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章節
要衛策去将功贖罪。
衛策卻十分想跟捕快們去,衛連舟實在沒辦法,便哄衛策先來了淮陽。當時沈書君的書信衛策也是看到,衛連舟本來也打算去,衛策都知道。衛連舟現在只推說自己要打理他的官司,脫不開身,又不好不赴好友之邀,所以讓衛策代他去。其真實用意,是哄他來了淮陽,讓沈書君留他在家,不讓他去巢海盜。
衛連舟信上說的明白,官司之事己經了了,讓沈書君想辦法留衛策半個月左右,等青陽這邊海盜巢完了,他自會過去領衛策回來。衛策雖然惹事本事不少,但他也有自己的原則,他不會招惹平頭百姓,要是實在不小心撞上某惡霸,惹了麻煩。那也沒什麽,沈書君只管寫信過來,後果衛連舟全部承擔。
書信最後,衛連舟奉上十二萬分的謝意以及歉意,同時又深深表達了自己的無奈。衛策文武全雙,天份極高,衛大伯一家以後要靠他撐門戶。衛連舟對自家大伯十分尊敬,也不想自家堂弟出事,等他來到淮陽帶衛策走的時候,會想辦法勸他回家。
這個半月就要勞煩沈書君了,看看想什麽辦法能留他住下,就不住沈家也沒什麽,關鍵是不要來青陽。要是衛策有什麽危險行為,也請沈書君多留心,總之一句話,讓沈書君當半個月的保姆。這事只要辦成,定有重謝。
「三哥信上寫了什麽?」衛策問着,他也有點好奇信上的內容,有什麽事情帶話多方便。
沈書君把信收好,笑着道:「沒什麽,是生意上的事,我與衛兄一直是生意上的夥伴。」
「噢。」衛策應了一聲,他對生意沒興趣,也不再問起。
歌伎倒酒,衛策臉不紅氣不喘的一杯接一杯喝,沒一會幾個人都有點撐不住了,連沈書君都覺得有點頭暈。雖然剛才就喝了半場,但照衛策這樣的喝法,誰都撐不住。
「不行了,不行……」程三爺第一個求饒,再喊下去他真要趴桌子下面了。
沈書君也喝的差不多了,借機道:「時候是不早了,嫂夫人還在家裏等你過節呢,早點回去也好。」
沈書君這麽一發話,其他幾個也都要走了,來的時候都有車駕小厮。沈書君又派幾個小厮幫着送到門口,看着上了車這才回來複命。
一時間就剩下沈書君和衛策兩個,衛策雖然自己還沒喝幸盡,但也看出來沈書君喝的差不多了,頭一回見面他也不能照死灌沈書君,便要起身告辭。
沈書君當即笑着道:「拙荊早就收拾了房舍,只等着你跟衛兄過來,現在既來到家裏,怎麽還能讓你到外頭住,你帶着的小厮都己經安排到院裏休息。」
衛策雖然來了淮陽,但并沒有想過在沈家住下,主要是覺得到人家住下,出入之類的總有點不方便,住客棧多好,想去哪都随意。剛想借故推掉,但他哪裏說的過沈書君,沈書君拿出十二萬分的纏功,衛策實在沒辦法,只得留下。
沈書君親自送衛策到了別院,除了衛策原本帶的小厮侍劍外,江氏又派了兩個小厮過來侍侯。當日為了衛連舟而建起來的小廚房又立了起來,派了幾個婆子當差,只管打點衛策一個人的吃食。
把衛策安置好了,沈書君這才暈着頭回到江氏正房,今天是十五,這種大節日他都是歇在江氏房裏。進了屋,沒想到沈書娴竟然也在,手裏拿着燈杆,她沒走是想跟沈書君解釋一下這盞玻璃燈,雖然是意外,總是在她手裏弄壞的。
沈書君看到燈杆就愣住了,伸手從沈書娴手裏奪過來,沈書娴看沈書君神色就知道事情有點大。沈書君素來出手大方,絕不是心疼這盞錢,估計是心疼其中心意。心裏也十分內疚,又把燈會種種事情講了出來,其實這盞燈真該找衛策賠。
江氏也在旁邊道:「也是我不好,竟然沒想到燈會人多擁擠,家裏燈那麽多,偏偏給姑娘尋了這麽盞燈拿在手上。」她也沒想到燈會有這麽一出,平常這盞玻璃燈都是好好收着的,今天是沈書娴整生日,想着她能高興,就拿出來給她用。想着是用完繼續收着,誰想到一趟回來就剩下一個燈杆了。
沈書君看看燈杆,不自覺得嘆口氣,揮揮手道:「算了,誰也沒想到會這樣。壞了就壞了,一盞燈而己。你也累一天了,回屋歇着吧,還特意等我到現在來說這個。」
「總是妹妹不好,惹哥哥生氣了。」沈書娴說着。
「說什麽好。」沈書君笑了起來,道:「去歇着吧。」
沈書娴這才帶着丫頭退下。
沈書娴走了,沈書君看看燈杆,又交給江氏道:「還放回原處。」
江氏默然接過來,也不說其他,喚了丫頭過來,搬了凳子站到上頭打開櫃門,這才把燈杆放回原處。
沈書君心情有幾分煩燥,不自覺得嘆了口氣,江氏不提燈的事,只是道:「我另外派了兩個小厮去侍侯衛小爺,也不知道他平常愛吃什麽,廚房要如何安排。」
提到衛策,沈書君心情更郁悶了,直接把信遞給江氏道:「這是衛兄的信,你也看看吧。」
江氏看完信也無語了,多少有點能理解沈書君郁悶的原因。原本沈書君請衛家兄弟過來,心存嫁妹妹的意思,沈書娴又幾次言明對衛連舟沒意思,沈書君本來就把希望放到衛策身上了,打虎英雄,文武雙全,樣貌也好,沈書娴肯定能中意。
結果衛策本人來了,沈書娴滿不滿意先不說,至少沈書君不滿意了。路遇猛虎傷人,出手打死老虎,這是義舉。現在衛策是當街殺人,就是殺海盜,那也是殺人,照樣人命官司纏身。從衛連舟的書信上,江氏都能讀出衛連舟的無奈。
世界上有種人,旁人說起來都覺得他很好,各種厲害能幹。他為人也很好人,對朋友講義氣,總之看着各種好。當朋友真心覺得多好啊的人,但要是不幸當了他的家人,那真是上輩子作了孽,各種糾心吐血,眼前現成在吐血的就是衛連舟。
沈書君肯定不會讓沈書娴也去吐血,豪邁潇灑當然好,但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好好過日子的基礎上。這才一切的根本,像衛策現在這樣,誰當他老婆誰倒八輩血黴。
當然中二時期的叛逆也許只是少年人生中的一個時期,再過幾年年齡大了,成家立業,有了妻兒還能改過來。衛策本事能耐都有,而且重義氣的人多半對老婆也不錯。問題是這要賭的,萬一衛策中二一輩子,豈不是坑死沈書娴了。
沈書君就這麽一個妹妹,又事關她終身大事,拿去賭一把,沈書君實在不想賭。他是對衛家兄弟青眼有佳,并不表示世界上只有他們是青年才俊。
江氏想想道:「不如把信交給妹妹看過。」初次見面時,沈書娴就直拿着玻璃燈讓衛策賠錢,除了中二這條外,衛策的個人條件非常好,萬一沈書娴對他鐘情,這也是一件麻煩事。
沈書君嘆氣道:「給她看看也好。」沈書娴這個年齡未必能十分懂,但看看總是好的。
江氏把信收好,心裏卻有一個疑惑,道:「雖然說是斬殺海盜,畢竟是人命關天,怎麽就這麽容易了結了?」
要是衛策後來跟着捕快們去剿滅了海盜群,立下大功勞,可以說是代罪立功。現在啥都沒幹,衛策就能潇灑來到淮陽,看衛策那樣,估計連大牢門朝哪開都不知道,一般商戶人家有這麽牛叉嗎?就沈家來說,雖然沈書君跟謝延豐交好,家裏至親惹了這樣的事,也許能最終脫罪,但肯定不會這麽快。
沈書君也想到這一點了,道:「我看衛小爺舉止扮,以及豪爽程度實在不像商戶人家的子嗣,倒像是世家子弟。」教養這種東西是體現在骨子裏的,比如謝延豐,那就是标準的世家子弟。衛連舟多年行商,江湖混久了也就成了老油條,看不太準。衛策只是少年人,才出來不到一年,江湖氣息沾染的還少,看的更清楚。
江氏出門的時候不多,見的人也不多,對此沒有多大認識,卻不由的道:「世家子弟會經商嗎?」衛策現在是浪子一個,衛連舟可是有家有業的,士農工商,四個階層如此分明,商戶人家的小姐甚至于都送到高門大族當妾室,會有世家子弟出來經商嗎?
「就是世家大族也有末系旁枝。」沈書君說着,上次沈書娴就說過,衛策與衛連舟的名字不像是堂兄弟按祖譜輩份排下來的,當時沈書君想的是衛家是商戶,要是衛家真是世家大族,其實也有理由解釋。
就是世家大族裏也不是所有的族人都可以當