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四十八
芝小姐打了人之後,一言不發傲然站在旁邊。
李麻子二話不說就要上去揍芝小姐,被其他鬼給攔下了。這些攔他的鬼很多都受傭于銅豌豆在電影院上班,巴不得有人出來教訓這個對他們頂頭上司出言大大不遜的女鬼,芝小姐之舉簡直大快鬼心。
豐玥揉揉自己鼻梁,頭更疼了,她說:“芝小姐,你又怎麽了?”總不能李麻子看上的是她吧。
芝小姐面容冷峻,說:“教她怎麽把嘴巴放幹淨點。”銅豌豆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忽然不自在起來。
梅姐蒙了一瞬間,這會兒反應過來了,張口就罵,那村話粗話,豐玥惠明簡直一個字都聽不懂。
鬼群開始混亂,豐玥腦子快成亂糟糟一鍋粥了,她冷聲低喝:“都閉嘴!”
頗有奇效,衆聲嘈雜就跟被按下了關機鍵,一瞬間清明了。惠明看着豐玥,這小姑娘威嚴大大的有。
“李麻子,你不是要離婚嗎?離了婚她就跟你沒關系了,你還替她出什麽頭啊?”豐玥問。
李麻子其鬼,就是一個把老婆視為自己私有財産的村野,自己打得,但別人無論如何碰不得。所以一見芝小姐打梅姐,他的本能就是上前替梅姐出氣,根本沒帶任何思考的。這會兒被豐玥問起來,他憤怒地喘着粗氣說:“也是她打得的?”
“哦,打不打得現在不關你什麽事了,我問你,離婚協議準備好了嗎?”
李麻子學習前衛婚姻思想,學習得只得其形不得其神,他以為只要他跟梅姐劃清界限說要離婚,財産一交割,就可以分居了,分居,那可不就是離婚嗎?
“豐使!”梅姐徹底崩潰了,狀如瘋婦,“你要是讓他離了我,我馬上就撞死在這!”
豐玥簡直無語,有些人誰看都是一坨屎,偏偏有人聞着香。
就李麻子這樣的混球,要跟梅姐鬧離婚,她覺得梅姐應該額手稱慶,然後放幾串鞭炮好好慶祝一下,還得殺只雞,必須比過年的儀式還要隆重才行。
可是她偏偏以死相逼,不肯被李麻子抛棄,她到底喜歡李麻子哪一點!在豐玥眼裏,李麻子就是注定孤獨一生的典範啊。
她本來計劃讓李麻子跟梅姐麻溜離了,然後把梅姐帶去給木木開解開解,現在看來快刀斬亂麻容易出問題,只好轉口,對着李麻子說:“麻子哥,你們要是吵架,可以先分開幾天。你看梅姐在這也沒個娘家啥的,挺不容易的。我可以先帶她到豐都城裏轉一轉,等你們彼此都消氣了再好好談談,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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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姐還在哭,但是壓低了聲音,期待李麻子的回答。
李麻子掙脫抓着他不讓他打芝小姐的那些手,說:“電影裏說了,過不下去可以離。俺跟馬春梅,就是過不下去了,俺是不會改變主意的,不管什麽離婚協議不協議,這是休書,她從此以後跟俺沒有關系了!”
他的話像一把散射機關槍,突突突打在梅姐身上,她大概從來沒有料到李麻子會這麽絕情,連哭都忘了哭,渾身中槍一樣抽搐着。
惠明被那飄落在地的一紙休書紮得眼皮一跳,他忽然知道,李麻子一定是喜歡上其他鬼了。另外那個鬼,就是他抛棄梅姐的這種無情的力量來源。
芝小姐看梅姐的眼神,忽然有了些不忍。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想到梅姐的可恨之處,對她的同情瞬間消散,傲然看了這一地狗血一眼,轉身走了。
芝小姐和小藍迎面撞上。小藍穿着一件藍布旗袍,手裏抱着一捧紅色的玫瑰,極其妖豔。
她走進那個衆鬼圍成的圈,把花往地上一丢,看着豐玥說:“我當着你們所有鬼的面說清楚,我藍秋雁這一輩子,絕對不會跟李麻子有一毛錢關系。你不要再費心給我送花寫信了,你離不離婚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鬼民瞬間炸了,合着李麻子是看上人小藍了啊,衆鬼吹着口哨對李麻子表示了無情的鄙夷,恨不得撒泡尿友情贈送給李麻子當鏡子使。
銅豌豆冷冷一哼,“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在這種混亂之中,豐玥抓住的重點竟然是小藍的名字。她叫自己藍秋雁。長風萬裏送秋雁。這貓對老王的情愛,比她想象中的要熾烈很多。她才只是在外圍輕輕這麽一瞥,就已經感覺到了一種驚世的悚然。
小藍把李麻子的真心丢到泥土裏,給豐玥眨了眨眼算是打招呼,轉身走了。她完全不想跟李麻子沾上任何一丁點的關系,趁着青天大老爺豐玥小姐在,過來說一聲,免得日後麻煩。
李麻子羞憤不能自已,早就溜了。
這些不堪和羞辱,全部被梅姐一力承擔。
梅姐呆了好半晌,也不哭也不鬧,突然她開始笑起來。愚昧把她所受的刺激轉化成了不可忍受的瘋狂,她笑得癫狂不已。這個笑法,完全是照搬電視劇裏精神失常女性的笑,教科書式發瘋。
“我操,瘋了!”有鬼喊道。豐玥安排了幾個人把梅姐搬上她的摩托車,讓她坐在前面,自己騎車載着惠明,發動摩托車的時候豐玥跟站在旁邊受了一身無名之氣的銅豌豆說:“看着點小藍,我擔心她鑽牛角尖鑽到找不着出來的路,有事沒事把她拖出來說說話。”
銅豌豆忙答應了,豐玥啓動摩托車,朝豐都城開去。
梅姐被綁住了手腳,但是還是在不遺餘力地做出掙紮,豐玥被她用頭不停地磕着下巴,氣得她想把梅姐直接丢下車算了。
這一路開得無比艱難,惠明手裏的指路鈴搖搖晃晃,幾欲脫手。
摩托車在木念心理咨詢師門口一個急剎車。豐玥惠明把掙紮不已、笑得停不下來的梅姐擡進咨詢室,兩個醫師立刻圍上來,其中一個像揮出飛刀一樣把一根針刺入梅姐胳膊肘靜脈,梅姐很快安靜下來了。
小李飛刀式打安定,惠明又漲了見識。
把梅姐推進急診病房,一個年老的女醫師叫豐玥跟惠明跟上去,問他們一些基本的情況,然後她記錄下來,拿去報告給了主治醫師。
木木穿着白大褂走了過來,對豐玥點了點頭。昨天豐玥跟她提起自己斯德哥爾摩(受虐者)綜合征的朋友時,她還沒料到已經嚴重到臨床的地步了。
她跟豐玥了解情況,惠明忽然感覺到背後的郵差包帶子被某鬼拉了一把。他扭頭一看,峰子鬼鬼祟祟地站在病房門口,沖他招手。
惠明跟着峰子向外走,走到拐角處,他們還是可以看到病房,可是說話聲音應該不會被病房裏的人聽見了。
峰子跟惠明換了個方向,不錯眼珠地盯着病房裏。
惠明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一眼看到正微笑說話的木木醫師。
他一笑,“你喜歡上木木了?”
峰子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說:“司主,你相信一見鐘情嗎?”
“我現在叫惠明,”惠明說,“我相信啊。”
“惠明?這麽佛系?”峰子不可思議地看一眼惠明,他那種十八層地獄都不願意收的魔鬼氣質果然不見了,變成了一個別說還真挺佛的大好青年。如此說來,投胎還真的是可以洗盡一身罪孽的啊。
“你不會從昨天開始就跑來人家這裏偷窺吧?”惠明才覺得峰子不可思議呢。
“司主,我咋辦?”峰子曾經是惠明手底下十六個追捕裏面最皮的一個小将,又皮又萌,是刑捕司的吉祥物。因為他年紀最小,所以給他慣的,能不動腦子思考解決問題就不動,出了事不是問司主就是問上頭的大哥,“咋辦”是他的口頭禪。
惠明成功追到了豐玥,不知哪裏來的自信,覺得自己已經是個談戀愛的一把好手了,他立刻給峰子出了個馊主意,“你是不是有點抑郁?”
“啊不,吃嘛嘛香,一覺睡到天大亮。”峰子說。
“啧,”惠明無奈,只能把話說得徹底清楚,“但如果你抑郁了,就能跑到這裏來治療了啊!真的不考慮抑郁一下嗎?”
峰子眼睛一亮,終于明白惠明的意思了,他激動不已地說:“司主!你真是足智多謀!你說抑郁都有些什麽表現,我現在就去前臺填病例。”
惠明幫他百度了一下,主要就是睡不好,無論如何開心不起來,時不時想要自殺,有自殘行為,忘記很多事等症狀。
峰子這一臉的陽光明媚,分明哪一條都不中啊。
他囑咐峰子,“最要緊的不是你說給醫師你有哪些症狀,而是你要表現出這些症狀來給醫師看,明白嗎?”
峰子說:“嗨,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裝作回到你死了那一天呗,我可以的。”
惠明:“……”
能不能不要利用他來演戲?又得死一次。
惠明還想拉着峰子了解了解他死時的慘狀,峰子已經一溜煙跑去咨詢師前臺,叫值班的大姐幫他填病例去了。
惠明一扭頭看見倚在牆角的豐玥,走過去莫名有點心虛。豐玥看惠明:“你跟老七學壞了。”
“我沒有,我這不是自己吃飽了,得照顧照顧還在打饑荒的前下屬嗎?”
豐玥一聽他說的吃飽了三個字,立刻說:“行啊你,既然吃飽了,那以後就得給你少吃點,免得你吃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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