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甘草學醫

莫笑搖頭，甘草的确是會的太少了，說白了，也就是只會服侍小姐，但也是醫館裏唯一可以調動起來大力發展的。

“不想被賣？”

“不想。”甘草的頭甩得像只撥浪鼓，“小姐只要不賣了甘草，以後做什麽只管吩咐，甘草肯定會盡力做好的。”

“那好，從今天晚上開始，學習醫術，不但要學，還要學好，以後才能給醫館賺錢，也能給小姐我替替班。”

“學醫術？”甘草驚大了眼睛。

“怎麽，你不願意，剛才還說什麽都能做？”莫笑叉着腰發難。

“不是啊，小姐，我當然不是不願意。只是，你可能是腦子還不太清醒，甘草只是一個下人呢。才那麽丁點大的時候被家人抛棄了，被老爺夫人收留進的醫館，自當一輩子服侍小姐任勞任怨，怎麽可以和小姐一起學莫家的醫術呢？”甘草擺了擺手。

“誰說不可以的，以前，莫家老爺夫人也對你說過不能學麽？”

“沒有。”甘草想了想搖頭。

“以前的我有說過不能學麽？”

“也沒有。”甘草又搖了搖頭。

“那不就是了嘛，是你自己想多了，你學會了能幫醫館賺錢，還能給小姐我替班，你想想看，你是做個女仆的用處大點還是做個女大夫的用處大點？”

甘草努力地想了想，的确好像是女大夫比較有用呢，至少能賺銀子，這樣醫館也不至于只小姐一個人幫人看病那麽辛苦了。

“好，只要小姐覺得甘草做女大夫好，甘草就做女大夫。嘻嘻，但是甘草比較笨，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和小姐一樣能開診呢。”

“知道自己是只笨鳥就要先飛，那就從今天晚上開始。一會兒吃完晚飯，我先整理出來一些基礎的書本給你看。”

“甘草也要學醫了呀。”李媽媽提着飯菜進來剛好聽到了，臉上就笑開了花，“那可是好事呢，甘草你呀可真是有福氣，遇上小姐這樣的人。小姐這麽對你，是真把你當親姐妹看待了。你不知道，就我們村裏那家小醫館呀，那大夫好多年前就收了個徒弟，天天日日裏什麽雜活兒髒活兒都徒弟做，卻一點真正有用的東西都不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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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們小姐是什麽人呀，心比天大。”甘草當然明白小姐讓她學醫是為了她着想，并非只是像小姐說的，讓她為醫館賺錢，給她替班。若是她能學成做一個女大夫，将來也是有了能夠自力更生的一門手藝。

“別拍馬屁了，開始學了就得好好學，若是偷懶，我可是要打屁股的。”

“小姐放心，甘草一定好好學的。”甘草一邊做保證一邊幫着李媽媽端菜布碗筷，“不過，小姐這邊需要甘草服侍的，甘草還照樣來服侍。甘草首先是小姐的婢女，其次才是一個準備未來看診的女大夫。不管小姐怎麽說，這點甘草絕對是不會變的。”

莫笑無奈一笑，還真是個倔強的丫頭，服侍小姐這職業就那麽好呀。

“真是個笨丫頭！”莫笑舉手又朝她頭上拍去，臨到了卻又舍不得拍了，最後只捏着她的小鼻子揉了揉。

“好，吃飯。”莫笑放下手，在桌子邊坐了下來。

桌上只有四道菜，一個湯，與中午那餐相比，這餐明顯份量少了，卻精致了許多。其中一只青花瓷盤上擺放着十二塊大小一致，方方正正的糕點。每塊糕都是均勻的雪白色，只是外面撒了些新鮮的碎桂花。

“這就是糯米桂花糕呀，看着就不錯，嘻嘻，我先試試。”莫笑夾起一塊放進口裏，“嗯，好吃，真好吃。”

這糕酥滑不膩，入口化渣，甜中有鹹，香裏帶涼，待細細回味時還有濃郁的桂花清香，果真是一味不可多得的好糕點。

“可是，春天的桂花早就不帶香了，這濃郁的桂花香味是從何而來？”莫笑不解。

“小姐忘了，這還是你教我的呢。那年院子裏的桂花開得特別旺，香味也濃郁，我就摘了來做桂花糕給小姐吃。小姐吃完大嘆，說桂花糕好吃，只是花期不長。後來小姐就想到法子了，采了桂花絞汁，存在窖裏，三年後才取出，又配入健脾化氣的肉桂、木香、麝香、母丁香、沉香、香附、佩蘭等中藥香料，精制成”桂花醬“，吩咐我用這醬來拌入炒爆、磨細、蒸熟、篩細的糯米粉中，加上糖、芝麻、鹽水，糅制成糕。這樣做出來的糯米桂花糕竟是比我原來做的還要好吃十倍呢。可是小姐怎麽不記得了，真是奇怪。”

哦，原來是那個莫笑。莫笑嘴角輕揚，真是個七竅玲珑心的人呢。

“小姐事多，哪裏記得這些說過就忘的小事情呢。別說桂花糕了，吃菜吧，一會兒涼了就不好吃了。”

甘草見李媽媽望着莫笑直打量，趕緊岔了話題。因為小姐對她說過，她溺水又醒過來的事不要告訴其他人，醫館也就是只有她和掌櫃兩個人知道而已。其他夥計還有李媽媽也只是知道莫笑不小心自己撞到了頭，腦子有時會有些糊塗罷了。

“也是，這些廚房的事小姐本來就不應該放在心上的。”李媽媽呵呵一笑，将一盤清蒸河魚調到了莫笑面前。

“小姐，再試試這個，姜蔥清蒸的，火候剛剛好。”

莫笑筷子拿起來就往魚背上夾。

“小姐，這裏才是最好吃的部分。”甘草搶先一筷子夾了魚頰邊的一塊肉放進莫笑的碗裏。

莫笑一怔，小時候奶奶也總是夾這裏的肉給她吃，只是她總是覺得那裏的肉太小，連塞牙縫還不夠呢，不如魚背上的肉，一大塊，她夾一塊，他夾一塊，夾來夾去還沒夾完。

後來她才明白，所謂最美味的那一塊魚頰肉，不過是奶奶對她的愛，濃縮到那一塊小小的魚肉裏，放進了她的碗裏。後來一上桌，她就先夾了一邊的給奶奶，又夾了另一邊給爺爺。哄得爺爺奶奶笑得合不攏嘴，直道這個孫女比孫子還強。當然，那個孫子是不會吃這個孫女的醋的，每次聽到爺爺奶奶誇她，哥哥卻總是抿着嘴在一邊笑。

那個世界的親人一直是莫笑心裏邊溫暖的來源，這種溫暖如今在這裏也找到了。

“大家一起吃，這魚李媽媽做得可真好，豈止這魚頰呀，哪裏都是美味。”

莫笑夾了一箸給李媽媽，又夾了一箸給甘草。

“吃吧，吃好了撸起袖子加油幹。”

“好，撸起袖子加油幹！”

－－－－－－題外話－－－－－－

讓你能管理到的人變得更加優秀，這是一個當頭兒的首要工作。

話說今天4月1號，是西方愚人節，但我從來沒過這個節日的習慣。

不過，這一天，總能想起張國榮，哥哥呀，總會第一時間想起倩女幽魂，唱得真好，演得更好。

願天堂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