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辣手破劫
另一間屋子布局也差不多,不過卻是另一番場景,一個女的露出三點斜躺在床上,敞開雙腿,或摳或撚做着各種撩撥姿勢,兩個穿着團花綢緞長襖的男人斜靠在軟塌上,垂涎欲滴,眼神灼灼地看着,手上卻撩開袍服前擺,伸進褲裆裏面套弄起來……
盧宛青一點沒有覺得看了這些會長紅眼病的覺悟,權當是看了一場活色生香的春宮圖解悶子。
屋子裏一片淫糜之聲,過了一會,幾人貌似都疏解了一次,便開始把床上的人按住搗弄,皆放開手腳,盡興施為。
就在盧宛青看的有些膩煩準備離開的時候,其中一個男的從肉團上爬起來,意猶未盡地對旁邊的梅姑說:“啧啧,這個小雛子真是不錯,水水的。聽說你們這裏還來了一個富家姑娘,什麽時候弄來讓賀大官人我嘗嘗鮮啊。”
梅姑陪着笑:“看賀大官人說的,莫非你還沒有弄夠?人家是姑娘家,在這裏要是失了身,以後他家人找來了還不把我這小廟給燒了?”
賀官人整理好衣衫從荷包裏掏出十幾個銅板扔到床上,對春花說:“真是不錯,夠浪,這是賞你的。”
春花抛個媚眼将銅板撿起來,一邊谄媚道:“多謝官人,其實我家姑娘前不久被打的板子,皮開肉綻的,上次我看她背後身子都是一條一條的疤痕,吓人的很。”
“哦,這樣啊……”賀官人略一沉吟,“這麽說她不被待見,家人就是把她丢到這裏來受苦的了?既然這樣還怕什麽?”
“可不是麽,只是不知道為什麽,自她被打了後,性情大變,整天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就像誰欠了她似得。”春花一邊慢悠悠整理着衣衫,一邊不滿地咕哝着。
“冷冰冰?啧啧……”賀官人聽了眼裏閃過淫亵之色,湊近春花道:“你要是能把你家姑娘騙到這裏來,我就給你五百文賞錢。”
“這個麽?……”
“一兩銀子!”
“我我……”春花已經有些意動了,不過想到盧宛青那冰冷的眼神,心底還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恐懼。
梅姑在旁邊插口道:“這樣,明天晚上你就跟她說到前院來吃飯,有免費的晚晌飯,她不可能不來。”
春花嗫嚅着,“她她每天都要到黃昏才回來,好像每天都有帶些獵物,這樣突然叫她來吃飯,怕她不願意……”
梅姑沉吟一下,從懷裏摸出一個紙包遞給對方:“喏,你把這個放在她喝的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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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一看見這個貌似就明白了幾分,臉色變了幾變。梅姑帶着一絲輕蔑的意味,“當時你還不是吃了這個,現在比那些做了好久的姑子都要浪,這是合歡散,是用合歡藤的花曬幹研磨成粉末,管你是貞潔烈婦,吃了這個也熬不住想男人的。到時候生米煮成熟飯,你還怕你家姑娘不就範?到時候說不定比你還浪呢。”
梅姑也是下了血本了,這合歡散不比尋常之物,還是她從黑市上花大價錢弄來的,就是想把姑子廟裏的那些姑子全部拉下水,她做老鸨。現在廟裏但凡能夠接客的姑子都被弄的差不多了,這還剩下一些,正好把那個頂撞她的女人拉下水,到時候還不是任由她拿捏了。
賀官人淫亵笑着,“梅姑真是有心人,好,待事成之後,我定然不會虧待你的。”系好褲帶,整理好衣衫,心滿意足和另兩人離去,到外面,旁邊屋子的人也陸續收場,提着風燈,紛紛離去。
盧宛青沿路連手帶腳爬回去,坐在床上良久都沒有回過神。她想起原文中只提了一句:丫鬟春花出賣了盧宛青,然後差點被監事姑子害死……那個該死的作者,也沒有寫明白究竟什麽事情,要不是她這兩天心慌慌的感覺不踏實而尾随春花,要不然還發現不了這個秘密,說不定明天就不知原由地着了對方的道了。
想到這裏,盧宛青就感到一陣後怕。如果說剛開始她盡管恨春花,甚至想殺掉對方,但是一直都下不了手,甚至有時候還存在一點奢望,對方回心轉意。而現在,這種恨已經将她前世的那種“法制”的觀念全部擊碎。這廟裏實際上是妓院的事情被傳出去的話,她相信盧家老爺子會活活地把她打死!
第二天,春花破天荒地跟盧宛青打了招呼,甚至主動去提水。
盧宛青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便不動聲色地和往常一樣鍛煉身體,到山上去覓食。
下午回來的時候見春花竟然在院子裏拿着掃帚打掃院子,看到盧宛青,忙迎上來将對方的背簍接下來,裏面只有一只山雞和大半背簍柴火。“喲,姑娘可真厲害,竟然抓了一只山雞。”
盧宛青嗯了一聲,便準備去燒水,春花放下背簍就去倒了一碗水給她,“姑娘你先歇一會,我來燒水。”
“哦?”盧宛青盡管知道對方有陰謀,而且就在遞來的這碗水裏,但是見對方神色間沒有一絲異常,好像她們一直就是這樣的,這讓她心寒不已。盧宛青将碗放在石臺上,“還是我來吧。”
春花見對方沒有喝水,神色間有些焦急,看看天色黑了下來,約好的幾個姑子恐怕就要過來擡人了,便道:“姑娘,你累了一天,也口渴了,先歇歇,喝口水,這些我來弄就行了”
盧宛青說:“那好吧,你先幫我把山雞細剝出來,我在山上下了一個套子,去看看有獵物被套住沒有。”說完不待對方搭話便轉身朝院門外走去。
春花急急跑來要攔住對方,盧宛青神色一淩:“你這是怎麽了,我去多拿的有獵物回來,你也可以吃一點,你攔着我幹什麽?”
“我我,我是看現在天已經黑下來了,恐怕山上不安全。”
盧宛青不賴煩道:“好了好了,我去看看,要是你把山雞細剝出來了就先炖在鍋裏。”
春花看着盧宛青隐入山林的身影,又恨又急,不過一會,從另一邊的林蔭裏鑽出幾個穿着道袍的姑子,領頭的正是監事梅姑。對春花道:“人呢?”
春花一跺腳:“剛才背了一背簍柴火和一只山雞回來,讓我細剝好炖在鍋裏,她說山上下了套子,要回去看看,便跑了……”
梅姑狠狠道:“這個死妮子,這次賀大官人把他幾個朋友也帶來了,還有以前來的,有十二個人,聽說要嘗鮮都到院子裏等着了,我看你們幾個根本應付不過來……剩下的那些姑子不是又老又醜,便是病秧子,今天就只等着把她弄來好好玩玩,現在可好了……”
春花焦急道:“梅姑,那那該怎麽辦啊?”
“怎麽辦?還不快去跟我好好伺候着,今天晚上你們幾個就別想睡覺了,看那幾個老官不搗死你們幾個浪娃。”梅姑一邊叫罵着一邊手指戳着春花腦袋,身上的贅肉直顫。
衆人回到山坳的小院子時,裏面已經響起了浪叫聲,因為沒有新雛加入,短暫的失望後,興致被點燃。
他們不知道的是,盧宛青今天一天都在四處割茅草堆在院子後面的街沿上,這些人都是趁着夜色來的,自然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待衆人都陷入酣戰時,盧宛青一不做二不休,用大的樹枝将外面的門全部堵上,然後把茅草沿着房子堆了一圈。點火。
茅草本來易燃的很,這房子又是草泥坯加茅草頂,不消片刻,整座房子便陷進一片火海中。
裏面的人如夢方醒,發出驚恐而尖利的哭號聲,不過這裏深處山中,莫說是半夜,就是白天也鮮有人跡。
盧宛青并沒有走遠,她站在後面的山林中,木然地看着這一切,有火苗蔓延到周圍的樹林中盧宛青便去将其打滅。
盧宛青透過火光看到裏面一個熟悉的人影,她身上已經全部被火包裹住了,發出尖利恐怖的嚎叫。她靜靜地看着,當有人要沖破房門窗戶的時候,便拿着梆子将對方敲暈……突然間,她感覺殺人貌似并沒有想象中那麽恐怖,她看着這肮髒的一切被熊熊大火淨化,心中竟然有種說不出來的安寧。
大火燒了整整一夜才熄滅,裏面的一切都成了焦炭,分不清本來面目,這裏本來是王化邊緣之地,山高路遠。再加上已近年關,那場大火又燒的非常徹底,官府來調查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了。他們只從灰燼中刨出三具燒成焦炭的屍體。拉回去核對了一下失蹤人口,調查了一番無果便不了了之。
大火裏死掉的那些人自然是姑子廟裏的人偷偷掩埋了起來,想必對方也是對以梅姑為首的敗壞廟裏風氣的衆姑子深惡痛絕,只不過她和這些老弱病殘的姑子根本就不能跟那些人相抗衡,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那些人被大火燒死了,倒讓她們重新獲得清靜。
畢竟這樣的醜事一旦傳出去定會給廟蒙羞,甚至會被官府查抄,最重要的是活着的人還會被世人唾棄。剩下的十多人都是走投無路的苦命女人,她們又将在何處栖身?所以掌院很快便做出了決斷,将這件事情掩蓋了下來,而衆人也都非常默契地心照不宣,依舊和往常一樣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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