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戲夥計

沿着內院的最大圈跑，也不過是三十米的距離，跑一會兒下來，莫笑覺得自己的腳沒酸，頭卻先轉暈了。趁着甘草去廚房幫李媽媽弄早餐去了，沒在跟前盯着她，她決定把圈子拉大一點點。于是放輕了腳步，朝廚房那邊賊兮兮地一笑，呵呵，麻煩的管家婆不在，她要開溜啰！

剛跑過月亮門，莫笑就聽見喝喝喝地吼叫聲，住了腳透過紫竹林朝院中一看，原來是小胖子正在打拳。初春的早上不過六七度，小胖子卻已經練得全身是汗。只見他馬步紮得結實，碗大的拳頭一拳一拳地用力打出去，竟是拳拳生風，讓莫笑立即就想到了金大俠書裏的郭靖。

當然，郭靖應該是沒有小肚子的，之所以想到郭靖是因小胖子不厭其煩地把一個動作練了好幾十遍，這個勁頭不就是郭靖式的苦練麽。

之前就聽甘草說過了，小胖子從前幾個月開始，每天晚飯後就去鄰街的孫家武館跟孫師父學拳。沒想到，還真有兩下子。莫笑也不跑了，靠在廊柱上隔着紫竹林看小胖子打拳，她還挺好奇的，這小胖子不會就只會這紮着馬步出拳一個動作吧。

看了好一會兒，呵呵，還真是沒變過的，一直是紮着馬步出拳。正當莫笑想悄悄離開了，卻瞅着小胖子終于換了個動作了，收了馬步，輕輕小跑兩步，突然一個空手前翻，落地，再一個回旋腿踢出。

哇！這兩下倒有點行雲流水，武俠之風了。莫笑不由地叫了聲好。

“沒想到我們小胖子還是個靈活的小胖子呢。”莫笑走了兩步，在開闊的地方露出身形。

剛收回腿的小胖子一愣，立正看着眼前本來不可能在這個時間點出現的人。

“小姐，您今天起得這麽早呀。”話剛說出口，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臉上一紅，倏地一下子轉身向不遠的三角木架跑跳過去，拿起上面的衣服就往身上套起來。

早上練拳，他為了不汗濕了衣服都是脫了上衣來練的，平時都沒問題的，因為這個時辰別人都還在睡大覺呢，小姐更是得辰時三刻也就是醫館開鋪前一刻才會出內院。但今天小姐怎麽起這麽早，起得這麽早也沒什麽，還偏偏出來外院，又偏偏看到他了，還是沒有穿上衣的他。小胖子又窘又急，穿衣服卻比平時反而更慢了。

看着小胖子手忙腳亂的樣子，莫笑不由得噗哧一笑，好吧，這樣算是逗夥計麽。她這才看了他半身沒穿衣服的樣子就吓成這樣了，要是她告訴他，他面前的這個小姐連包皮都切過好多例，這小胖子還不知道會驚成什麽樣子呢。

小胖子把腰帶系好了才又轉過身來，看着笑得如花樹搖曳的莫笑又臉紅着低下頭來。

莫笑停住了笑，可是在看了穿好衣服的小胖子一眼後又不由得笑起來了。

“小胖子，剛剛才贊你靈活呢，可是你看你穿的衣服，怎麽成這樣了。”

小胖子聽了，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服，上下不齊，左右不對，連腰帶也是系得一頭長到拖地，一頭短至結處。小胖子看完自己的着裝，又擡頭哀怨地望了自家小姐一眼，心裏直道，這還不是小姐惹的禍呀。

好吧，收到小胖子哀怨的眼神，莫笑也承認是自己的錯，強忍着停住了笑，問：“你今天跑步去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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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步，當然有。小胖子一聽小姐在檢查他的功課呢，趕緊站直了身子，态度認真地回答：“回小姐，跑了！我今天比平時提前了半個時辰起來，按小姐說的沿河邊跑的，跑完了回來才練拳。”

小胖子如實彙報完，然後他就想起昨天還沒聽懂的話來，便問：“對了，小姐，你說的有氧運動是什麽？俯卧撐是怎麽個撐法？”

莫笑一愣，她說了有氧運動和俯卧撐了麽，又是順口惹的禍，看來以後得多注意了。

“呃，這個我也是從古書上看過來的，有氧運動呢就是指維持比較長時間的全身性運動，至少兩刻鐘以上吧，讓心率達到每分鐘150次左右，比如跑步呀，游泳呀這些，能夠減掉多餘的卡路裏。”

“每分鐘是多長時間？卡路裏又是什麽？”小胖子再次發現了兩個他聽不懂的詞。

“啊，分鐘，卡……”莫笑真想打自己嘴巴，剛才還說要注意的，馬上就又出口兩個現代才有的詞了，“一分鐘就是兩分，卡路裏就是肥肉的意思，明白了吧？”

“明白了，那俯卧撐？”小胖子果然是個好學寶寶，不懂就問。

俯卧撐？言教不如身教。莫笑說了句：“你看着。”

說完俯下身來，撐着地面就來了幾個标準的俯卧撐，然後拍拍手站了起來。

“看到了麽？”

小胖子驚大了眼，機械地點頭：“看到了。”

“看到了那我就回去吃早餐了，你自己好好練，瘦身就指日可待哦。哦，對了，告訴掌櫃和其他夥計，以後醫館一日三餐，就從今天開始。”

莫笑徑自回了內院，只留下驚得眼睛還瞪得像牛眼一樣大的小胖子在原地。

剛才那個還是那個文雅斯文的莫家小姐麽，他怎麽覺得小姐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他記得小姐一直有潔癖，平時哪裏有一點灰看着都難受的樣子，可是她剛才想都不想，兩手撐着滿是灰塵的地面就給他做了那個俯卧撐的示範。

而且那兩下子，他看得出來，應該對收他的小肚子挺有用的，但是小姐又是怎麽知道的呢，也是書上看的？醫書上還有寫這個？

小胖子好不苦惱，腦子裏這麽多的問號可怎麽解決，他是一個心裏藏不住一點疑問的人，此時內心那叫一個焦躁。但他總不能跑進內院直接問小姐吧。

－－－－－－題外話－－－－－－

古時的一分，約等于現在的半分鐘。

戲夥計，哈哈，這個可以有，況且還是個可愛的小夥計，那如果是個俊點的呢，那要怎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