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李皇後鳳駕鎮精怪,程容華施威斥貴人
君合問道:“大人可怎麽說?”
炜衡輕嘆一聲,悶聲道:“大人不準。”
君合心中一沉,卻也松了一口氣,道:“正是了,叫你到康乾宮去我也不放心,你且護着殷婕妤妥妥當當的出宮去就是了。”
炜衡搖頭道:“殷婕妤要自求多福了,我須于廿八日出宮到金府去,而後随公子一同去兵部領兵圍宮。”
君合一驚,道:“你與公子一同?”
炜衡笑道:“自然是了,大人是不會出面的。”
君合抓住炜衡的手臂道:“我怕公子對你不利。”
炜衡又笑道:“他若對我不利,才是對他與大人大大的不利。”
君合急道:“你不知道,公子他……他與良怡公主是假婚!”
炜衡一愣,君合将天同與良怡還有那樂師之事細細說了,炜衡聽罷,滿懷醋意道:“他對你倒是情深意切。”
君合聽了不耐煩道:“誰與你說這些沒用的!公子那人你還不知?我原以為他不過一時的心思,而今良怡公主已有了身孕,合該将我這事丢開了,卻未料到事實如此,以他的性子,怎肯善罷甘休?”
炜衡見了君合的樣子,反覺得好笑,道:“未必他會殺了我?你想一想,以他的身手,可是我的對手?”
君合皺眉道:“近身功夫他比不得你,但是騎射他卻是在你我之上。”
炜衡玩味地點點頭道:“以你所見,我到金府之時,他便會遠遠地一箭将我射死?兵部遺屬巴心巴肝的等着的蔣熙遺子,就這麽死在金驸馬箭下?他們豈不會踏平宰相府?”
君合張口結舌半晌,道:“話雖如此,可我實在不放心!他當日可是說過,要讓我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炜衡大笑道:“他有什麽本事叫我們求死不能?論功夫他比不過你我,論智謀他趕不上建元王,論用兵他又比不了忠慧王,不過耍耍嘴皮子,便将你吓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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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合聽了,無從反駁,炜衡寬慰道:“你不過是因他對你有情你便心有挂礙罷了,可這情|事,又豈是講得通道理的?他對你用情再深,偏偏你心中眼中就一個我,有什麽法子?又不是你的錯!”
君合臉上一紅,道:“誰心中眼中就一個你了?忒不害臊!”
“咦?”炜衡笑道,“那你眼中還有誰?說來我聽聽?”
君合白了他一眼,也懶怠回嘴,炜衡笑了笑,将君合攬在懷裏,道:“難得,終于有一回你說不過我了。”
君合嘆道:“你說的都有道理,可我還是擔心,你終究提防着些罷。”
“自然,自然。”炜衡說着,便将手往君合衣裳裏探去,君合掙了掙,道:“什麽時候了,你還想着這事?!”
炜衡腆着臉笑道:“什麽時候,一抱着你,我都把持不住……”說着手已伸到君合亵衣裏頭,揉捏着他渾圓的臀瓣。
君合又氣又惱,罵道:“你……你是驢嗎!”
“是是是,”炜衡貼在君合耳邊呵着氣道,“我是驢,好弟弟,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只要讓我好好舒坦舒坦,是什麽都成。”
君合本來毫無興致,只是炜衡實在太了解他的身體,哪處怕碰、哪裏敏感,不消片刻,便将他撩撥得癱軟在懷裏,吃幹抹淨了。
鬧鬼的傳言流傳了三四日,終究驚動了皇後。
這日清早衆妃嫔向皇後請安時,也不知是誰起了這個話頭,衆人你一言我一語,将慶寧宮鬧鬼的事描述的繪聲繪色,竟如親見一般,個個說得又興奮又害怕,皇後一言不發聽了許久,蘭妃從旁看了看,見她也不言語,便道:“這些怪力亂神的話,奴才宮人們磨磨嘴皮倒也罷了,你們也跟着人雲亦雲,可哪還有些主子的樣兒?若傳到皇上耳朵裏,豈不是要連累皇後娘娘落個後宮不治的罪名兒?”
衆妃嫔聽了忙住了口,不敢再說,玫嫔卻笑道:“這話雖是怪力亂神,可也都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程妹妹臨盆在即,卻有了這樣的傳聞,姐妹們也是挂心才将此事拿出來,大夥或許原入宮前有聽過什麽辟邪偏方這類的,若能說一說,也算是幫襯程妹妹一把了。”
衆人聽了連聲附和,接着便開始七嘴八舌的出主意,有說撒糯米的,有說潑狗血的,又說照水碗的,如是種種不一而足,蘭妃見皇後仍不開口,便問道:“皇後娘娘怎麽說?可要試一試這些法子?”
皇後淡淡笑了笑,道:“程容華自有孕以來,甚少與衆姐妹來往,一心在慶寧宮中養胎,本宮只當諸事順利,卻未料竟有這麽一出。若論鬼神之說,宮中雖不宜妄言,但每年的祈福法事也是少不了的,大夥也不必如此避諱,過會兒散了,本宮便親到慶寧宮去看一看。”
康貴人在一旁接話道:“娘娘鳳駕親臨,便真有什麽鬼啊神啊的,也都要被鎮壓住了呢!”
皇後笑笑,并不理她,卻對徐容華道:“你與程容華一同受孕,這段時日以來你也最常往慶寧宮去,過會兒你便同本宮一道去。你才生産完,也可讓程容華沾一沾你的喜氣。”
徐容華才要答應,秦婕妤卻道:“徐妹妹才生産,身子正是弱的時候,若真到了不幹淨的地方,只怕程妹妹沾不得喜氣,反招惹了晦氣,過給了十皇子倒不好了。”
蘭妃也忙道:“正是這個道理,徐妹妹這一胎也是九死一生的,可不敢掉以輕心,要我說竟不如殷妹妹陪着去,”說着轉頭看向殷婕妤,道,“你與程妹妹入宮以來一向最好的,你去了程妹妹也安心。”
皇後笑了笑,道:“徐容華有十皇子,殷婕妤也有和靜公主,若要小心的也都該加小心,不如康貴人與本宮同去罷,你與程容華也是一同入宮的,還算親近,且尚未生産,倒不必忌諱這麽多。”
康貴人聽了,忙起身稱是。
殷婕妤卻道:“我前兒給程容華腹中的孩子縫制了件小衣裳,原打算請安回去的時候過去給她的,聽幾位姐姐這麽說,我倒不敢去了。”說着招呼身邊人道,“你現在就去給程容華送過去罷,快去快回,再回來同我回宮。”
那宮女聽了連忙答應,急急地退出了殿去,直奔慶寧宮,将這前因後果一股腦的說與了程容華,程容華聽罷面不改色,只微微颔首道:“我知道了,你快些回去罷,殷婕妤還在等着。”
宮女忙又折返出去,程容華起身道對瓊煙道:“梳洗。”
瓊煙應了一聲,便招呼人進來伺候程容華梳洗,又到外頭尋着君合,将這事一一說了。君合心中了然,便進了偏殿尋了一把長命鎖拿在手裏,伏在殿外的窗根下。瓊煙又回屋服侍程容華梳發,刻意敷上了厚厚的粉,又将發髻梳得極為精致華麗。
程容華攬鏡自照,只覺光彩照人,微微一笑,卻換上了一副憔悴不堪的形容,更顯得妝發是強打精神,內裏早已空虛不堪。
将将準備妥當,皇後便登門了,黃興為在宮門口一路迎着,瓊煙則攙着程容華緩緩地走到殿門口,程容華俯身見禮,皇後連忙扶住,道:“你身子沉重,免了這些罷。”
程容華道了謝,卻拿眼睛去看康貴人,康貴人無法,只得恭敬行了禮,程容華受了禮,方将二人請入殿中。
三人落座,自有宮人上前奉茶,康貴人聞了一聞,眉頭一蹙,便将茶杯放下,皇後微微抿了一口,亦放下茶杯,笑道:“妹妹不日便要臨盆了罷?”
程容華撫了撫腹部,道:“和太醫說是廿七八前後。”
皇後笑道:“最後的時日了,可要加倍小心,本宮瞧着,你精神氣色尚可。”
程容華微笑颔首道:“托娘娘的福了。”
康貴人道:“是啊,沒想到程姐姐精神這麽好,尚有心思化這樣濃的妝,梳這樣好的發。”
程容華看向康貴人,道:“其實平日是懶散慣了,方才殷婕妤身邊的來送衣服,說了一句妹妹和娘娘要過來,這才巴巴地起來梳洗的,不然可真是見不了人呢。”
皇後道:“那她可曾說我們為何而來?”
程容華笑道:“一個小丫頭懂得什麽?我也不問她,左右是娘娘看我将要臨盆了,特來關照關照罷了。”
皇後笑道:“正是了,你這宮中若有什麽需要的,盡管開口向本宮提,一切都是皇嗣要緊。”
程容華笑道:“哪有什麽需要呢,我自入宮來身邊便是這些人伺候,最是省心的,皇上雖不常來,可是內務府各項也不曾落下,都好着呢。”
康貴人冷笑一聲,道:“若都好着,娘娘又何必親自過來,程姐姐有什麽難言之隐且都說了罷,萬事有娘娘做主呢。”
程容華收斂了笑容,看向康貴人道:“妹妹這是何意?”
皇後理了理袖子,道:“今日宮中流言蜚語,本宮也聽說了。”
程容華怔了一怔,到:“不知娘娘說的是?”
康貴人冷笑道:“姐姐都到了這個時候,還要裝傻不成?各宮誰不知道這慶寧宮鬧鬼,都把宮人吓得暴斃了!”
程容華登時放下臉,到:“妹妹說話也該注意些分寸,本宮懷有身孕,又當着皇後娘娘的面,說些什麽怪力亂神的話,也不怕沖撞了娘娘與皇嗣?再說,我宮中何時死了人?豈由得你信口雌黃?這內務府皆有人頭記錄,大可去查證!”
康貴人一噎,趕忙去看皇後,皇後笑了一笑,道:“妹妹也不必急惱,所謂傳言定然是人雲亦雲、添油加醋的,只是空穴來風,事必有因。鬼神之說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你只如實說說,本宮也好主持公道。”
程容華咬了咬下唇,未知說出什麽話來,且看下回:敏君合巧獻長命鎖,智程斓妙解離宮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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