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章

懷抱好心情,傅素卿還沒走到寧氏的辦公大樓,在商店街角看到一個十分罕見的畫面。

是寧青書,竟然站在離子公司不遠處的地方一臉煩躁的抽煙,這簡直有違一向重視形象、自我要求嚴格的寧青書會做的事情。

發生什麽事?難道公事又出現難以處理的變量?

心中一急,傅素卿走過去那滿臉陰晴不定的人前:「出什麽狀況?」

寧青書看清來的人是誰後,難得沒有笑容,只是安靜的将手上的煙抽完。

這樣異常的寧青書令傅素卿發慌,腦中紛亂地猜測難道東方飛踢計劃出現不能處理的狀況嗎?

寧青書轉身走進子公司的大門,他沒有搭乘電梯,反而往鮮少有人走的樓梯上去。跟在後頭的傅素卿,心中忐忑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會讓寧青書反常成這樣。

「沒事。」寧青書終于開口,笑容也重新挂在臉上。

聽到這句沒事,讓傅素卿瞠眼。他沒辦法相信對方所說的,看着寧青書還想繼續往上走的姿勢,傅素卿情急之下終于忍不住伸手抓住:「青書,到底發生什麽事?」

傅素卿沒注意到自己叫出對方的名字,但寧青書卻聽得很清楚,僵住要跨出的步伐,好一會他挂起淡淡的笑容回頭:「公司沒事。」看向也跟上在同一階梯的傅素卿道:「只是看見你跟辛如君在一起,心裏很不是滋味。」

傅素卿眨眨眼,沒想到對方的反常是因為這個原因,不禁急道:「我跟她沒什麽,只有數面之緣。」

「我知道。」寧青書口吻悠悠:「不過,知道是一回事,感情是另一回事。」

傅素卿愣住了,這是他們之間,第一次這麽直白的對談,在感情部分。

寧青書落寞的臉龐讓傅素卿的心跟着揪痛起來,一直抓住對方手臂的手不是忘了要抽回,而是舍不得放開。傅素卿沒辦法不掙紮,在道德,在利益,在眼前這個人應該要有常人眼中的幸福和自己的意圖掙脫道德枷鎖的背德感情來回拉鋸。

而這些顧忌和痛苦,讓眼前的寧青書一覽無遺,那是這個男人內心的戰争。

忽地,寧青書反手抓住傅素卿,将人拉向自己,這個時候,他不想忍,也忍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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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讓雙方極為克制的感情有了傳遞的橋梁。

舌尖沒有任何阻礙,探索彼此的深處,交換不同的氣味,相互擁抱的手,緊抓的力度大有恨不得此時能融為一體,誰都不想放過誰,連喘息都覺得浪費。

又失控了,傅素卿沒辦法抑制自己的情感,當一個吻結束給彼此短暫的喘息之間,他看清寧青書因為□□而染紅的臉,那雙眼睛和豔紅的唇有說不出的妖魅,蠱惑他此時脆弱的理智放棄防禦,直到寧青書下意識伸出舌尖舔過濕潤的唇,傅素卿終于瘋狂。

不算粗魯卻有力的将寧青書推靠上牆,侵略的吻毫不留情的攻占對方,雙手像是有自己的意識,拉扯開對方的領帶,不耐煩的解開鈕扣,沿着優美的弧度在寧青書身上囓咬肆虐留下驚人的紅印。

對于傅素卿已失去理智的行為,寧青書根本不想拒絕,甚至是樂見其成,還搧風點火挑逗男人的敏感處,然後絲毫不示弱扯開,雙手直闖進去探索。

傅素卿倒抽一口氣再也無法思考,嘴巴幹渴的讓他迎上那微張喘息的嘴,尋求甜美的滋潤﹔手指貪婪觸碰,濃濃的喘息聲回蕩在樓梯間,暧昧到令人發暈發熱的,雙方都讓□□煎熬着,分不開身軀交纏在一起,只想狠狠獨占這僅能是自己的專屬。

「不是英雄,不讀三國;若是英雄怎麽能,不懂寂寞......」

就當情勢要發展到不可收拾的程度,手機樂曲聲突然大響。已經達到最緊繃狀況的兩個人,被這一陣鈴聲打斷接下來的動作。

傅素卿看着寧青書濕潤的雙眼,暢開的衣襟有自己留下的痕跡,下面的褲子已經被解開,整個人性感的模樣,讓他血脈贲張幾乎要再度瘋狂起來。

寧青書苦笑看着對方同樣淩亂的模樣,真有股沖動想把手機砸了,先把人吃掉,其餘以後再說。

「獨自走下長坂坡,月光太溫柔;曹操不啰唆,一心要拿荊州,用陰謀、陽謀、明說、暗奪的摸......」

最後兩人還是停下來,傅素卿放手讓寧青書彎下腰拎起解下來的西裝外套內,掏出盡責奏樂的手機。

東方飛踢計劃已經進行到最後關鍵處,這時候任何細節都不能忽略,所以就算他們不想接,一個身為寧氏的老板,一個主導東方飛踢計劃的經理,因職位高而擔負的責任越大,最終還是以大局為重,選擇接這通該死的電話。

傅素卿很難不在內心咒罵,轉過去不看寧青書衣衫不整的模樣,他怕管不住欲望會化身野獸撲上去。

邊整理衣裳邊努力平息□□,整整弄個差不多,他回過身伸手幫寧青書整理儀表,途中幾次他頓了頓,忍住差點要摸上那白皙的皮膚的欲念,才幾個動作間,傅素卿卻是天人交戰的難分上下,前段日子的掙紮都不如現在的煎熬難耐。

最後他終于是萬分艱難的将寧青書整理出個人模人樣,然後撿起領帶拍拍,為寧青書打上一個端正的領結,剛好電話也算告一段落,寧青書笑吟吟收起電話享受對方的伺候,心裏的甜蜜簡直是可以膩死人。

「等等我要飛往澳門,明天會回來準備參加後天一場晚宴,屆時要和管飛鴻協議。」說到管飛鴻,寧青書神色又流出困擾、頭痛的模樣。

「要我去搖旗吶喊,充充人氣嗎?」傅素卿打趣道,努力的強迫自己的注意力轉到公事上面。不過,管飛鴻這種層次的人物,說坦白地,他是完全沒興趣去拜見,畢竟是兩個不同社會階層,見到也是八竿子打不着,還不如看看商業周刊還比較有所獲得。再者他也還沒自大到以為自己可以代表寧氏和個商場上的一代枭雄交手。

「充人氣?」

用這樣的人才去充場面,他傅素卿願意,還得問自己舍得否。不過一想到有傅素卿陪伴,面對管飛鴻這事情就變得沒那麽無趣,想着想着,寧青書笑容頓時亮了起來。

異常燦爛的笑容讓傅素卿胸口一陣心悸,随即趕緊甩掉那莫名其妙的情感,他直覺大事不妙。「我開玩笑的,別當真。」

「正好你陪我去,那我就不用找女伴。」好悠哉的口吻,寧青書做了一個自己也很滿意的決定。

當場有人慘遭五雷轟頂,轟得人一怔一愣。

啥!傅素卿不敢相信他竟然這樣決定:「寧先生,您是認真的?」太訝異,敬語都跑出來。

「沖着你這句寧先生,那就再認真不過。」寧青書露出猶如狐貍般的微笑。

傅素卿一時無言,知道對方做的決定是不容改變的。看着對方雖然已經穿戴整齊,但經過不算完整□□,仍彌留一股難以言喻的性感,尤其是帶笑的唇染着鮮豔欲滴的玫瑰紅,瞬間,他真不想讓這個男人就這樣走出去,給任何人瞧見,只能在他面前……

他說不出這種占有對方的話,他不能。他可以不在乎自己,卻不能不在乎對方的一切。「抽根煙再走。」但他是個男人,還是個占有欲強烈的男人,所以他存着私心開口要求,并且知道對方不會拒絕。

是的,寧青書沒有拒絕,雖然知道樓下的車子已經準備好在大門口等候,雖然澳門那邊正翹首盼望他的出現,雖然現在每分每秒都不能浪費,他還是選擇接過男人的煙,陪他這一根煙的時間。

青天劃過飛機的巨大的影子,傅素卿坐在辦公桌前一時神情恍惚,入眼辦事處忙亂依舊,但他還沒進入狀況。胸口心髒鼓動的位置,此時好像剮空一塊空蕩蕩的,原本有生命的情感不再歡欣鼓舞跳躍着,而是随着寧青書的離去,惆悵、寂寞起來。

隔天

「這裏停車,你先把合約帶回公司。」吩咐阿傑将車子停在購物廣場前,傅素卿交待兩句就自行下車。

「傅經理,不用在這裏等你嗎?」阿傑握着方向盤搖下車窗,他們剛和盤商簽完約回來,傅素卿路上抽煙時候不小心失手讓煙蒂掉落在領帶上燒焦一個黑孔,所以才會來購物廣場一趟。

「先将文件送回,業務部那邊急着要數據細節。」

「好。」

傅素卿甚少來到購物廣場這類的地方,距離他上次購買衣物,已是好幾個年頭過去了。站在指示廣告牌前,男性用品在六樓,搭乘手扶梯時,确定沒讓阿傑等自己是正确的,這一上一下就算自己挑選的時間不多,步行時間也要耗費不少。

簡單挑選兩條領帶,在專櫃小姐的謝謝光臨聲中,傅素卿徐徐走出購物廣場,看着下午蔚藍的晴空,飛機如大鵬展翼飛過,他思緒悠長──那人,今天就回來了呢。

盡管只是離開一天,傅素卿卻有說不出的愁思,甚至連向來可以在安靜夜晚高效率運轉工作,都變得難熬起來,無法自己的牽腸挂肚,想着對方現在正在做什麽。

是啊,那人正在做什麽?

發現自己又忍不住這麽想,傅素卿搖搖頭想甩掉這過份黏膩的念頭,卻又難以控制的爬升。嘆口氣,他停在路邊正準備招車,突然硬挺的東西直抵自己的腰際,瞬間他寒毛直豎。

「跟我們走,有話想跟你聊聊。」

兩個陌生男人左右包抄傅素卿,其中握有危險物品藏在衣服裏面頂着傅素卿的男人,嘴角挂着不懷好意的笑容。

他們是誰?傅素卿腦中飛快的列出嫌疑名單,一時卻無法斷定,便被挾持到購物廣場後面廢棄施工處。

「不問問我們是誰?」個頭略為矮壯的李飛,對表現異常鎮定的傅素卿笑嘻嘻詢問。他們是管飛鴻在道上分堂中三叔的手下,幾次奉命圍堵邵陵卻反被打得落花流水,讓他們在三叔的勢力中灰頭土臉擡不起來,剛好前陣子看到邵陵帶着傅素卿到镛記露過面,打聽之下才知道是管教父目前正在處心積慮對付寧氏的主幹成員,于是腦筋就動上來想出口惡氣,也許還能建功。

「你們是誰?」傅素卿面色和煦、從善如流的問,心中則充滿警戒。

李飛頓時哈哈大笑,滿臉猙獰:「我是你老子啦!」缽大的拳頭立即揮出去。

饒是傅素卿已有防備,下意識伸出左手臂格檔,卻依然被這猝不及防的拳頭打得搖晃身子、底盤不穩,差點一個踉跄摔倒在地上。在旁的王侖看見李飛動手,也跟上對着沒有打架經驗的傅素卿,開始連串難以招架的攻擊。

傅素卿左支右绌,不時這裏挨上一拳,那裏受上一腳,連連敗退,以文職勝出的他哪裏會是這些成天逞勇鬥狠小混混的對手,再加上長期累積工作壓力甚巨,來香港這遭更是超載榨幹,體能早已經是孱弱狀況,對這種猛打猛攻,他連一分鐘的時間都支持不到,就被逼到只能護住頭部挨打的狀況。

「媽的,老子就要打你們寧氏出氣!」李飛邊揍邊罵,想起邵陵更是恨得牙癢,下手自然不可能留情。

「讓你們跩啊!再跩啊!」打個無力回手的沙包,李飛可是踹得很過瘾。

在李飛的咒罵聲中,傅素卿咬着牙支着,卷曲身軀讓外力受在四肢和背上,強烈的撞擊中感到自己腦袋發暈、手腳無力、陣陣顫抖,力量如潮水褪去,意識慢慢遙遠起來……

打得正爽快的李飛,想把已經揍到半暈厥的傅素卿踢翻過去,忽然一道劇烈的力量抓住他的手腕往外翻──

「啊!!!」李飛發出如殺豬般的慘叫聲,慣用手在邵陵的惡毒的手勢中,胳臂直接被卸下成脫臼狀況,邵陵腳下一勾再一用力,人頓時被踢飛出去在地上滾兩圈。

「誰讓你們來的?」邵陵沒幾拳就連王侖也一并撂倒,姿态冷冰冰的看着這兩個小啰羅。

狂風暴雨的毆打驟消,傅素卿頭暈腦脹中聽到邵陵的聲音,緊繃的神經稍微松懈,還沒放下護着頭部一直挨打的手,他整個人就被扯起來落在溫暖的懷抱,鼻間傳來淡淡令他心悸的味道。

「青書……」

「嗯。」

才一天,才一天而已,人不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竟然就出這種事情!寧青書眼眸深處燃燒起冰冷的火花。

聽到悶悶的回應,傅素卿笑了,頭軟軟地擱在寧青書肩膀上,這時候他真舍不得離開,身心都脆弱到了一個極限,不想再這樣繼續撐着,于是将眼皮阖上,靜靜靠着寧青書汲取過份讓他想念的溫度。

「阿陵,把車開過來。」緊緊抱着傅素卿的腰,感覺到這一刻男人前所未有的脆弱,他的心莫名的恐慌起來。

聽見寧青書波瀾不掀的口吻,邵陵不由得一陣發毛,沒再與對方糾纏,直接踹昏兩個不長眼的混蛋,立刻就去把車子開過來,路上順手撥通電話叫人來處理這兩枚蠢貨。

認識寧青書多年,邵陵甚少看到這只笑面虎有不笑的時候,根據他的經驗來判,這位他的上司兼好友最難纏的時候都是他用笑容示人,但他最可怕時候,卻是他不笑之時。

傅素卿的意識一直都是清醒的,任寧青書扶他上車直奔居住之所。才剛到達小洋房,兩位醫生攜帶最尖端的醫療器材已經在門口待命,經由一番診斷,主治大夫柳醫師對寧青書道:「初步診斷都是皮肉傷,并未傷及筋骨,五腑器官也未有受損現象。不過傅先生的身體非常虛弱,有營養不良的問題,血紅素偏低的現象,壓力過大、身體過度疲勞,非常需要一段時間好好調養。我先開些藥物針對外傷和營養不良、血紅素偏低等問題做治療,但是傅先生的生活需要做适度的調整,不然再這樣下去耗損太大,是非常透支生命力的。」

額……聽到柳醫師的診療結果,傅素卿頓時無言。

送走柳醫師,寧青書似笑非笑坐到床邊看着傅素卿:「醫囑交待要好好休息,這兩天辦事處的工作就先交給阿傑,有異議嗎?」

在這種溫柔的威吓中,誰有膽子有異議?不過傅素卿終究不是個軟弱無力的人,于是他反擊道:「既然柳醫師都來了,寧先生也一道做個健康檢查。」

寧青書一愣,随即笑道:「柳醫師很忙,他應該走了。」

「呵呵。」很爽快的放過這個話題,傅素卿本來就只是在調侃寧青書而已,并非要同對方掙個輸贏。閉上眼睛,旋即想到一個報價問題,于是再度睜開眼道:「佳……」

才說一個字,寧青書立刻打斷:「如果你要說的是公事,那就休息吧!」

愕然,傅素卿不滿的瞪對方一眼,倒也真的安份下來。反正老板都這麽說了,他這個員工盡管心安理得放他的假吧!抱着多少是賭氣想法,原本以為自己會很久才睡去,卻在閉上眼睛聞着近在咫尺的熟悉味道,沒一會就陷入黑甜的夢鄉之中。

這是第二次看着傅素卿的睡臉,兩次都有種滿足寧靜的感覺,所有的利益追逐和責任在這一刻,都得到喘息的餘地,讓他眷戀的不想離去。

長久以來他對女性不是沒有心動交往過,卻沒有一個女人可以讓他這麽心疼,甚至深深湧起定下來的念頭。如今卻對一個男人動了這樣的情感,産生定下來的念頭,這到底是對還是不對?是幸還是不幸呢?

寧青書目前沒有答案,只是用缱绻的眼光,深深的将沉睡中男人的五官,烙印在自己的心版上。

因為日前一句無心的玩笑,終是将傅素卿推進來到香港一直沒參與過的社交中,再加上寧青書非常有認知,倘若他沒把負傷的傅素卿帶上,這個男人肯定在自己前腳踏出門口,後腳就跟上到辦事處,不會老實的休息。

于是傅素卿先是在床上惡補一個早上社交禮儀,記下晚宴各方将會出席的重要來賓,緊接着下午随寧青書到高級沙龍報到,設計頭發整理門面,最後穿上特別為今天晚宴準備的西服。

「每次都這樣嗎?」他們已經抵達會場,苦笑的傅素卿接過服務生送上的酒杯,懷疑自己這個樣子簡直像是要參加國宴。

「不,偶爾才會有的。」寧青書笑着,雙眼藏着異樣的光芒,仔細一看還頗有惡作劇得逞的快意。

多少知道自己被算計,但出錢的是老大,傅素卿覺得自己也沒什麽可抱怨的。只是這節骨眼沒進去辦公室,他挂心着那些公文,還有由副手阿傑代領着組員做計劃,現在不知道進行到哪了。

早上他不自覺喃喃念着公事,卻讓耳尖的寧青書聽到。

「如果他們沒有你就不行了,那就表示這次公司內部有很大的問題,推出來的精英只有這點程度。」

寧青書輕飄飄的話,大有傅素卿再說一次不放心,立馬揮刀整頓內部的意思。

聽得他捏把冷汗管緊嘴,這下他也沒辄了,看來只能祈禱阿傑他們自求多福,屆時回公司再找個機會好好犒賞他們的辛勞。

座落九龍奢華的歐式建築內充滿古典風味,不時可以欣賞到希臘神話中的雕像,如美麗的的維納斯,又如英俊陽光的阿波羅﹔門外有歐式的噴水池營造出異國風情,紅毯迤逦到大門那端。

寬敞室內兩側擺滿流水席提供法式佳肴極近奢侈,中間前臺部分還有小型的交響樂團,奏出優雅的音樂,不少商業巨子挽着出色的女伴在中央擁舞,四周男女不時舉杯互敬,讨論近來商場的各項交易和八卦。

以寧青書在香港商場的地位,不需要主動游走四遭,就有不少在商場赫赫有名的人物前來招呼。而傅素卿就像個貼身保镳一樣,始終靜靜站寧青書身後一步,不動聲色看着他們熱絡交流,腦海又慢慢地浮現那天從酒吧返回的淩晨,他們坐在客廳閑聊的光景。

那晚他看着寧青書的笑容出神,最後傅素卿不自覺脫口而出:「真希望能早點認識你。」雖然不能幫你實現夢想,但少還能分擔一些重擔。最後兩句話,他最終還是沒能完全說出口。

當時寧青書顯得有些訝異,随後靜靜的笑着不再多語,凝視彼此的雙眼中,交換了千言萬語,似乎也讓那不該存在、脫軌的情感從眼中慢慢的流洩出來。

等到傅素卿驚覺自己說了什麽,愉快的夜晚也在他刻意的回避下,走到終點。

如果……如果在那樣一直看下去,又究竟會怎樣呢?

傅素卿忍不住地想着。

但他沒機會想下去,因為大門一陣騷動,引得四方竊竊私語,全場焦距都放在來人身上。

管飛鴻不愧有香港教父之稱,莅臨會場時的排場陣壓全場,手邊挽着的女伴正是現在當紅女模辛如君,頓時贊嘆聲如漣漪般擴大。只見管飛鴻這沿路走進來,不少人圍過去問候,皆獲得管飛鴻一致的微笑招呼。

「百合般的女人。」

很妙的,寧青書心思沒放在如虎如狼的勁敵管飛鴻身上,倒是注意起辛如君。

傅素卿微微驚訝收回欣賞的眼光,這才注意到寧青書眼中有着揶揄。

「氣質出衆,名不虛傳。」想起那些浮光掠影的回憶,曾經的女孩已經蛻變成衆星拱月、美麗的女人。

傅素卿笑笑,不希望寧青書誤會些什麽,旋即又好笑自己的心思,美女人人皆愛欣賞,欣賞跟愛慕往往是兩回事,再者寧老板總不會因為他多看兩眼美女,就把他判為好色之徒、無能力者吧!

「現在會不會覺得有點可惜。」

面對投來似笑非笑的眼光,傅素卿只能幹笑兩聲。

此時,管飛鴻和舉辦晚宴的主人打完招呼,無視他人的熱絡,直接就往寧青書這個方向走來。

「寧先生,別來無恙啊!」管飛鴻俊朗的笑聲,那種經由世事洗煉而出的成熟氣息搭配他一身的名貴,果真是個精采人物。

傅素卿心中贊嘆着,「如果他不與我們為敵,那就更好嚕!」這樣的話,同時也被他放在嘴邊嘀咕着。

「別來無恙,管先生。」寧青書不冷不熱舉杯回笑着。

管飛鴻從男侍手上取過香槟交給美麗的辛如君,又取下一杯紅酒和寧青書對飲:「幾次邀請你,卻總是錯身而過,今日相聚實在不容易,來幹一杯。」

談笑間,傅素卿依舊固守原來的位置,觀看寧青書被動的随着情勢變化而走。一邊觀望他們之間的互動,辛如君嬌媚的眼充滿感情向寧青書舉杯,然後眼光擦過寧青書身邊,驚訝地發現到他的存在,她笑容略帶少女的俏皮,臻首輕輕一點向傅素卿致上敬意。

傅素卿笑笑也微微點個頭算是響應,然後看着辛如君注意再度拉回寧青書身上,那雙充滿柔情萬種的眼睛背後,似乎有什麽熾熱的燃燒。在她身邊的管飛鴻則是雙眼深不見底,不論是笑語連連,又或是假裝生氣,始終都沒有真正地去牽動那兩潭深淵,只是他注視寧青書的眼光,對傅素卿來說卻太過噬人,雖然不着痕跡,卻真真實實存在着,令他湧起不舒服的感覺。

就在他們一句句交鋒中,忽然間傅素卿倦了,感到喉嚨有些幹澀,于是将酒杯遞置唇邊,不是輕啜,而是一大口流過舌尖,卻是什麽滋味都沒有感覺。

音樂離他遠了,所有美麗都在視界中瞬間凋零無采,只剩下寧青書雲淡風清的身影與寧氏在香港商場上最大的敵人對恃。

傅素卿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看着寧青書,似乎可以看到在他身上有無數名為利益的線相互牽扯着,而他剛好置身中央,将每一條利益都拉扯到最平衡的狀态,讓所有他必須負責的都獲得想要的結果。裏面有家族的聲望,有父母的期待,有公司推展的想望,還有三萬員工的責任,全部都必須負擔在他那并不比自己寬多少的肩膀上,而這裏面卻沒有他真正想要做的夢想。

這樣的人太辛苦了,無怪總經理在私下的時候,總是會嘆息他多麽心疼這個自小看着長大的寧青書,現在傅素卿也忍不住想嘆息起來、忍不住的心疼、忍不住的想,這樣的人,怕是窮盡畢生之力都無法與之相比。

當這個意識清晰起來時,胸口痛得讓傅素卿有股窩曩的沖動。

「失禮了,這位是?」管飛鴻注意到寧青書身後站着一個男人,姿态沉穩的彷佛世間無風也無浪。

「來給你介紹,他是我寧氏這次東方飛踢計劃的策劃人傅素卿經理。」

「您好,久仰管先生龍鳳之姿。」話題忽然轉到傅素卿身上,他立即收回所有的心思,微笑表達對香港教父的敬意。

「傅經理真是太客氣了,能站在寧先生旁的又豈會是池中之物。」管飛鴻大笑伸手表示親切,但眼光可就沒那麽溫和,宛如尖銳的刀鋒,快速橫掃過對方種種一切,腦裏也不斷的搜索眼前這個男人的相關資料。

很輕易地他就想起,這次寧氏為了重振已胎死腹中的東方飛踢計劃,精銳盡出,率領這些精英中的精英,據說是在寧氏服務七年經理級的傅素卿。雖然在商場不算有名,不過兩個月下來寧氏與管氏交鋒對陣無數次,卻都沒陷入預期的頹勢之中,若真是眼前人主導的,那可真是個讓人牙癢、了不起的人才。

像是要印證管飛鴻所想的,他很快就發現過往淩厲的眼光,往往能輕易讓人有所反應、敵視也好、警戒也罷,緊張又或是故做泰然的都有,偏偏對上這個怎麽看,怎麽像個溫文儒雅讀書人的傅素卿,竟然全無法反應。

「謬贊了。」收回手,傅素卿繼續安靜的待在寧青書後面,他一開始就鐵了心,來到這裏就是要當個陪襯,多餘的事情絕對不做。

留上心,管飛鴻很快将話題又繞回寧青書身上,只是他的眼光不再像之前一樣平靜,而更多添分犀利。

和管飛鴻過完招,真正達到今晚的目的,寧青書毫不猶豫就找個好理由迅速離開這場社交宴。

回程車子飛馳在公路上,一路很安靜,誰都沒開口。車子駛進車庫,寧青書熄火率先下車開門,傅素卿跟在後頭。

開燈,光火通明照亮別致挑高的客廳,卻照不亮籠罩兩人之間暧昧不明的氛園。寧青書将鑰匙放在茶幾上,雙眼看着那整晚安靜得不象話的人不放,卻始終看不出一個端倪來,腹中一把怒火也就莫名的燒起來。

兩個月的時間讓彼此間由原先陌生的距離拉近成暧昧,工作上合作無間,私下驚人的默契,早讓寧青書把這個人往心裏放。傅素卿的出現安慰疲憊的心靈,也讓孤獨已久的靈魂有心靈相通的時候。

但更多時候,他也注意到這個男人一直都在試圖拉遠彼此之間的距離,在人前恭敬有禮,人後刻意回避,這一切都在暗示自己,這個男人并不同自己那麽在乎,這樣的發現曾讓他失望過,也曾生氣過,卻都阻止不了想更進一步與此人相交的渴望。

今晚這個男人戴上一張冷漠有禮的面具,就像那次在停車場意外的碰面時一樣,一張成功的業務面具。

曾經相處過的時光通通消失,他們還在臺灣沒有來過香港,沒有一起努力熬夜打拼過,沒有互相揶揄玩笑過,沒有那些體貼的舉動和溫柔動人的話語,沒有因意外接觸的吻和樓梯間幾乎要失控的擁抱。

第一次他想抓住一個人,無關乎性別,卻無力地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這個男人明明就在眼前,卻遙遠猶如海市蜃樓。

傅素卿沒有回頭看向寧青書,沒有招呼,也沒有那個勇氣。

只是擺動修長的步伐踏上步向二樓的階梯,背對着那個他永遠都追不上的男人。

從來沒有一刻能像此時更加折磨着那已歷過無數傷痛而堅強的心,明明只要他回頭,他與寧青書的心意即能在交換一個眼神瞬間相通﹔只要他回頭,過去的時光就能繼續延續下去,也包括他的僞裝,可以完美再度呈現。

但他不能,他害怕這一回頭,那幾乎要破閘的情感,會讓他不顧一切擁抱那個男人。

他不能,是的,他不能。

以致于他能捕捉到寧青書的疑惑和憤怒,卻選擇一步步往房間的位置前進,藉由黑暗遮掩他臉上哀戚的表情,拉開這本該就要存在的隔閡。

走過書廳,确定已離開寧青書的視野,傅素卿終于忍不住拔足沖回自己的房間,沖進浴室打開水龍頭。

大量的冷水自蓮蓬頭湧出,就像他心中痛到要溢出來的淚水,瞬間浸透整個人;此時他感覺不到冷水帶來的寒意,只能覺得全身每一個細胞,都要教源源不絕的悲傷給窒息,而他已經無力反抗,僅能束手待斃。

水勢帶走發膠,沖散往後梳的發型,過長的額發順着水流柔軟的覆蓋到他的眼睫上,也澆濕一身名貴的西裝。但再冷的水,也冷卻不了身體內幾乎要暴走的火熱情感,和一吋吋逐漸灰掉的絕望。

嘆口氣,他撥開頭發,仰面讓冷水打在臉上,指望自己能因為這樣而冷靜下來。

「你身上還有傷,這樣不單會感冒,還會惡化。」

寧青書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在這個沒有光線只有水聲的房間,傅素卿驚愕的轉過臉去。

剛剛沖動跑進來的傅素卿,雖然有帶上門卻忘記上鎖;而無暇多想的他,也沒餘力去關浴室的門,此時正是暢開着,而這一切正好讓那抹堅毅的身影有機會伫立在門口窺視所有。

窗外遠方有光影搖曳,傅素卿看到寧青書嘴角有抹笑容,飄邈、不真實的像是在夢境中。

「出去。」

低啞的下道逐客令,一向理智過人的傅素卿忘記這房子不是自己的,他只希望眼前這個能讓他心旌動搖的男人,馬上離開這個空間。

寧青書笑了,笑得有點沒心沒肺,笑得又彷佛得到至寶般。

他并沒有如傅素卿所言而離去,反而跨進這間冰冷到令人顫抖的浴室,讓冷水同樣也濕了他一身筆挺的西裝,不同的是,他将水龍頭轉向熱水,頓時浴室熱氣氤氲。

傅素卿不知道要說什麽,只能看着眼前的男人與他眼對眼,鼻對鼻相視,直到異于自己的溫度碰觸到他過分冰冷的唇上,他才發覺自己好冷,冷到忍不住探出舌尖摸索着那主動傳來的高溫,冷到忍不住伸出雙手擁抱眼前的溫暖,讓他不知節度加深這甜蜜、纏綿悱恻的吻。

直到他的手摟住對方的腰身,直到對方也同樣擁抱住自己,他才知道自己的內心一直極度渴望這個的擁抱可以發生在彼此間。

是的,當擁抱在彼此間發生,才真正意識到,原來這樣的擁抱已渴望太久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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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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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