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章節
卻是十分大方,直接一碇銀子扔過去,看的人眼直。
江氏卻是顧不上管這些,只是去找沈書娴剛才脫手的玻璃燈,找也找到了,只是己經完全踩爛,只有挑燈籠的那根杆還在。冬至忙撿起來,遞給江氏,江氏看着也十分心疼,這可是玻璃燈,十分值錢的。
沈書娴也不禁看了過來,爛的真徹底,就剩下一個杆了。青衣少年拉馬時雖然帥氣,但管教小厮未免也太不嚴了,這又是沈書君基友送的,回家真不知道如何說好。此時見少年如此大方,沈書娴也不客氣,直接從冬至那裏拿來燈杆,走到少年跟前道:「我這盞玻璃燈剛才擠壞了,你要賠我的。」
青衣少年聞聲看過來,打量着沈書娴,雖然頭發有點淩亂,仍然不失俏麗青春。看看沈書娴手中的燈杆,雖然有點驚訝淮陽這種地方會有這種燈,還是笑着道:「小姐手裏這是盞七彩繡球玻璃燈,我手裏的銀兩還真賠不起。」
沈書娴聽他說賠不起,也不想執意追讨,卻是道:「雖然是你小厮惹的禍,但總有你管教不嚴之過,今天是你運氣好,只是打翻了攤位,并沒傷到人性命。真要傷到性命,你就是再多銀子也是賠不起。」騎馬不是不可以,但得看地方,古代也不是所有街道都可以騎馬的,更何況今天是燈會。小厮敢偷騎馬到鬧市上,那主子就能當街殺人。
「小姐說的是。」青衣少年笑着說着。
江氏沒料理到沈書娴真敢拿着燈找人賠,不是說不可以,只是姑娘家不好當街如此。當即走上前要拉沈書娴回來,卻聽那少年笑着又道:「我雖然現在身上沒那麽多銀兩,但停上兩日,我定能全部付清。」
沈書娴剛想說不用賠了,旁邊就有攤主道:「那可不行,你一個外鄉人,此時放你走了,我們到哪裏拿錢去。你要是賠不起,那就只能帶你去見官。」少年衣着不俗,馬看着更好,肯定有油水可撈。
青衣少年聽到這話不由的笑了,道:「原來各位是怕我跑了,既然如此,那你們就跟我去沈家拿錢,現在就走,可好?」
衆人都是一愣,沈書娴問道:「淮陽城內好幾個沈家,你說的是哪一家?」
青衣少年想了想才道:「是沈書君家。」
沈家衆人聽得一愣,沈書娴己猜到是誰,不由的再次打量眼前的少年,雖然此時燈會,街上也算明亮,但跟白天還是沒辦法比,容貌也看不很清。現在細細打量,确實跟衛連舟有幾分相似。
江氏也猜到了,忙上前問道:「我是沈家大奶奶,公子是?」
青衣少年當即笑着拱手道:「原來是嫂夫人,在下姓衛名策,衛連舟正是家兄。」
衛策直接報上名號,街上衆人頓時嘩然,打虎英雄衛策,名聲響着呢。又傳聞他前幾日在青陽街面上,當街斬殺幾個上岸海盜。行為是義舉,但當街殺人,不是那麽簡單的事。本以為他現在該是官司纏身,沒想到會出現在此處,竟然又跟沈書君交好。
一時間指指點點,幾個本來借機占便宜的無賴當即悄悄走了,幾個想找衛策賠錢的商販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真是衛小爺,沒想到在這裏遇上,不管如何還請衛小爺到府上一敘。」江氏笑着說着,又給身邊的小厮使眼色,讓他先回家去報信通知沈書君,又對旁邊攤販道:「今天所有損失全由沈家包賠,各位只管去沈家拿錢即可。」
小厮飛奔回家給沈書君報信,衛連舟雖然沒來,衛策小爺卻是來了。雖然這是頭一回見,但那樣俊的功夫肯定錯不了。沈書君酒喝到一半,聽小厮如此說,立時放下酒杯就要親自去迎,打虎英雄來了,這不是一般人物。
陪坐着的幾家公子聽得小厮如此說了,當即也跟着一起去了,都要去看看這衛策是何等的三頭六臂。一同往外走的時候,程三爺忍不住道:「我才聽說這衛策小爺在青陽惹了人命官司,哪能這麽快脫身,別是他人冒充的。」
「人命官司?」沈書君聽得愣了一下,人命官司可不是小事,便問:「怎麽回事?」
程三爺道:「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只聽說是這位衛策小爺追蹤海上海盜,知道有幾個上了岸,便上岸擊殺。當時衛小爺是當街殺人,衆人都看到了,但殺的到底是不是海盜,卻又拿不出十足的證劇。」就是有證劇,海盜也要過了堂,由剎子手行刑,這才是正常程序。像衛策這樣,當街殺人,就是真海盜,這種行為也得不到鼓勵。
沈書君聽得皺起眉頭,要真如程三爺所說,這官司還真不小,只是幾天時間衛策如何能脫身過來。但小厮說街上那位青衣少年,年齡長相與衛連舟所說相同,而且當街拉住受驚馬匹,這确實不得了。便道:「先去看看再說。」
沈書君一行人往外走,走到半路正好與江氏一行撞上,只憑燈籠的光雖然有點暗,但身量長相跟衛連舟差不多,再加上小厮說的那般能耐,估計錯不了。
衛策搭眼一看沈書君,就知道這是正主了,衛連舟給衛策形容過沈書君的長相,衛連舟還特意說了一句,沈書君長的非常好,屬于帥的驚動黨中央那種。衛連舟行商多年,可謂是閱人無數,他都這樣說沈書君,就可以想像沈書君的長相。
當即笑着拱着道:「這位就是沈大哥吧,在下衛策。」
沈書君還禮笑道:「從早上起就等你和你大哥,終于把你等來了,走,到家裏說。」
浩浩蕩蕩一行人回到家中,沈書君領着衛策進了前頭正廳說話,女眷們自然先回了內院。沈書娴和林姨娘都可以休息了,江氏最為忙碌,先是重新置辦席面,住處倒是收拾好的,要招呼衛策的小厮,想着把行衛策的行李收拾妥當。
結果小厮侍劍空着手來的,照衛策的話說,行走江湖,要的就是潇灑,行李都是身外物,所以兩手空空,身上除了銀票就是銀子。
江氏聽得多少有幾分無語,其實剛才看衛策出手就知道這是個敗家子,不過人家有錢敗的起,沒有旁人議論的餘地。幸好沈家也有相熟的布莊,雖然今天是十五,天色也晚了,江氏仍然打發了婆子過去,比着衛策和侍劍的身量拿了做好的成衣過來。
銀子是很好,但銀子不能直接吃,也不能直接穿身上。看沈書君這架式,肯定要留衛策住些日子,總不能讓他們主仆就穿身這一身。
江氏後頭忙碌着,前頭席面己經擺上,本來叫來的歌伎也沒讓走,繼續開唱。屋裏燈光明亮了許多,沈書君此時再打量衛策,一身青色布衣,十分的不講究,但就是這樣也掩不住衛策身上的華貴之氣,這才是真正長于富貴人家的子弟。
入席坐下,沈書君又介紹了眼前這幾家的公子,各自見過了。衛策先把衛連舟的書信送上,這是他來的時候,衛連舟托他帶給沈書君的,用印泥封好,他也不知道寫的什麽。
沈書君也覺得有幾分奇怪,雖然他以前沒見過衛策,但見過畫像,兄弟兩個長的又挺像,衛策本人來了,有事讓他帶話過來豈不是比寫信說的清楚。一邊拆信一邊問衛策:「衛兄怎麽沒來?」
衛策不當回事的笑着道:「我在青陽惹了點麻煩,三哥幫我料理,事情還未完,他脫不開身,便讓我過來了。」
「原來如此。」沈書君說着,信己經拆開,便低頭看信。
內容很短,卻看的沈書君有幾分抽搐,果然如程三爺所說,衛策惹了人命官司,被殺的那幾個确實是海盜,但衛策殺的也太潇灑。當街斬殺四人,揚長而去,捕快倒是接到消息來了,但看到是衛策,沒一個敢動的。
衛策在青陽人緣太好,這些捕快們哪個都受過他的好處。更重要的是這貨能赤手空拳能打死老虎,現在長劍在手,如此豪邁切西瓜似的連殺了四個,捕快也是人,不值得為這點薪俸去拼命。
出事之前衛連舟都收拾好兩人行裝打算來淮陽,鬧了這麽一出,衛策可以潇灑的拍拍屁股走人,衛連舟卻是得留下打點官司。沒等衛連舟打點完,衛策同志表示,殺的還不過瘾,他己經接到消息,又有一批海盜登岸補給,他打算去一窩端了。
衛連舟聽得十分無語,便把海盜上岸補給的消息告知官府,本來以知府的意思,衛策如此威武,可以跟捕快一起去輯殺海盜,也可算做将功贖罪。衛連舟卻是不同意,刀劍無眼,萬一有個好歹,他如何跟衛大伯交待。至于官司,雖然有點麻煩,也不是料理不了,不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