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四十四

寧袖兒怎麽也想不到司焉會突然之間做出這番動作來,在她的印象當中,司焉從來不肯将感情外露,而既然司焉不肯說,那麽她只能夠自己主動一些,兩個人總得有一個人熱情一點才是。

但今日的司焉就如同寧袖兒之前所說一般,怪怪的,不過這樣的怪也不壞就是了。

一直到司焉松開了寧袖兒,重新回到桌邊提筆寫字之後,寧袖兒才反應過來,幹脆直接翻了窗進屋,然後到了司焉的身旁問到:“你在做什麽?”

“寫信。”司焉随口道。

寧袖兒看着司焉,這人就像剛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一個人淡然的寫着字,寧袖兒不想打擾他,就搬了凳子在旁邊坐着看他寫字,不過她這一路趕路回來也實在是累了,沒看上多久就沒了動靜。

司焉寫完一封信,将紙裝在了信封裏,這才回身朝寧袖兒看去,卻見寧袖兒趴在椅背上已經睡着了。

司焉看她的動作,覺得要将身體折成那樣睡覺也挺不容易的,他低聲喚了寧袖兒的名字,但寧袖兒睡得很熟,也沒有任何反應。司焉緊緊盯着寧袖兒的臉,最終仍是到了她的旁邊,然後動作極輕的擡手觸了她的臉。

寧袖兒這些年在南疆過的日子也并不算好,風吹日曬的,但卻并沒有被曬得有多黑,司焉輕輕碰了之後便又立即縮回了手,最終無奈的抿唇,然後輕輕摟住了寧袖兒。

仍是沒有任何反應,寧袖兒看來是真的十分疲憊了,一點要醒來的跡象也沒有,司焉便放心的将她給打橫抱到了床上,又替她蓋好了被褥,這才重新回到桌旁繼續寫自己的字。

于是好不容易司焉今日主動了些,寧袖兒卻就這樣睡過去了。

等到她醒過來的時候,司焉已經不在房間當中了,屋子外面大亮成一片,眼看着竟已經是新的一天早上了。寧袖兒睡得舒服,揉了眼坐了起來,四下看了看便掀了被子往外走去。

司焉果然就在屋子外面不遠處,正與下人交代着些什麽,見寧袖兒醒過來,他便道:“餓了麽?”

不說不知道,一說還真的是有些餓了,寧袖兒連忙點頭:“餓。”

“我已經讓下人去準備早飯了,你等一會兒。”司焉說了一句,随即便自顧自的要往外走去,寧袖兒見他的動作,連忙叫住他問到:“你這麽快就要去處理公務了?”

“先前有下人讓我去書房一趟,你在這裏休息,我先去看看。”他也沒說究竟多久回來,今天白天還回不回來,寧袖兒看着他要離開,忽的又想起了昨天的那個吻,她連忙道:“早起的時候也要抱一個!”

寧袖兒發誓自己真的只是随口說說,但她卻沒想到司焉就像是變了個人一般,竟然真的就和昨天一樣乖乖的倒回來輕輕抱了她。寧袖兒睜大了雙眸讓司焉這般抱着,想了想才擠出一句話來:“那你……路上小心。”寧袖兒一句話出口險些咬掉自己舌頭,司焉不過是去書房處理個事情,她這般說得倒好像是他國師府有多危險一般,寧袖兒連忙改了口道:“不對不對,你……早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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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焉神色平靜,不過輕輕點了點頭:“嗯。”

司焉離開之後沒多久,寧袖兒就一個人胡亂吃過了早飯,然後在司焉的住處晃了一圈之後,寧袖兒也終于閑不住了,司焉說是去書房處理事情,讓她在這裏休息,但也沒說一定要她在這裏等他回來,更沒有說不許她跟過去。寧袖兒想了不過片刻就決定了要去書房看看,或許還能夠幫得上一個什麽忙,而就算幫不上什麽忙,在旁邊看着只要不影響司焉也可以。好不容易回來了,好不容易重逢了,自然是要一瞬也不讓對方離開自己的視線,好好将這些年的份全部看回來才是。

這般想着,寧袖兒于是簡單收拾了一下便也跟着到了書房當中。

書房裏面司焉司覃和嬴畫都在其中,而三人圍着一方桌子,都正盯着桌子上的東西看,三個人神色一般嚴肅,卻又帶着不同的感覺。司焉沉默,嬴畫則是沉默而疑惑,而司覃則隔着一層面具,寧袖兒根本看不出他究竟在想着什麽。

眼見着屋子裏面詭異的氣氛,寧袖兒小心翼翼的走了進來,這才看清了那桌子上面所擺着的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那是一把劍,看起來有些不起眼,連劍鞘之上都有些破損了,但看那精致的紋路,應當也算是十分貴重的東西。寧袖兒看着了那柄劍,但卻還是不明白他們為何都是這般凝重的樣子。

“你們……怎麽了?”寧袖兒低聲問到。

司覃看了寧袖兒一眼沒說話,倒是司焉直接将事情解釋給了寧袖兒聽:“今日一早下人收拾書房的時候就看到這東西擺在桌上了。”

“呃?”寧袖兒遲疑一陣,“這是……有人擺了把劍在這裏恐吓你們?”

嬴畫壓低了聲音,認真說了一句:“這是先帝楚修當初的随身佩劍。”

“……”寧袖兒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把劍竟然是這種來頭。

嬴畫接着補充到:“這些年北陵塔的防備一直不是很森嚴,曾經有一次北陵塔被盜,裏面的寶物并未被人給帶走,但惟獨就少了一把先帝的佩劍。那件事情之後,皇上曾經派人查那劍的下落,但卻一直未曾找到,一直到今日……”嬴畫話未說話,便将目光落在了桌上的劍身上。

寧袖兒也跟着看了過去,她沉默了片刻才問到:“那這劍怎麽會突然出現在國師府?”

衆人沉默了下來,嬴畫和司覃都朝着司焉給看了過去,司焉沒有繼續保持沉默,只道:“還記得昨日我說國師府有東西被藏在丞相府當中麽?”

聽司焉這麽一提,寧袖兒忽的恍然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就是被藏在丞相府的東西?可是這東西怎麽會是國師府的?還有……這東西是誰拿出來放到國師府的桌上的?”

“不知道,我們來的時候這東西就已經在桌上了,想來應當是有人昨夜偷偷地潛入了丞相府,将東西給取了出來。”嬴畫搖頭,心事重重的看着那把劍,口中卻忽的猜測道:“這京城中能夠有這般身手的人不多,但會相助于我們的只有……”

寧袖兒知道嬴畫所猜測的那個人究竟是誰,但秀書都已經許久未曾再出現過了,現在寧袖兒就連他的行蹤都不清楚,又如何能夠肯定東西就是秀書替他們偷出來的?

而且這東西明顯是先皇的而不是國師府的……

司焉解釋到:“說是國師府的東西,不過是想讓人替我将東西給偷出來,我想知道的不過是這劍究竟是不是在丞相府當中。”

寧袖兒一怔。

若當真如司焉所說一般,那麽他現在的想法已經被證實了,先皇的随身佩劍被盜多年,最終衆人卻發現,那佩劍竟是在丞相府當中,可當朝丞相為何要将這東西藏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麽麽噠,今天的更新又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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