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禍不單行暗格失竊,福有雙至慶寧得孕
且說君合遠遠瞧着慶寧宮門口人頭攢動,心中暗叫不好,連忙奔上前去,走到跟前,卻見瓊煙立在門口正冷笑道:“好話歹話我也都說盡了,我在這宮裏十來年,什麽樣的怪事兒沒見過,搜宮查捕的事也不是沒有,可從未聽說宮裏小主不在就敢闖進去的,便是當年木氏全族被誅的時候,左公公也得候着木氏回到宮裏才開始抄撿的。”說着挨個看了看立在面前的侍衛,又道:“各位大人往後都是還要長在這宮裏的,做事留一手,日後好相見。若真是疑心我們慶寧宮有賊人贓物的,便将這前後門都圍起來,若有人攜帶私逃且就拿住,細細的搜了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只是要想現在就進來,我便是一介女流,不過拿脖子擋了你們的刀也是不能依的!”
一席話說完,幾個侍衛都看向領頭的,那人提着刀抱拳刀:“這位姑姑,咱們也都是奉命行事,您瞅這一隊一隊的都搜完回去複命了,唯獨咱們慶寧宮不讓進,遲了我們也不好向上頭交代。”說罷頓了一頓,又道:“既姑姑是這麽個說法,還請派個人去請小主快些回來,也好行事。”
瓊煙呵呵一笑,道:“這話又奇了,我們小主前去吊唁賢妃娘娘,皇上皇後都在主持大局,偏我派個人去請就能請回來了?未必還要小主跟皇上回說趙統領在等着搜宮,因而得提前告辭了?”
那統領見瓊煙說出了他的姓,不免一驚,正不知說什麽是好,君合已趕回到了宮門口,瓊煙看了他一眼,并未言語,君合見氣氛尴尬,笑道:“這怎麽話說的,咱們都是奉主子的命,何必鬧得這麽不好。這位大人也不必上火,旁人回去的早了未必就是好的,咱們複命晚些反倒是搜查的更盡心盡力的,我剛才瞧着那邊有些廢宮破殿的也有人去搜,不過一兩個人,大概看了幾眼便坐在門口躲起了懶,還不肯回去呢,您倒急成這麽個樣。再說了,若是皇上真急着要複命,哪能不囑咐小主們快些回宮?難道皇上不知這不能闖空門的道理嗎?”
統領見君合說話較瓊煙和顏悅色許多,面色上才好看了些,君合又道:“煙姑姑是我們這的主心骨,我們這些小的都指着她說話,因而不免急了些,大夥不必如此,幾位大人且現在門口候一會兒,我們小主就回來了。”說着就命宮女去給侍衛們倒茶,又笑着勸了幾句,讓衆人先各自做各自的事去。侍衛們接了茶,便沒再多話,瓊煙見如此,也回身回了宮。
君合又與統領客套兩句,也進了宮門,連忙回了自己的屋裏,打開暗格,卻發現其中竟空無一物!昨夜塞進去的夜行衣與匕首全無了蹤影!他頓時汗毛倒豎,忙定了定心神,反複回想,又翻了翻床頭被褥,都是一無所獲。君合只覺得心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東西到底被誰拿走了?!
正着慌時,卻聽到外頭程容華回來了,君合心內焦灼,看了看暗格,忽然福至心靈,翻出了些體己與珠寶一股腦扔了進去,又急急地走了出去。
外頭的侍衛們已同程容華說了奉命搜宮的事,程容華自無話,便命他們進來搜了,又讓宮人們都随着去看。搜了一番,果然并無所獲,只有人問及君合房中的暗格,君合便道自己來時就有,偶然發現後便用來藏些私房錢,侍衛們也就再無話,告辭複命去了。
程容華回房更衣,也不用膳,草草的便躺下了。衆人各忙各的,做完了活聚在一起吃了午飯,而後也都躲懶午睡去了。唯君合心中惴惴不安,始終想不通自己的衣服匕首到底哪去了,冷眼瞧着宮裏的人也并無可疑的,越想越覺得奇怪,甚至有些恍惚昨夜究竟是不是真的。
糾結良久,君合決定去尋炜衡,便直奔合餘宮而去,宮人見是君合來,便也不多問,直接喚炜衡出來。兩人相見并無多話,君合直接道:“我那裏出了怪事,夜行衣和匕首都不見了!”
炜衡一驚,道:“你放在哪了?怎麽會不見?”
君合道:“我在房間造了個暗格,昨夜回去時便将衣服匕首塞進去了。今日上午出去了一趟,回來時正趕上來搜宮,我就趕緊回去看,結果就發現不見了!”
炜衡聽言皺起了眉,一手捏着下巴低頭沉思起來。君合看炜衡微微颔首、眉頭緊蹙,更顯面龐棱角分明得似刀刻一般,心中暗想:此前我竟未曾發覺,原來他生的這樣好看。
炜衡想畢,擡頭道:“如此說來,拿了的人定是慶寧宮中人了。”
君合正在晃神,聽到這話卻如澆了一頭冷水,炜衡接着道:“他拿了你的衣服,定知道昨夜之事與你有關,而又未曾告發,想必另有其他目的。我看,不出兩日,他就會找你的。”
君合心中一陣緊張,道:“這可如何是好,我看慶寧宮中的人不像是能有這個心思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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炜衡道:“依我看,這人定是想拿住你這個把柄來要挾你,只不過他要找你的話,也不怕了,大不了再滅一口,不過須得小心他留後手……”說着嘆了一口氣,道:“真是麻煩,你在慶寧宮當真是不方便,不像我在這裏,處處都有殷婕妤能照應。”
君合聽言更覺心亂如麻,炜衡見他如此,忙又安慰道:“這也沒什麽,他若不找你,你就當不知道,他若找你了,我們再想對策,不論如何,還有我呢。”說着拍了拍君合的肩。
君合擡眼看向炜衡,心中一陣感動,炜衡卻忽又笑道:“怎麽?這便如此動容了?那不如且應了我的話,從了我罷!”
君合聽了這話,擡起手來便要打,炜衡連忙擋住道:“這怎麽說?不從便不從,怎麽打人呢!”
君合放下手,躊躇片刻,道:“其實這事我自己也想了,之前總是想有空再同你說,可是偏偏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竟總是沒有合适的當兒說,不如……現在就同你說清楚。”
炜衡聽到這話,忙收斂了嬉笑,半是期待半是忐忑地盯着君合的眼睛,大氣不敢出。
君合還未開口,臉卻早已紅了,炜衡看他如此,心中石頭已放下大半,更覺興奮難耐。君合支支吾吾一番,終于開口道:“自去年中秋那日你與我說了那番話之後,我也想了很久。只是……我并不懂這些事的,只覺得,你我二人自小一起長大,我眼中所見、心中所想……大約……就都只有你一個……”君合越說越覺得害臊,但既已說到這裏,更沒必要再掩飾,只道:“我也不知這是不是什麽情愛,只是我想着,一起長大的也有公子,而我對公子的心卻不是這樣的,所以……所以……你若覺得這算是應了你,那便算罷。”
炜衡聽到此處,早已激動得難以自持,一把握住了君合的手道:“你可知我等這一刻等了多久了!”
君合自然害羞,但話已出口,也不必再将手抽回來,便任由他握着,只覺得炜衡雙手微微顫抖,眼中竟像是有淚花一般,心中也不免一陣暗喜。炜衡見君合并不說話只是笑,自己也跟着傻笑起來,二人你看我我看你,竟就這樣癡癡的笑了許久。
終于,炜衡擡起一只手,輕輕捏着君合的下巴,将自己的唇慢慢向他靠近。君合心中一陣緊張,連忙閉了眼,只覺得炜衡輕輕吻在他臉上,溫潤的觸感一路暖到心頭。炜衡吻過君合的臉後,見他雙目緊閉眉頭緊蹙,不覺噗嗤一聲笑出來,然後将他一把摟在懷裏。
君合擡手環住炜衡的背,感覺到炜衡胸膛撲通撲通的跳動着,只覺心中無比安穩。炜衡喃喃道:“你終于是我的了。”君合道:“不是我是你的,是你是我的。”炜衡笑了笑,道:“好,我是你的。”
君合回到慶寧宮時,心情已大好,早不在意什麽夜行衣之事,笑意由內而外一直流露出來,又恐被人看到,便回到房中假寐,一面回味一面偷偷地笑。
不多時程容華卻睡起來了,因未用午膳,便命小廚房做些茶點。君合不敢怠慢,收斂了笑意前去伺候,可程容華吃了幾口忽又嘔吐起來,君合才發現他面色十分不好,中午時只當因昨夜未得休息的原因,如此看去卻是病容了,便連忙去太醫院請和太醫。
待領着和太醫再回到慶寧宮時,卻見徐貴人來了,正坐着與程容華說話。徐貴人見和太醫到了,便道:“和太醫來了,快給程姐姐請脈吧。”
程容華道:“方才正在與徐貴人說呢,原來這些什麽不思飲食、身子懶、反酸的症狀她也有,和太醫過會兒也給她瞧瞧罷。”
和太醫道聲“是”,便給程容華請了脈,切診一番,連忙起身行禮,卻說程容華有喜了,一時殿內個個喜出望外,連連向程容華道喜,程容華卻不忘令和太醫給徐貴人請脈,誰料和太醫卻道徐貴人也有喜了。衆人一時驚喜的不知如何是好,瓊煙忙叫君合去禀告皇上,又命人給和太醫封賞銀。
君合連忙出了慶寧宮直奔康乾宮而去,到了門口卻得知皇帝并不在宮中,自上午去了春秀宮後一直沒回來,便又到春秀宮去打聽,方知皇帝離了春秀宮後便到禦書房去了。君合又馬不停蹄的趕到禦書房,果然見左星漢在門口立着,忙上前說明來意,左星漢笑道:“原來竟有這樣的喜事,你快随我進去罷,六王爺也在裏頭呢。”
君合聽到六王爺三個字,登時吓得魂飛魄散,忙道:“王爺在裏面,奴才還是等王爺走了再去回話罷!”
左星漢卻道:“不妨事,王爺不過在裏頭看書,陪皇上批折子偶爾說兩句話,并沒什麽要緊,別的大人也都進去回話的,不必回避。”說罷徑自朝裏去了。
君合無奈,只得硬着頭皮跟着進去,偷偷的一擡眼,遠遠地就看着建元王手捧着書已歪着頭盯着他了,未知建元王又待如何,且看下回:謀遠慮王爺施小計,含巨冤宮女受大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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