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尋醫而來

雙子河邊，三孔石橋下，古色古香的一家醫館臨岸而立。

一抹陽光斜照在牌匾之上，照得莫家醫館四個字金光閃亮。

大門敞開，隔一刻鐘就有一個病人進出，生意不算紅火，卻也不算冷清。

守在門口的小胖子今天好不開心，見人就露出他的八顆大白牙。

從早上到現在光是來找小姐看診的就已經十多個了，這可是平時好幾天加起來的門診量。而杜仲桑枝牛角他們則更忙，要負責小姐親自開的方子，還要負責拿着方子上醫館來只取藥的。總之是從早上開鋪到現在還沒坐過板凳就是了。看着他們忙成那樣，小胖子只恨不得自己也會看方識藥，才好去裏面幫忙。

小胖子的眼睛正往裏面看着，卻聽到身邊有人叫他。

“喂，小夥計，借問一下，這裏就是莫家醫館麽？那個将死人都救活過來的莫大夫是不是就是這裏的？”問話的是一個肚子比他還大的中年男人。

“是，是，就是，您是來問診的還是來抓藥的？”小胖子熱情得又露出他的八顆大牙來了。

“是問診。在下住在城外，今天天沒亮就啓程，專程來向莫大夫求醫的。我這病呀折磨我都快十幾年來，看遍了大夫，偏方也吃了不少，就是不見效。昨兒小侄兒進城送貨，回去就跟我說了莫大夫将閉氣半天的小娃救活過來的事，我這一聽，就又生了希望，可不就急忙趕過來了。”

中年男子邊說邊唏噓，看來真是被身上的病折磨得夠嗆。

小胖子聽又是一個因為昨天的事尋醫上門的，立即就樂了，彎着半腰手往醫館裏一伸，道了聲：“請跟我進來。”就引着男子往裏面進。

莫笑診桌前還有兩個沒有看好的病人，小胖子就搬了只板凳過來讓男子先坐着候診，自己則去後院搬板凳去了。今天已經是第三次去搬了，外院裏能坐的椅子凳子都快搬完了。要知道平時醫館可沒這麽多病人，所以根本沒準備多少候診的椅凳，今天一早還是小姐說鋪裏的椅子應該不夠用，讓他先從外院把廚房裏坐着吃飯的板凳搬了兩條出來，結果沒想到還是不夠用，他又把掌櫃書房的，廳裏的都搬出來了。

那中年男子見所謂莫大夫不過是一個看似十五六歲的小姑娘，一顆心就有點懸了，之前他只聽侄兒說是莫家醫館的莫大夫，并沒有詳問，這會看到才吃了一驚。他鄉下有句俗話，看大夫好不好先看胡子長不長，可這個莫大夫，別說長短了，連胡子都不可能有，于是他心裏直犯嘀咕，但要叫他現在就轉頭出去又不甘心，便拉了拉板凳靠近了些診桌。他久病成醫，自認為只需要看一會兒這莫大夫診治別人就能看出是假把式還是真把式了。

只見莫笑剛剛診完脈，三指從病人腕上提起，略一思索，便提筆在白紙上寫起來。

“莫大夫，我娘這病到底是個什麽病呀？我娘這天天喝水還叫口幹，一天四頓也說不飽，明明吃得比以前多了，卻越來越瘦，都快愁死我們一家人了。莫大夫可一定要治好我娘呀，家父去得早，都是我娘拉扯我們幾兄妹大，年輕時吃了苦，現在正是小輩們孝順的時候，要是病倒了，兄妹幾個心裏哪個能安。”病者老婦人身邊的年輕人小心地問。

莫笑恍然，原來是個孝順兒子，難怪這老婦人能得這消渴症呢，夥食太好又缺乏運動，可不就是最簡單直接的病因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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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渴症，就是那個世界裏說的糖尿病，算是一種富貴病吧。

“你娘多飲多食易饑，消瘦尿多，此乃消渴之症，還好只是初期，我先給她開個清胃瀉火，養陰生津的方子讓她調理，飲食上以後注意忌肥少油少鹽少糖。”

說到口幹，莫笑突然想起昨晚上看的那個莫笑寫的手本來，上面倒是有一個簡單的法子。

“這樣，等到時梨子出來了，你讓老夫人每天吃一顆梨，果期快結束的時候就買多一些切片曬幹，以後用那些幹梨片來煮水喝，減緩這口渴的症狀是最好的了。”

“梨，那好辦呀，我們家園子裏就種了不少。”

“哦，你們家還有梨樹呀，有多少？”

“兩百多棵吧。”

莫笑眼睛一轉，突然想到了一個可以讓老婦人運動運動的法子了。

“嗯，這病呀還得講個心，心誠則靈。這樣吧，只要不刮風下雨，老夫人每天繞這兩棵梨樹走兩圈，邊走邊心裏默念南無阿彌陀佛。這心藥一下，病就算是除根兒了。”莫笑心想也只有這樣才能讓這老婦人運動起來了。

男子聽了面有疑色，老婦人聽了倒是很開心，“好好，這個心藥好，就照姑娘說的做，老婆子我一定不會偷懶的，天上的菩薩可都看着呢。”

莫笑心中一笑，她就知道請出神佛來幫忙是見效的了，将開好的方子遞給身邊的甘草，“按這個方子取三劑。”

甘草接過方子應了聲知道了，便向診桌前的病人道：“張家奶奶，您跟我來這邊取藥。”

那老婦人在身邊的兒子的攙扶下站了起來跟着甘草往藥房那邊去了，只聽她一邊走還一邊和兒子說道：“今天真是來對了，莫大夫就是高明，聽她這麽一說，老婆子我就全明白了。以前那個大夫呀就說我這身體越來越瘦得大補，結果越補越覺得難受，後來又有人說我這病生得怪，可能是撞邪了，你們幾個還真信了，就請和尚道士來家裏念經驅邪，能做的什麽都做了，就是不見好。以後呀，我就聽莫大夫的。”

兒子笑嘻嘻地在一旁直應：“好，就聽莫大夫的。”

那邊的中年男人見莫笑診斷果斷自信，剛才一番說法也有理有據，這才信了幾分，便安心坐着等。

老婦人剛起身，在後面候診的一位就趕緊坐了過來，一張嘴張開正要說什麽，卻被剛進門的一個人大聲一吼吓得頓時忘記自己要說什麽了。

－－－－－－題外話－－－－－－

病人都來了，還有誰沒來呢，感覺要來了。聲音已經到了，不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