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要私奔嗎

放好之後,他們将棺椁重新裝好,離開墓室的時候,蕭魄姰突然看向書雲箋道:“丫頭,跟我來一下,我有話和你說。”

書雲箋愣了一下,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蕭魄姰,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嗯!”

兩人進入一邊的通道,走了很遠之後蕭魄姰才停了下來。她轉身面對着書雲箋,目光沉凝,神色認真。

“丫頭,你離那孩子遠一些,不要和他太過接近,否則你一定會害死他。”

蕭魄姰的話讓書雲箋有些反應不及,她呆滞的看着蕭魄姰,目光由最初的驚訝詫異,到最終的平靜安然。只是,她還是不懂,什麽叫她一定會害死北陵青?

“長公主,你這話什麽意思?我和北陵青從小一起長大,我怎麽可能會害死他?”書雲箋疑惑的開口,目光緊緊的盯着蕭魄姰。她雖然不懂蕭魄姰為何會說這話?也不知道她這話到底有什麽深的含義?

只是,她知道蕭魄姰肯定不會胡亂說話,所以她既然這麽說了,那麽其後一定有什麽特別的理由。

蕭魄姰沒有立刻回答書雲箋,她只是看着書雲箋的臉,目光漸漸變得缥缈,變得無神。

“你知道嗎?你和娥皇真的很像,無論是容顏,還是性子,你若是娥皇的女兒就好了。可惜,別說女兒了,她連骨灰都沒有。娥皇公主府一百四十四人全部喪生于那場大火之中,娥皇的骨灰早已經和那些人的骨灰混到了一起,到最後也只能立個衣冠冢。”蕭魄姰說着,眼睛便紅了起來,任誰都看得出她真的很疼愛蕭娥皇。

語畢之後,蕭魄姰沒有再說話,書雲箋知道在這時詢問蕭魄姰有些不合時宜,便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她。這之後大概過了一刻鐘,蕭魄姰才緩緩的開口,語氣沉寂。

“我這話沒有什麽特別的意思,只是對你的一個警告。我看得出你和那孩子感情很好,他很在意你,你也很在意他,只是你們若是靠近,你必然會害死他。”蕭魄姰說了這句話後,便直接向前,準備離開。

書雲箋哪願意這樣不清不楚,她趕緊追了上去,伸手擋在蕭魄姰的前方,阻止了她的去路。

“長公主,你既然已經給了雲箋提醒,那就告訴雲箋為什麽?”書雲箋注視着蕭魄姰,語氣堅持。

蕭魄姰望着眼前的書雲箋,想要直接離開,可是她的神色目光都像極了蕭娥皇,這讓蕭魄姰不禁心軟下來。微嘆了一口氣,蕭魄姰無奈了搖了搖頭,道:“其實,你們就算一起,他也會早死,那孩子是楚家家主吧?”

“嗯!”書雲箋點了點頭,在奚雲臺的時候她聽北陵青說過,他如今是楚家的家主。

聽到書雲箋這話,蕭魄姰只是苦笑了一下,再次嘆了一口氣:“小丫頭,你應該聽說過,楚家家主自楚奚之後,就未有一人活過三十年歲,楚浮的母親楚荀二十二歲因為難産逝世,楚浮的爺爺楚祁,二十八歲死于非命,而楚浮五年前逝世,她當時只有二十九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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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魄姰頓了頓,轉身看向她們來的通道,在通道的盡頭隐隐可以看到北陵青的身影。

“我們囚困冰宮的那一年他已經出生,如今十七歲了。離三十年歲還有十三年,不知道他能活多久。”蕭魄姰說完之後又轉身看向書雲箋,語氣極為的認真:“丫頭,楚家人和書家人在一起,書家人一定會害死楚家人,記住我的話,離他遠些,否則他可能連楚荀的二十二歲都活不到。”

說完之後,蕭魄姰擡手将書雲箋擋着她的手臂按了下來。擡步越過書雲箋,慢慢的走向通道深處。

“你會害死他,記住,你會害死他,一定要離他遠些。”蕭魄姰再次強調了一次,聲音認真到了極點。

書雲箋呆滞在原地,目光有些無神的看着前方。她看到通道中晶瑩透徹的冰壁,看到通道盡頭那人熟悉至極的身影,一時間一種極為酸澀的感覺湧上心頭。

為什麽要做楚家家主?

好好的做北陵青,不夠嗎?

只做北陵青,只做景世子,只做九皇叔,不是很好嗎?

為什麽?為什麽要做楚家家主?

臭狐貍,你真的以為你像狐貍一樣有九條命嗎?

書雲箋感覺眼眶濕潤了起來,視線也漸漸變得模糊。此時,她突然想到那日在國子學中,北陵青說過的話,他說:“敏敏,我想了想,還是覺得,我若真的死在你前面,你一定會哭。”

如今,他還沒死,她就想哭了。此事若是被這臭狐貍知道,他一定得笑話自己。

猛然的擦掉眼淚,書雲箋揉了揉眼睛,向北陵青走了過去。到他的面前時,北陵青望着她有些發紅的眼睛,笑着道:“敏敏,你這是變成兔子了嗎?眼睛怎麽突然這麽紅?”

“剛才眼睛不舒服,就揉了揉,誰知揉的太用力了。”書雲箋如平常一般開口,語氣溫然,唇角笑容溫和寧淡。

北陵青看着似乎沒有多想,他只是走到書雲箋面前,低頭靠近她,靜靜的看着她的眼睛。

看了大概有一會兒,北陵青突然一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語氣溫軟如水:“你說揉的,就是揉的,我不問了。”

說完之後,北陵青的手從她的臉上移開,慢慢的落到書雲箋的手邊,握住了她的手。

“王爺,我們告辭了。”北陵青轉身對着一邊的蕭何點了點頭後,便拉着書雲箋離開。

如此這般讓書雲箋有些不解,她看着北陵青優雅漂亮的側臉,疑惑的道:“剛才長公主不是說讓王爺送我們出去嗎?怎麽又變成我們自己出去?”

“我剛才與王爺說了,不想勞煩他,便讓他告知我出口。畢竟我們還要幫榮世子他們離開,王爺若我們和一起,會多有不便。”北陵青回頭看了書雲箋一眼,聲音溫柔。

“嗯!也對。”書雲箋點了點頭,手不自覺的握緊北陵青的手。

對于冰宮,北陵青雖然也是第一次來,不過他知道地圖,也知道如何利用機關改變裏面的布局,所以他在尋找這些人的時候,是在不斷改變冰宮的格局,暗中帶引蕭臨宇等人,走向出口的地方。

書雲箋和北陵青到出口時,便看到外面一片深暗,想來已是深夜。而在出口旁邊,蕭臨宇和容洛兩人正坐在外面的地上,背靠着背鬥嘴。

“大爺的,這都能走出來,小王要去外公家的賭場豪賭一把,一定将那老鐵公雞的銀子全部贏來。”蕭臨宇閉着眼睛,手中的夜明珠映襯着他的臉,看起來格外的清俊秀逸。

“燕爺爺要是聽到你這話,估計就算從燕家追到睿王府,都要将你的狗腿給打斷。”容洛亦是閉着雙眸,不過此時他的唇角微微上揚,顯然走出冰宮之後,他的心情極好。

對于容洛這話,蕭臨宇表示很不屑,“這話說得就像你沒有被薛爺爺打過一樣,我可記得很清楚啊,三年前你去薛家,還沒有半日,便逃到了睿王府,薛爺爺追你到睿王府,手中拿着逆鱗蛇鞭,當時要不是我攔着,你這身上可是要開不少紅花啊!”

“你跟我提這事是不是?要不要我提醒提醒你,你八歲被燕爺爺打時的場景。”容洛的語氣比他更加不屑,唇角更是帶着一抹揶揄的笑意。“那時你光着屁股吊在燕家的正門之上,好像……”

容洛的話還沒有說完,蕭臨宇便猛然的拐了他一下,出聲罵道:“去你大爺的,阿洛,你竟然拿這事出來說,信不信我這次回去就将你去年給門檻磕頭的事情公告天下。”

“阿宇,這事不許再提。”容洛一聽到門檻兩個字,頓時臉就黑了,想來此事對他的打擊實在太大。

“想要我不提,你也不許提我被吊打的事情。”蕭臨宇說完,便睜開了眼睛,正準備再說話的時候,就看到北陵青和書雲箋兩人站在一側,笑看着兩人。

這一瞬間,蕭臨宇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掐死一個人,這個人叫容洛。

“小王爺,榮世子,幾個時辰時辰未見,你們二人感情依舊這般好。”北陵青輕笑了笑,随即将腰間的錦囊取下來,丢向蕭臨宇。

蕭臨宇接住,看了那錦囊一眼,又看向北陵青:“九皇叔,這是何物?”

“饅頭。”北陵青只溫聲的回了兩個字。

蕭臨宇有些詫異,不過他并沒有多問,只是将錦囊打開,然後将裏面的一個饅頭拿了出來。他将饅頭分為兩半,正準備給容洛的時候,突然心生戲谑之意。

“阿洛,求我啊!求我就給你。”蕭臨宇拿着那半個饅頭在容洛的面前晃了一下。

容洛白了蕭臨宇一眼,他真是什麽時候都能和自己鬥上嘴。

“我求你。”容洛語氣随意的說了一句。

“乖。”對于容洛的表現,蕭臨宇顯然很滿意,他将那半個饅頭遞給了容洛。

接過饅頭之後,容洛淡淡的望了一眼後咬了一口,一邊嚼着一邊感慨的說道:“我堂堂榮王府世子,什麽山珍海味沒有吃過。如今竟然淪落至被人用半個饅頭要挾,真是虎落平陽遭犬欺。不過阿宇,原來你是狗啊!”

“你大爺的。”蕭臨宇立刻罵了容洛一聲。

書雲箋聽着這兩人鬥嘴,也忍不住在一邊輕笑起來。随即,她有些好奇的看向北陵青,用只能兩個人聽到的聲音詢問:“狐貍,你那饅頭是從長公主要的嗎?”

“不是,我買的,我拿的時候在一邊放了一文錢。”北陵青輕笑着回答,目光柔軟溫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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