這一瞬間沉了些許。

随即,北陵青解開腰間的錦囊,從裏面拿出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藍底白釉瓷瓶。不過,他沒有立刻将瓷瓶放下去,而是捏了捏女姝的臉,仔細看了看。這之後,他才将瓷瓶放在女姝的肩膀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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