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二十八
豐玥氣定神閑地看着藍貓,說:“最近鍛煉有效啊,都能堅持這麽長時間了。”
藍貓根本就不想跟她說話。
惠明看向豐玥的眼睛裏簡直星光亂濺,他驀地想起一句歌頌,沒過腦子直接說出來,“豐部長,我要給你生猴子!”
豐玥噗嗤一笑,“你是會生哦。”
說完臉色突然變了,惠明不會生是一定的,但她也不會生啊。她不在意自己不能生,生孩子有什麽好,但是重要的是,這讓她看起來根本不像女人。
不像女人本來也沒什麽不對,可是豐玥忽然就在意起來了,誰娶個媳婦要娶個跟自己是社會主義兄弟情的啊。
豐玥神色陡然黯然,惠明還以為她不高興了,連忙說:“我開玩笑的豐部長,我的意思就是你好厲害,你是我的女神!”
豐玥低聲說:“別貧了,練起來。”
惠明還以為豐玥會不舍得對他嚴厲呢,沒想到豐玥眉輕輕一皺,他就覺得比孟天的鞭子可怕多了,根本一絲一毫不敢偷懶。
終于練到豐玥滿意,惠明可以躲開她的一擊,已經是下午了。
豐玥洗完澡換上旗袍下樓,惠明才一點一點挪到樓上,拿了換洗衣服進浴室洗澡。浴室裏都是豐玥的味道,惠明不舍得讓這味道散去,呆了很久才擰開花灑。自己都覺得自己呆傻。
忙到黃昏,藍貓通知鬼門開了,他們一起進入陰間。
摩托車開往鐵圍山的途中,藍貓眼中的光忽然滅了。
豐玥忙剎車,“貓,你抽什麽風?”
四周一片漆黑,惠明掏出手機,湊近豐玥,從她肩頭看過去,在微弱的手機電筒光芒中,他看見藍貓倒在豐玥懷裏,不停抽搐。
“小藍!”他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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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現在吧?”豐玥只覺得懷裏的貓痛苦不堪,滾燙的熱氣從藍貓皮膚鑽出它的毛,燙到豐玥,藍貓呻吟,“好像是……”
豐玥一手抱住她,“能不能撐?馬上到鐵圍山了。”
藍貓被豐玥抱住,用盡全力打出一道微弱的光,說:“快。”
豐玥一手擰着摩托車把,一手把藍貓摟得緊緊,怕它摔下去,摩托車以一種飛機的高速馳往鐵圍山。
終于看到鐵圍山山寨裏的昏黃燈光,藍貓再不能了,倒在豐玥懷裏,小小幅度地痙攣。
進了山寨豐玥跳下車,抱着藍貓就往銅豌豆家跑,這個時候銅豌豆去安排電影院的事了,不在家。
豐玥又跑了幾步,到芝小姐家。
芝小姐家裏香煙袅袅,她盤腿坐在一個蒲團上,正在焚香打坐。
“芝小姐!藍貓要化形了!”豐玥急急叫着奔進房間,芝小姐還是上次惠明看到的扮相,一身白衣,幹癟如同枯木。
“現在?”芝小姐開了燈,看着藍貓,“啊呦,它這樣不行啊,陰火沸騰,要把它給炸了。”
藍貓本來就昏天暗地天旋地轉,聽到芝小姐說它要爆炸了,喵一聲慘叫,渾身如置火爐,感覺肚皮裏一噸TNT爆炸了,在它身體裏亂竄,就是找不到出口。
“啊?”豐玥也是第一次遇到這事,亂了方寸,“現在怎麽辦?”
“等等,別急,我想想。”芝小姐拔.出頭上的白玉搔頭,快速在地上化了一個八卦,然後搔頭不受她控制朝一側偏去,她看着地上的八卦,喃喃:“坎向,老王!”
豐玥一秒不耽誤,抱着藍貓朝老王家跑去。
她急促敲開老王的磚門,老王探出手來。
“王叔,藍貓要化形了,芝小姐說她吃不住陰火,快死了,你能不能抱她一會兒,用你的極陰寒魂體幫她擋一擋?”
那手擺了擺,示意不行。
藍貓痛苦地發出貓的凄厲叫聲,已經沒有辦法說人話。
“王叔,你不能這麽見死不救,會教壞我的。”豐玥放低了聲音,聲音裏帶着肅殺氣。
她這話的意思老王立刻懂了,如果他這一次見貓死而不救,那麽下一次就是豐玥見他死而不救了。
罷了罷了,本來就不久于鬼世了,就當終結前做一點善事吧。
裏面響起金石相撞的聲音,牆壁上的磚頭一塊一塊移開,四塊之後,豐玥把藍貓從這個入口遞進去。
老王接過藍貓,又合上了磚塊。
豐玥松口氣,把兜帽戴上,只覺得心裏太急,急出一身冷汗。所以這幾天藍貓的情緒這麽反常,就像青春期少女第一次來例假一樣,這是它貓生的一次重大變化。
“沒事了豐玥,小藍會沒事的。”惠明這才有時間跟她說一句話。
“我真的是不夠細心,神經大條,它這麽反常我還沒察覺出來。早知道這些天就不到陰間來了。”豐玥有點疲倦地說。
她那時候流落鐵圍山,差點沒被這蠻荒之地的一衆惡鬼給撕了,是藍貓和銅豌豆他們護住了她。
後來藍貓一直跟着她,跟她吵嘴鄙視她,但也是她唯一的朋友。
惠明說:“小藍肯定會沒事的,我在那些修仙小說裏看了,這些精怪化成人形的時候都要經歷一些小小的劫難,但是最後都能逢兇化吉的。”
豐玥搖頭,“因為那些精怪是你的修仙小說裏的主角,主角怎麽能死呢?事實是很多精怪沒有熬過化形那一關。”
“小藍會的。”惠明看着豐玥,肯定地說。
豐玥勉強一笑,“你說得對,藍貓是陰間唯一的妖,吉祥物怎麽能有事呢?”
征戰的時候身邊很多朋友都死去了,豐玥在漫長的年月裏學到的最精通的知識,就是如何與人相離別。
芝小姐這時候走過來,對豐玥說:“丫頭,你在這急也沒用,看它的造化了,還得一些時候,去我那喝茶吧。”
惠明這才顧得上細細打量芝小姐的家,這是個森女的家啊,家具古樸清潔,非常文藝小清新。
茶香袅袅,豐玥在桌子上點了點道謝,接過來喝了。
“銅豌豆最近很忙?”豐玥問。
“我哪兒知道,成天搗鼓他那個電影院,膨脹得不得了。”
豐玥奇怪,“今天有電影,你怎麽不去啊?”
“誰還成天看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了,越看越覺得這鬼地方難呆。你知道上一次銅豌豆那老王八非拉着我去看,竟然演的是我那個年代的破事,拍得爛死了。哪兒有五百多歲的鬼還喜歡看那種東西的。”
惠明驚奇,“芝小姐,你都五百多歲了?”
“啊,老王都一千多歲了。”
惠明忽然想到,“那如果被流放到鐵圍山,不是相當于永生了?”
芝小姐一笑,“永生的唯一方法是輪回。如果有人可以順利地投胎轉世,那理論上來說是可以永生的。但是很多魂都死在了輪回的路上,真正能夠永生的少之又少。我們這種不準入輪回的鬼,就只能在這地方,一直等到死。”
“這樣啊。”惠明這才覺得被流放了挺不好的,不能好好活着,也不能好好死去。他想起從前聽過一個希臘神話,有一個叫做西比爾的預言家女神,不知怎麽得罪了宙斯,宙斯賜給她一個不會死的超能力,但是沒有給她不會老的魔法。
她一年一年老下去,老縮成了一團,就是沒有辦法死去。
後來一些孩子們看見她,問說:“西比爾你要什麽。”西比爾說:“我要死。”
這個故事是大學時候一個很文藝的同學講給他聽的,他聽了沒什麽感受,就覺得怪作的。
但不知道為何記到了現在。這時候才突然覺得挺悲哀的,以一具老朽的身軀享受長生不死,這真的是最大的懲罰。
所以那些爛大街的雞湯說什麽“有花堪折直須折”“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說來好像真的很有道理。
芝小姐感慨說:“誰也不知道大限什麽時候來,但是老王,一定快了。還沒有哪個鬼比他活得更長過。”
惠明腦海中出現一個像那個神話裏的女預言師一樣,老成一枚幹枯核桃一樣的形象,想怪不得這個老王脾氣那麽不好呢,畫地為牢一千年,擱誰誰不變态。
老王此刻抱着藍貓,被它撓了不知道多少下,手上胸前血痕道道。
但是他不能放開她,必須用自己身體裏的極寒來消解它身上的火氣。藍貓掙紮不已,把老王的衣衫扯成了褴褛不堪的一條一條。
老王這個活了一千年的老妖怪認真思量,要是把這貓煮來吃了不知道如何。不過聽說貓肉酸,還是算了。
藍貓漸漸安靜下來,小小的圓腦袋貼在老王胸口。它感覺那些炙熱的雷火逐漸熄滅,它感覺到好像有一場秋雨飄灑下來。
它蹲在九十二號的窗戶邊,看向外面的雨滴,豐玥在廚房裏搗鼓吃的,它聽着雨聲還有豐玥弄出來的動靜,覺得心裏很安靜。
毛發漸漸被雨水打濕,它輕輕一抖,雨珠飛散在它身邊,漂亮極了。
然後它睜開了眼。
老王感覺到懷裏陡然一沉,藍貓那雙妖豔的眼定定與他對視。
這雙眼出現在一張桃花灼灼的臉上,老王心陡然一動,眼前這個裸身的女子,長了一張天底下最豔麗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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