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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張春的話,那邊幾個人都已經僵立在了原地,只有一個司焉似乎早已料到了會有這麽一出,或者說,他或許已經有了更壞的猜測。所以在聽到張春的這一句之後,他看起來倒是并不如何驚訝,只輕輕瞥了對方一眼,漠然道:“我若說不借,又如何?”
“國師大人,事關緊要,你該知道這種關頭若是出了差錯會是如何!”張春哭喪着臉,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
司焉微蹙了眉,目色也不怎麽友善。
寧袖兒這是第一次看到司焉這般神色,她拉住司焉的手,忍不住低聲問道:“真的不幫嗎,可是楚佑他……”
司焉回身對寧袖兒道:“你想幫他?”
“我們反正在這裏閑着也是無事,不如去幫幫他,也算是……”寧袖兒反正對那太子爺等人也沒什麽好感,當初他囚禁了司焉那麽久,還險些處置了司焉,寧袖兒雖然一直未曾說出來,但到這時候若是能夠報一箭之仇也是樂意出手的。
但是司焉卻沒那麽平靜,他搖頭道:“不行。”
“為什麽?”寧袖兒不明白,司焉才将自己的身份告訴了她,她也知道了楚佑算起來其實就是司焉的後代,司焉應當會想方設法護着楚佑才是,可是他為什麽會這樣反對他們去幫忙?
司焉沒有對寧袖兒說出答案,只朝那邊秀書和嬴畫等人投去一眼,出聲問道:“你們可願去幫忙?”
嬴畫一怔,朝秀書看了一眼,秀書苦笑着摸了摸鼻頭,低聲道:“你讓我們去,我們就去幫忙。”
司焉回頭對張春道:“聽到了麽,他們不願幫忙。”
寧袖兒:“……”完全不是同一個意思好麽。
那邊張春聽了司焉的話都快給哭出來了,奈何司焉卻只是拂了袖便徑自走進了院中,順帶将秀書也給叫了過去,而他離開之際只對張春低聲說了一句:“你自己離開吧。”
張春哪裏還能夠再待在店裏,當即無奈的嘆了一聲回頭便要離開,而看着張春離開之後,寧袖兒才覺得仍是于心不忍,于是自己一個人偷偷的跟着張春走了出去。張春一個人離開書畫店之後卻并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拐過了牆角找了一個地方坐下來,有些喪氣的吐了一口氣出來。寧袖兒便在此時到了張春的面前,她低頭看着坐在面前的人,有些猶豫着問道:“你不回去找楚佑嗎?”
張春擡眼看到了追出來的寧袖兒,他面上一喜,連忙對寧袖兒道:“寧姑娘肯出手相助?”
寧袖兒遲疑片刻,搖頭道:“我只是跟過來問問,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楚佑讓你過來求助,難道當真多了我們四個人就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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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春苦笑了一陣,接着才道:“不同,我們需要的是一等一的高手,而這樣的高手,小王爺的身邊暫時還沒有。”
“很重要的事情?”寧袖兒又問。
張春點了頭:“很重要,性命攸關的大事,若是多了姑娘等人的相助,怕是會簡單上許多。”
寧袖兒仍是擰着眉沒能确定下來,她幹脆在張春的旁邊坐了下來,這才接着問:“會不會耽誤上很長時間?”
張春一愣,随即道:“應當……不會太久。”
“我知道了。”寧袖兒點了頭,不說話,與張春坐了一會兒很快又站了起來。
張春沒有弄明白寧袖兒的意思,便擡頭有些茫然的看着她。寧袖兒忽的一笑,低聲道:“我跟司焉要成親了,所以這件事情我不能自己做主,我一會兒回去問問司焉的意思,他若是答應了我就跟你一起去京城幫忙,不過幫完忙我還得早些回來,他好不容易說到要成親,我若是不好好把握機會,若是讓他後悔了可怎麽辦。”
張春笑了一聲,連忙點了頭,“那我在這兒等姑娘的消息。”
“嗯,你也別傻坐着,找個地方住下來吧,明日一早再來這裏找我就好了,不管去不去我都給你個結果。”寧袖兒道。
“好。”張春連聲應着,終于是轉身離開了這裏。
而寧袖兒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和張春這般聊着的時候,司焉也正在房間當中對秀書說着話。
“你當真不打算幫小王爺?”秀書一邊整理着手邊剛買回來的東西,一邊開口問道。實話說對于司焉不肯幫忙這件事情,秀書可說是十分懷疑的,當初在京城的時候,司焉幾乎都已經算是拼了半條性命去幫楚佑了,如今張春前來求助,司焉卻是好說歹說都不肯松口幫忙,這當真是有些叫秀書料想不到。
然而司焉卻是十分平靜,只低垂着眸子道:“他太過依賴旁人了。”
秀書輕輕嘆了一聲,挑了眉道:“你對楚佑的事情十分上心。”
司焉點頭,并未否認。
秀書又道:“這些天來你雖然一直在店裏面看着,但卻時常心不在焉,是不是也是和小王爺的事情有關?”
秀書并沒有猜錯,司焉也沒有否認。
“我在等楚佑創造一個機會。”司焉如實說着,但說到這裏卻又擡眼看了秀書,低聲道:“但現在機會還沒有到。”
所以司焉才這般按兵不動。
秀書挑了眉道:“可是我們不幫忙,如果小王爺那邊真的出了什麽問題可如何是好?”
司焉低聲道:“所以一會兒你去收拾一下,明天一早你和嬴畫就出發,随那個張春一起去京城幫忙,他這時候應該還沒有走,你們明日一早出去應當能夠遇上他。”
說到底司焉還是狠不下心來真的不出手相助于楚佑,只是剛才他那般決然的拒絕張春,卻不知道究竟是什麽意思。秀書好笑的看着司焉,猜測道:“你剛才拒絕張春,不會就是生氣了所以随口吓吓他吧?”
司焉瞥了秀書一眼,又叮囑了一聲道:“就你和嬴畫兩人去就夠了,你們身手好又有經驗,有你在應當不會出什麽事情。”
秀書聽明白了司焉的意思:“你不想讓袖兒和廉貞去?”
“不錯。”司焉點頭,“這一次說起來簡單,但實則十分兇險,你逃命的速度不慢,我相信你和嬴畫能夠平安無事,但若說是袖兒和廉貞……我不放心。”
也不知道司焉的那些話到底算不算是誇贊,秀書聽着司焉的話不禁在心裏面嘆了一口氣,這才道:“那好,我這就去收拾東西。”
司焉“嗯”了一聲,一會兒卻又叫住了秀書道:“多謝,你自己千萬小心。”
秀書眯着眼笑了一聲,倒是覺得心情十分愉悅:“你竟然對我說了謝字。”
司焉立即又不說話了,秀書覺得無趣,便也立即回了身出房間收拾東西了。而秀書剛一離開沒多久,寧袖兒也到了司焉的房間外面,她徑自走入了房間,到了司焉的身旁。司焉這時候剛剛把一包東西給收拾好,所以這時候寧袖兒只看到了空空蕩蕩的桌子。她有些茫然的看着桌面道:“先前你和秀書拿回來的東西呢?都是些什麽?”
司焉沒有說,只問道:“老找我是想幫張春說話?”
寧袖兒見自己的目的被司焉給察覺了,當即也不再隐瞞了,低笑了一聲道:“聽他的說法,楚佑那邊似乎情況真的挺嚴重的,他是你的……你當真不願意幫他一把嗎?”如今她已經完全知曉了司焉的身份,也知道了京城皇宮裏面的那一幫人當初究竟是如何對待楚修的,司焉難道當真就不想替自己的上輩子報仇,就這樣任由他們與楚佑動手嗎?
但司焉面上看不出神色來,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這一次的出手很危險,我不想讓你們牽涉進去。”
“真的不能幫忙?可是我擔心楚佑出事……”寧袖兒看起來還是十分不放心。
司焉本是打算将先前自己已經派了秀書去幫忙的事情告訴寧袖兒的,但寧袖兒這樣一說,他反倒是不想說了。他回了身向着窗戶,背對着寧袖兒,聲音平靜的道:“不能幫忙,如今正是鍛煉他的時候,我為何要出手幫他?”
“可是……”寧袖兒還要再說,司焉卻是微閉了雙目,低聲道:“別說了。”
寧袖兒怔了一怔,發覺了司焉的不對勁,便也不開口了,只輕輕“哦”了一聲,然後轉身離開了房間。
讓人沒有料到的事情是,第二天一早,司焉走出房門的時候,寧袖兒沒有像往常一樣等在門外,然後對司焉露出一個明朗的笑容。院子當中空空如也,也沒有廉貞一早出來練劍,也不見嬴畫跑過去敲秀書的房門,整個院落靜悄悄的,就像是除了司焉之外再沒了任何人。司焉往寧袖兒的房間走了過去,輕輕敲了幾聲,卻是也不見有人回應,他便幹脆微微用力,推開了房門。房門內果真沒有人,只是房間的桌上擺着一封書信。拿起信看了一會兒,司焉便又将其給放回了原處。
信是寧袖兒留的,說是擔心楚佑,既然司焉不肯讓秀書和嬴畫去幫忙,她就只能帶着廉貞先離開了。
但是寧袖兒卻不知道,早在昨日,司焉就已經吩咐秀書和嬴畫去幫楚佑了。
如今倒好,整個院中空空如也,竟走得只剩下了司焉一個人,之前那般熱鬧的情形,就像是從未存在過一般。
作者有話要說:給司焉順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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