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我願君王心化作光明燭(7)

天邊一際翻起了魚肚白,曙色撕破昊天穹廬,水似的傾瀉下來。天光微亮,長安漢宮迎來鳥鳴啁啾的晨曦。

皇帝俯身,大口地喘着粗氣,一仰頭,巍巍桂宮籠在晨曦曙色中,如同立着的仁者般與他對視。

他此刻像個孩子般。就像是從那一年薄雪初冬的下午走來,直落進了這一刻的未央,他好似從不曾坐攬皇權,仍是多年前與陳阿嬌嬉鬧的那個孩童,他的眉眼,只刻着稚嫩與生澀。

“嬌嬌姐。”他喃喃。在晨霧中,君王呵出了一個模糊的唇形。

暖霧在他唇邊逡回。

平陽臂彎裏圈着皇帝的冕服,立在皇帝身側。跑的好急,才追上了他,她也微微喘息着,額前滲出細密的汗,她一撩袖,抹了去。

皇帝突然立直了身,此刻解下一身的累贅,只覺輕松。君王全不顧儀度,仍像輕狂的少年,只怔着瞅了兩眼桂宮前青階玉石,眉色略一收緊,居然便不管不顧地向前跑了去……

直要撞上桂宮守值內差了,他連一點停下的意思都沒有。唬得那幾個內差腿肚子篩糠似的抖,臉色鐵青,“撲通”一聲腿膝蓋一打彎,利利落落全跪了下來。

皇帝忽一怔。

是平陽。

平陽已跪在他身前,使狠抱緊了皇帝的腿肚子:“陛下三思!”

皇帝低頭,湖水色的瞳仁裏寫滿訝異:“阿姊?”

平陽只覺鼻子一酸,眼淚利落地滾了出來。很澀的感覺,在兩頰拉着,好似有刺兒這麽釘着,滾也滾不走。

——“陛下請三思,您是要為嬌嬌好呢,還是……?建章宮承恩,加封晉位,遠瑾夫人已是千萬人妒,今兒長樂宮又來這麽一出,若不是我趕的及,從母後手邊兒上搶了人,遠瑾夫人這回還不知要怎樣呢!便是這樣,她還是加了笞刑,此刻疼的不知怎樣翻覆——這些個苦,陛下要她再承一遭兒麽?”

皇帝偃下眉色。

平陽說的不無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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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宮裏,煌煌真理便是,受寵即遭人妒,外加一個踩低捧高,若要活的好,不摳着心計思量,天天琢磨着怎般害人自保,還能如何辦呢?

平陽嘆了口氣:“來日方長啊,陛下,若急于一時,只怕毀了往後千般的恩愛呀!您禦極這許多年,怎樣的場面沒見識過、怎般的忍耐沒承過?偏此刻不能忍麽?”她小了聲兒,與皇帝也不再客氣,只把他當作自己至親至愛的弟弟,因勸道:“旁的人,自不必怕,既然當初‘磨鏡’流言已不攻自破,你這心結怕是也解了,那便好,從此後,再若有人挑撥,徹兒心裏有杆秤就行;但母後那邊呢?母後若認準皇帝陛下新封的美人乃是魅惑君主的禍水,往後桂宮還能太平麽?陛下總有走心的時候,母後若不喜歡遠瑾夫人,咱們盯得住麽?阿姊可以救她一回兩回,防得住母後厭惡她,要一世與她為難麽?”

“但——”皇帝皺眉道:“朕與阿姊心裏都清楚,母後不會喜歡她!憑她長了這麽張臉,母後便不會喜歡她!”

“徹兒糊塗啦,——話雖如此說,母後的喜歡與不喜歡,還不因着陛下?母後與阿姊是一樣的!所做之事,皆是為陛下!來日方長,若有一日,母後知道,那位‘遠瑾夫人’待徹兒之心尤明,一切切皆是為君上着想,母後還有理由厭惡她麽?不說喜歡,從此不來揪茬兒,兩廂裏太太平平、客客氣氣過日子,便是君上的福了!”

“那便是朕所願。”皇帝微嘆。

“那麽……陛下準備早朝吧。”平陽捧了冕服與十二旒來,恭敬托舉手上,呈與皇帝。

他回身看了一眼桂宮,低聲喃喃:“來日方長……”

說好的,來日方長,再等等朕,等等朕……

他們之間,還橫梗着那樣的誤會,他尚未與她說一聲抱歉,他尚未告訴她,堂邑侯一脈,他開恩留了後,館陶大長公主之事,他也留了情面,并未拿她怎樣。雖削了陳氏實權,但一概富貴榮華,他皆賜了去,只要皇帝在朝一日,堂邑侯府衣食俱無憂。

不知她會否因着……寬諒他?

他是皇帝,低頭不容易。

桂宮燈燭皆熄,他轉頭,只見绡帳之內仍有微弱的燭影晃動,連眉都來不及擡一下時,已偃了下去……

暮去春來,大概便是這樣一朝一朝的燭影偃下,又蹿起。

年華好過。

三月之後,魏其侯府年華正盛的小翁主北出朔漠,送行大軍旌旗蔽天,皇帝居未央,未忍親送再多瞧翁主一眼。

未幾,送親大軍行至遼西郡,旌旗送回長安奏報:翁主窦沅偶染惡疾,不治,卒于遼西。

帝聞報拊掌大恸。

這一日,平陽公主谒未央,皇帝因數日水米未進,瘦脫了人形,本不欲宣召,數幾日連列位臣工都被擋在宣室殿外,卻聞聽晉谒之人乃親姊長公主平陽,連宣谒。

平陽因谒:“陛下長樂無極!”

皇帝笑了笑,臉上卻全無血色,擡手道:“阿姊免禮。”又向從侍道:“賜座!”

平陽長公主在侍女的攙扶下,略欠身下了座:“謝陛下!”

皇帝笑的有些勉強:“阿姊不必拘禮,宣室殿只有自己人,不必——”因斂聲:“朕盡以為,阿姊是來拿朕興師問罪的!”

平陽面色有些尴尬,卻仍不溫不火道:“平陽不敢……”

“沒甚不敢,在阿姊眼裏,朕的确做錯了一樁事……”

“陛下是指?”

“阿姊不必拐彎抹角,”皇帝伸出一根手指頭,輕輕撫着座撐點了點,道,“幸我們心是往一處使的,你怨怪我,我心裏才高興——”

平陽正琢磨皇帝話中之意時,皇帝又道:“若像母後,連怨朕一下都不肯,”他苦苦笑了聲,“母後當然不會怨朕,——為阿沅,與朕有了龃龉,值當?阿沅在母後心裏,半點兒分量也沒有!丢進湖裏未必濺起個水點子……”

平陽明白了,皇帝原是這麽個意思!

“你若為阿沅之事怨朕,朕高興的很——”皇帝戚戚嘆了一聲:“阿沅這件事,是朕做錯了!朕原不該下诏允阿沅北出匈奴,若不然,她亦不會——”

皇帝撐着額,極悲傷的模樣。平陽一擡頭,果見皇帝一雙眼睛裏攀滿紅絲,似熬了幾個通宵,絕沒休息好似的。

她心裏微顫,甚覺心疼。因道:“陛下該好好珍重才是……”

皇帝凝眸看了她一眼,眼睛裏泛着淚光,側面的輪廓浸在宣室殿消沉的光色裏,很黯淡,淡的幾乎要暈了開來。像毛了邊兒的帛畫似的。

她當時真覺皇帝心傷不已。為阿沅。

許多年後再回憶這時光景,平陽只覺自己太淺薄,謀算遠不及皇帝。更覺皇帝——她的徹兒,演技竟是這般好。

古來帝王,真要認真數算起來,哪個演技不好呢?

徹兒只不過做了一個帝王應做的事。

哪怕是阿沅,也不過是他案上整盤棋局中的一枚子兒。

平陽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問皇帝:“陛下,這三個多月來,您未曾踏近桂宮一步?”

是試探,亦期待最誠懇的回答。

那當真是她極想要知道的答案。

皇帝點頭。

平陽一時竟不知要接什麽,皇帝卻嘆息道:“朕正為這個頭疼。朕聽阿姊的話,桂宮那邊,半點不敢打擾,——想來她認為朕仍是個頑固,不肯接近她。那也罷了,這幾月來,母後那邊也無甚動靜,對桂宮沒有半點兒動作,這便夠啦。朕不在乎她怎麽看朕,只要朕的忍耐能夠換回往後長久的安寧,原是值得。但……”他頓了一下,又道:“不想出塞之事,竟出了這麽個亂——桂宮那位若知道阿沅命喪北行途中,還不知要怎樣看朕呢!怕是這一生,都不會原諒朕了!”

原來是為這個。平陽心忖,皇帝所慮并非沒有道理,桂宮那位心子倔的主兒若是知道阿沅已死,并且幾乎可說是喪命于皇帝之手,還不知要怎樣與皇帝鬧騰呢!

不由道:“原是件棘手事兒。”

皇帝蹙眉:“阿姊這回來,便是為桂宮之事?”

“為桂宮那位,也為阿沅,更為陛下。”平陽的眼睛有些發紅:“原是血脈相牽的手足,咱們……盡是鬧到了這地步,怪難受的。”因問:“阿沅可發喪了麽?”

“那是自然,”皇帝道,“朕已下诏,許翁主窦沅風光大葬,儀同公主制!都吩咐下去了,朕近日難受,這些事……不欲去管了。”

“這便好,苦了阿沅……”平陽心裏極難過,皇帝面前卻也只能按捺,畢竟不可再惹皇帝心傷,因說:“陛下好生珍重,身子若垮了,這天下萬民,可都要憂惶……”

“朕明白。”

平陽再谒,又道:“桂宮那邊,仍是瞞着吧,切莫叫任何一人在她面前提起阿沅,這等事,咱們好好兒的都受不住,她病歪歪這許久,更是經不住這般打擊!”

“依你——”皇帝道:“還是阿姊料想周全。”

皇帝揮了揮袖,極乏累的手勢,平陽心裏體悟,便欲告退。這時卻已有長侍捧了一沓奏折來,正伺候皇帝禦批。

好厚的一沓,平陽瞧着都覺心累,皇帝卻每日朝夕不改地批閱,當真操勞。

皇帝已端端坐案前,持了毫筆,低頭仔仔細細地覽閱起來……

平陽輕谒:“平陽拜別陛下,陛下珍重!日頭好長,平陽也無甚事做,便去桂宮走一遭兒,瞧瞧她,陛下說呢?”

聞聽“桂宮”兩字,皇帝猛地擡頭,軟毫差點撇了弄髒奏折,他看似漫不經心,眉頭卻早已蹙了起來:“也好,你去走走,省得她以為是朕軟禁她。”

桂宮。

長廊逶迤,溝渠流水,她自偏殿入,見後院那個荷花塘已鑿的成了模樣,心中不免有幾番感慨,皇帝還算是将陳阿嬌擺心口上的,因她愛荷花,便命人鑿設這麽一個荷花塘,花了好許心思。

是天意弄人,一錯失,便是這許多年。平陽心中暗思量,不知往後,這兩位,會修成個甚麽模樣?

工匠已經收了隊,忙碌的只剩了修繕的匠人,她不欲張揚,與身後随行諸宮人繞着道走,一回頭,那個塘子似漏缺的口兒,這麽橫躺着,她似乎已經能夠想見,來年深夏時,開了滿塘子明豔豔芙蕖的動人模樣。

當真接天一片映綠,嫩嫩的盆葉間托着這麽幾點粉色,煞是好看。

只願那時,宮闱風波已然平息了,只坐案前,賞這麽一塘傾倒的月色與荷花,該多美。

卻忽然側身閃過了一個人。撲面而來是一股子莫名的熟悉感。

平陽不由仔細覷着。

那人卻低着頭,施了個禮,便急生生地閃過走人了。

原來只是修繕塘子的匠人。

她沒有瞧清那人的長相,卻只覺那人側臉的輪廓、急走的姿态,竟是十分熟悉,像在哪裏見過。卻又似隔着太久的時光,難辨難捉摸了。

因趕着時間,平陽不欲再停留,攜着幾名随行宮女子便加緊了步伐。

心卻兀自像失了一塊似的。

多年以後回想才領悟,種因得果,這世間的劫數與磨難,誰都逃不過;注定的果,誰都得吞下,哪怕萬般苦澀。

原是這一塘荷花,曾給過陳阿嬌那麽美的回憶。

這便夠了。

至少她這一個表妹,餘生且曾享用過這麽豐盛美麗的心意,嬌嬌想必曾經是快樂過的。

這一點,至少比阿沅強。

宮女子挑起紗帳,一一向她拜谒,她做了個“示免”的手勢,輕聲問:“你們夫人呢?”

宮女子答:“且才睡下了。”

平陽将聲音壓的更低:“那便不擾她,待她醒了,你便告知她,我曾來探過她,有好些話兒要與她說……她哪天方便見我,叫人往平陽公主府上遞個話便成。”

那宮女子應“諾”,再谒禮。

乖乖巧巧的模樣,極規矩的,卻未免太“乖巧”了,像在藏掖些什麽。平陽忽一把拽起那宮女子的胳膊,她吃了力,只得仰起頭來,平陽一瞧,可不對勁麽,那宮女子面兒上尚挂着清淚,眼睛紅腫着,可不是剛剛哭過!

“這是怎麽了?”

平陽聲色極柔,想來這樣便不會吓着人了,卻不想那宮女子像打拐的牛皮糖似的擰着,胳膊不住地抖,平陽拉也拉不住,她直往裏縮。

平陽沉了沉聲:“說話呢?平白這樣子,我如何能為你做主?”她向來善察言觀色,因見吓的宮女子面色都慘白的,便真有事兒了。再問:“方才誰來過?”不欲等那名宮女子回答,又急追道:“誰來過桂宮,方才?”

“是……是……”

“不怕,你盡說,有什麽事,我可做主。”

“昭……昭陽殿,美人……美人,阮氏。”

那宮女子篩糠似的,總算抖完了一句話。

平陽面色急變,因鎖了眉,那名宮女子瞧着,臉色吓得更白,平陽這才反應過來,向她極勉強笑了笑:“此事與你無關——你家主子,可真是睡下了?”

“……夫人她……她……”小宮女子又篩起了糠,嘴裏沒個完整句子。

平陽便有些發急:“怎樣?是阮美人來過之後,你家主子便……便這麽個樣子了?”

“嗯,”小宮女子總算利落地點頭,“夫人心情極差,歪榻上翻覆了好久,連午膳都未進呢。”

“那……阮美人與你家夫人嚼道些什麽,你可聽得?”平陽問。

小宮女子搖頭,因說:“當時嬷嬷們伺候呢,長公主可去遣嬷嬷來問。”

平陽略一忖,便放了人去。

那些個老嬷嬷也聽不分明,阮氏來時,與遠瑾夫人私面,将身邊守值宮女子都遣了去,只剩了老嬷嬷隔簾子侍候着,因窸窸窣窣入了耳的那幾句話,皆是隔着簾子偷來的,只聽了那麽幾個詞兒——

甚麽“出塞”,甚麽“遠”的……

便是這樣,平陽也猜了個差不離,因追問嬷嬷們:“可記得她們有無提過翁主窦沅的名字?”

老嬷嬷點頭:“這個是了,提過好幾回呢,落了耳邊好幾次,記不差的。”

平陽端着心事,左思右想不得法兒。

這事兒清清明明,昭陽殿的動作竟這樣快,皇帝都來不及反應,那位阮美人卻已将阿沅身染惡疾死在出塞路途中的消息告訴了這邊,看陳阿嬌這反應,是确明知曉了這事兒!

那可怎麽辦?

應告訴皇帝?皇帝若知道了,後宮又得掀起一番波瀾。

但這事并未刻意隐瞞便已走了聲兒。

皇帝很快便知道了。卻不急趕着去桂宮探看,反是先去昭陽殿興師問罪。

窦沅翁主半路卒于惡疾的噩耗傳入京師,漢宮皆驚,桂宮遠瑾夫人更是哀恸,久卧不起,好幾日未進膳。原先便聽聞這位夫人身子骨一向不好,這一刺激,很快抱恙。

消息終是瞞不住的,皇帝知曉了向桂宮透露此消息的,乃是昭陽殿阮美人之後,立時去問罪。宮裏衆人對這一晚掖庭的震動皆諱莫如深,只說陛下瘋氣至極,在昭陽殿發了一通大火,此後,竟再未幸昭陽殿。

皇帝終于幸桂宮。

夤夜如晝,燈燭通徹,儀仗浩浩自未央宮出,一路擺曳。皇帝禦駕,如此威儀。

作者有話要說:那個啥,上次說好了今天要更6000字的,因為又怕抽風發不上,先把這5000字更了,待會兒補齊6千,先買的親就當我送大家1千免費吧,待會兒記得再回來看哦,這章應該是6000+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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