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節

,一陣陣,就那麽響在床上那人的耳畔。

他驟然睜開雙眼,坐起身時,薄被從身上滑落,露出他光/裸的胸膛,片刻後,他長舒一口氣,忽然又閉起眼睛,大約是在聽他耳畔的鈴铛聲響。

這樣的聲音,無時無刻不再提醒他,他所來到的這個世界,是一個既陌生,又讨厭的地方,可偏偏,這裏有她。

好像所有的難以忍耐,都能因為這樣一個理由,而從喧嚣歸于平靜。

他再睜開眼,掀開被子赤着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走到衣帽間裏,套了一件黑色的衛衣,又換了一條簡單的牛仔長褲,在洗手間裏洗漱完之後,便下樓走到流理臺前,先倒了一杯水,卻也只喝了一口,随後他就擱下水杯,手指間撚了些魚飼料,随手扔進了透明的玻璃魚缸裏。

裏頭的游魚顏色各異,尾巴在水裏搖曳如蝶,一顆顆的泡泡從水裏蔓延,又在水面破開,他站在那兒多看了兩眼,便又去了流理臺邊的水槽前洗淨了手。

從冰箱裏拿出他昨天就已經做好的鹹蛋黃,然後就開始用中筋粉和面,他的動作不緊不慢,每個步驟都有條不紊,像是已經十分熟練。

含着一顆椰子糖,他靠在流理臺前,漂亮的眼睛半垂着,也不知在想些什麽,當他不再刻意表現溫和的一面,他的眉眼便有一種頹靡陰沉的美。

烤箱的時間一到,他才又站直身體,也懶得走過去,淡金色的流光如一只無形的手,打開了烤箱,托着烤盤裏表皮金黃,又形如花朵的蛋黃酥輕放在他的眼前。

形似花瓣的漂亮形狀經過烘烤就變得更加輪廓清晰,他扯了一下唇角,大約是有些滿意的。

當他的身形漸漸在那間小院子裏凝聚成形,那邊擺在她窗臺裏側的那朵玄蓮花金光微泛,他手裏提着一個紙盒,也僅僅只是手指勾着盒子上的細繩,另一只手插在褲袋裏,一眼便望見那個已經仰躺在椅背上,沉沉睡去的女孩兒。

小旺財發現了他的身影,一下子擡起腦袋,但見他輕飄飄的一眼看過來,它又垂下腦袋,也沒敢動彈。

傅沉蓮走過去時,步履刻意放得很輕。

他的身影替她稍微遮擋了一些陽光,在她眼前多留了一層陰影,于是她的眉頭無意識地舒展開來一些,但後腦抵在椅背上睡覺的她,嘴巴卻也無知無覺地微微張開了些。

傅沉蓮将滑到她膝蓋的薄毯往上拉了一些,蓋住她的胸口,伸手想要去觸碰她鬓邊的淺發時,他卻又遲遲未動。

也許是有什麽話想說,可他喉結微動,卻又什麽都沒說。

最終,他只将手裏的那盒蛋黃酥輕輕放在她的旁邊,再看向她身邊趴着的那只小狗時,他伸手輕輕地拍了拍它的腦袋。

剎那間,他的身影破碎成一道瑩潤流光,就在小黃狗那雙漆黑的眼睛裏消散無痕,于是它吓得“汪汪”叫了兩聲,整只狗都從長椅上彈了起來。

長椅晃動,令睡夢中的贏秋陡然驚醒,她聽見小旺財的叫聲,就連忙摸索着去探它所在的位置,“旺財你怎麽了?”

小黃狗胡亂“汪汪汪”了一通,它不知道該怎麽向自己的小主人表達它好像撞到“鬼”的心情。

也是這時,她忽然觸摸到了長椅上的紙盒。

摸着紙盒的邊角,她還有些奇怪,難道是外婆走的時候放在這兒的?

等她拽掉上頭綁着的細繩,打開盒子,就聞到了香味,她從裏面拿了一塊出來,試探着輕輕地咬了一口。

竟然是蛋黃酥。

雖然沒有豆沙的味道,甜味少了許多,但這種鹹香酥軟的口感卻依然很好吃。

小旺財早就已經跑走,縮到它的狗窩裏懷疑狗生去了,贏秋吃着蛋黃酥,長椅前後晃蕩,有風迎面而來,卻是溫柔收斂,吹面不寒。

時間對她來說,還是流逝得太慢,她好像在院子裏等了很久很久,都沒有聽見外婆的推門聲傳來。

心裏總有些不大安寧,可她卻只能坐在那兒枯等着。

她的眼睛越來越沒有辦法真切地感受光的明亮與昏暗,也不知道時間到底過去了多久。

直到她終于聽到推門聲響起,她就立刻喊了一聲,“外婆!”

可當她聽見高跟鞋的聲音,臉上的笑容又稍稍凝滞,她不由地坐直身體,“是誰?”

“小秋啊,我是你趙婆婆。”

同她外婆全然不一樣的一抹聲音傳來,當她走近,贏秋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道。

“趙婆婆,我外婆呢?”贏秋連忙問她。

趙金美原本是有些猶豫的要不要告訴她的,可看她這麽着急,她又不可能瞞得了多久,索性也就說了,“小秋,你外婆她……今天在飯館裏滑倒了,撞到了頭,所以……”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見長椅上的少女忽然站了起來。

當趙金美帶着贏秋趕到醫院裏時,黎秀蘭已經從搶救室裏被推出來了。

聽到醫生說沒有生命危險,贏秋高懸的那顆心才放下些許,她深吸幾口氣,坐在趙金美找來給她的輪椅上,手卻還在抖。

“小秋,你外婆還沒醒,等她醒了,你再去看她,好嗎?”趙金美和醫生說完話之後,就過來蹲在贏秋的面前,溫柔地說。

看見贏秋沉默着點頭,她才又開口道,“小秋,都是我店裏那個店員不小心,拖了地卻沒好好擦幹,你放心,你外婆的醫藥費啊,我來出。”

趙金美的兒子是做房地産的,如今也算是個挺有錢的老板,她是不想閑着才開了個飯館,原本也是好心,因為黎秀蘭平時又不肯接受她過多的饋贈,又總想着出去做點什麽才好,于是她就幹脆讓黎秀蘭去她店裏幫忙,讓她補貼點家用。

哪知道,今天卻出了這樣的事。

“我給你媽媽打了電話,她今天晚上就會坐飛機回來了。”趙金美還在跟贏秋說話,卻不知道這個垂着腦袋的女孩兒到底有沒有在聽。

盛湘月趕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夜裏的十一點。

她也沒回家,直接跑到了醫院,卻在走廊的盡頭看到了坐在輪椅上,一個人孤零零地待在窗邊的女孩兒的背影。

有個護士上去遞了一杯水給她,她說“謝謝”的聲音都很小。

醫院裏的燈光是冷淡淺白的顏色,照在她的身上,一點也不暖。

盛湘月走過去,緩緩蹲下身,就在她的面前,輕聲喚,“小秋?”

“媽媽?”

女孩兒擡起那雙空洞的眼,仿佛只是在聽見這一聲輕喚的時候,她就已經認出了這聲音的主人。

盛湘月推着贏秋走進病房裏,裏頭還是靜悄悄的,只有冰冷的儀器偶爾會發出聲響。

“媽媽,外婆還沒醒嗎?”

贏秋忽然輕聲問。

“嗯,小秋別擔心,媽媽問過醫生了,外婆沒事的,會醒的。”盛湘月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

贏秋已經有兩三個月沒有見過盛湘月,當她們再見時,卻是如此匆忙又滿攜愁緒。

這樣的長夜,贏秋同盛湘月一起窩在旁邊的病床上,她被盛湘月抱在懷裏,可那雙眼睛卻仍沒有閉上。

“媽媽,”

她忽然又喚了盛湘月一聲。

“怎麽了?”盛湘月将被子往她身上蓋得更嚴實一些,嗓音柔和。

“對不起。”

她卻忽然聽見懷裏的女兒小聲道歉。

贏秋的嘴唇抿了又抿,嗓子也有點發幹,“是我,成了你和外婆的累贅。”

怎麽就成現在這樣了呢?

贏秋也想過這個問題。

曾經的生活其實也沒有那麽苦,外公還在的時候,爸爸還在的那時候……媽媽找了一份很輕松的工作,就在慶沣鎮上,安安心心地畫畫。

媽媽想成為一個畫家,雖然那條路也許是漫長的,但因為喜歡,所以對于她來說,再漫長也值得。

爸爸是最支持她畫畫的那個人,但後來,他生病去世了。

曾經很長一段時間裏,贏秋都快要忘記,她原本并不是盛湘月和贏嘉楠的親生骨肉,他們在慶沣鎮的月亮灣裏撿到了她。

他們給了她足夠的愛,外公和外婆也很愛她,所以就算後來漸漸長大的她常在鄰居的那些風言風語裏聽到她是被撿來的這樣的話,她也沒有那麽在意。

爸爸曾經把她抱在懷裏,摸着她的腦袋說,“小秋,別人說什麽都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我們都很愛你,就夠了。”

贏秋一直記得他說的話,心裏藏着的那份感激混合着越發濃重的親情在她心頭長成了參天大樹,她從小到大,從來沒有缺少過愛。

直到後來她的外公離世,每兩年爸爸也緊跟着去世……她最愛最愛的家,早已風雨飄搖,只剩她和外婆,還有媽媽。

而家裏的重擔,就落在了媽媽一個人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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