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建立良好的醫患關系

兩人出了西暖閣，越過中堂，到了東暖閣，這裏就是莫問的書房了。

莫笑先是大概掃了四周一眼，同樣一排從牆頭到牆尾的書架，一張書桌，一把太師椅，只是這裏的書桌擺在了正中，窗下多了一張羅漢床。莫笑望着那羅漢床抿嘴輕笑，仿佛間，她看到了一位溫柔多情的女子，斜躺在這羅漢床上，一邊撫摸着自己日漸如鼓的肚子，一邊看向在書桌邊揮筆書寫的丈夫。

“他們一定很恩愛吧。”莫笑道。

甘草一愣，小姐嘴裏的這個他們指的是老爺夫人麽，但用這個他們似乎有點太……生疏了吧，不過她轉念又一想，小姐以往的記憶都沒了，自然對毫無印象的雙親有了疏離感。

“是呀，太小時候的事我雖然不太記得，但夫人去世後，老爺思念夫人，不是作畫，就是念詩，我卻是很有印象的。”

莫笑挪着細步，将書架大致掃了一遍，上面的書大都是新的，只有幾本顯舊。她将那幾本封皮發黃的抽了出來，大致翻看了一下，卻只是普通的方劑論。

“館裏還有其他地方存書麽？”莫笑問。

甘草想了想，才道：“應該是沒有了，不知小姐要找什麽書？”

莫笑搖搖頭，“只是想起來小時候父親有給我看過一本醫書，挺特別的，但是具體怎麽樣，我也不太記得了，我自己慢慢找吧，也不急的。”

甘草望了望窗外，又道：“不急的話不如先休息一下，現在應該都未時兩刻了吧，再不歇可就不宜歇了。”

莫笑正想給甘草這種看天便能大致估算出時辰的本事點贊，卻透過南窗看見劉掌櫃匆匆從沿着游廊走過來。她心中一動，快步走出了書房又出了中堂門。劉掌櫃已經到了游廊轉角處了，瞧見莫笑便道：“小姐，狗娃醒了！狗娃醒了！”

甘草從莫笑的身後鑽出來，朝劉掌櫃一努嘴，“醒了就醒了呗，他這個時候醒就害得小姐這午休要泡湯了，真是不挑時候。”甘草對曾家娘子一點好感都沒有，雖然她也為狗娃醒過來感到高興，但說出來的話卻是不好聽。

莫笑明白甘草是為她鬧的別扭，先是用眼神止住了她繼續唠叨，然後才對掌櫃道：“快，帶我去他家看看。”便跟着劉掌櫃就往外急走起來。

雖然莫笑覺得一個好的午休能換來一個更有質量的下午，但真到了要取舍的時候，還是病人的安危重要。

更何況，這來到古代的開門第一戰是關鍵，一定得打好，醫館活不活得過來，也全靠這一仗了。原主莫笑的醫術不凡，但在別人眼裏頂多就是治些疑難雜症，所以只能算是名醫。而昨天，衆目睽睽之下，狗娃明明是已經氣絕了，她卻将他救了回來，這在以前那個世界不算什麽，但在這個還相信月亮上有嫦娥的古代，她可就算是神醫了。

名醫和神醫的區別，一個是人，一個已經不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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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這個成功的案例在前，那醫患之間的信任感就算是建立起來了。而彼此信任，不管是在哪個世界，都是極為需要的一種良好的醫患關系。以醫館現在的狀況，就更需要了。

曾家就在對着醫館的街對面，是賣布的，也是三開連間的鋪子，掌櫃和莫笑才剛出從醫館門口走出，就看到狗娃的爹站在門邊迎了上來了。

“莫小姐，你可真是神仙呀！你沒說錯，我家狗娃真的醒過來了。這會兒我讓他娘哄着他別鬧就……就趕緊過來敲門了。”

曾老板一臉地欣喜，說話都不利索了。這也難怪，他娘子連生了七個閨女，就五年前得了狗娃這麽一個寶貝獨苗。

“曾老板，這也是狗娃的造化，命不該絕呢，這孩子以後一定會有大福的。”掌櫃一邊走着一邊說着吉利話。

曾老板聽着更高興了，那一點點地擔心也沒有了，直樂呵着将莫笑和劉掌櫃引着往他鋪子裏走。

街南的鋪子卻是沒有跟住的宅子連在一起，三人從鋪子前面進去，又從後門出來，隔着一條窄巷子是一家宅子的後門。曾老板帶着他們朝那後門走去，邊走邊不住地賠罪。

“本來是應該雇輛馬車載着莫小姐從前門進來的，只是那樣得繞一個大圈子，我怕狗娃娘哄不住他，出了差錯。莫小姐，你可千萬不要介意。”

“沒事，救人救急，不在乎這些禮數。”莫笑爽快地擺了擺手。

曾老板似乎猜到莫笑不會太在意，但沒猜到會如此爽快，腳步頓了一下，微微驚訝地朝莫笑看了兩眼，才又提快了腳步再往前走。

曾老板卻沒有領他們去東廂，而是直奔正房。曾老板見莫笑面上有些疑惑，便向她解釋。

“老太太喜歡得緊，狗娃都這麽大了，還讓他跟着睡在旁邊，親自照顧半點不離身，就怕其他人看顧不周到出了岔子。所以從醫館回來還是抱他過來放老太太的東暖閣裏。老太太今天到郊外千佛寺上香吃齋，怕路上馬車癫就沒帶上狗娃，讓她娘看着，結果你看巧趕巧的就出事了。若是狗娃這次沒救回來，老太太回來首先就得打死狗娃娘不可。”

這曾家老太太疼孫子是出了名的，連劉掌櫃都有所耳聞。當時這娃早了半個多月出生，不足斤兩，老太太怕不好帶，為了給孫子積福從那時便開始吃了長齋，還聽信了鄉下那些老仆們說的，要想娃好帶得起賤名兒，于是狗娃到現在還沒有一個正式的名兒，只是讓所有人狗娃狗娃地叫。這疼愛之心可見不一般。

曾老板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已經進了東暖閣，那曾家娘子正守候在床邊，自然是聽到了，臉上頓時紅了，見他們進來，忙站了起來退到床尾立着。

莫笑朝曾家娘子微微一笑，就走到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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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氣管切開後也是有很多後續工作要做的，沒有文裏寫的這般簡單，再次說明下，小說中的很多醫藥方面的處理有誇張或者簡單化，并不是完全寫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