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寧袖兒發誓,就算是帶一個什麽都不會的小孩兒,肯定也比教廉貞要輕松得多。

她從來沒有遇到過像廉貞這樣的情況,整個人異常的活躍,只要她做得對,自己稍微誇了她一下,她就會立刻撲倒自己的身上來又蹭又舔,整整一天下來寧袖兒被她給撲倒又舔了七八次,一身的幹淨衣服全部被弄髒了,這還不算,如果她做錯了寧袖兒數落了她,她立刻就會蹲下來咬寧袖兒的衣擺,擡頭兩眼水汪汪的看着寧袖兒,惹得寧袖兒一句重話也說不出口了。

所以花了整整一天,寧袖兒幾乎什麽也沒有教會她。

在後院當中折騰了一天,寧袖兒一直在等着司焉處理完事情來這裏見她和廉貞,然而她等了一整天也沒見着司焉的身影,她不禁擔心的問時而經過的嬴畫道:“司焉他今天是不是很忙啊?”

“不錯,國師府的許多事情,司焉大人還得與大少爺交接清楚,等這兩日過了,有大少爺幫忙,司焉大人應當會輕松很多。”嬴畫應到。

寧袖兒又想了想道:“那他忙完了會來的吧?”

“會的。”嬴畫遲疑了一瞬才點頭道。

寧袖兒笑得清甜,她道:“那我再等等他。”寧袖兒說完之後,又想了想幹脆問嬴畫借了國師府的廚房,然後在廚房當中又搗鼓了一陣子,弄出了一道糕點來端到了後院當中等着司焉前來。作為将軍府的大小姐,寧袖兒本是什麽也不用做的,但是她那個當将軍的爹告訴她當初他與他娘就是因為一盤蓮子糕認識的,所以他死活也要讓寧袖兒也學會蓮子糕的制作方法。

端着蓮子糕到了後院當中,寧袖兒在空地旁陰涼處的桌旁坐了下來,那邊廉貞一看寧袖兒過來,當即就撲了過來想要銜住她旁邊的糕點,寧袖兒一把拉住她,搖頭認真的道:“不行,要等司焉過來一起吃。”

“嗚……”廉貞發出了頗為委屈的聲音,然後一雙眼睛又水汪汪了起來。

寧袖兒堅持到:“不行不行,賣萌也沒用,還是得等司焉來了再一起吃。”

廉貞苦着一張臉轉過身去,寧袖兒本以為她已經乖乖聽話了,卻沒想到她一個猛然回身,右手便要去摸桌子上的糕點,寧袖兒挑起眉,一把抓住她手腕。廉貞右手被抓,左手再出,再次動作迅速的将手探了過去,寧袖兒咬牙再擋,廉貞右手脫出再探,寧袖兒再擋!兩個人你來我往之間,已經拆了不下十招!

嬴畫這時候捧着一本冊子從旁邊空地處走了過去,聽到了寧袖兒那處傳來的聲音,便轉頭看了過去,一看之下不禁愕然。

将冊子送到了司焉的房間當中,嬴畫問了一句司焉還有沒有其他吩咐,司焉搖了搖頭,随即又忽然想起來什麽一般的問到:“寧袖兒和廉貞在後院怎麽樣了?”

嬴畫在心中斟酌了一下詞語,認真道:“他們兩人在後院玩得很開心。”

“玩得很開心?”司焉有些詫異,“寧袖兒跟廉貞怎麽玩?”

嬴畫皺眉道:“應該是玩擊掌,你拍一我拍一……”嬴畫學着之前寧袖兒和廉貞的動作比劃了一下。

司焉:“……”低頭繼續看手中的冊子。

等到将一切都安排得差不多了的時候,天色都已經有些暗了,司焉将最後一本冊子遞到了嬴畫的手中,低聲道:“你将這些給司覃送過去,就說這是最後一批,讓他這兩天将這些全部處理完就夠了,還有其他事情等他将這些都處理好了我再同他安排。”

“是。”嬴畫點頭便要出門,但見司焉也跟着走了出去,便問到:“司焉大人可是要去看袖兒他們?”

司焉默然,随即點頭:“嗯。”

嬴畫笑了笑:“今天下午袖兒還又問了我,說你什麽時候到,她還特地做了一盤糕點等着你,司焉大人快些去別讓他們等急了。”

司焉又應了一聲,然後一個人穿過回廊到了後院當中。

等到司焉到達後院的時候,只見得寧袖兒和廉貞都已經趴在桌子上香甜的睡了過去,司焉放輕了動作走到他們的面前,也随之看到了正擺在桌上的那一盤蓮子糕。如今已是夜晚,夏夜的風比之白日裏要涼了許多,他微微擡了眉,沒有去打擾寧袖兒和廉貞,反倒是忽的轉身離開了。

沒過多久,司焉手裏面拿着兩件厚實的衣裳又走了過來,随即将衣服披在了寧袖兒和廉貞的身上。等确定兩個人都沒有醒來的跡象之後,司焉才又在寧袖兒的旁邊坐了下來,盯着桌上的蓮子糕看了片刻。最後他擡手在其中拿了一塊糕點出來,然後動作斯文的吃了一口。

司焉覺得寧袖兒的手藝不錯,他又看了寧袖兒一眼,目中微見笑意。

身旁的兩個人都睡着,司焉也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便在這裏守着她們,不知在想着什麽,一直等到了月上當空,銀色月光自葉縫中傾瀉而下,落在桌旁三人的身上。身旁的寧袖兒終于動了動,然後驀然之間睜開了兩眼。

她目中本還帶着惺忪睡意,但四下茫然看了一會兒,最後看到了身旁的司焉之後,她一下子情形了過來:“司焉!”她這一聲乍然将旁邊睡着的廉貞也給驚醒了過來,然後廉貞擡起頭直直的盯着寧袖兒,像是沒有明白她的意思。

寧袖兒朝着司焉道:“你……什麽時候過來的?你不是一直在這邊坐着吧,怎麽不叫醒我?”

司焉垂眸:“剛到。”

“哦……”寧袖兒應了一聲,接着又恢複了狀态,想起來了自己等司焉的目的,她将桌上的糕點推到了司焉的面前:“這是我做的糕點,你要不要嘗嘗?我爹也總誇我蓮子糕做得好吃的。”她低頭看了那盤中的糕點一眼,随即道:“怎麽少了一塊?”對面的司焉還沒有來得及回應,寧袖兒便偏過頭看向了廉貞,“是不是被你給偷吃了?”

廉貞一臉無辜,連連搖頭。

司焉又吃了一口糕點,這才問到:“廉貞可以聽懂你的話了?”

“她一直都懂,就是不太會表達而已。”寧袖兒無奈的看着廉貞,“今天下午我還想教她說話的,可是教了半天也沒有效果。”

司焉問:“你教了她什麽?”

寧袖兒苦惱道:“不知道啊,一般人教小孩兒都是先教喊爹娘的,可是她身邊又沒有爹又沒有娘,我只能先教她背三字經了……”

所以她能學會才怪了。司焉默然。

寧袖兒正打算問司焉有沒有什麽辦法,就聽旁邊突然傳來了一個低弱的聲音:“娘……”

寧袖兒動作一僵,連帶着坐在旁邊的司焉也是一怔。兩個人同時朝着廉貞看了過去,只見廉貞無辜的眨了眨眼睛,不懂他們為什麽都朝她看了過去。寧袖兒遲疑了一瞬才對司焉道:“剛剛不是你在說話吧?”

“……”司焉搖頭。

寧袖兒指着廉貞,有幾分不可思議的道:“那就是廉貞在說話了?”

“應該是。”司焉道。

“所以……”寧袖兒看着廉貞,認真的問道:“你在喚誰叫娘……?”

廉貞有些膽怯的遲疑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地對着司焉,又叫了一聲:“娘。”

司焉:“……”

寧袖兒覺得司焉有種扭頭就要走的感覺,她連忙一把拉住司焉,小聲道:“廉貞好不容易會說一個字了,你就先遷就她一下好不好!假裝她喊的是對的,然後答應她一聲好不好,這樣以後我才能繼續教她說話啊!”

司焉一點也不想遷就她,但是寧袖兒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司焉也沒了別的選擇,他端然坐着,面色有些難看的對着廉貞低聲道:“……嗯。”

有了司焉這一句回應,廉貞霎時彎起眉眼高興的笑了起來,像是得到了某種肯定,廉貞一邊笑一邊接着一聲聲喊道:“娘!娘!”

司焉頗有一種你再叫我“娘”我就用眼神戳穿你的意思,寧袖兒見狀連忙制止了廉貞繼續叫下去。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司焉這一晚這聲“嗯”的回應給了廉貞以愛的肯定,從此之後不管寧袖兒和司焉如何糾正,廉貞只要一見到司焉,就會十分高興的撲上去然後開始叫娘,怎麽拉都拉不住,而司焉的臉色則已經從一開始的不淡定變成了最後的無動于衷,寧袖兒覺得司焉恐怕是都已經習慣她這麽叫了……

總之,能夠讓廉貞學會說話,是一件極好的事情。寧袖兒這樣想着,又開始繼續努力教廉貞更多的話,順帶也教了她如何像正常人一樣行動,沒有想到自那之後,廉貞倒是越學越快,很快就變得有模有樣了起來。

對此司焉也有些驚訝,他本有着一些事情要處理,經常與嬴畫在書房當中商量的,但自從某一日經過後院,看到了寧袖兒對廉貞的教育之後,司焉便決定要親自教廉貞了。

那日司焉正捧着一本書經過後院,遠遠地就聽到寧袖兒叫廉貞的名字,然後他轉頭看去,便正看到寧袖兒指着自己,帶着一臉神秘笑意的對廉貞道:“來,叫我爹,快叫爹。”對此寧袖兒的解釋是,廉貞叫司焉娘,如果再叫自己爹,那麽她和司焉就是般配的一對了。

司焉于是面無表情的就加入了教育廉貞的隊伍當中。

司焉的教法與寧袖兒又截然不同,他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但一旦威嚴起來卻叫人難以有反駁的機會,司焉認真起來,就連在旁邊的寧袖兒也不敢大聲說話了,于是每次接受了司焉的教育之後,廉貞都會十分委屈的撲到寧袖兒的懷裏蹭。

又過了幾天之後,将軍府也來了人,說是将軍十分想念寧袖兒,要她回去了,寧袖兒舍不得司焉也舍不得廉貞,最後司焉便将廉貞的手塞到了寧袖兒的手裏,讓她帶廉貞回将軍府玩幾天,對此寧袖兒十分開心,然後拉着廉貞告別了司焉。

等到幾天之後寧袖兒再帶着廉貞回到國師府的時候,司焉和嬴畫險些沒有能夠将廉貞給認出來。

“這是什麽人……”嬴畫指着寧袖兒身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問道。

寧袖兒尴尬的笑了笑:“我娘一見廉貞就興奮了,然後一定要替她好好打扮一番才允許我帶出來,最後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她覺得自己就不應該帶廉貞回去,一連好幾天她娘都是一副如饑似渴的模樣,每天都來她的住處找她要人,然後拖着廉貞就開始給她試衣服。

而廉貞好幾天沒有看到司焉,亦是十分想念,方一走進國師府的大門就直接往司焉撲了過去,“娘!”她神情激動不已,眼看着就要開始舔司焉,寧袖兒一把将她給扯了回來,輕咳一聲道:“不行,不能随便撲人舔人。”她都不能随便撲到司焉,卻讓廉貞給撲了好多次,這不論如何都不能允許。

廉貞苦着臉撇了撇嘴,喊寧袖兒道:“爹……”

一旁的嬴畫震驚了。

司焉:“……”千防萬防還是讓寧袖兒給得逞了。

對于廉貞的表現,寧袖兒表示十分滿意。

寧袖兒這次來國師府,又是要住上好幾天,而将軍大人的原話是讓寧袖兒記得每天練武,不要給将軍府帶來麻煩,并且将一些禮物帶給司焉就好了。司焉搖頭對寧袖兒道不必送什麽禮物,寧袖兒卻苦着臉道你一定要收下,這是自家爹精心準備的。司焉無可奈何,便讓寧袖兒将裏屋給拿出來,然後寧袖兒提了一塊腌肉出來:“爹說他讓娘弄了好久才弄好,味道可好了。”

……将軍府的質樸是有目共睹的。

這一次再回到國師府,寧袖兒仍是每日和司焉一起在後院裏面教廉貞做人,而廉貞天資聰慧,學東西的速度越來越快,到最後寧袖兒幹脆撸起袖子開始教廉貞練起了武來,而司焉則琴棋書畫一樣也不肯放過,從寫字開始教了起來。如此又是一個月下來,每天的日子都過得十分充實,寧袖兒甚至覺得她和司焉對廉貞甚至有種嚴父慈母的感覺。

不過這種感覺不壞就是了。

某日在後院當中看着廉貞寫字,寧袖兒便将這說法對司焉說了出來,司焉默然之後,只低聲說了一句:“我沒有那麽蠢的女兒。”

寧袖兒頭腦一熱道:“那你有這麽漂亮的孩子她爹嘛?”

司焉霎時之間不說話了。

調戲過頭了,寧袖兒在心中暗暗懊悔,覺得自己應該說什麽解釋一下,或者稍微掩藏一下自己的心思,她左顧右盼着,正打算說廉貞的字寫得真不錯,那邊司焉卻緩緩開了口:“袖兒。”

司焉還是很少這樣叫寧袖兒的名字,寧袖兒一怔,連忙道:“在!”

司焉又道:“你還小。”

“你也小。”寧袖兒連忙接了一句,随即見司焉又沉默了下來,她連忙解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我們年紀差不多……”

司焉笑了一聲,低聲道:“你上次說讓我長大了娶你。”

“對,你還記得……我還以為你都忘了。”寧袖兒不知道該說什麽,便支吾道。

司焉聲音低柔:“我在想,你或許還不大明白這些話的意思,以後的日子還很長,你将來或許會後悔自己說了這些話。”

寧袖兒睜大雙眸,搖頭認真的道:“不後悔,我以後絕對不會後悔這些話。”

“當真?”司焉又問。

寧袖兒見司焉的神色,立時覺得有戲,連忙堅定的搖頭道:“這一輩子都不會後悔。”

司焉靜靜盯着寧袖兒的雙眸,緊抿着唇半晌道:“那……若是将來,你還沒有後悔自己曾經說過的這些話,我就娶你。”

寧袖兒怔住,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司焉,好似還沒有聽懂司焉這話的意思。而司焉說完這話之後便又緊緊閉了嘴,然後接着看廉貞寫字。一直過了好一會兒,寧袖兒才忽的大喊一聲:“你剛剛說……你答應了?!”

司焉點頭,而正在寫字的廉貞則一臉茫然地擡起了頭來,看看司焉,又看看寧袖兒,對于發生了什麽事情毫無頭緒。

寧袖兒笑了起來,一把抱住廉貞,興奮的道:“廉貞!!你娘肯認我們父女倆了!!太好了!!!”

雖然覺得哪裏不對,但是司焉也沒有多說,只随着寧袖兒這般高興,然後自己也不自覺揚了眉梢。

自從得到了司焉這句話之後,寧袖兒整個人就活躍了起來,就連走路似乎都是蹦着走的,逢人便開始笑,吓得嬴畫好幾天都用奇怪的目光盯着她看。而這日嬴畫再端着茶水到了後院當中之時,司焉問到:“這段時間司覃那邊怎麽樣了?”

這段日子司焉要教廉貞,便借此機會将國師府的許多事情都交給了司覃去處理,一段時間下來,效果也并不差,司覃也果真不愧是國師府的大少爺,事情處理得井井有條,與司焉這熟悉國師府一切事情的比也是絲毫不差。嬴畫點頭說了一下近期的情況,末了才低聲道:“司焉大人,今日一早太子派人松了一封信過來。”

司焉微微皺眉,一旁的寧袖兒也聽到了這話:“太子?他是不是又要耍什麽花樣了?前段時間楚佑就是被他這麽給害得被貶的,司焉你千萬要小心。”

“我明白。”司焉安撫了一下寧袖兒,這才從嬴畫的手中接過了信看了起來,寧袖兒坐在司焉的對面,也看不到信裏面到底寫了些什麽東西,只見得他看着信不久就皺起了眉,神色并不好看。

“怎麽了?”等到司焉将信中的內容都看完了之後,寧袖兒才小聲問到。

司焉搖頭,看來有心事:“太子要我往宮中一趟,事情似乎有些複雜。”他說着站了起來,寧袖兒見狀連忙問到:“這麽急,現在就要去?”

“嗯,我很快就回來。”司焉說了一句,然後與嬴畫一同往外走去。寧袖兒擔憂的看着他們的背影沒有開口,只是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覺,倒是旁邊廉貞也跟着擡頭看着司焉的背影,然後小心翼翼地開口問到:“娘……怎麽了?”

寧袖兒搖頭:“沒事,他出去一趟,很快就回來了。”

寧袖兒這一等,就是等到了傍晚,司焉說一會兒就回來,沒有想到卻去了整整一天,也不知道究竟遇上了什麽。寧袖兒什麽也做不了,只能在院中守着,等司焉和嬴畫快些回來。

又是月上梢頭,寧袖兒覺得有些冷,便帶着廉貞去了房間,将廉貞給哄得睡着了之後,她才又再回到之前坐的地方,繼續等司焉回來。但她等了一段時間,沒有等來司焉,卻等到了另一個人。

戴着面具的男子一手執扇,一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扇着,一邊朝着寧袖兒這處走了過來,他在寧袖兒的面前坐下,輕笑一聲才問到:“怎麽只有你一個人,嬴畫和司焉呢?”

“他們被太子叫去了。”寧袖兒将先前的事情說給了司覃聽,司覃聽罷卻是久久不言,他臉上帶着面具,寧袖兒也沒有辦法看清他的神情,只能出言問道:“怎麽了?他們是不是有危險?”

司覃被寧袖兒這麽一問才又笑了一聲,只是這一聲卻帶了些許無奈,他應到:“沒事,太子在北陵塔當中沒有将司焉也同楚佑一起貶了,那便是不打算對司焉出手,他将人叫走,怕是想利用司焉。”

“利用?”寧袖兒不解。

司覃失笑到:“不能為敵,只能利用了,他們現在顧忌着許多事情所以不會對國師府出手,但他們也絕對不會讓國師府與他們為敵。”他搖了搖頭嘆到,“我與你說這些也沒用,你也聽不懂。”

“我能懂。”寧袖兒拉住司覃,認真的道,“我能聽懂,只要你說慢些就好了……所以說,現在太子是想讓司焉入夥,加入他們?那如果司焉不答應怎麽辦?”

“不答應啊……”司覃仰着頭似是想了想,随即扇了扇子道:“若是不答應,他們一定想許多辦法,一直到讓司焉答應為止吧。”總之,不會是什麽有意思的事情就對了。

“那這就是司焉一直沒回來的原因了?”寧袖兒聞言低垂了頭,想了想才道:“大哥,你熱嗎?”

“有點。”司覃揮着折扇,苦笑出了聲,卻不明白寧袖兒為什麽突然之間問起這個。

寧袖兒又道:“熱的話不如把面具摘下來吧?”

司覃動作一頓,啞然失笑:“想看我的相貌?”

“想。”寧袖兒點頭。

司覃搖頭輕嘆:“我是真心在幫司焉,你不必懷疑我,而且……即使我将面具摘下來了,也幫不上司焉,這一次,只能靠他。”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的更新完成~這幾章進度就變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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