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章

自那天清晨寧青書提宵夜來訪後，長久難以釋懷的情傷竟意外的得到愈合，盡管工作量依然沒有太多的喘息空間，但傅素卿卻更加精神奕奕，絲毫不顯疲憊，可惜已經負荷過度的身體，并不會因為傅素卿的好心情，繼續無條件支持這樣的無良行為。

「傅經理，這是華盛、金采、誠越的聯合報價單。」阿傑整理好手頭上所有的文件，态度恭謹交給還在跟各種數據奮戰的傅素卿。

「放着就好，我晚一點會看過。都這麽晚，你也快下班去吧。」傅素卿從來沒有特別要求辦事處的組員加班，但是組員們一個個都非常有自覺性投入大量的精力和時間參與，形成辦事處的加班風氣就像在比賽誰最晚走。今天華姐因為家中有事，所以只加班一個小時，走得時候依依不舍，上演一出讓傅素卿哭笑不得的生離死別戲碼。

「是。」

在浏覽完明顯缺失的數據後，傅素卿揉着眉心擡頭看向仍然站在自己辦公桌前的阿傑。

「有什麽問題嗎？」

「傅經理，你今晚不能早點回去嗎？」阿傑眼神擔憂的看着精神雖好，臉色卻已經過份蒼白的男人。

「可能還不行，有事？」傅素卿溫言的問，不明白阿傑想說什麽。

「傅經理，你需要休息。」不止休息，還需要好好吃些有營養的食物，而不是咖啡和煙啊啊啊！阿傑簡直是想要抱頭大聲吶喊，但這些話終究沒辦法順利脫口，盡管眼前的男人看來如此溫和平凡，但是在傅素卿手下這段時間，領教到鋼鐵般的意志和工作上過人的能力，早讓他心中敬畏不已只能敬仰。

「我等等會找時間休息，你先回去，路上小心。」

聽到對方明顯是敷衍的回答後，阿傑滿心挫敗，十分清楚他尊敬的傅經理壓根就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撓撓頭，實在不知道如何開口，只好說：「那我先回去了。」

「嗯。」傅素卿拿着文件檢閱，漫不禁心的回應。

哎～

阿傑提起自己的公文包，實在弄不清楚為何就是沒辦法在傅經理面前發揮他在廠商面前滔滔不絕的口才。

哎～

再度大大嘆口氣，等在電梯門前，看着數字逐漸往上攀升，正一籌莫展的時候，電梯門叮咚一聲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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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先生？！」阿傑震驚看向自家老板，如果說他對傅經理是敬仰，那麽對寧先生他則是敬畏。

「現在才下班，辛苦了。」

寧青書嘴角揚起淺淺的笑容，态度十分親切，但再親切也不管用，畢竟商場修羅不是叫假的，雖然他本人甚少出現在辦事處，但光憑多次電話中調度時一絲不茍的口吻，就讓所有成員感受其威懾，不敢掉以輕心，這樣的招呼不過是讓阿傑的皮繃得更緊。

「哪裏，應該的。」

「嗯，傅經理還在裏面？」

「是的。」提到傅經理，阿傑就想起那張蒼白的臉，他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開口：「寧先生。」

「嗯？」正想進入辦事處，聽到屬下叫喚自己，寧青書轉身過來看向外貌十分老實的阿傑。

「您能不能勸勸傅經理回去休息？」

心突然一緊，寧青書挑眉道：「傅經理怎麽了？」

「這幾日傅經理似乎都沒有休息，也極少用餐，而且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這星期為了黃大商那邊的價格問題，下午傅經理還親自走一趟和黃大商周旋，那時候喝了不少酒，晚上我看傅經理的臉色十分不好……」額，為什麽寧先生的臉色也越來越差了？

随着寧青書的臉色益發沉凝、低氣壓漸漸凝聚，阿傑越說越心虛，聲音越來越小，頭也越垂越低，最後視線落在地上，感覺到空氣瞬間降溫，幾乎要讓他渾身發抖。

「黃大商那邊價格不是談好了嗎？」

「原本已經打算要簽約，但臨時對方又反悔，說我們開的價碼太低，不符合他們的成本……」這事情絕對有鬼，阿傑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管飛鴻臨門插的一腳。

管飛鴻，管氏企業的負責人，以黑道起家縱橫香港黑白黃三界，說他是香港的地下皇帝也不為過，因而有教父之稱。同時他也是這次東方飛踢計劃的競标者之一，不過事實上他是十大投資者之一，商場這個地方可沒有所謂的公平。

經過個把月的攻防戰，辦事處的成員也深刻的體驗到，管飛鴻是寧氏這次進軍東方飛踢計劃的最大妨礙者，過去不斷處處妨礙寧氏進行的策略和協商，現在更是利用媒體對寧氏進行某一程度以上的監控和打擊，使得原本就困難重重的局面，幾次差點陷在死胡同裏面，而這些都是來自管飛鴻背後操縱的影響下。

「嗯，你先回去。」

「是。」阿傑脖子一縮，夾着尾巴灰溜溜搭進電梯。

寧青書沒去多管掩在電梯門後戰戰兢兢的神色，他現在整副心神都放在辦事處那個不知疲憊為何物的傅素卿上面。

在原地思索會，寧青書跨進辦事處的門口，見着冷清燈光中那伏案的人影。他不是沒察覺到傅素卿在工作上堪稱變态的敬業，也不是不知道這人一工作起來是完全不懂善待自己，原本以為請瑜兒來當傅素卿的助理，能稍微改善飲食和休息狀況，但成效不佳是事實，看看這人瘦成什麽樣子，臉色難看極了還在敲打計算機核對文件，連自己進來都所知覺。

胸口突然一股氣梗住，寧青書開始覺得當初将東方飛踢計劃底價外洩的柯明進，應該将其千刀萬剮，除卻他做的蠢事讓寧氏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機外，在看到傅素卿為了挽救這個危機不斷掏空自己的健康，他決定回頭一定要讓柯明進付出無法想象的代價！

「還有多少要進入二審的數據還沒處理？」

啊？乍聽寧青書的聲音響起，傅素卿訝異看着不知何時來到的人。

「已經處理完畢，今天送進審核。」這是在底價外洩前早就跑過的流程，現在全部都必需再跑一遍重新審核。

「進度不差，比我想象中的還更具效率。」寧青書眼中不掩贊賞，露出滿意的笑容。

在職場豈有上司說話屬下坐着的道理，傅素卿擱下手中文件才想站起來，就聽到寧青書的肯定，頓時心中的喜悅像海溝裂開深處冒出的巨大泡泡，難以克制的一顆又一顆的湧出，幾乎要讓他歡喜得昏頭──

瞬間天旋地轉、眼冒金星，這電光火石之間，宇宙膨脹到大爆炸過一回，當所有動态靜态都歸為零，而他的身體也不受控制的倒下來。

剎那間，寧青書映着男人不支搖晃的身影，瞳孔急促收縮，手腳完全沒經過任何思慮，大步跨上前，抓住險險就要撞上桌角的傅素卿，在要磕得頭破血流之前，迅速将人攬在懷中。

「素卿──」是天生的衣架子撐起西裝筆挺，但抱入懷中卻單薄的可怕，連溫度都低得讓寧青書心跳不由得急促起來。

傅素卿的世界全是混濁冰冷，什麽反應都做不出來，連時間概念都模糊不清，直覺自己身體騰空後，被溫暖有力的包圍。寒意如冰山融卻，心中難以讓他放下的呼喚，一聲聲拉回他渾沌的意識漸漸清醒。

「素卿，素卿。」寧青書眉頭攏緊，用指甲逐一掐過傅素卿的十指頭給予刺激後，再施力按摩。

嗯哼兩聲，眼皮終于有點動靜，疲懶擡起露出有些失焦的黑眸。

「我叫救護車。」說完寧青書立刻掏出手機。

聽到救護車，傅素卿不管還在暈眩的大腦，立刻伸手猛然一抓：「別……」

倘若傅素卿還有一點理性，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動作，但現在的他只剩下本能，力道使得不恰當，黑甜的視線更沒有瞄準目标，猛然一抓扯到對方的衣襟，帶回的力量讓措手不及的寧青書被強迫向下，柔軟的唇瓣印上傅素卿失色帶着煙味的嘴。

視線終于清明，傅素卿看見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在零距離中正幽幽瞅着自己，還沒搞清楚現在的姿态暧昧踰越，他就聽見自己胸口的鼓動聲，怦！怦！怦！清晰且巨大，呼吸忍不住急促起來。

是沖動還是情動？寧青書分不清楚，本能往往比理性思考的動作更快，他探出舌頭靈動滑進微張的唇，糾纏住尚有些遲鈍的舌瓣，強迫與之起舞。

粗喘、黏膩的氣息在兩人口舌之間增溫，相融契合的纏綿，已經難以分清誰是主動還是被動，渾身燥熱肆虐瘋張，就像星星之火足以燎原。

這吻，來得太出乎意外，來得令誰也無法想象，誰也沒有做好這樣的準備，甚至在這吻發生之前，誰都沒有動過這類的念頭，但，就發生了。

曼妙的滋味在口中傳遞，相擁的身體漸漸火熱起來，心跳急促的像是要抽去全身的血液，那種頭皮發麻的顫栗感，一時誰也無法從這吻中抽身，遵循本能吸允、掠奪。明明是兩個男人交換的氣息，吻起來竟然毫無違和感，反而意外的融洽、契合。

氣喘籲籲的結束，傅素卿的神經就像恐龍一般遲緩，全然沒有反應過來，而寧青書則藉由這點喘息時間，平複情緒，嗓聲暗啞開口：「你睡一下，時間到，我叫你。」

聞言，傅素卿立即反對想掙紮的爬起來，卻被寧青書霸氣的扣在懷中：「老板都說話了，還不成嗎？」

原本想繼續奮戰的念頭，因為這句話全消散，傅素卿盡管覺得現在這個姿态萬分不妥，但是來自寧青書身上的氣息和那點淡淡的酒氣，讓他莫名的舍不得離開，同時也蠱惑着早已疲憊過度的身軀和精神，終于忍不住松懈，雙眼一阖，秒睡過去。

聽着沉穩悠長的鼻息，寧青書看着滿臉倦容的傅素卿，回想剛剛意外的吻……他眼光投向玻璃外如繁星墜落的的霓虹，神情變化莫測。

一覺睡醒，如舊照片斑黃的天色自窗口那頭斜照滿室落日餘晖。太久沒這樣好好睡上覺，傅素卿睜開眼還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年、身在何處的迷惑。

動動疲軟的身軀，所有的記憶也慢慢蘇醒，他想起自己睡前正在處理文件，然後寧青書走進來，然後是昏睡過去前那臉紅心跳的一吻──

吓！

從床上驚坐起，掩住唇，潮紅随着每個細節的想起，淹沒他的耳根子，久久都不能消褪。

深深抽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環視四周，赫然是寧青書在香港的小洋房，安排給他居住的房間。

「我睡了多久……」喃喃看到床頭櫃上排放整齊屬于他的随身物品，拿起手機點亮屏幕一看，竟然已經是一夜一天過去。

沒有着急爬起來，已經恢複思考能力的他再度躺回床上，清楚所有的事情都會讓寧青書安排妥當。

雙手做枕頭狀，眼光落在天花板上垂落點點串系着琉璃般透明的珠子，每一顆珠子的外形是顆巴掌大的南瓜，随着窗外的光線珠內流轉着美麗的光芒。

傅素卿看着那些珠子，放空的腦袋浮現一張笑得淺淺的俊容，胸口慢慢的擰緊起來。不一會意識到胸口充塞那些莫名的情緒，令他煩躁的嘆口氣，粗魯的抄起煙，躺在床上抽起來。

工作時還不覺得什麽，這一靜下來卻讓傅素卿管不住念頭往那個人想去。

那個人為什麽可以這麽溫柔？為他請女助理，經常拉他出去吃宵夜兼早餐，甚至……又不能避免想起熾熱的吻，心跳再度失速躍動。天色暗滅下來，像他的思緒走進了暗無天日的迷宮中，沒有起身開燈，黑暗中只有明滅不定的煙火伴着。他不知道自己在想着什麽，只是無論思緒怎麽纏繞，都有一個人洋溢動人的笑容，對着他笑，然後，不覺中他的嘴角也随着那個人的笑容，慢慢的彎起來。

心中有點酸、有點苦、有點澀，但不管是什麽，他都不想去弄清楚。

看着這個人笑，比太平山夜景還更加吸引他的注視，就這樣看着，他的心也能慢慢的靜下來，而那個吻不過就是一次擦槍走火的意外，相信對方也會這樣想的，不是嗎？

雖然曾經觸手可及，但是那個男人終究是天上的星星，不是他一介凡人可以摘拮。

收拾好亂七八糟的思緒，傅素卿終于起身出門走動，走廊上點亮的小燈，照開空氣中流轉溫暖的氣氛，走下樓就見光火通明的客廳坐着一個不陌生的男人，碩壯的身材此時正半靠入沙發中，大片古銅色的肌膚藏在白色的襯衫下，只露出手肘以下的部分會讓人很容易聯想到健身房的肌肉先生，但不是那種很誇張的肌肉。

那雙腿此時是擡到茶幾上粗犷的放着，牛仔褲貼身的包裹出矯健的曲線，渾身散發「別來惹我」的氣勢，盡管他現在慵懶不已的坐在沙發中，依然張狂。

男人的長相絕對不難看，相反還很性格，不過那雙眼睛，軟弱點的人都會下意識想逃避，而此時那雙眼正如獵豹緊盯樓梯上悠哉走下來的人。

「邵特助。」傅素卿主動向對方打招呼。

眼前這個是老董事長身邊的特助，自老董事退休後在家頤養晚年，這位特助也就順理成章跟在寧青書身邊。不過，他這個樣子實在不像是個特助，事實上他也甚少在公司出現，就算出現也不與任何人招呼，不管是多大階級的人在他面前，他都完全不加以理會，若是不識相硬要攔下他的路，可是會遭到非常鄙視的對待，是十分有個性且倨傲的人，讓一些非常重視架子或自以為人面很廣的人恨得牙癢癢。

也因此這個邵特助與寧氏的關系一直被各方猜測着，但從來都沒有一個真正的答案。不過對傅素卿而言就沒那麽重要，或許是因為這個心态，他倒成了邵特助難得會正眼相待、開口說話的少數人之一。

「還以為你被送進醫院。」邵陵開口十分直白，乍聽之下還以為是在找砸。

這算關心自己還是在諷刺寧青書呢？

傅素卿苦笑。「一點工作而已，哪來這麽嚴重。」

「哼！一頭怪物再加上一頭，東方飛踢計劃遲早是你們的曩中物。」端着喝葡萄酒的高腳杯，裏面裝的卻是他最愛的紹興，邵陵懶洋洋有一口沒一口喝着。

「就你這張嘴，別給我跑去管飛鴻那胡扯，讨打。」剛沐浴完的寧青書，從二樓走下來嘴裏笑罵道。

「真當每個人都像他那樣閑啊！老愛擋路，跑來招惹的還怪我說話毒他。」唇就着杯口咕哝埋怨。關于管飛鴻，邵陵同樣也覺得是個麻煩至極的人物。

寧青書也懶得說什麽，這個管飛鴻特愛找自己的麻煩，連帶波汲邵陵幾次被黑道地痞圍堵，虧得他好身手才沒真正吃到什麽虧，但那嘴巴吐出的話，倒是把管飛鴻氣到不行，真正是想抓邵陵來個滿清十大酷刑伺候。

管飛鴻，提起這號人物傅素卿半點都不陌生，尤其來香港這一回更是多次領教他商場上的手段，對方擺明和寧氏唱對臺戲，樣樣都要插一腳扯後腿。不過，撇掉這些臺面上臺面下的利益盤算，傅素卿總覺得管飛鴻真正的目的不在于這次的東方飛踢計劃，這是他在商場磨練出來的的直覺。商場這塊大棋盤上一着棋入盤，後面埋伏着十來記暗手是必然的，而管飛鴻就像是專門盯上寧氏的日游神，幾乎要将他們精心布置的棋路一條條破盡，并且樂此不疲﹔多次面對苦心經營的局面突然轉眼潰散，他沒有時間感到挫折，也沒有力氣去斥責錯誤的發生，只在幾次喘氣間，暗自忖度管飛鴻目的究竟為何？

傅素卿從冰箱取出未開瓶的香槟，倒滿杯後坐到另一張沙發上看戲。

客廳也不過兩張沙發，寧青書壓根沒想過要跟邵陵那個野人坐在一起，便往傅素卿身旁空位才坐下來，聞到濃濃的煙味，他立刻就若有所思看向傅素卿。

都是出社會打滾多年的成年人，就算對意外的吻還無法平複情緒，但傅素卿還是能面上裝得若無其事。不過寧青書這一眼還是讓他多少有些心虛，不贊同的目光是因為自己身上濃濃的煙味，不是幾根煙就能堆積得出來。

讨饒的對寧青書笑笑，對方才把注意放回邵陵身上。

就在這兩人眉目一來一往，外表看不出其實是個心思非常缜密的邵陵，頓時留意起這兩人的互動，心中非常訝異，沒見過寧青書這麽關心人。

「晚上沒事，阿卿你陪我去酒吧喝一杯，好久沒聚在一起聊聊。」

一句阿卿叫得好不自然，這個提議就像是對着一個許久不見的老朋友。當下傅素卿口中的香槟，一時不知是要噴出來來，還是要咽下去。

什麽鬼的，現在老板和特助害死人的方式都是一個樣嗎？

寧青書則仍是那副好整以暇的模樣，心中卻打翻了七情六欲的瓶瓶罐罐，說不出是怎麽個滋味，阿卿兩個字刺耳到讓他有股沖動想上前宰了邵陵。

「你少瞎搞，也不想想自己現在什麽身分，他跟着你出去，準個讓你拖下水給亂刀砍死。」

「我護着還不成。」真正是看到寧青書的在乎，盡管對方面上防得是滴水不露，但畢竟是認識有十年的朋友兼上司。他看得穿自己的，自己難道會看不穿他的！

「阿卿！你去不去？」

「去。」傅素卿很爽快的答應，主要也是想弄清楚邵陵到底要搞什麽鬼，否則過去沒那麽熟的人，今天這口吻卻宛如多年好友。

「一起去啰！」邵陵打着全部都拖下水的主意。

寧青書曬然一笑：「這可不行，晩點我還有事，你們倆玩去。倒是阿陵，人給你帶出去別給我出事，這可玩不得的。」話說到後面，警告意味濃得很。

「放心。」邵陵笑得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