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真相

“真的是出現幻覺了？”溫清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湯離斬釘截鐵回道：“自帶光環的只有佛祖， 許老妖不是。”

“你的林竺哥哥還好吧？他聽到錄音什麽反應？”湯離本來還以為借着這次事件能促進溫清與林竺的關系，沒想到溫清搖了搖頭，淡淡道， “我現在想得很清楚了， 他只存在于七年前的幻想中。”

“姐， 查到了。”溫風猛地推開門， 一臉興奮。

湯離透過視頻看到溫風，一臉好奇， “你查到什麽了？大半夜不敲門就進你姐的房間？”

“查到那兩個散布抄襲的人了。”

湯離猛地湊前，屏幕上現出了一雙怒目圓睜的眼，“是誰？TM怎麽還兩個？”

“是哪兩個，告訴我。”溫清表情平靜，握手機的手卻有些顫抖。

溫風将兩張照片加資料交到了溫清手中， “一個叫尹雪，是時光娛樂公司的， 一個叫金岩，是一名劇作家。”

“尹雪？”溫清咬着牙，雙眼突突冒火。

第二日，溫清早起盛裝打扮， 妝容一絲不茍， 将資料往手提包裏一揣，踩着一雙十公分的紅色細高跟涼鞋出了門

低頭走了幾步路，溫清就發覺不對勁，再一擡頭， 果然如她所料， 許翊正站在她家前的小路上，倚着邁巴赫， 雙臂抱于胸前，純黑高定西服在陽光下散着光澤，黑亮眼神像是聚光燈，照得她有些不自然。

“過來，有個事情跟你談。”許翊首先開口，眼睛卻盯着她細白的雙腿，有些晃眼，

溫清猛吸一口氣，告誡自己，昨天只是一場幻覺，不要太在意。她邊告誡邊緩緩走上前，溫清在三步開外站定，也不上車，眼睛瞥着別處，“許總有事請說。”

“車上說。”許翊打開車門，溫清站着不動，“我自己有車，許總還是說事情吧。”

許翊略擡了擡腕表，“你是想上班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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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清翻了個白眼，“你是老板你說了算。”

上車後，溫清這才發現許翊的面容有些疲憊，她忍不住多注意了兩眼，想看看自己當時的錯覺到底來源于何處，許翊忽然側頭，“睡了一晚上不認識我了？”

溫清哼聲，“有事快說。”

“散布謠言的人已經查到了。”

“你一晚上都在查這個？”溫清愕然，她沒有說溫風已經查出來的事情，只平靜地問道，“查出來是誰？”

“尹雪。”

“只有這一個？”

“你以為是一個團夥？”許翊仔細觀察着溫清的表情，實話實說道，“先告訴你這一個，不過看來尹雪已經在你意料之中了，你是不是知道她遲早會報複你？”

“不知道，沒想過她會有這個膽兒。”

“你把人想的太簡單了。”

溫清轉回話題，“除了尹雪還有誰？”

“一個劇作家，作案動機還沒有查清楚，等有結果了再告訴你。”許翊沒有詳細說，轉而盯着她平靜的面容問道，“對于尹雪你想如何處理？”

“你打算如何處理？”溫清反問。

許翊微微一笑，一副全由她做主的姿态，溫清也不含糊，眼睛望着前方，嗓音清晰明亮，“給過她機會讓她重新做人，她既然這麽不識相，那也別怪我不客氣了。”

時光娛樂公司，一樓大廳，尹雪穿着格紋套裙，波浪長發挽在一側，如往常般打扮得花枝招展，妖豔妩媚。

溫清走過中央轉門，眯眼瞧着尹雪扭動的腰肢，忽然轉身站在許翊身前，仰頭問道：“你們公司誰最值錢？”

許翊一愣，當即明白，“以前是白琦默。”

溫清喜歡那心領神會的眼神，随即挑眉，“現在呢？”

“現在是你。”

“那按商人原則，你是不是應該優先選擇最值錢的？”溫清勾唇，眉眼張揚，許翊點頭，

“是的。”

溫清繼續套話，“即使做點出格的事情，也是可以忽略的吧？”

“是的。”

“那好，”溫清兩指勾包，昂着下巴微微一笑，“既然我最值錢，請許總給我兩分鐘時間為所欲為。”

高迪抱着黑色牛皮紙袋匆匆趕進了大廳，溫清與他擦身而過時，一手壓着高迪的肩低聲道：“等會兒記得把電梯的監控調出來，然後抹掉。”

高迪一臉懵愣，再回頭時，溫清已經随着尹雪進了電梯。

“溫小姐，這是？”高迪想等許翊好心解釋一下，許翊卻一手插口袋，兩眼微眯，“跆拳道黑帶三段，兩分鐘足夠了。”

電梯內，只尹雪與溫清兩人，尹雪按下8樓，繼續低頭玩手機，溫清走上前直接取消按鍵8，緊接着按下了33層。

尹雪瞪眼，“你要做什麽？”

“不好意思手滑了。”溫清攤手，臉上沒有歉意盡是嘲諷。

尹雪上前要按電梯數，溫清一側身擋在了她身前，平視着她的眼睛，“你就沒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

尹雪看着那張冰冷的臉，這才認出是溫清，眼中閃過一絲惶恐，“溫清，咱們已經井水不犯河水，你還要怎樣？”

“你怎麽樣，就是找個算個賬。”溫清說得很輕松，可眼神卻很毒辣。

尹雪緊捏手機，惡狠狠道：“我與你有什麽好算的？”

“你與我是沒什麽好算的，那你與作家水青呢？就沒什麽要說的嗎？”

尹雪冷笑，“怎麽？你的金主出事了你就賴到我頭上？”

“哦，不好意思，你大概還沒看今天的新聞。”溫清将手機調出娛樂新聞，放在尹雪眼前，聲音淡淡，“你說的那個金主，就是我。”

“你……”尹雪瞪眼，一時語塞，溫清舔了舔唇，很是同情道，“我知道，你是想讓我難堪，讓我丢失助理的工作，但沒想到作家水青就是我溫清吧？”

尹雪本能地往後退去，肩頭有些發抖，險些被水窒息的痛苦記憶再次襲進腦海，溫清看着臉上不自覺的惶恐，捋着手指微微一笑，“你害得我身敗名裂，我讓你半身不殘，不過分吧？”

“你不要太嚣張！”尹雪驚恐喊出聲，身體盡量不着痕跡的對着監控。溫清垂眼，猛然湊近，一手捏着她的下巴，“我就是嚣張，哦，忘了告訴你，這電梯裏的監控已經壞了。”

尹雪眼裏開始蓄滿淚水，溫清的武力值她見識過，硬拼她覺得沒有任何出路。

叮……33樓已到，尹雪見機猛吸一口氣，張揚着手臂抓着電梯門死活不松手，溫清按下B1，一把抓着她的手折回了原處，電梯開始下行。

“上次沒淹死你，還真是是我的錯。”溫清一手扣着她手腕，一手扯着她頭發，尹雪不得已跪在了地上，溫清還沒有用力，尹雪已經哭着求饒，“不是我散布宣傳的那些謠言，真的不是我……是有人拿錢讓我這麽做的，求求你放過我吧。”

溫清甩手将尹雪摁在了冰涼的電梯上，臉色黑沉，“是誰出的錢？說！”

十六樓辦公室，許翊正看着另一個劇作家金岩的資料，蘇雲沁一把推開門，将一沓子資料兜頭甩在了許翊面前，氣勢洶洶，“你不是要護着那個作家嗎？現在火成這樣，你倒護得真好。”

打印出的各種娛樂版面新聞，頭條無一例外是作家水青，以及被她睡過的男人。

蘇雲沁見許翊一派淡定，氣不打一處來，“這女的私生活如此混亂，已被讀者唾棄，你還對她全權負責？”

“誰說讀者唾棄她了？”許翊撥開資料，擡頭望着蘇雲沁，聲音冰涼，“關于抄襲事件的幕後黑手已經揪出，蘇總就沒什麽需要解釋的嗎？”

蘇雲沁哼聲，“我有什麽需要解釋的，金岩願意幹什麽就幹什麽，她有人身自由，我可管不着。”

“可我還沒說那個幕後黑手就是劇作家金岩。”許翊雙手交疊，探究的眼神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蘇雲沁。

蘇雲沁咬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你怎麽就不知道反思一下自己的公司呢？主要指使者難道不是尹雪嗎？”

“看來你比我清楚的早，既然知道水青被誣陷，為什麽不早說？”

“如此賺錢的商機為什麽要放棄？”蘇雲沁俯身囑托道，“你只要抓住水青這個賺錢機器，一切都好說。”

“尹雪是你的人，金岩是我的人，你不覺得這是命定的安排，我們兩個的珠聯璧合促進了電影的大熱嗎？”蘇雲沁又往前談了談身，對許翊笑得暧昧。

“原來是珠聯璧合啊。”細細的嗓音從門後傳出，溫清捏着咖啡杯，唇上勾着笑容。

蘇雲沁轉頭，直到溫清走到身前，她對照着新聞圖片，這才忽然反應過來，“原來你就是作家水青，扮成許總的鄰居故意接近是有圖謀的吧？”

“對啊，我就是有所圖謀。”溫清兩眼直勾勾盯着許翊，沒有否認。

蘇雲沁指着溫清對許翊道：“這個女的私生活混亂，已經人人喊打，你還要對她全權負責？”

“她私生活裏的那個男人是我，所以你說我要不要全權負責？”許翊站起身，微揚的聲調卻擲地有聲。

蘇雲沁瞪圓了眼睛，氣得渾身發抖，溫清不為所動，只冷笑了兩聲，“我不需要許總全權負責，我這個賺錢的機器喜歡自生自滅。”

“我沒說你是賺錢的機器……”

“許總自導自演玩得很嗨嘛！”溫清打斷他的話，一點一點的剖析道，“你先找人誣陷我，制造的話題滿天飛，然後再替我澄清，再一次将話題抛出，如意算盤打得可真好。”

許翊皺眉，“你是不是聽到了些什麽？誣陷你的人……”

“虛僞！卑鄙！”溫清完全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揚起咖啡就潑在了許翊臉上，憤怒厭惡之情爬滿全眼。

蘇雲沁盯着被潑滿咖啡的那張精致的臉，有些愣怔，溫清回過頭，将另一杯咖啡沿着蘇雲沁的肩頭往下倒去，“蘇小姐，咱們法庭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