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母夜叉甘草

經過這麽一場鬧劇之後，醫館也到了關鋪子的時候了。

莫笑讓杜仲給小胖子等門，自己則回到內院邊等李媽媽開飯，邊看書。雖然還是沒有找到她想要的那種書，但是莫問和莫笑的手記對她來說還是很值得一看的，裏面很多見解都很獨到，甚至在那個世界都沒有聽過見過。

看了一會兒書，飯還沒開，劉掌櫃卻過來了。

莫笑将劉掌櫃迎到左偏房，招呼他先坐下再說。

“是不是小胖子跟蹤到什麽了？”

“小姐猜得沒錯，那夥人果然是有來歷的，小胖子一路跟着那些人到了萬虎堂，他守在門外，見半個時辰那些人還沒再出來，他就回來了複命了。”

“哦？萬虎堂是什麽地方？”莫笑聽這名字，怎麽有點幫會的味道在裏面，如果是幫會，拿人錢財替人消災，那就很難再追查到幕後指使者了。

劉掌櫃見小姐對萬虎堂這三個字很陌生的樣子，便道：“小姐對這些事都不記得了，那劉叔就給小姐拉長點講。除了官家李家不說，咱三陽縣城裏還有三大家族，許家，王家，趙家。”

“趙家就是趙家堡在城裏的分支，許家原是三陽縣的首富之家，自許老爺去世後就落敗了，許老爺的妻舅家王家倒是發了起來，而王家最先開始就是經營這萬虎堂的。王家現在的主要産業是三陽城裏的幾十家賭坊，這原來的萬虎堂一比就上不得什麽場面了，所以王家老爺給了他最喜歡的姨娘的親弟，好像叫做江永心，人稱江老大。這江老大做事比原來的王富貴還要狠毒，只認錢，什麽殺人放火的事都敢做，三陽縣的人一聽說起萬虎堂三個字，就搖頭。”

“所以，這次的事，依我看，多半是見不得咱們醫館好的同行去萬虎堂遞了銀子，再由他們派人來做的。這樣的話，那就幾乎再查不到什麽線索了，萬虎堂的行規是絕不洩露雇主的名姓。”

莫笑點點頭，劉掌櫃分析得十分有道理，想要通過這件事查出幕後的主指人，雖然不是完全不可能，但必會花費太多的錢財和精力，而這兩樣東西正是他們目前都緊缺的。

“劉叔也不用太擔心，他們失敗了一次，自然不會再輕易出手，這期間我們先全力将醫館的方方面面做好起來，等到他們緩過勁來再想出什麽壞點子，呵呵，到時我們已經上了正軌，就更不怕他們了。”

劉掌櫃聽完莫笑的話，臉上擔憂的神色去了一半，“嗯，還是小姐遇事冷靜淡定，劉叔真得跟小姐多學學了。”

莫笑也不客套假謙，而是直接說起了另外一件事。“今天我從巴豆這件事裏倒是發現了一些需要重新調整的地方。”

“什麽地方，小姐請說。”

“從今天來看，三個夥計配藥都是各自獨立負責一張方子，雖然他們都小心謹慎，但也不是說完全沒有出錯的可能。這樣，以後三人分分工，将審方計價，配藥，最後核對打包三件事分開來由不同的夥計來做，當然，不是負責哪項就一直是做哪項，可以輪流來。這樣同一張方子會經三人之手，相當于有了三次檢查核對的機會，那再要出錯，就真的是不可能的了。”莫笑将那個世界的藥房制度簡單化了之後搬了過來用在了醫館，卻也覺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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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掌櫃乍聽完，覺得這樣比較麻煩，但仔細想了想，的确是個可以避免出錯的好辦法，有些時候，麻煩還真是必要的。

“好，那我就交待下去，從明天開始就按小姐的新方法來做。”

劉掌櫃瞅見窗外李媽媽和甘草已經端着飯菜過來了，便向莫笑告辭出來。

吃飯的時候，甘草時不時拿眼睛瞄向莫笑，有些欲言又止。

“甘草，你是不是有話要說，是就趕快說，老這樣看着我，害我都要以為自己是不是臉上長東西變醜了。”莫笑放下了筷子，盯着甘草，這小丫頭什麽時候這麽吞吐了，居然還憋話。

“小姐，被你看出來啦！”甘草嘟着嘴。

“你都快把我的臉看出花來了，我再看不出來，就真是怪了。有什麽事，快說吧。”

“這……其實是這樣的，剛才你跟掌櫃說話的時候，杜仲在外院叫，我就出去問什麽事。結果杜仲跟我說，那個周家又叫人過來讓小姐出診，我一聽就給回了，但是這周家老派人來，總覺得……”

“周家，是誰生病了麽？”莫笑奇怪，有病人來，甘草怎麽會替她回絕了呢？莫非是絕症難醫？

“哪有人生病，小姐，你是忘記了，那周家老爺呀。”甘草放下筷子叉起了腰，“周老爺呀，不就是經營了個小賭場有兩個錢麽，有一次生了點小病，讓人來請小姐去府上給他看診，小姐就帶着我一起去了，去到他家，小姐的手剛一搭脈，他就拉着小姐的手不肯放了，還出口狂言說要讓小姐做他的續弦，小姐當然不肯呀，可他不但拉着手不放，那臉還想湊過來，那哪是什麽正經的老爺，簡直就是……”甘草說到這裏已經氣得說不下去了。

莫笑這才明白，原來是原主莫笑被這周老板性騷擾過呀，難怪會被甘草一口回絕了。出診還能遇到色狼，的确是讓人覺得有點惡心，碰到這種病人，如果是放在那個世界可以直接報警了，這個世界雖然沒王法管，但可以拒診呀，而且相信一旦被她莫家醫館拒診，吃虧的可是那周老板自己。

“好啦，你也別氣了，當心吃的東西不消化。周家再來人直接就趕出去得了，也別告訴小姐了，徒惹得小姐也沒胃口吃飯了。”

李媽媽忙在一邊勸甘草，将一條菜夾到她的碗裏，“咱們吃東西，別說這些煩人的事了。再說啦，上次咱小姐也沒吃到虧，算起來，是那周老爺更吃虧多一點，只是以後出診得多留點心眼。對了，小姐手裏不是有那些藥粉麽，多帶點在身上，難保以後出診不會再有像周老爺這樣的人。”

“就算小姐沒帶藥粉在身上，可還有我甘草在呢，能眼睜着讓小姐吃虧麽。李媽媽忘記上次我是怎麽教訓那周老板的啦。”甘草得意地朝李媽媽撅了撅嘴。

“哦？甘草上次做什麽了？”莫笑問。

還沒說，李媽媽先笑了，“她呀，二話不說，端起門邊放着的落地大花瓶就朝那周老爺的身上砸過去，當場把周老爺砸了個腦袋開花，還好沒出人命，那周老爺也自知是自己失禮在先，也沒追究。只是之後隔三差五地叫仆人來請小姐出診，看來是打沒怕，早知道甘草就再下手重一點。”

李媽媽說完，甘草也覺得後悔，當時是下手輕了點，才引得還有後續這些麻煩。

莫笑卻聽出來了，原來甘草還是個孫二娘，母夜叉呢。也虧她那個小身板居然還能端得起落地大花瓶來砸人。但那周老爺事後沒有拿捏着被砸之事找醫館麻煩，倒也讓她意外了。要知道，耍流氓性騷擾這種事情舉證最是難，但甘草那花瓶卻是實實在在地砸在了人家周老爺的身上了，那是鐵證呀，若是拿着這件事不放，甘草和莫笑都不可能全身而退。就事論事，這周老爺也算得上是流氓中的君子了。

“好了，別生氣了，就摸了個手，你那花瓶一砸，什麽都砸回去了，小姐我都不介意了，你還氣個啥。”莫笑伸出手往她嘟成個包子一樣的臉頰上捏了一把。“以後咱們躲着他不去就好了。現在好好吃飯，吃完飯還要好好學習，我們甘草将來還要做女大夫的呢。”

甘草聽到莫笑這麽說，想想下，好像真沒吃多少虧，但在她眼裏，小姐的小手是那麽容易給人随便摸的麽，再一想，還是砸輕了。

－－－－－－題外話－－－－－－

哈哈，這樣該出手時就出手的丫頭你喜歡麽？反正星辰是喜歡的，莫笑也是喜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