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換車夫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趙秀麗美美地策劃了她的牽線計劃，而莫笑顯然沒有心領神會加以配合。

趙秀麗和李梓桑一早駕着馬車到了莫家醫館的時候，發現在門口站了好多人，不，應該說是全醫館的人都齊了，滿滿地站了門口一排。

人頭挨着人頭，呵呵，那叫一個熱鬧。

趙秀麗從馬車上跳下來，看到這一堆的人就驚得快說不出來話來。

緩了會兒神，她上前拉了莫笑小聲問道：“出去踏青玩一天而已，不用這麽大排場吧，還拉這麽多人來送行？還是說你想帶上他們全部都要一起去？我可跟你先說明，我的馬車可不能塞下整個醫館的人，這大大小小的，差不多十來個呢，怎麽塞也不行呀。”

“當然不是。”

莫笑微微一笑，向趙秀麗解釋。“劉叔今天要去添置些物品，幾個夥計跟去幫忙。醫館裏的馬車剛好車輪子壞了，小胖子去別處租車了，所以他們才都在門口等着呢。跟我們一起去的只有甘草、李媽媽還有俊生三個而已。”

“甘草他們也都去呀？”趙秀麗小聲嘀咕着然後轉頭望着莫笑身邊這幾個大大小小的人，個個偏偏還都滿眼期待地望着她，她心裏那句“你們還是別去了。”怎麽也說不出口。

但是趙秀麗心裏一百個不情願，雖然其他夥計不去，可是加上這幾個人，尤其是其中還有整天粘着莫笑不松手的俊生和鬼靈精的甘草，那她的計劃豈不是得泡湯。

唉，她這個紅娘還真是命途坎坷，促成這麽一樁良緣怎麽就這麽難呢。

趙秀麗萬分悲怆地望了眼坐在馬車頭手持馬鞍的李梓桑，想她為了完美計劃，減少閑雜人，連馬車夫都沒要。讓李梓桑一個大家公子親自趕車就是為的方便等一下她閃人，讓李梓桑和莫笑雙雙對對。

可是事情轉眼成了這種局面。

李梓桑看了過來，他倒是一點不介意，朝衆人微微一笑，“都上來吧，馬車夠大，坐得了。”

其他人一見馬車夫都發話了，立即拎包的拎包，提籃子的提籃子，拿傘的拿傘，都往馬車上跳。

莫笑先讓其他人上了，自己排在最後一個。正要跳上車，聽到一陣急急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擡眼望去，一個衙役穿着的年輕男子騎着大馬已經到了跟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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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在馬車前一個飛身躍下了馬，就朝李梓桑語帶興奮地道：“頭兒，出大事了，有命案。”

命案！

所有人都是一驚。

三陽縣在李縣丞的治理下，一向是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十多年來更是安全無事故的零命案記錄，縣衙門旁的鳴冤鼓上蜘蛛絲都結了好幾層了。一衆衙役平時能接觸到的案子不是東家跑丢了牛就是西家少了狗。

李梓桑臉上頓時是驚喜交加，驚是在他父親的清正嚴明的治理之下居然還會出現命案，喜的是，做了這麽多年的衙役，看了這麽多年的卷宗案例，終于讓他真正面對一次命案了，大有種英雄終有了用武之地的感覺。

他将馬鞭往車頭一扔就跳下了馬車，直接躍上了那衙役騎過來的那匹大馬，勒緊了缰繩才向着莫笑和趙秀麗道：“莫笑，秀麗，你們去李家村好好玩一天吧，我就不去了。城裏出現命案，我身為三陽縣衙役之首，自然要以公事為重。下次再陪你們出去郊游，現在，我去查案子了。”

說完調轉馬頭就飛奔出去，歡快的馬蹄聲讓人絕對誤解，李梓桑這一去仿佛不是查案而是去會多年不見的情人。

“頭，等等我。”那個衙役也緊跟着撒開雙腿跑步追着馬去了。

趙秀麗掀開車簾大叫，“你走了，誰來趕馬呀？”

可是哪裏還有李梓桑的身影，只餘一抹塵煙在路的盡頭騰起。

趙秀麗氣得兩腮鼓成了包子，一個案子就把她的完美計劃打敗了。

“可是，現在誰來趕馬車呢？”甘草在後面問。

趙秀麗看着大家都看向她，急忙擺手，“我可不會，我只會騎馬，不會趕馬車。兩個應該不一樣吧。”

大家一起搖了搖頭。

“早知道我就別趕馬猴走那麽快了，可是他現在應該都已經到家裏了。那現在怎麽辦，去哪裏請一個像樣的馬車夫呢？”俊生坐車的最裏面，搖搖頭攤開兩手像個小大人似地嘆了一嘆。

“是呀，這個時候哪裏有馬車夫好請呀。那現在怎麽辦呀？李媽媽還說想要順便回家裏看一看的呢，這下沒戲了。我們還準備了好多些東西呢，全白準備了。”甘草望了一眼腳邊的竹籃，裏面可是她按小姐吩咐的，昨天就開始準備的水果糕點。

“要不我來趕車吧，我之前有幫人運過貨，會趕馬車。”

衆人惆悵嘆息之際，一個聲音從旁邊插了進來。大家心裏一喜，都朝說話的人看去。

“你？會趕麽？”莫笑望着那個說話的人，正是她新招進來的乞丐雜役，重樓。

“小姐，不然就讓重樓試試吧，反正我們都準備了這麽多東西，計劃了一個晚上，如果去不成，那多可惜呀。”甘草在車裏朝莫笑使勁地眨眼睛，生怕小姐不答應。

莫笑又看了看趙秀麗。

趙秀麗看了眼重樓，眼睛突然一亮，然後裂嘴笑了，“好呀，反正我們也不趕時間，趕不好牽着馬慢慢走都行。”

莫笑又看了看劉掌櫃，劉掌櫃笑着道：“讓重樓跟着小姐去吧，反正今天要買的貨也不多，有牛角他們就夠了。”

好吧，衆望所歸。

莫笑朝重樓歪了歪頭，“似乎我不答應也不行了，反正也沒得選的了，那就你了。”

重樓嘴角輕輕一揚，從夥計中走出來，也從屋檐的陰暗裏走了出來，陽光灑在身上，仿佛渡了一層光，看得莫笑眯起了眼睛。

這家夥，的确不是什麽普通人，就算是穿上了普通夥計的衣服，站在普通的夥計堆裏，可是這天然的氣勢，想藏也藏不住。

到底是什麽人？又是為什麽而來？

莫笑再次在心裏打了兩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